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彩虹》湘魑

3、RaInbOw －RED－ 03动摇

　　RaInbOw －RED－ 03动摇

　　纯白色的房间、纯白色的床铺，女孩刚好从熟睡中醒来，揉了揉双眼、伸了伸懒腰，感觉还有几分的睡意，便重新把滑落腰间的被子扯了上来，盖过了头，再次倒头呼呼大睡，继续未完的好梦。
　　「呜──睡不着了。」倒头不到三两分钟，女孩蓦地弹了起来，抓了抓头，突然想起甚么似的，顺势拿起放在组合柜上的发圈，随意把粉蓝色的波浪型长发往上束，任由两则的发碎往两颊散落。
　　「咦？」刚好按了遥控器的开关键，按理打开的是电视屏幕，可女孩听到的不是机械启动运作的『啪』一声，而是房门被打开时的『嚓』一声。
　　出现在门的另一端，是个有着一头抢眼绿发的女孩，一个她毫不相识的女生。别说从没跟她说上一句话，就连这十多年来跟那女生有过一面之缘的印象也没有，虽然如此，神殇 惜郄不问因由地对眼前那位年纪相若的女生产生莫明的好感。
　　『走错房间了吗？』放下握在手中的遥控器，神殇 惜仰望了一下那个还站在门外柱立着的女生，眼光也跟随着那女生移动着，从最接近门边的地方开始，慢慢的移向更里面的地方，最后落在神殇 惜的身上。
　　注意到那女生的目光一直往自己的身上下移动，神殇 惜不禁涨红了脸，羞涩的低下了头。
　　「你长得很可爱呢。」幽幽的声音传来，神殇 惜猛地抬起了头，正想拼命否认她对她的赞美，郄不经意的接触到她温柔的笑靥，「──好像妈妈．．．」
　　「啊！我不是说你长得比实际年龄大――」
　　「不，我的意思是．．．．．」为免像前回那样说出失礼的话，神殇 惜细细的啄磨着合适的词汇。
　　「嘻嘻，好可爱～我当作是赞美可以吗？」歪了歪头，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
　　「当然可以！」

　　「别装出一副可怜相，你们两个我都讨厌。」看了看继母和亲父，千鵗炅的嘴角微微勾起，那是──轻蔑、讽刺的笑容。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在妈妈临终前一刻，你执着她的手，所许下的种种诺言，那时你是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那么咬牙切齿，结果？不到一年，就把自己刚死去妻子的双胞胎亲妹妺迎娶回家，这样的你还配我尊重、敬仰、称作『父亲』吗？」
　　「还有你，亲姐姐的死还不过一年，悲伤的心情还没有平伏，你郄有心情办喜事？！对象还要是自己的姐夫，嘴上常说甚么跟姐姐的感情很要好，甚么为她的死感到很难过，你要谁去相信啊。我说你是处心积累的吧，想要做人继室的，你干嘛不去找别的男人？」
　　「不过，我还是要说声『谢谢』，多亏你们，我才暸解到『海誓山盟』比『缕缕轻烟』消失得更快更完美。」
　　「──长──院长──－院长！」
　　「──变成这样──是我一手做成的．．．吗．．」眉头紧锁，两手紧按着两眼之间，千鵗熏完全没注意到身旁正站着一个男人。
　　「院长！我一直在叫你！」意识到无论自己怎么呼喊眼前人都不可能把他从沉思中唤回来，男子放下手上的记录板，腾空双手，继而紧握着沉坐在沙发里的人的臂膀，前后前后的猛地摇动。
　　「停、停、停、停！」
　　「回来了吗？」稍微放轻手上的动作，凝视了一阵子，发现对方深锁的眉宇尚未放松，「好像还没。」，便重新紧握对方的臂膀，吸了一口气，准备刚才的动作。
　　「回来了！回来了！」
　　「真是的，你不能用温柔点的方法吗，誺。」
　　「要不是在医院里，我会用打的。」扶了扶眼镜，被唤作『誺』的男子一脸认真的看着千鵗熏，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任谁都能察觉他正以一种质问的眼神看着他。
　　「小孩别想窥视大人的世界。」
　　「我23了，不是小孩。」
　　「系，系，乳臭未干的小鬼。」
　　「不是！」
　　「刚毕业的见习医生，不是乳臭未干是甚么？」
　　「可恶───」的确，神矢誺，今年才刚从医学系毕业，还没通过实业评估的他尚未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医生，而这次负责担任他的评核官就是同身为指导的千鵗熏。
　　「啧，要不是评核在你手，才不会给你这么轻易就带过去。」誺低声咕嘀
　　「嗯～我好像听到甚么──」
　　「没、没说甚么，啊哈哈哈」
　　「甚么『啊哈哈哈』的，你找我有啥事。」
　　「啥事？！神殇 惜的诊断时间啊。」
　　「啊，对对，走吧。」
　　『这个人甚么都好，就是太‘细心’了，伪装得再怎么完美，脸具还是会毫不留情地给他撕下来，看来──』
　　『咦，慢着，如果能好好利用的话，说不定────』
　　「嗨，好小子，你星期天有空吗？」

　　「这条手绳很漂亮呢，由七种不同颜色绳索编织而成──感觉跟彩虹一样。」
　　「这是妈妈给我的，妈妈说过这手绳有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可以把惜的痛苦点点滴滴地吸走。」
　　「你妈妈很疼你呢～」
　　「嗯！七色彩虹是有意思的，姐姐知道不？」
　　「啊？」
　　「红色的是『爱』，橘色的是『运气』，黄色的是『财富』，绿色的是『健康』，青色的是『缘份』，蓝色的是『成就』，紫色的是『希望』。」神殇 惜一边珍惜地抚弄着载在右手腕上的手绳一边为绿发女子作出说明。
　　「『每个人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七色彩虹』――姐姐你相不相信？」
　　「啊――嗯。」
　　「嘻嘻～我也相信的，我青色的那条彩虹现在一定是在闪闪发光了～」
　　「为甚么？」
　　「因为我遇上了姐姐，一看到姐姐我就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神殇 惜稍微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也很喜欢惜呢，因为──你是这么的美。」微微的弯下了腰，千鵗炅伸手执起了女孩一小撮头发，手背不经意的滑过神殇 惜雪白的肌肤，凑到鼻子低下、轻闭双眼，缓缓地吸吮着由发丝散发出来的阵阵幽香。
　　「―――姐－姐――」显然，神殇 惜被突如期来的情况吓得一下子不知所措。
　　「悲寂寡怜的蓝色。」

　　「醒来了？感觉还好吗？」
　　不知昏睡了多久，当神殇 惜再次张开眼帘，仍旧是敝在那熟悉的纯白色房间，只是四周安放了比之前更多的仪器设备。
　　「发生了甚么事了？」
　　刚才的对话再次从神殇 惜的脑海中来回闪过，千鵗炅说过的每一个话、每一个神情，犹如走马花灯般，清晰而明亮、一幕不漏地放影着───
　　「别――别再想了！」看到神殇 惜脸上的表情开始产生异变，手紧紧的搂着左胸前心脏位置的衣服，神矢誺赶紧阻止她继续回想下去，立即把她按回病床上，好让她穏定激动的情绪。
　　「嗄──嗄──」慢慢的平静下来，心脏还是痛得不能正常呼吸的神殇 惜只能用口来代替。
　　「誺医生，你怎么也是一副愁眉不展的脸？」完全镇定下来后，神殇 惜立刻注意到平日总是会做出不同的事情来逗她高兴的医生，今天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
　　「──────」
　　「『唉──』」一片静默后，他俩同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
　　亘相对望了一眼，沉默的气氛再次回复到他俩之间。
　　「『唉──』」又是在同一时间的叹息，这次他俩不禁咯咯地笑了起来。
　　「誺老大、小惜儿～～～」
　　啪哒啪哒重甸甸的脚步声、开朗嘈吵的叫嚷声自回廊传来，还有这种独特的称呼，不用想也知道来者是何人了，为了不让听力受损，他俩很有默契地同时用手堵着自己的耳朵。
　　『碰――啪！』不出所料，病房里的门被人重重地打开，出现在门前的是个装扮与性格不协调的大男孩。
　　乌黑微挠及颈碎发、褐灰色的墨镜、企领贴身的黑色夹克、胸前随意地用数条银链把两边的开襟位置固定，再配上一条贴身的皮黑长裤、左边大腿旁有一条连至小腿位置的皮绳，还配上一对撘带皮鞋，很明显，那不是一个正常人上街的平常打扮。
　　「嗨嗨～拗仔来了～」把门关上后，那个自称为拗仔的男生把架在两耳间的墨镜脱下，露出一双灰紫色清淅的瞳孔。
　　「『唉──』」神矢誺和神殇 惜亘相对望了一眼，随后默契地同时叹了一声。
　　「过份！！我可是一下班，连拍摄用的服饰也不换便立刻飞车来看你们的耶！」
　　「是立．即．立即啊！」
　　「行、行、行，不要吼了，这样对中枢神经不好的。」
　　听不到黑羽拗的反驳，神矢誺下意识地把刚垂着的脑袋抬了起来，反射在瞳孔里的已不是刚刚那个一脸幼稚的黑羽拗，而是一脸认真地审视着放在房间里的每一处仪器的他。
　　「惜，你刚昏倒了？」沉默过后，最先发言的是黑羽拗。
　　「－－－－－－」神殇 惜撇过头不予回答。
　　「誺，能请你离开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