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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穿越的前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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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罗多罗多罗~达拉达拉达拉~”柔软沙发上的女人盘腿坐着,有节奏的摇晃着一颗黑魆魆的脑袋,倏而转过头来,问我:“嗨,吃吗?”
我看了看那没滋没味的番茄酱,不知道顾北槿的乐趣在哪里,一声不吭地上了楼。姐妹之间氛围尴尬,这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
我还没走进门,就听见顾北槿嘀咕吐槽着:“哇,这是什么魔鬼编剧,爱豆被私生饭酱酱酿酿了后被鲨,啊呸,是杀,先奸后杀,这种剧情也太对不起观众的眼球了,魔改有罪,我要去给编剧寄刀片,谁也拦不住我!”
顾北槿的声音尖细,直接穿过隔音版,我有些受不住,下意识拿起枕头蒙住了耳朵,睡得迷迷糊糊,我做了一个梦。
当时,有人揪着我的衣领,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道:“是你错了!我没错,我爱你何其有错!”
是眼泪,落在我的脸。
“从第一日见到你,于人群中回眸一笑那一刻,我便将告诉自己,今生今世,我都将心交给了你。我心悦你,你,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花心至极——你对得起我对你热切的爱意吗?你对得起我这日夜的期盼吗?“
我本能地挣扎,只听嘶拉一声清脆的声音,我不动了。
听声,是布料不幸阵亡的声音。
“我得不得你的人,我就偏要得到你……”那人悲切隐忍地痛哭:“你就这样不喜欢我!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又什么意思呢……既然如此,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我勉强睁开眼睛,手像灌了铅般沉重抬不起来,我动了动手指的时间,对方掰开我的下颔,将一点粉末喂了进来,我被呛得直咳嗽,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双眼,脸上被抽的地方一阵火辣辣地疼,真切实感。
我在梦里一阵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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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城——“
我在发呆当中听得一声巨响,猛然回神。身前坐在桌案后的鹅黄男子脸色不妙,朝我问:“我的话,你可有听进去一句?“
“对不住。”我抿嘴,半响真诚回复:“我刚才走神了,没听见。”顿一顿:“大人,你能不能再说一遍?“
司云儿静静看我,我也沉默不语,好像两相对峙,突然间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郁闷。
我知道自己这张脸看着很有喜感,但是每每被人嘲笑我的心情还是很不爽的。
在我忍耐的极限,他忽而严肃了下来,语重心长道:“不管你是装疯还是卖傻,有些事儿白纸黑字就在,你欠我的三十两银子无论如何都是赖不了的。你在柳寻烟那铁公鸡手下做事,月银吃撑了才二两,这样算来,你少需得一年又三月才能还清。且不说这只是本钱,还有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利息……”
我沉默。
司云儿停了下来看我。
我看他,不语。
他靠在桌椅后打量我,眸光一片惋惜。
“原来还想提拔提拔你,但是看你这嘴笨木讷的样子,我看你是只有留在后厨里打打杂、干干粗活的本事了。”
这时,我想起柳老板那被我打碎的兔毫黑盏茶具,过去二十年我就没有做过什么细致的活,伺候人根本不是我的强项,所以我点了点头,言简意骇地拒绝了司云儿老板的好意。
“那就不麻烦大人了。“
司云儿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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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厨房重地,同僚的许银欢丢了刚择一半的小菜,依偎在我肩头同我道:“南城,方才管事大人唤我去,说是要把我们俩调到前头去服侍了。这么大好的机会,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你呢?”
我捡起她丢下的小菜,继续完成我的任务,顺道恭喜她,回她:“哦,我婉拒了。“
她疑惑着如我所料问一句为什么,我为了避免她不停的问我为什么,我索性编了一套说辞一次说明白了。
总而言之,我长得丑还嘴笨,没能达到司云儿大人的预期,故而我还留在后厨打下手。
牛大厨带着一个少年从我身边走过,同时道:“就知道银欢这个小滑头在这呆不久。”招呼我:“南城,这是紫若,走了个姑娘,来个小子,还是不错的。明日起你们就是同僚了,他新来的,你可要好好带带他。”
闻言,我惊愕望着看呆了眼的许银欢,问道:“明天就走了?”
许银欢半响才回神,幽幽看着我:“怎么,舍不得了?”
舍不得倒是有点,毕竟初来乍到,还是许银欢向她伸出里援手。
我看了眼那少年,心里想的是既然以后是同僚,此刻还是要顾着他的面子,我点下去的头因这瞬间的思考顿住在原地,嘴角扯一扯:“哦,太好了。”
许银欢:“……吃你的糖去,不要说话。“
塞一颗糖到我的嘴里。
被这样当面嫌弃,她脸子上很不过去。
晚上再给她赔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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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话不多,很合我的意。
厨房里少了许银欢叽叽喳喳的声音,冷清许多。牛大厨少了发火的功夫,在空闲时候看到我二人闷头做事的认真劲,既有欣慰也有忧虑。
欣慰的是我二人勤劳肯吃苦从不抱怨,忧虑的是我二人一个比一个哑巴,不会说话。
紫若挽起袖子,手臂间就能看到一朵粉红的小花。我假装看不到,因为那是这个朝代国家男人忠贞的象征。我是个怕麻烦的人。从我以往的经验来看,这样看起来老实单纯的少年实则总是一肚子坏水。
听许银欢说过,男子的守宫砂一般是不给女人看的,就算看到其实也没什么,但有些男子思想守旧,非哭着闹着要女子负责。女人能看到男人的守宫砂,有三种情况,一是自愿二是被迫三是意外。
我想是意外,但偶然与少年手指相触时,他如触电一般震惊,一张白皙的脸在瞬间红透了,刹那我心中有一群乌鸦嘎嘎飞过。
鉴于我对待这样的事习以为常,我意外片刻之后语言和善地问他:“你喜欢我?“
紫若脸蛋更红了,摇摇头。
我说:“真的不喜欢我?“
他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瞥我,见我视线一转,又像受了惊的小鹿低下了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我无言。
许久,我哦一声,准备离开。他忽然抓我袖子,讷讷道:“喜欢的。”
这就对了。我掰开他手指,不给少年一点希望地拒绝了他:“别喜欢我,我很穷。”
紫若张了张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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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我去给上官月送饭。我提着食盒和同为女子的小洛打了个照面,小洛将食盒交给小寒,接着引我去见上官月。
小洛是上官月的手下,身为女人,粗活都是给她干的,而男孩子的小寒,是被小洛娇宠着的,我看透不说破。
上官月是请来给风月楼内人看病的医生,任何小毛病都可以去找她,就是抓药的钱得自己出。
我在门外走廊等了一等,小寒都已经把下学堂的上官生莺接了回来,两个少年交头接耳不知道说了什么,分明是笑吟吟在看我。
我无视之,对待小孩子不能太认真。
上一个病人看了许久,出来的时候与我打了个照面,是楼内的瑞香公子。他端庄大方地朝我点了点头,我侧过身子,低着头让路于他和小侍。
他们走过,幽幽一阵冷香。
小洛来叫我,我想了想,道:“上官先生还未吃饭吧?”
她伸手挽住我手臂,往里面走:“诶,没关系,多看你一个不碍事,上官先生说了,让你等了那么久,来都来了,让你再等下去,天都黑了,那就不好意思了。”
我进屋,上官月一身白袍坐在轮椅上,她身后隔着一道小纱,有人影在窜动。
我数了数,至少有六个人。除去上官生莺、小寒,或者一个对面花满楼的小姑娘顾囡囡。唔,还有三个。
小洛端着饭碗坐在小纱后一边吃一边看我。
我老实坐着,上官月替我看了脉,又净了手压了压我脸上的红斑,问道:“疼吗?”
我嘶了一口冷气,没动,嘴皮动了动:“疼的。”
“那就对了。”上官月拿笔低头写药方,说:“寒春未消,注意保暖。风寒灵一日一贴,吃到好为止。至于你脸上的红斑,虽然说是过去的顽疾了,但这些日子吃了药倒是有好的迹象,但既然吃了风寒灵,祛斑的药就得停上一阵了。”
她喊小洛,小洛应了一声放下碗,拿着药方去纱帘后方抓药了。
上官先生为人和蔼,从不讹人钱财,我照旧给上官先生打欠条,她为人和善的没说什么,只叫我风寒好了再来找她。
我停留了片刻后又向她要了些香料。
我回下人住的院子,四处找不到陶罐,我抱着药材发呆,想着感个冒好麻烦之类的无语。
屋里点了一盏油灯,照明效果还不如月光明澈的时候来得好。
我看着豆大且摇摇晃晃的灯火,无语复无语,干脆吹灭了,看月光如霜洒落,我坐在床上叹一口气。
低头思故乡啊!
千不该万不该,偏偏睡前听了顾北槿的鬼话,做了一个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