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臣》江乔

10、【10】被抓

　　皇宫之内，宁洗大殿，唐宁曦已穿戴完毕，直直的站在门沿前，看着梨花缓缓落下，让人看了甚是伤感。

　　“阿娘，今日几时了。”唐宁曦微微开口，声响有些嘶哑。

　　一旁的苏琪抬了个纯白色金丝披风，落在唐宁曦的肩头，紧了紧道：“快冬月了。”

　　“哦，还挺快，那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唐宁曦接话道。

　　苏琪知道，她主子口中的孩子是谁，可自从叶阮田有孕后，皇上几乎不让外人靠近，她们现在能指望的，就只有司星了。

　　“主子，要不要唤司星过来一趟。”苏琪低眉道。

　　唐宁曦轻叹一口气，抬眸看了看门前的梨花树不答反问：“安定城那边怎么样了。”

　　本想在兰珣去安定城的途中动手，可奈何他旁边有二位皇子与唐兮，她不能打草惊蛇。

　　“回主子的话，人已经到了安定城，在等待合适的时机。”苏琪回话道。

　　唐宁曦微微点眸，抚了抚衣袖，提了步子向里侧走去，虽然她贵为一国之后，居住在这六宫最繁华的宁洗宫，但她这寝宫确是下人最少的地，倒不是北堂冥不给她配，而是她不想要。

　　“许久未入口，有些想念梨花酥了，叶妃应当也会欢喜的。”唐宁曦像个小女孩般撒娇道。

　　苏琪跟在身后，意会了唐宁曦之意，给了身侧的小青衣一个眼神，小青衣快速的离去了。

　　苏琪，之前便为唐家的下人，唐宁曦很小便照顾她的起居饮食，把她当作自己的孩子去看，感情甚深。

　　“主子，如今安定城形势紧张，我们这个时候动兰珣，会不会…”苏琪担忧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堂堂当朝太师的小儿子竟然会是扶风的太子，商国未来的唯一帝王。

　　唐宁曦在一旁的桌案前坐下，捏起一旁的冰水，缓缓地送入唇间，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初到雁西的六岁小男孩的眼神，冷戾、平静、离漠…

　　“兰珣、兰廷若，扶生、扶无忧…”唐宁曦喃喃低语。

　　扶风被压迫的这些年，夹缝生存，却愈加强大，如若十八年约定期满，将兰珣放回，等于纵虎归山，此法绝不可取。

　　唐宁曦将手中的杯盏落下，一瞬间变回那个冷漠无情的唐皇后：“传令，对兰珣杀无赦，即刻。”

　　苏琪快速点头，提步走了出去…

　　****

　　安定城，市集内，人群来来往往，叫卖声络绎不绝，完全不像一个边界快要打起来的城市。

　　“成大哥，你跟在唐臣曳身边多久了啊。”难得的，成使愿意站在她身侧，兰珣边咬着糖葫芦边询问。

　　成使冷漠的看了一眼兰珣的凌乱不堪，有些无奈的回道：“十年，从十一岁到二十一岁。”

　　听此，兰珣颇为惊讶，前世她便知晓成使一直跟在唐臣曳身边，哪知晓他会陪在唐臣曳身边十年，真是妥妥的主仆之情了。

　　“那，唐臣曳一直都这样吗，极度冷漠，又腹黑，总是一副欠揍的样子。”

　　这是她的真实评价，那成想，成使听了之后，立住步子，全身散发冷意，眉头紧皱，周身严肃。

　　兰珣停下脚步，微微疑惑的转身，顿住手中糖葫芦的咀嚼，完了，她忘记了，站在她面前的人可是跟了唐臣曳十年的人。

　　“额…我的意思是，雁西就需要唐将军这等威严的人，否则难以驾驭。”兰珣尴尬的解释着。

　　成使没有说话，提着步子跟了上去，走在兰珣的身侧。

　　“其实，公子他很好的，将士们都臣服于他，听从他的指挥，只要他需要，我们都甘愿赴死。”不知为何，成使又开口道。

　　兰珣侧眸看了一眼，成使很认真，她抿了抿唇，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成大哥，我听说，唐臣曳可以号令五军，但据我所知，军旗令只能号令三军，剩下的两个军队，如何听他的。”

　　前世，唐臣曳接棒傅沉，手持军旗令，只能号令三军，现在他不仅能号令三军，还能动用另外两支军队，而且还是用她不知道的方法，这…很可怕。

　　虽然兰珣表现的很随心，但成使听起来很严肃，握了握剑柄，言语颇冷：“这不是兰小公子你该过问的。”

　　听到成使的回答，兰珣咂了咂嘴，笑嘻嘻的：“不问就不问，成大哥别这么严肃嘛。”

　　抚了抚成使的身子，转身向前走去，眉眼之间，尽是不悦，索性连原本上扬的嘴角也泄了下来。

　　他跟楚帏约定的地是香满楼，晃悠悠地，转了一圈，他觉得时间该到了…

　　“成大哥，我们午饭不如就在这里吃吧，看起来还不错。”

　　兰珣站在香满楼的面前，看着二楼随风飘动的红灯笼，瞬时让他想到春临城的烟花楼，也不知道叶阮田那边怎么样了。

　　顾离去了南淮，为何会去南淮，这种关键时刻他不是应该在叶阮田身边保护她吗，难道她看错人了，顾离本不是那会知恩图报之人，那未来北原竺登上太子之位，会不会更加的艰难。

　　“客官，快进来吧。”

　　在兰珣发愣的当下，香满楼老板热情的招待着，索性，兰珣半推半就的跟了进去，没办法，成使也提步跟了进去。

　　你别说，虽然在这小城，但香满楼内宾客满至，格外的热闹。

　　“成大哥，别愣着了，坐下吧。”兰珣拍了拍一旁的坐位，示意成使坐下。

　　成使环顾了四周，最终将长剑放至一旁，在眼前的木桌前坐下。

　　兰珣微微打量着，手中止不住的倒起了茶水，推了一杯给成使，自己也捏起杯角，抿了起来。

　　彼时香满楼二楼等待的楚帏与露儿早已经发现了兰珣的到来。

　　楚帏落下被掀起的帘帐，微了微眼眸：“主上已经到达，成使见过你我二人，不便行动。”

　　此时的楚帏早已换下前一晚的那一身素袍，三千青丝扎起，双眼满是冷戾。

　　倒是一旁的露儿有些许的放松，端着水器，顺势就坐在一旁的木桌旁，摇晃着双腿：“我相信，小少爷自有妙计。”

　　露儿对兰珣本不信任，可经过刑役部献计，火烧焚化营与猎场，再到偷龙转凤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送往边界，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些年她所看到的兰珣并不是真实的他，否则，唐宁曦也不会一直要置他于死地，如今看来，他的身份正是如他告知她的那般，只是她不想相信。

　　楚帏看了一眼露儿，微微点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楼下的兰珣则是点了一大桌的菜，扒拉的吃着，左手若有若无的在木桌下点着长袍，得想个办法，把成使支开。

　　“成大哥，我觉得方才那家的糖葫芦还不错，不然你受累，回去再买一个呗，我带回去给唐臣曳。”兰珣自然道，手里的木筷确是未有停下来。

　　成使抬了抬眸子，没有搭话，拿起一旁的长剑走了出去。

　　看着成使的背影，确认他完全离开后，兰珣快速的放下木筷，理了理衣袖：“小二，我尿急，去一趟茅房，饭菜给我留着啊，我回来还吃呢。”

　　兰珣故作大声，而后大踏步的向二楼走去，转了一个拐口，进了楚帏与露儿所在的房间。

　　楚帏见来人，快速从木凳上起了身来，只听扑通一声，就地而跪：“属下楚帏，参见主上。”双手举过头顶，行了一个重重的礼。

　　兰珣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跪在她面前的楚帏，果然，一个扮相一个人，此时的她完全看不出半点昨日在面摊前的痕迹。

　　“起来吧，时间不多，速战速决。”兰珣走至一侧，看了一眼露儿，而后落座。

　　楚帏起身，侧了过去，站在兰珣的面前，而后露儿也移步走了过去，与楚帏并排而立。

　　“主上，想如何做。”楚帏缓缓开口。

　　兰珣抬了抬眼，从怀中取出一块金黄色令牌，不大不小，整个形状呈锥形，最顶端镶嵌血红色的小圆宝石，宝石下的圆形上方盘着一条棕黄色的龙，龙头在最上方，龙身则绕着整个圆围成了一圈，圆的下两侧则坐着两头狮子，整个龙狮座则以火凤为基底支撑。

　　露儿一看，火凤，有点认知的都知晓，那是扶风的国鸟，攸的抬眸，兰珣真的是扶风的人，如果说一开始她抱着怀疑的态度，那现在，她彻彻底底的相信了。

　　“把龙幽令交给商尔，告诉他，此次安定城之行，唐臣曳带了些许的暗卫，让他多加小心，边界之变，给雁西两个选择：一是让岳泉以及参与此次屠杀者尽数偿命，二是让雁西之兵退守安定城，永世不得再踏入扶风之门。”兰珣将令牌抛向楚帏，严肃的吩咐着。

　　楚帏反手接住，她有些不懂，这一次，北唐冥最看重的两位皇子都来了，为何不从他们下手，反而要去要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喽啰和土地。

　　兰珣没有得到楚帏的回声，她便知晓她内心的疑惑是什么，轻叹一口气，起身抚了抚衣袖：“成大事者，需有长远的谋划。”她拍了拍楚帏的肩头：“按照我说的去做，让商尔两日后带兵前往边界，以免夜长梦多。”

　　楚帏听此，微微的点头，应了一声。

　　见此，兰珣这才把目光移向一侧的露儿，不得不说，花絮晚好样的，竟然真的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露儿送到了安定城。

　　敲了敲手中的折扇，挑起了露儿低下的眉眼：“怎么样，本公子没骗你吧。”

　　露儿快速跪地：“露儿感谢小少爷救命之恩。”

　　只给兰珣留了一个头顶，见此，兰珣微微笑，提步走回了桌案旁：“不用感谢我，我也不是白白搭救你的。”

　　露儿微微抬眸，眼神中无不写着她的了然。

　　“小少爷，想我做些什么。”

　　兰珣咂了咂嘴：“帮我……散布消息，就说，雁西一国为了天下贱弃国人之命，这天是北堂冥的天，这地狱是平民百姓的悲哀。”

　　兰珣摇了摇折扇，嘴角上扬……笑吟吟的。

　　露儿低着眸回了一句【是】，兰珣见她迟疑的样子，便道：“有话就说。”

　　“小少爷你真的是扶风的…”露儿才探询道。

　　兰珣回了回身子，想着，这个露儿也够可怜的，为别人做事也不明白原由，深深的叹了口气，给了楚帏一个眼神。

　　楚帏正了正身子：“既你已是龙幽谷的一员，那我便不再瞒你，主上是扶风的…太子。”看了一眼兰珣，楚帏改口道。

　　露儿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侧眸在兰珣的周身打量，顿了些许，再一次的跪了下去：“露儿该死，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太子恕罪。”

　　此时此刻，兰珣是真感受到了露儿的惶恐和害怕，比之前在刑役部还惶恐的害怕，她提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

　　“如今，我只是兰珣而已，这里没有太子，没有皇上，日后我能不能成为皇上，还得靠你。”兰珣抚了抚露儿的手继续道：“黄雀尚知衔环，你亦可杀身报国。”

　　露儿攸的抬眸，看着站在她面前的那人，嘴角微微扬起，双眼十分纯净，丝毫不像是会说出这些话的人。

　　趁着露儿发愣之时，兰珣轻笑一声，踏步至门沿：“告诉絮晚，让她找个机会跟着兰廷萱去一趟软甜宫，看看叶妃何如了。”

　　楚帏温温点眸，兰珣在她的面颊打量了一番，关于她与唐臣曳的故事，她想还是不问的好，楚帏自有分寸。

　　兰珣依靠在门沿，双眸夹着嗜血的光芒：……

　　楼下的成使已回来许久，板板正正的坐在正中央的木桌旁，兰珣刚提步二楼的木梯，抬眸便看到了成使，二人目光撞个正着，有些尴尬。

　　她挠了挠脖子，嬉笑着道：“你说这香满楼，还挺大，找个茅房，还转了一大圈。”提快步速，走了下去。看了木桌上一大把糖葫芦串，兰珣尬笑一声：“买这么多啊。”

　　成使抬眸看了一眼，而后移回：“吃饱了，逛完了，我们需得回营帐了。”

　　兰珣连忙点头，她有些心虚，太过着急了，事情办的有些散，但成使还不至于怀疑到她头上。

　　清了清木桌的残羹，兰珣快速的跟着成使身后跑了出去：“成大哥，等等我。”

　　来时还是清晨，回去时，天空已然雾蒙蒙的了，出了安定城门，四处的草木在吹动，不由得，一股狠戾之气拂来。

　　走在前侧的成使敏感的停下了脚步，双眸快速的打量着四处，紧了紧手中的剑。

　　“廷若，站到我身后来。”成使冲着一旁的兰珣道。

　　兰珣这才感觉到不对劲，急忙扔下手中的枯枝，跑至成使的身侧。

　　“怎么了。”她颇有些紧张。

　　这不会是要来杀她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来的可都是真刀真枪，人如蝼蚁，命如草芥的，刚刚重生的她还不想死…

　　成使未有搭话，警惕的看着四周，不过瞬即时间，一枚暗镖向二人飞来，兰珣被直直的推了出去，手中的糖葫芦散了一地，而后成使跟几个黑衣蒙面之人打了起来。

　　兰珣快速的起身，拍了拍衣袍，看着眼前的情况，这个时候，走还是不走，站在那里，尤其的尴尬。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成使一声低吼。

　　听此，兰珣回过神来，一路向前狂奔，待停下来时，已经不知道脚下是什么地，打量着四处，只觉得比方才更荒凉，气氛更诡异。

　　“你骗我。”

　　兰珣半屈，双手扶在双膝，快速的喘着粗气，不由得，身后传来一声怒气，这声音…她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探起身来，她双眸转了转，抚了抚凌乱的发丝，缓缓转过身去，入眼的人身型很高，一袭黑衣，仅露在空气中的双眼夹杂着些许的愤怒，哦！她想起来了，是那个在刑役部被她忽悠了的杀手。

　　“兄台，你可别血口喷人，我没有见过你。”兰珣向后退了几步，与黑衣之人拉开了些许的距离。

　　黑衣之人轻笑一声，细细的打量着兰珣：“兰家小公子，当朝太师兰忆谨的儿子，兰珣兰廷若，不是你吗。”

　　黑衣之人将她的身份掀了个底朝天，看来是有备而来，唐宁曦还是不放过她。

　　她咂了咂嘴，抚了抚衣袖，又向前探了两步：“不是，什么意思啊，这就是要杀我了呗，谁给你下的命令。”兰珣试探道。

　　只见黑衣之人撇了她一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兰珣抬了抬眼眸，细细分析，第一，是这个人压根还不知道他上面的人是唐宁曦，第二是这个人不屑与她一个将死之人浪费唇舌，但她判断，第一个偏多。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知道，真正想要杀我的人是谁。”兰珣双手环臂，丝毫没了方才的怂气。

　　只见黑衣人眉头微皱，却也没反驳…

　　兰珣一看，哎，心底有个计划不由得孕育而生，探了探臂，冲着黑衣人挑了个眉：“兄台，不如，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黑衣人眉头皱的更深了，提起长剑夹在他的脖颈之上：“你认为，你还有条件跟我做交易吗。”

　　兰珣抬了抬双眸，不屑的笑了笑，手中的折扇不知何时已经丢下，无奈，只能用手微微的将长剑移下，侧身向外踏了一步。

　　“兄台，别这么冲动，或许你该听我把话说完。”

　　那黑衣人可能是看，反正他也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了，索性收回了长剑，等待着他的话语。

　　见此，兰珣也不磨叽，把心中的计划和盘托出：“兄台，你知道背后指使你来杀我的人是谁吗，是雁西北国当今的皇后唐宁曦。”

　　很显然，黑衣人并没有想到，兰珣看着他的双眼从漠然到不可置信再到平静，但确没有说话。

　　“那你又知道，她为何要杀我吗。”兰珣提步向黑衣之人靠近了两步，不等他的回答，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因为北原竺，也就是当今的二皇子。如今雁西，以二皇子北原竺与四皇子北原策为首，一个是皇上最宠爱妃子叶阮田的儿子，一个是当今国母唐宁曦的儿子，如今太子之位尚未确立，我又是站队北原竺，你知道，为何唐宁曦要杀我了吧。”

　　兰珣分析起来，头头是道，其实就是一本正劲的胡说八道…

　　黑衣人脑子转了转，调整了长剑的姿势，终于疑惑出声：“你的意思是，皇后要阻止二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兰珣微微点头：“正是如此。”心中确想，这小子，终于上道了。

　　那成想，黑衣人微微摇头：“如此一来，跟我有何关系，我只要完成我的任务即可。”

　　就在一瞬，长剑再次向兰珣袭去，不多会便见了红，可能他稍稍一用力，她就要直接去见阎王，如果她幸运的话，可能还会再重生一次。

　　“慢着，慢着，这当然跟你有关系了。”兰珣急切的举起双手，用言语阻止着黑衣人。

　　看着黑衣人的双眼，兰珣咽了咽口水道：“你想啊，既然背后之人是皇后，那等你完成任务后，她为了不让此事宣扬出去，以后让叶妃娘娘抓住把柄，她一定会选择灭口，就像当初在刑役部的露儿一样，你也看到了，露儿的惨状，只要你杀了我，你的下场就会跟她一样，你真的确定你要这么做吗。”

　　兰珣边说边推开长剑，唯恐刀剑无眼，她直接嗝屁。

　　黑衣人想了想，把双眸移至兰珣的面颊：“就算我不杀你，我也一样得死。”

　　听到这里，兰珣长吁一口气，终于，这个杀手不太冷，至少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她回了回步子，眼角笑意荡然。

　　“我可以给你一个解决办法，就看你用不用了。”

　　黑衣人打量了他些许，兰珣继续道：“替身，反正唐宁曦没有见过你，你派人替你回京复命，告诉皇后的人，说我已经被你们解决掉了，让她履行当初的承诺，给她一个你们藏身的地点，派人在那里等她，这三天，你可以把我带到任何你认为安全的地界，甚至于扶风商国，现在边界不是有政乱，或许那里对于你来说比较安全，三日之后，如果皇后真的像我说的那样对付你们，那你就要无条件将我放离开，只要我安全回到京都，皇后所承诺给你的，我一分不少的都给你，而后咱们两不相欠。”

　　听着兰珣的话，黑衣之人继续打量着他，若有所思，而后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兰珣转了转身子，扬着嘴角，双眸坚定道：“你也说了，我是当朝太师兰忆谨，三军主帅傅沉的儿子，而且我现在是可号令五军唐兮的徒弟，我可以救你一命的。”顿了些许，兰珣继续肯定道：“除此之外，你别无他法。”

　　兰珣知道，无论前世还是现如今的雁西，有一样东西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人心。

　　“皇后如何会相信你已经死了。”黑衣之人理智道。

　　兰珣侧过身去，从怀中拿出贴身玉佩，抛向黑衣之人，扬着嘴角：“把这个交给她，她会相信的。”

　　黑夜之中，伴随着夜晚的星空，透明玉佩散发着闪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