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左》不思甜

8、露馅

　　左右刚进教室，一眼就看到了正在打着哈欠的宋天。

　　“天儿，问你个事。”

　　宋天打着哈欠应道：“说。”

　　“那个王雅雯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天的哈欠打到一半，定住了：“你干什么，你不会看上她了吧？那要是这样我们就做不了兄弟了，趁早绝交，免得日后难两全。”

　　“滚，我好奇而已。”

　　“你好奇她一个大小姐干什么。”

　　“问你个话怎么那么费劲呢。”

　　“说说说，以前我家和她家是一个小区的，那时候我爸还没现在这么牛气，我妈又跟着别人跑了，王雅雯他们一家不是高知分子吗，他爸妈也就有点那种文人的臭毛病，其他也没见高知在哪里，自己的闺女都教不好，还高知？我看是智障的智还差不多。”

　　“你这还发上牢骚了？”

　　“干什么，从我这里套话还不让我发发牢骚，我这口气都憋了好多年了。”

　　“行，你是老大，宋哥说了算。”

　　“其实现在想来，也不算个什么事了，但就是咽不下去那口气。本来我家条件就不好，所以我妈才会跟着别人跑了，王雅雯那时候的公主脾气都已经有了，天天在小区里傲的不行，其他的小孩也马首是瞻的，可能是看不起我们家吧，她就带着其他小孩孤立我，对我来说也无所谓吧，我脸皮厚又不是近几年才练出来的，我是天赋异禀。但她父母就刻薄多了，天天各种挖苦我和我爸，还总是说我妈是跟着野男人跑了，不要我和我爸了。”

　　宋天说到这儿，定了一会，左右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或者自己不该问的，他和宋天是一见如故，两个人直接看对眼了，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去问过对方的过往、家庭，也不去尝试触及对方的内心世界，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找到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人真的太难了，没有人舍得打破这种和谐。

　　“这个世界挺可笑的，有的人穿的人模狗样，做的事猪狗不如。或许我们上这么多年学不是为了学习知识的，而是为了让我们学会怎么不说一个脏字，就可以把人贬的一文不值。”

　　“不过这不都过去了吗，我爸也熬出来了，其实这栋楼是我让我爸捐的，我爸那个人气量大，还学会了我们课本上感谢对手的那一套，说什么他能有今天也要感谢王雅雯他父母。我偏不，我就是要把这些东西甩到他们面前，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没能耐的东西。”

　　“左哥，我跟你说，我现在还能记得捐楼仪式那一天，我在校长办公室指名让他们夫妻两个给我倒茶时，王雅雯他爸的脸色黑的，要不是校长在场，他可能没办法像当年那样风度翩翩的嘲讽我吧，肯定会像泼妇骂街一样，哈哈哈哈，可惜了，当时应该让校长出去的。”

　　左右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为了好奇心去揭宋天的伤疤，他没办法适应这样沉重的气氛。

　　“左哥，你这什么表情，你是不是背着我绿了我吧？？”宋天看着左右在他面前从未有过的愧疚表情。

　　“不是，左哥，就算你绿了我，我其实……也不是很在意的，真的，我发誓！”

　　宋天这么一闹，左右瞬间就想把他从这三楼旁的窗户口丢下去。

　　“不过你到底是为什么打听她，上次也是，她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左右思考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宋天事情的原委。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右大神能看上他这种人才怪了，除了我左哥，谁还有资格和右神站在一起，啧，不过可惜了，左哥你说你为什么不是个女的？你要是个姑娘该多好，多般配。”

　　怎么最近总是听到“可惜”这个词，莫名其妙，是这个世上女的太少了吗，天天盯着他和右左。

　　“不过左哥，你还是提防一下比较好，想想你有没有什么把柄，这女的就喜欢玩阴的。”

　　“你左哥我是完美的。”左右臭屁的甩了一下头发。

　　“……”

　　“卧槽，你这是什么表情，宋天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晚自习

　　“又在班里讲题？”左右本来在桌子上趴的昏昏欲睡，看到左右来了，立马坐了起来：“几点了？”

　　“十点五十了。”

　　“这么晚了啊，那我们回吧。”

　　“好。”

　　刚出教室，左右还有些刚睡醒的迷糊，突然一条暖和的围巾围住了自己的脸，左右眨巴着眼，看向右左。

　　“刚睡醒，容易着凉。”右左说的有些结巴，耳朵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因为紧张，隐隐约约的泛着红。

　　“谢谢右老师，不过右老师不能只照顾我的生活啊，我的学习都不管不顾了，这样下去，我这次期末考试说不定就和我一样，变得凉凉了。”

　　右左心里也很苦闷，无论他怎么明示暗示王雅雯，他晚上有事，没办法给她讲题，王雅雯都装作听不到的样子，雷打不动的每个晚自习来找自己，问的题也越来越难了，他能说的话都说了，对方又是女生，耍起无赖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我……”

　　“走吧。”

　　两人正打算离开，身后突然有人喊了声右左的名字，两个人一起扭头，看到了王雅雯背着书包，朝两人招手。

　　“这么巧啊，一起走吧。”

　　“是挺巧的。”左右看着王雅雯淡淡的说。

　　王雅雯并没有因为左右的冷漠而打消念头，依旧装傻的说：“你们经常一起回家吗？刚好我也顺路，一起吧。”

　　“顺路？你怎么知道顺路的？”左右反问。

　　“我当然知道了，我和右左都住在学校的南面啊？”

　　左右一愣，看向右左，右左的脸扭向一边，不敢去看左右。

　　“好啊，一起走吧。”

　　王雅雯不知道左右为什么会突然松口，但还是一脸兴奋的走近两人，同时不着痕迹地站到了两人中间。

　　“诶，你们快看，那不是两位大佬和王雅雯吗？我的天校园三霸吗？”

　　“是啊，王雅雯不愧是学校的小公主，左右和右左大佬护送回家，排面！”

　　“别人也不配啊。”

　　一个弱弱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只有我觉得，如果没有王雅雯会更好吗？”

　　“你就是酸王雅雯好吧，有本事你自己去考个阶段前五。”

　　声音的主人偷偷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超话：“嘤嘤嘤，姐妹们，我被骂了。”

　　“你干什么了？”

　　“就今晚王雅雯和两位大佬一起走，我说没有王雅雯会更配，然后被他们说我酸。”

　　“你这是活该，圈地自萌懂不懂。”

　　“就是啊，你在三次元说什么，不是找着挨骂的吗？”

　　大主持：“我觉得她说的没毛病。”

　　“……”

　　本来声音的主人都快哭了，大主持这样一说，她瞬间觉得自己不该和姐妹们一起骂大主持的。

　　不过其他指南针就有点气不过了，这个主持到底懂不懂规矩啊？怎么总是和她们对着干？

　　以前左右和右左回家的时候，路上也经常沉默，但他从来都不觉得尴尬，今天是他第一次觉得，原来大家不说话真的会让空气都尴尬起来。

　　不对，是即使有人说话，空气也会尴尬。

　　“这天真冷啊，诶？右左我记得你离开教室的时候还带着围巾，你不带吗？那可以借我吗？我有点冷。”

　　右左看了一眼左右，左右笑的明媚极了：“王同学是说这条吧？”左右特意扯着围巾给王雅雯看。

　　王雅雯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尴尬的干笑了两声：“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围巾都买一样的啊？”

　　心理素质真强，左右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接着说：“啊？王同学你误会了，我带的就是右左同学的，王同学这是学习都学傻了？对人话的理解能力不太行啊？”

　　右左没忍住，低低的笑了一声，笑完意识到不太礼貌，假意咳嗽了两声，空气又陷入了安静。

　　不过没一会，王雅雯又开始了属于她的独角戏。

　　“右左，我们这么顺路，以后一起回家好不好？”

　　“我一个女生每天这么晚回家也不安全，是吧，毕竟冬天晚上这么黑，听说学校附近晚上还有小混混，我有点害怕。”

　　这次轮到左右笑出声了，害怕？这姑娘要是会害怕那可能也是害怕小混混骂人带脏字吧？

　　王雅雯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两个人接连嘲笑，平时被众星捧月，呵护在手里的她气的七窍生烟，要不是还有右左在场，她早就甩脸色走人了。

　　左右和右左都是大长腿，本身迈的步子就大，再加上两人有意无意的加快步伐，王雅雯没走多久就要跑两步跟上两人的步伐，等到了她家楼下的时候，整个人弯着腰大口喘气，已经狼狈的不像样子，淑女形象再也维持不住，王雅雯连再见都没和右左说，直接上了楼。

　　王雅雯一走，左右和右左就放慢了步子，慢慢的向前走着。

　　讨厌的人和物一旦消失，整个人的状态都轻松了不少，左右忍不住哼着小曲。右左则是低着头，思考着该怎么和左右解释。

　　“怎么，还没想好理由？”左右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