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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乞巧节奇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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潭州皇城内院。
百般算计,到头来替别人做了嫁衣。王皇后怒气冲冲回到寝宫郦阳殿,贴身婢女春喜是王皇后陪嫁丫鬟,心灵手巧还有股子机敏劲儿。
瞧见皇后娘娘大怒,急忙低头曲身拱手道:“给皇后娘娘道喜!”
道喜?王皇后闻听满是怒气的脸上再添一层霜雾。
力压满腔怒火,王皇后冷冷说道:“哼,你且说来,本宫何喜之有?!”
婢女春喜凑近其身低低道来:“今晨后花园朝中大臣家眷俱在,所发之事众家眷皆知,谁人不明皇后娘娘予以何为。”
王皇后眼眉挑动,黑眼仁上翻露出大大白眼,鼻腔出声:“哼!”接着又道:“本宫用得着你来提醒?还不是让那群妇孺瞧了笑话,传到朝中大臣耳里本宫颜面何在!”
今日这出赏花会本就是王皇后一手策划,明面上是替皇上亲近大臣家眷,以示天子之好,背地里盘算是何,又有谁人不知。
好巧不巧被进宫商议赋税之事的程伯川赶上,哪次他进出皇宫也没见特意跑来给王皇后问安,偏偏这次孝心大发做足了面子不说,听守门的侍卫传来,皇城根儿边上竟还出手相助梁氏母女化险为夷,巧合的有些离谱!
春喜跟随王皇后多年,自知娘娘所想。
“娘娘!传到朝中大臣耳中有何不妥?”春喜蹙眉,眼中闪出一道寒光,道:“今日您既是对梁学士妻女示了亲近之意,他夫妻二人知趣承了娘娘的恩典便随不得大皇子所谋,可若驳了娘娘的心意……”
王皇后眼神一怔,问道:“驳了本宫心意又当如何?”
春喜压低了声音,“杀一儆百……”稍有停顿,勾起一丝坏笑,又道:“娘娘您说呢?”
“好一个杀一儆百!”
随后,郦阳殿传出一阵讥笑……
世间之事不如意十之八九,若是把介于□□间的一二拆分开来,又有些许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意味。
现下冀州都城户部侍郎王典深深体会了此含义。
不如意一为长子王铮留恋烟花之地,几经劝阻下无奈收了他的银两,却使得他被花楼的老鸨和打手赤身裸体扔到梨花巷中让众人观瞧,遭众人指点,到头来丢的还是王典的面子。
常言道水至清则无鱼,久在官场盘旋哪位朝臣能说是两袖清风,一身正气!?首相大人司马南怕是都不敢挺着胸脯保证自己为官绝对清廉。偏巧,王典行贿受贿的把柄不知何时、何地泄露到了泼皮吴大明手中!
吴大明掌握的资料就如同他本人一样蹊跷又致命。
自那日吴大明走后,王典曾派人前去他家中搜查,一番折腾未发现任何有关资料。这可气坏了王典,他暗下定决心等时机成熟非要除了这泼皮!
……
“王大人,王大人!”
吴大明摆了摆手,在王典眼前晃晃,心说不善!
王典被吴大明喊罢,适才眨了眨眼睛,立即笑面相迎道:“大明啊,哈哈……怎么?一百两花完了?”
吴大明坐回圆椅上,继续翘起二郎腿,摆弄手指漫不经心地说:“嘿呦,王大人真会说笑!一百两又不是一千万两,眨眼功夫花完还算稀奇?”
“哎……嗨!”王典假意不懂所以然,岔开话道:“嘿嘿,欸?大明你是否娶亲啊?若是还没,那不知老夫有没有机会给你说门亲事啊……哈哈!”
吴大明冷哼,母狗眼眯缝起来瞪向王典道:“此事王大人心里不清楚吗?说起也怪可惜!我昨日未在家中,否则定要好好招待王大人……派去我家慰问的人才是!”
王典心中惊诧,手扶书案佯装淡定,脑子里不断盘算该如何接话,面上挂着勉强的笑意哼唧:“嗯……啊……哈哈,哈哈……”
想要不承认那些人是自己派去的,话没开口被吴大明抢了先道:“王大人!我就一条烂命,死了也不可惜。”说话间吴大明起身向外张望,又道:“不过……我瞧着您这院子挺大!不知大公子可在府中?一切是否安好?”
“你!你……”王典用手点指吴大明,脸色铁青,怒问:“你到底要怎样?”
吴大明冷笑,道:“三日后,一千万两银票我上门来取!”
愁坏了王典,吴大明却喜在眉梢……溜溜达达去账房取了二百两银票,出了户部侍郎王府奔酒楼走去。
吴大明前脚离开,王铮后脚进了书房,就看父亲面色青紫,牙关紧咬哆哆嗦嗦坐在梨花倚上发呆。
“爹,爹!您这是怎么了?”
王典心中郁结横生,把在吴大明那受来的气撒到王铮身上大骂:“逆子!”
王铮本想今日前来与父亲大人炫耀一番,自己结实了名大人物,哪知他老人家无视关心自己的关心就算了,还破口大骂自己是逆子!
“得!互看两生厌,惹不起我躲得起!”王铮自语,转身出了书房。
王典如泄气的皮球,瘫在梨花倚上,唉声叹气道:“作孽啊……”
转眼任华华和陈棠来到潭州都城将近七日。
这几天三人绕遍了潭州城东街的各个角落,唯恐错过,把各家宅院又挨个翻找一遍,寻找宏达面馆之事还是一无所获。
得月楼成了三人的据点,任华华和陈棠也一直住在周进给开的房间,他们二人说过要换一间便宜的客栈,均被周进义正言辞回绝道:“小可不才,唯有银票用之不竭,实属苦恼!还请二位师傅帮帮忙……”
陈棠听后,二话不说赏了周进一拳。
大言不惭道:“得!你我二人此后兄弟相称,你的就是我的,我的……”
周进笔直而坐,双手放于膝盖,乖宝宝的形象盯着陈棠说话,等了一会儿问:“你的,然后呢?”
“呃……”陈棠脑袋瓜转个,笑嘻嘻道:“嘿嘿,我只有任华华一个宝物!现她已经是你的师傅啦!”
周进大呼:“陈兄言之有理!”
兄弟二人勾肩搭背,哈哈大笑。
一直在边上旁观的任华华抛给陈棠一记白眼,转而担忧地看向周进,还真是个乐不思蜀的冤大头。
周进:“华华师傅,您喝茶。”
任华华:“不要叫我师傅。”
周进:“……”含怨望向陈棠。
陈棠轻咳,眼珠转了转,佯装责令于她,道:“华华!你因何这般?方才还好好地,嗯……我与周兄商议过了,待你我三人用罢晚饭就去街上转转,今日可是潭州城一年一度的乞巧节,不少姑娘、小伙都会上街游玩,定十分热闹。”
任华华不搭茬,瞪了他一眼。
周进不解的挠头,问陈棠:“近日华华师傅心情似是不太舒畅……还有,咱们为何要一直寻找宏达面馆?”
“呃……”
“好吧,在下不问便是。”
“哎,嘿嘿,”陈棠笑笑。
周进:“不过。”
陈棠沉下脸,道:“一口气把话讲完!”
周进点头,说道:“潭州城的乞巧节有一个传统,未出阁的女子会在今晚戴上面具或是面纱,拿着她们亲手绣制的荷包上街,遇到心仪之人便会赠与对方,我连续几年乞巧节当晚上街游荡,都未能收到女子绣制的荷包……”
“好兄弟!”陈棠多聪明,听完便知道怎么回事,用手拍了拍周进肩头,道:“放心!今晚这事包在我身上。”
“可……”周进扭过身,看任华华。
陈棠大手揽过周进,正了正他头上的金冠。
“交给我!”
学士府外,金顶马车稳稳停下。
守门的小厮见了,快步跑到内院报信。
……
梁瑾儿天还未亮就起身装扮,独独在屋内等到天色暗淡下来,听见小厮禀报大皇子落轿下马,正候在门外,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下,接着另一种喜悦、羞涩涌上心头。
程伯川站在门外等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梁瑾儿才在府内缓缓走来,女儿家嘛!当然要矜持些,程伯川为此也不恼,见梁瑾儿一身紫衣打扮的格外精致,他淡淡而笑,并未说话。
两人简单见过礼,前后上了马车赶赴西城。
潭州分东西两城,东边多以客栈,药铺,米铺等人们生活所需的铺子为主,西边则是任华华和陈棠初入潭州城时转悠过的那片,多半都是些小摊小铺做些小本营生。
今晚,西城的小商小贩全体出动,按周进回忆,摊子可以一直摆到湖边前。而陈棠则是利用了此点,诱导任华华寻西街,他和周进顺便游玩。
夜色低垂,繁星点点悬在半空,街头偶有一阵晚风扑面,不知触到了谁家屋檐上的风铃发出一连串清脆声响。
三人在得月楼出来,街上已聚集了不少俊男俏女。
偶尔有几缕目光向任华华他们袭来。
周进注意到异样,怯怯道:“华华师傅,面,面纱……”
任华华这才发现,今晚街上女子均戴面具或是面纱示人。
“这是何意?”任华华皱眉,又道:“我不知竟要蒙面找寻,所以并未带面纱出门。”
陈棠站在一旁多时,想起初到潭州城时买的面具今日终要派上用场,忍不住夸赞自己聪慧机敏,待陈棠兴致冲冲掏出面具递给任华华,未成想被她狠心拒绝!?
“太丑。”
太丑……
陈棠捂住心脏,瞪大双目险些被气晕过去,幸好周进在后接住他。
陈棠和周进是如何不会料到,任华华居然亮出青霜剑“撕拉”在自己裙边处割下一块丝巾。
青霜剑归鞘,被陈棠一把抱在怀中,任华华抬手把面纱系在耳后。
“这,这……可是你最喜欢的那件肉桂丝绸云织衫。”
“无妨。”
“我给华华师傅买更漂……”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走在街上闲谈,周进话未讲完察觉身后有人推了他一把。
劲道不大,下意识被身旁的陈棠扶住,且还叮嘱他看路。
周进喏喏说道:“方才是有人推了我。”
任华华听了,停住脚步手中紧握青霜剑,面色凝重问:“检查一下你身上少没少东西。”
周进和陈棠两人上下其手,摸索片刻,猛地抬头看向任华华。
“少了!”
任华华四下张望,急问:“何物?”
周进,陈棠:“荷包!”
张望之下,距三人几丈开外任华华对上一抹狭长的目光,握剑的手掌不自觉更紧了。
“欸……”
再等陈棠和周进想要说话,任华华已经“嗖嗖嗖”身轻如燕般挤进了人群。
顷刻淹没在人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