27、第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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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过后，万物复苏，绿叶爬上枝头，飞燕衔来生机，空气里尽是弥漫着泥土和花的清香。
借着这场雨，溪水也涨了，哗哗的流水声中，可以看见从溪水中凭空跃起的小鱼。
一头通体雪白的狼蹲在溪边，歪着头，神情专注的盯着水面，某一刻，找到目标，以俯冲之势，一头扎进水里。
哗啦一声，伴随洁白的水花飞溅，一只白色毛茸茸的狼头弹出水面，嘴里赫然叼着一只肥硕的银鲫。
白狼叼着鱼游上岸，甩了甩身上的毛，吹了一声口哨。
听到哨音，一头瘦骨嶙峋的小狼从一边的草丛里钻了出来，飞速跑到他跟前，说了句多谢，迅速叼住鱼，扭头就跑，这架势，像是生怕有谁来偷拿似的。
“自己都吃不饱，还给他们带？”黑蔷薇朝楚琅走了过来，这些天第n次劝他道，“小白啊，我看你这伤也好了，还不打算往上爬啊？你哥哥他们可都上去了。”
楚琅看着那头小狼在不远处狼吞虎咽的样子，淡淡道：“现在挺好的。”
楚琅心想：他自己不愧是凌夜教出来的，现在一捕鱼一抓一个准，夸自己一下。
黑蔷薇看楚琅看的方向，愤愤道：“好啊，有了新朋友，连姐姐都不在乎了吗？”
楚琅马上笑嘻嘻卖乖道：“姐怎么会呢？你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多谢姐姐前两天给带的肉，要不然你弟我真要饿死了。”
黑蔷薇瞄了眼在一边狂吃的小狼，“怕是我对你的好，都进别人肚子了。你呀，真不知道你和他们这种狼在一起鬼混有什么好处？”虽然满嘴都是数落楚琅的话，语气却难掩宠溺。
“话说，是不是那凌……狼王欺负你？不让你爬上去？你别怕，就告诉姐，姐就亲自帮你和他说道说道去，我就不信了凭我这身份，他还能有什么意见？”
楚琅笑着打断道：“说了没有，姐你就别脑补那么多了。我说了，只是在底层锻炼一下，顺便了解了解情况，过几天就上去了啊。”
黑蔷薇眯着眼看了他一会，楚琅以为她要放过他了，谁想开口就让他差点跪倒。
“是不是伤还没好？我就知道凌夜那小子，下口死狠死狠的，”
楚琅在心里默默擦汗，“姐，你是不是和狼王有什么误会啊？”
“什么误会？那是家仇！”黑蔷薇白了楚琅一眼，“他伤我弟弟，还抢我们家的王位！唉？小白弟弟，你不觉得你最近好像不对劲啊？这胳膊肘老往外拐，我还说不得他不好了？”
楚琅一看话题不对，忙岔开，“姐，这样吧，我给你捉条鱼！你看这过了一个冬天啊，鱼都养得又肥又壮的，可好吃了，我这就给您捉哈！”
楚琅没等黑蔷薇反应过来，冲到岸边，一头扎进水里。
黑蔷薇老妈子似地叹了口气。
几天前，事后。
楚琅被凌夜搂在怀里，听着耳边传来对方有力的心跳，楚琅幸福地眯起眼，哼哼唧唧地蹭了蹭凌夜的毛，软乎乎的，很温暖。
凌夜把楚琅楼得更紧了些。
忽然，那双如大海般湛蓝的眼睛睁开，眼底满是被爱情滋润后的喜悦和满足，还带点撒娇的意味。
楚琅开口：“我想了想，在你说的那种模式下，关键点除了狼王，一个能一直陪伴他身边，在任何时候都能支持他帮助他的伴侣，也是很重要的。”
凌夜亲了下楚琅额上的白毛，目光深情地看着他，“不用你操心，我一个人能搞定的，你就好好的，乖乖的呆在我身后就好了……”
“我会保护你的。”
“我是认真的！”对上那汪琥珀色，蓝色眸子倔强了起来，“我不想再被你保护着了，不仅是地位，还有实力，我都会慢慢提上来的！我想到时光明正大，平等地站在你身边。”
凌夜看到了楚琅眼中的认真，觉得若是拒绝了，恐怕是真会伤了他的心吧。
于是答应道：“好。”
想到这，他感觉自己更喜欢这个勇敢又有自己主见的小白狼了。
凌夜忍不住啄了下楚琅的眼角，“不许逞强，有困难找我说。”
说完又啄下楚琅那对白绒绒的耳朵，然后伸出舌头，温柔地为他顺毛。
凌夜想：明明刚吃过，怎么总感觉吃不够呢？是他饿太久了吗？
楚琅娇嗔道：“好啦——脸都舔花了。”回头就用嘴堵住那个不安分的舌头，而后又一番难舍难分的缠绵……
天旋地转。
楚琅满脸潮热，喘着气道：“唉——我突然想起件事，我觉得我们可以团结一下底层狼，正好我现在身份低，做起来也方便。”
“我觉得可以，就照你说的办吧。”凌夜看着楚琅，嘴角控制不住得上扬，“小琅，我今天太饿了，你摸摸我的肚子。”
楚琅乖巧地伸出爪爪，按在凌夜柔软的肚皮上。
凌夜唇角勾起，使力将楚琅往怀里一带，楚琅的脸就贴在凌夜的胸口上！
楚琅的脸刷得一下红了，无论多少次，他都会脸红，因为凌夜说道：“亲爱的，我爱你，我们再来一次吧。”
楚琅摇了摇头，从回忆中惊醒，如果从旁边看他的话，他的整个耳廓内部都红透了。
“谢谢您的鱼。”小狼看黑蔷薇走了，这才战战兢兢走过来，也不敢坐，就垂着头收着尾巴看他。
“不用客气，咱们现在地位差不多的，互相帮助嘛。”
小狼摇了摇头，“我们不一样的，就我这体质……”
全身就一骨头架子，一身灰毛参差不齐，黯淡无光，还带着伤，尾巴上的毛也秃了一截，唯有那个肚子，一条鱼刚吃完，显得圆滚滚的。
如果细看的话，因为长期缺乏营养而肌肉无力，发现他站着的四肢正在发抖。
“不行就坐会吧。”
小狼看见楚琅眼中的诚恳，慢慢放下戒备，颤颤巍巍坐了下来。
小狼颇有些无奈的笑笑，“您看，我站都站不稳，别说往上爬了，每天能活着，能吃饱肚子就很好了。”
楚琅温和一笑，“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小狼感受到对方的善意，姿势也越发放松了起来，“我……我没有名字，他们都管我叫幽灵狼。”
幽灵狼幽灵狼，常年游走在狼群边缘，靠着些残羹剩饭捡漏生活，宛若活体幽灵。
“也不只有我一只幽灵狼，我还有几个朋友也是，不过有几个因为毛长得太少了，都没挨过这个冬天……”
楚琅心中一凛，也感到难过起来。
活活冻死的，该有多痛苦啊。
他之前知道他们狼群有时会有减员，还以为是走丢了，或者是被什么动物攻击了，都是些边缘狼，凌夜说是很正常的事，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我知道，像我们这种狼，没有吃，还动不动被欺负。”小狼语气颤抖，似要把这几年受的委屈全发泄出来，“我们就是他们的出气筒，他们在上位狼受的气，全都发泄到我们身上，而我们却只能受着。”
“我们连参加集体捕猎的资格都没有。虽然……虽然他们心情好的时候，还会为我们疗伤交流一下感情，带点吃的……我知道，这只是怕给他们垫底的跑了而已，如果我们跑了或者死了，那他们就成下一个幽灵狼了。”
“但我能感觉到，只有您是真心对我们好的。”小狼眨着那水灵的眼睛，纯真地望着楚琅，“您真得会帮我们吗？”
他说完，旁边草丛钻出四五头狼。
老的，小的，个个都面黄肌瘦，皮肤包着骨头，眼神渴望地看着楚琅。
楚琅用尾巴抚上小狼的背，拍了拍，作出承诺，
“会的。”
……
楚琅把他今天听到的全给凌夜说了。
凌夜沉默了一会，道：“是我欠考虑了。”
“我当初以为收了他们，让他们得到狼群的庇护，这些就足够了。”
“但阶级固化，因为常年挨饿受冻，还要被打，弱者只会更弱，翻身之日也遥遥无期……”
楚琅咬了咬唇，“要我说，这种弱肉强食，等级分明的狼群制度就是错误的，完全建立在对弱者的压榨身上。”
“不要用人类的道德来评价狼群。”凌夜说，“从地球生命诞生起，很多物种都灭绝了，狼却能坚强活下来，说明这个制度也是有好处的。”
“况且大自然本就是残酷的，没有发展出人类那种先进的科技水平，谈什么文明？能活下去，能让种群的大多数活下去，这种制度已经进化得很成功了。”
“可是他们都是有感情的，我能感受得到，”楚琅道，“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挨饿受苦吧。”
“那你能保证我们打得那点猎物，能让每头狼都吃饱？你又如何分配？”
楚琅不再说话了。
凌夜：“帮他们翻身，还是有可能的。”
楚琅眼睛亮了亮，“你是说，让阶级流动起来？”
凌夜满意地点点头，他的小琅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凌夜忽然又想到什么事，对楚琅道：“我找到了一个好地方，要不要去看？”
楚琅看他：“什么好地方？”
凌夜神秘一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2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