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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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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灏煜带来一位道长,在苍木殿住下,说是为厉灏璟讲讲禅道,顺便为他趋吉避凶。元啸想着不能再插手乌酒的事,况且他也不能再透露什么,以免哪句不对,让这一世的乌酒又遭受什么灾难了。
陆判这边也通过个人交情打探到一些事,他本不想告诉元啸,免得他自责,可是若不说又怕他又忍不住出手相助。
原来这恶鬼是注定而来,那道长也是当年批命之人,当初算出十九岁的厉灏璟会有一劫,他会来助其化解,以免这人提前离世,令人惋惜。这恶鬼是那尚书顾英所搜来,为的就是让厉灏煜被牵制住,道长来后应该是化解后,揭开顾英的真面目,让厉灏煜小惩大诫,有所戒备。但因元啸的出手,事情转变了方向,那恶鬼不在,没有可以证明此事与顾英有关的了,便也生生放过了一个拆穿顾英的绝佳机会。
“那我将那恶鬼放回去,让道长逼问出来不就行了?”
“胡闹,地府收押的恶鬼,还有放回人间作乱的道理吗?”
“我再把它抓回来便是。”
六爷耐心道:“地府不是你随心所欲的地方,君上若知道此事,别说将那恶鬼放回去,我怕你也会变成恶灵。”
元啸这才消停,不然真能折腾出什么来。
他在白襄殿坐立不安,想去帮乌酒,又怕帮倒忙,真是进退两难。
“殿下,您慢点走,您的身体还未痊愈。”刘奇在身后举着伞紧紧跟随着。
厉灏璟好不容易赶到宫门前,他多想大声喊一声,可他却知道不能,这样有失礼仪,会让大臣们非议,对厉灏煜会很不好。
厉灏洺好似与他心有灵犀一般,停下马回过头看向他,冲他招招手,他也使劲儿的挥着手。
厉灏煜见此情景不禁哽咽,越是这样的场面,他越是要自控,吩咐人将厉灏璟请去云霄殿等候。
“出使令国是朕的意思,你莫要怪郭将军。”
厉灏璟听闻此事差点从床上滚下来,如今这情况出使他国与送个人质过去有何区别,但若非如此,便又是一场恶战。双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可这多年征战实在消耗太多,若继续下去恐怕会拖垮这个国。厉灏宸战死沙场对将士来说是个沉重的打击,没人知道下一个死的是谁,可就连这样后起之秀的战神也能如此,不得不令人唏嘘。
“怎么会?他也是为国为民,朝政之事我一向不懂,哪里敢质疑什么。”
“老五,你管过好你的日子,一切都有你这个大哥顶着,不要忧心太甚。”
厉灏璟点点头,知道自己从小不学无术,想要帮忙只是奢望,这会儿身体又不好,能将将活着已然不容易。
走出云霄殿,他驻足回头望着那三个字,这个锁住父亲和兄长的枷锁,历代君王都住在这里,所有的公事、私事都要在这个地方处理,比朝堂更多的烦恼忧心。
厉灏骞在远处等着他,他满心欢心过去,好久未见的两人又能畅快淋漓的下一盘棋。
“你这苍木殿倒是一点没变,果然陛下还是最偏心你的。”
“三哥又说笑不是?若不是这场大病,也不敢再回来,免得惹大臣们不悦,说这景王赖着皇宫不肯走,定是对皇位有窥见之心。”
“你何时懂得这些的?哎,说来真是惭愧,父皇、母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想你不涉世事,能无忧生活,可这乱世哪里由得谁做主?”
厉灏骞怕这个弟弟会因接连打击而受不住,这得知他昏迷不醒,别提急成什么样,可自己也因风寒而无法前往探望,亏得醒过来了,不然这最后一面都没法见到。
“三哥不必忧国忧民,有大哥在,这双国可不会乱的。”
“你说的对!我这身子还能多出那份能耐来吗?我这是替古人担忧的架势。”
两兄弟大笑起来,好久没有如此笑过,也不知下一次是何时。
厉灏骞带着桃花酿满意而归,厉灏璟也因说了一晚上的话,心中不再憋闷而舒心不已,原以为就这样下去也算是过着。却忘记还有骨肉兄弟的惦念,原来血亲是这般可贵,他人总说为你好,可有多少真心,怕是谁都心知肚明。而真心的却从不说,有时甚至用冷漠、打骂来表现,当时不懂还会置气,之后却发现懂得太晚。
厉灏骞说不想厉灏璟懂得许多道理,听过也未必懂是最好的,因不懂才会简单。有些事懂得时就是失去时,或是付出极大代价后,没有什么经验教训是甜的,没有人能替你去走人生这一趟。
郭峥将厉灏璟拒之门外,是为避嫌还是不想再提婚事,反正他就是连郭家的一个下人的面儿都没见到。
“怎么样了?郭将军说什么了吗?”梁玉见厉灏璟回来,赶忙迎上去。
“四嫂莫急,这才不过八个月,况且月月都传回消息的。”
“不不不,我预感很不好,他书信回来只给陛下,起初字迹还是他的,可这两个月我发现字迹变了,定是出什么事了。”虽那边有意临摹,但梁玉却还是看出了端倪。
“四嫂,你这样说我心里也很着急害怕,可你这消息真的准确吗?”
“在云霄殿伺候更衣的宫女是我陪嫁丫鬟的亲妹妹,还能骗我?她若是这都能看错,怎么还会一直在陛下身边?”
“四嫂,你怎么还安插人在陛下身边?难不成?”
梁玉解释道:“还不是你四哥的主意,他怕有人对陛下不利,安插一些心怀鬼胎的人,便挑了几个机灵的去的,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没有我们出面才行,不然陛下也会避着。”
厉灏璟听着梁玉如此言之凿凿,加上郭峥的避而不见,心里却是没有底,可这事该如何是好呢?
元啸一进门就差点被吓得回到地府去,他瞬间到厉灏璟面前扶住他,不然这接受跪拜的算什么?将来乌酒知道还有这一幕,怕是会因不好意思而毒打他一顿吧?他想着这是厉灏璟,不是乌酒不能太过投入感情,若是在惹麻烦就真没法收拾了。
“你让我来是有何事?不必行此大礼啊!”
“神君,您是真的有本事的,你上次说我父母、哥哥在那边都很好,我心里特别的安慰,不然一直惦念,真是觉得愧疚万分,多谢您了!”
元啸负手道:“本事自然是有的,不过你也不必太感谢,这都是小事。对了,你不会是为了感谢我才特意唤我的吧?”
乌酒再次跪下,元啸又是要过去扶他起来,这成了凡人,怎么还喜欢跪求了呢?
“有话就说,你老这么跪来跪去的,还以为我不受拜就不办事一样。”
“神君自然不是小气的,但礼节还是要有的,这次也是要为难神君了。我哥哥出使令国至今八月未归,这个月干脆书信都没有,彻底断了消息,我怕他遭遇不测,唯有求您了。”
“就这事啊?去一趟令国没什么的,你把他的画像给我,我这便去替你看看。”
元啸答应的倒是痛快,可这来令国,才发现皇城中并无此人,难不成是这画像有问题?他只好化身宫人,打探起来。
花了不少钱才找到厉灏洺的消息,原来他是被关押在地牢中,此刻性命危在旦夕。他前去地牢看时,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与画像中也差别太大,活活老了十岁啊?而且满身都是伤痕,还被铁链锁住手脚,真是太令人气愤了。
“你没事吧?我救你出去?”元啸的冲动劲儿又上来了,要不说照着乌酒还是差远了,不然他可能真就回不了地府了。
厉灏洺缓缓抬起头,这才看到他脖子上也有一条铁链,真是一群丧心病狂的人。
“我帮你解开。”
厉灏洺制止了他。
“我不知你是谁人派来,但我不会走的,令国皇帝对我双国怨恨极深,若是折磨我可以让他不对双国开战,哪怕是死也无所谓。”
元啸震惊不已,这人连命都不要,为的是令国不攻打双国?即便打不过也不至于亡国,看着两边的势力也没有悬殊到那样的地步啊?这人怕是被打的痴傻了吧?
“你难不成有被打上瘾的癖好?”
“哪里有这种人?”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你知道若是厉灏璟看到你这样的话,定会伤心难过的。”
厉灏洺眼睛里好似有一丝光亮一般,“是老五让你来的?”
元啸点头。
“这家伙竟懂得关心我了?终于长大了,可惜命不好,生在帝王家却不能久活,也没有享过什么福。”
元啸不禁叹气,这会儿他还有心思感叹厉灏璟的人生,再不济也没受这般折磨痛苦,想来算是不错的。那厉灏宸倒是没有被批命短暂,可不也死的早早,哪里也没看出长寿来,觉着信术士之说也是有些滑稽。
“替我带话给老五,好好照顾自己,若是两年我还未归,就去我府中翻出柜中和离书交于梁玉,莫要耽误人家的终身。”
元啸见过很多人,可这样处境,还能冷静一件件将事情交代处理的,却是很少。
元啸为厉灏洺上药,希望他能缓解一些疼痛,还交代了一些小鬼,给那些上刑的坏家伙一点教训。
这一步还未踏进景王府,元啸就被六爷给生生拽回地府。
“我还有话没有转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