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边啊》香菇爱青菜

34、第 34 章

　　周末，周苒约了白晓晓去吃烤肉。两个人先后失了恋，这个时候吃点烤肉喝点小酒，最是合适不过。
　　白晓晓剪短了头发，脸上的婴儿肥不见了，下巴瘦得露了个尖。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在烤炉里滋滋地响着，周苒夹了几片肉给白晓晓，叹道：“你说，咱俩是不是难姐难妹啊，分手都扎堆。”
　　白晓晓目光落在桌子上，神情有些伤感：“我和你不一样。你是主动和王墨分手，我，是被动分手。”
　　周苒一愣，张口问：“不是你主动提的吗？”
　　“是我主动提的，他都说了喜欢上别人了，我还赖着有意思吗。”白晓晓看着周苒，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忍住，垂头丧气地抿了一小口烧酒。
　　在周苒印象中，白晓晓向来温柔乖巧，分起手来倒是难得的爽快利落，可不像自己这样反反复复、拖泥带水。
　　周苒灌了口清甜米酒，扶额叹道：“哎，家花哪有野花香。有了你这个白月光，便又想要朱砂痣，男人啊，就是贪心。王墨不也是，说交新女友就交，比我买新衣服都快。”
　　不过，邢宇看起来挺正气的，不像是喜新厌旧的人啊，周苒心说。
　　白晓晓神色了然地看向周苒：“你这不是自己作、作茧自缚吗。”
　　怕话语太伤人，她生生把到了嘴边的一声“作”换成了四声的“作”。
　　长叹一口气，周苒心说，她不作茧自缚，哪能知道王警官换女友比他换衣服都勤。
　　在一起时，王墨一季度也不会主动买件新衣服，这倒好，两个月女友都是新的了。
　　一想到这，周苒嘴里的鲜嫩烤肉顿时没了滋味。
　　两个失恋的女孩子在烤肉店里，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烧酒。不一会儿，一瓶真露就见了底。白晓晓自从年前酒吧大醉那次，再也不在外喝酒，唯独这次陪周苒，稍微喝了小半杯，剩下大半瓶烧酒都是周苒喝的。
　　周苒一喝酒，话就多。
　　“我真努力了一把，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我没想到这层纱是金刚罩铁布衫，它捅不破啊。”
　　周苒有些醉了，支着头嘟囔着：“明天咱俩就去相亲网站，我找个温柔体贴的大叔，你找个帅气可爱的小男友。中国七个亿的男性人口，咱俩还找不到个男人吗。就非在一条绳子上吊死吗。警察有什么好的！！”
　　未到饭点，此时烤肉店人不多。
　　尽管周苒声音不大，但还是飘到了和她隔着沙发座椅背的邻座耳中。只见年轻男子佝偻着身子，举着手机贴在沙发背上，拇指赫然摁在微信绿色语音框上……
　　丁子想了想，还是把刚才录的语音发给王墨。
　　刚才周苒一坐下，丁子就听出她的声音。一向把王墨当成大哥的丁子，立刻狗腿地给王墨发了信息。王墨得知周苒是和白晓晓一起喝酒后，就回了几个字：
　　【记录重点】
　　记录？重点？
　　那肯定是嫂子说的话了。至于怎么记录，丁子想毕竟不是工作，简单微信录个60秒得了。谁知道，他不但听到邢宇的八卦，还得到嫂子要出轨的决心啊。
　　觉得他可能破环了人家感情，但是大哥的命令又不得不执行，丁子思前想后发句话：
　　【哥，嫂子真喝醉了。你千万别当真。】
　　轻捏着卷宗扉页，王墨嗤了一声，喝醉？
　　喝醉的话才是真心话呢！
　　周苒醉醺醺地买了单，勾着白晓晓胳膊到马路上拦了一辆车。
　　她让司机把白晓晓先送回家，才回到小区。
　　出租车的门锁有些老化，周苒拉扯半天也开不了，司机跑下来帮她把门一拽，她才晃晃荡荡地走下车。
　　这时，在她身后，一辆黑车也缓慢停住。周苒回头看了看，车灯刺得她眯起眼，她抬起手掌挡在眼前。
　　车灯瞬间熄灭，周遭恢复昏暗。随即，一身警服的王墨沉着脸从车里走下来。周苒张嘴刚想打声招呼，又想起自己之前信誓旦旦地说的“我不缠着你”，她眼神一暗，扭头走进楼里。
　　寂静楼道里，电梯缓缓从10楼下行。
　　两人如初见般，一左一右站在电梯门前。
　　周苒看着金属门上王墨挺拔的身影，摆出普通邻居聊天一样的架势，漫不经心地说：“难得看王警官穿警服啊。”
　　“女朋友喜欢看。不嫌弃我们穿警服的。”王墨一张口，就噎了周苒一下。
　　她什么时候嫌弃他穿警服了？！她分明最喜欢看她穿警服了！制服控懂不懂？！
　　心里万马奔腾，嘴上偏偏不知如何作答，周苒压着火默不作声，此时醉意上头，她脑中更是一团混沌。
　　“叮咚”一声电梯门开，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狭窄的空间里过分安静，只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还有电梯上行时发出的沉闷声响。
　　周苒脸颊绯红，倚着电梯壁，浑身散发着淡淡酒气。王墨不由得眉头紧拧，用狭长的眼梢瞟向她，神色晦暗不明。
　　电梯门一开，周苒拔腿就往自己家走去。
　　直到洗了澡，换好睡衣窝在床上，周苒心中还压着一股火。她心想他还特意穿警服给别人去看，她之前也就见过两次。
　　如同吃了一颗新鲜的大柠檬，周苒从嘴里酸到了心里。
　　越想越窝火，周苒起身又灌了半杯红酒。
　　这下好了，刚清醒些，她又醉起来。晕沉沉想起王墨对自己的冷淡疏离，周苒直接端个空脸盆，把他的T恤、拖鞋和护肤品一股脑丢到盆里。
　　摇摇晃晃走到王墨家门口，周苒咣当一声把脸盆丢在地上，“哐哐哐”敲了几下门，转身就想走。
　　门“咔哒”一声打开，王墨看着醉醺醺的周苒，英挺的眉毛拧得都快成了个川字：“你怎么又喝成这样？”
　　周苒眼帘一撩，轻呵一声：“你是我谁呀，要你管……”
　　她气急，声音又脆又赖，但本身声线恰好是那种温和软绵的，听起来反而像是三分恼怒，二分娇嗔，气鼓鼓的神情像极了被抢走心爱玩具的小朋友。
　　王墨语塞，要是嫌疑人敢这么泼皮无赖，他有几十种招式应对，可是对着周苒他霎时就束手无策了。
　　“东西都还你，”周苒堵着气说，突然又想到什么：“你等一会儿。”
　　她转身，趿着一次性拖鞋摇晃着走回家，门也不关。王墨沉吟几秒，拿起钥匙跟着她进了家门。
　　只见周苒跪在床上，垂着头不耐烦地翻着首饰盒。她从最下层抽屉里掏出王墨送的戒指，伸到他眼前：“还你。”
　　碎钻组成了两道优美的曲线，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因为周苒一直带着，戒圈已经有细微划痕。
　　王墨俊朗的脸上骤然像蒙上一层寒霜，他磨了磨后槽牙，抬起手接过戒指。
　　看他这副神情，周苒甚为嚣张地伸出食指冲王墨一点：“我们两清了。”
　　想不到吧，姐也是爽快利落的人。
　　“两清”这个词彻底激怒了王墨。
　　他想起她和白晓晓说要找别人的对话，心中怒火冲天，一把拽住周苒胳膊欺身向前，几乎咬牙切齿：“你想得美！”
　　王墨又恼怒又委屈，周苒说撩就撩，说分手就分手，说复合就复合，当他是什么了？！
　　逆着光的脸部轮廓被些许光线勾勒出如金光泽，他眼神锐利地凝在周苒脸上。周苒突然难过起来，她撅起嘴低头钻进王墨怀里，喃喃道：“王墨，你别和别人在一起，你要和别人在一起，我也和别人在一起，那样我们就不能在一起……”
　　醉言醉语，又娇滴滴地让人心硬不起来。
　　片刻，浑身僵硬的王墨肩背放松起来，松开了手，轻叹一声，便任由周苒抱着。
　　见王墨没什么回应，本就醉着的周苒耷拉着脑袋走进卧室，踉跄着爬上床。
　　她闭上眼，没几分钟，睡意就缓缓袭来。
　　这时，虚掩的卧室门“咯吱”一声被推开。王墨笔挺瘦削的身躯一边被客厅灯光照得明亮清晰，一边深陷于卧室黑暗中，他眼神直勾勾、近乎凶狠地盯着床上抱着被角的周苒。
　　她竟然睡着了！
　　匀称的气息在海风声中起起伏伏，粉色薄被显出她婀娜的侧身曲线，白嫩的脚丫错落着伸出被外。
　　王墨移开视线，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叫嚣起来。
　　他垂眸少顷，喉咙滚动，身子又轻又快地钻进来周苒被子里。
　　他无比娴熟地拽下她身上的累赘物，热切地把嘴巴贴上她光洁纤细的颈部，没有亲吻，只有细细的啃噬。
　　王墨动作比以往粗鲁很多，没有缱绻缠绵，只有近乎惩罚地发泄。
　　起初，周苒只觉得自己在梦中被猛兽拆骨吞腹，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王墨才缓缓放轻了力度，温凉的嘴唇在她身上安慰似的亲吻着。
　　半响，周苒终于意识恢复清明，她双手搂住浑身炙热的王墨，一声声唤着他的名字……
　　当王墨名字从周苒娇喘着的口中吐出来时，王墨浑身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他兴奋无比，恨不得把她啃下几口肉来，一口口地吞到自己腹中。
　　加注在身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全身被指腹撩起酥麻异常的触觉，周苒有些受不住地推着覆在身上的火热身躯，谁知换来更加凶残的蹂躏。
　　次日早晨，王墨缓缓睁开眼，看着搂在怀里温香软玉的周苒，觉得不够解恨，又擒住她情动一番。
　　周苒迷迷糊糊地就被折腾醒了……
　　良久，王墨起身利落套上衣裤，俯身看着露出半个肩膀、脸色粉嫩的周苒，嘴角一扯：“睡一觉而已，别当真。”
　　本来含羞带笑的周苒，瞪大眼睛看着他转身出了卧室。
　　睡一觉而已？！
　　深吸一口气，周苒攥起拳头，毫无力度地锤了一下床铺。
　　分了手的王警官，真是进步神速啊，渣男潜质都被激发出来了。
　　咬牙切齿半天，周苒裹上睡袍，拖着虚软的双腿，走到厨房灌了口水。她心里恼怒，拿起手机，支付宝给王墨转了500块钱，留言：辛苦。
　　姐不白嫖！
　　一辆警用SUV在郊区宽敞的马路上飞驰。
　　丁子边开车边偷瞄了眼副驾驶上的王墨。
　　前两个月王墨一直像结了冰的贝加尔湖般，满面的寒意森然，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此时，他却瞅着手机嘴角微微扬起，不知看到什么，又轻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