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青玉案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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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案11
一只蝴蝶在南美轻轻扇动翅膀，可能会在北美引发一场飓风。
我们的世界，各种联系就是如此紧密相依。
不知不觉间1997年就到了。年初的工作相对减少了些，但是Malice Mizer却已经在与多家大公司商谈MAJOR的事情了。
一月Malice Mizer终于实现了两年前定下来的目标——在日本青年馆演出。（一月十日）二月二十三日再追加了VOYAGE的演出，按计划，三月和四月都有一场演出，到了七月左右，Malice Mizer就能出道了。
Gackt永远不会忘记一九九七年二月二十五日到二十六日那两天发生的事情——那两天发生不少事，同时，自己认清了一个事实。
“好累哦好累哦……”Kami打着哈欠从房间里爬出来——没错，是爬！Gackt不禁想到了那种喜欢吃蝴蝶、瓢虫、蚂蚁的有着八条腿浑身长毛的结网昆虫。
“要抱怨就找Mana，那么匆忙回来……”Gackt穿着睡衣趴在矮桌上，“你以为我不累吗？”
二十四日玩了一天，Malice Mizer全员在当日返回东京，因为哥伦比亚公司突然提出要进一步定好条件，不过，真正可恨的是，回来的时候被告知，可以先和队长谈谈……住在Kami家的一身劳累的Gackt接受着Kami的抱怨在心里悄悄地乘上2。今天的会谈是躲不过的了，真不知道是不是队长大人想拉人下水才这样的……
“快九点了啊……”Kami打开电视，“有什么新闻哦。”
“好吧，暂时应该没有咱们的新闻。”Gackt喝着花茶，“等下出去吃早饭？”
“嗯……”
百无聊赖地转了几个频道，Kami的脸色突然变成灰白。
“Kami？”Gackt喝完杯子里的茶，漫不经心地说。
不，不对，Kami的神态不对劲。连忙看电视，电视上正播出今天的新闻‘彩虹乐团鼓手因□□被捕，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中’。
……
“Kami？”Gackt不安地按上Kami的肩膀，Kami的脸色苍白。
Kami却突然像平时那样笑了起来，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没事就把电视关了。
两个人安静了一会，Kami又用一种不怎么在乎的口吻说：
“居然会出这种事情。”
“SAKURA是……”
“他的鼓打得很棒，也曾经教过我，我们有去看他们的LIVE吧……那个时候有发现吗？”
“你告诉过我。”
“我都忘记告诉过你了——”Kami的眼睛直愣愣地看这Gackt，然后把目光放到杯子上，“我知道很多人都会用那玩意，包括，”
两个人四目相对了一下，Kami又摇了摇头，“还好他现在不用了，不过SAKURA，我一直都以为他能好好地控制——”
“虽然不算是他多好多好的朋友，不过总不会——不会——”
Kami长长地吸了两口气，“好吧，那种性格应该不喜欢MAJOR后的生活吧，问题是，在那么短的几年真能改变那么多？”他哈出来的气变成了白雾。
我们太年轻，几天也能改变太多。
长长的一阵沉默过后，Kami揉揉自己的眉心，他有点无力地说：“好吧，我们改出发了。”
穿好了外出的衣服后Gackt想起了老是忘记在Kami家里的歌词：“Kami，Au revoir的歌词你放哪里了？”
Kami一手束着自己的头发一手拉开抽屉，翻了几下拿出一张折好的纸，扔给了Gackt。
会谈很顺利，可是让Gackt记住的确是他们见面的时候Mana问Kami的那句‘你还好吧？’，Mana连自己递去的歌词都不怎么关心。
会谈结束之后五人去了吃饭，期间Kami都维持着平时的微笑。
说起来，Kami的微笑就是他最好的标志。Malice Mizer最好的平衡者，每次一次气氛尴尬的时候的打破者，光是看到他就觉得放心的人。
Gackt极少看到Kami失意的样子，Kami的发飙也只局限于打电动时候的‘为什么我又输给你了？！’或者是‘混账你把我新买的漫画弄皱了！’再者是‘啊啊啊！这是我最喜欢的模型啊！’——深深刻在记忆里的那一次，是在谈起Mana前妻的时候，目光平静，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可是他给自己的感觉就是整个人都变了。
反正这个似乎与平常无疑的日子除了早上的波折外一切都很正常——就算在与Kami分别的时候Kami冷冷地微笑却带着期待说‘我做了个恶作剧，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Gackt也依然觉得这天并不怎么样。
晚上打电话给Mana想谈谈关于《Au revoir》的看法的，可是打了无数次电话里的那头都没有人接听。Gackt觉得奇怪就决定明天跟Mana面对面讨论算了。
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Kami打了电话给自己。
“Kami？什么事？”
‘Gaku啊……我的恶作剧成功了，效果好得出乎我的意料呢。’Kami轻轻地说，有喷气的声音，似乎笑了。
“Kami，你……不跟我说说你的恶作剧是什么吗？”Gackt直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很简单，做了一次有预谋的破坏而已。’
“破坏？”
‘Gaku，你足够聪明，或许你明天就回知道了。’
“？”
‘我笨得可以，我不该这么做的。’Kami好像在深呼吸，然后莫名其妙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话筒里的忙音，Gackt却想到了自己打给Mana的无人接听。他隐隐觉得不好。
Gackt不知道Kami到底做了什么，却能了解到今天早上的新闻让Kami发生了一点变化，然后这点变化能传给另一些人，跟着无限扩大，或许能刮起一阵飓风——
次日上午，Gackt在敲门之后等了三分钟才有人来开门，Mana的脸色似乎比平时更加苍白了，Gackt注意到，在二月没有开暖气的房间里Mana居然只穿了一间单衣，头发也没有像往日那样束好。
“啊，Gaku。”仍然是往常不冷不热那样的招呼，嘴角边的微笑还是那样带有一丁点儿的嘲讽。
“Mana，你是不是该穿上外套？”Gackt提醒。
“谢谢。”Mana转身走入房间，是去穿衣服了吧。
“Kozi呢？”不会还在睡觉吧，现在都十点多了。
“放假去了。”
“啊？”放假？放什么假？Gackt坐下，顺手拿起了茶壶，茶壶空空的。
“没什么——”从房间出来，Mana穿上了黑色的外套，手上拿着Gackt昨天给他的歌词，他似乎比平时更加冷淡了。
“我把觉得不好的地方划线了，后面是我认为加入到词里面的。”Mana把歌词放到桌子上，“想要喝水的话现在得烧。”
“呃——”Gackt拿起歌词的动作戛然而止。
Mana去烧水了，只留下Gackt在小客厅里一个劲地跟‘有事发生了’打转。
在这么冷的天气里没有穿好衣服，Kozi放假去了，比平时更加冷淡的态度，连开水也没有烧——虽然面瘫毒舌的家伙的表象和平时差不多——可是Gackt不是傻子。
你和Kozi吵架了？
这样笨的问题还是不要问了，会影响自己智商并且惹起自己不能及的麻烦的。Gackt自嘲地笑了一下，最讽刺的是自己居然有那么一丝幸灾乐祸的心情。
看到歌词的那一瞬间Gackt结束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他皱着眉头缓慢地逐一细细地看Mana用红色笔标注不满意的地方，目光移动得很慢很慢，最后Gackt把目光顶格在Mana写在歌词下方的‘重写’上。
嘴角慢慢地勾起来，Gackt慢慢地问：
“Mana，你这是什么意思？”
Mana毫不妥协地迎接Gackt凌厉的目光，漆黑的眼睛中没有波澜。
“我认为，你并没有把离别的感伤描写得淋漓尽致。”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Au revoir是哀而不伤的吧。”
“没错，可是Au revoir还是缠绵悱恻的。”
“不管怎么说，你不该把整份词都否定。”
“失败的感情投注，我希望看到一份新的词。”
“这只是你个人的看法而已吧，有跟……Kami他们商量过了吗？”
“我根本看不下去，你写这份词的时候真有好好想想我们之前的讨论吗？”
“你个人对离别的看法是不是有了偏差？啊？”Mana全盘否定的态度激怒了Gackt，正确地说，Gackt从刚才开始就已经非常生气。
“真的就能这样就说再见？毫无留恋？你不想拥抱着你的恋人入梦，即使是梦中也要相见？”Mana抿了抿嘴唇。
“那样就是儿女情长，即使是离别也不用太难过，我们依然是会相见的。”Gackt马上反驳。
“每一次说的再见都可能是永别，你理解这种害怕么？”
“或许我比你更加理解——”
Mana眯起了眼睛，Gackt站起来，他讨厌两个人的针锋相对，彼此都是如此固执的人，不肯退一步，两人单独讨论的时候都很容易引发极端的争执。
“因为害怕而说不出再见，是懦夫的行为吧。”
“说得那么的容易，你就没有想到再次见面之后的鸿沟么？心的距离并不是你所说的依然会相见就不变的。”
Gackt没有想到Mana会继续——当一方站起来的时候，他们都会改变话题，至少不能继续分厘不让地继续争论。
而现在，Mana是那么咄咄逼人，他也站起来，火焰在他深黑的眼睛里跳动，没有一点要退一步的意思，仿佛这个争论输了就会输了全世界。
为什么——？让Mana失控的原因Gackt一下子就想到了。
Gackt冷笑，既然如此他也没有退步的必要。
“你确定你现在真的把心思放在歌词上么？队长？”
Mana眼中的火焰大盛，他上前一步盯着Gackt的眼睛，声音仿佛是从牙齿发出的：“你什么意思？”
“把个人的感情迁怒与工作上，可是让人失望的行为啊？”
两个人前所未有的贴近，呼吸都能喷到对方脸上，Mana狭长的眼睛里有自己的倒影，Gackt紧握着拳头。
Mana的眼睛非常漂亮，跟他的主人一样，冷冷淡淡的，可是里面却有一种非常夺目的光芒……嘴唇很薄，据说这样的人薄幸而无情，他不高兴的时候会习惯性地抿唇……可是现在却很干……
明明是在对持，为什么脑子却会在这个时候想到别的东西呢？可是这些东西不是Gackt能控制得到的。
不行——这样不妙——
就当Gackt想往后退一步的时候，肩膀却被人抓住，一股力量把自己向下拉——
一秒，两秒，三秒。
空白的时间很短，可是Gackt却觉得度秒如年，背部被人环住，自己微微地倾下身体，Mana的脸比刚刚还要近，他微微地抬头——是的，是的，他们接吻了。
Gackt的手有点颤抖，他只知道自己的嘴唇是触到了Mana的唇，干燥而柔软，一点都不像它的主人一样冷漠。Mana身上淡淡的烟味还有冬天润肤露的味道，干燥的空气中兰草的花香——Mana眼中的火焰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宛如湖水一样的深沉的温柔。
这个吻不知所以，可是再也没有比这一刻更好的时间了。
温柔的厮磨，跟着是……
“呜——呜——”水开了，水壶当然不会知道何谓杀气氛。
两个人都突然愣住了，瞬间各退一步分开，Mana用难以想象的速度跑入厨房，Gackt捂着嘴唇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歌词夺路而逃。
心跳很快很快，血液也热得不正常。肯定脸红了，Gackt的脑袋里乱糟糟的，歌词，再见，Mana，眼睛，吻，开水，味道，一个个奇怪的词语在疯狂地打转，怎么穿鞋子关门下楼梯的统统都忘记了，直到看到马路上的红绿灯之后，Gackt才冷静下来。
东京的人很多，过马路的时候Gackt被人不小心地撞了一下，当然他不会像很久以前那样发飙，过完了马路之后Gackt告诉自己，那不过是一个吻。
回到了家里后Gackt一口气喝了几大杯水，不想吃饭了，干脆跳过午餐直接睡午觉吧——而后午觉很正常，忘记了拉窗帘太阳照了进来，一室的温暖，平时其实是更喜欢黑暗的，可是在寒冷的时候拥有一抹阳光是再好不过的了，Gackt一觉醒来觉得真的够了。
嗯，那么跟着会怎么样？
再见到了Mana会怎么样？
再见到……再见……Gackt看看被自己弄得皱巴巴的歌词，突然发现自己大概了解到原来真的不够缠绵悱恻了。
拿起移动电话的时候却发现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全都是Mana，Gackt立时一掌打上了自己的额头，好死不死，马上就有人打电话来了。
闭上眼睛按下接听键，Gackt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他就用平常的语气说：
“什么事？”
“我就在你门口。”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青玉案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