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救药》水磷

2、The things I do for love

　　小尚，你快来看呀！！
　　黑发女孩子笑着大叫。
　　小尚，这块石头真像汉堡！
　　黑发女孩把石头举到他面前。
　　小尚，焰火好漂亮好漂亮，我们明年还来好不好。
　　黑发女孩拉着他的胳臂晃晃晃。
　　小尚，我最喜欢你了。
　　黑发女孩伸出手递给他礼物。
　　小尚小尚小尚…………
　　你说……你看……你听……
　　美好的回忆突然被搅得天翻地覆，打着旋儿的坠入深渊。
　　从黑耀石般的死水潭中浮起另一些景象，迎面而来打得人呼吸困难。
　　——干热的风从脸庞抚过，在他身后以及茫茫草原留下道道波纹般的痕迹，艳蓝天空里那轮红日仿佛永远不会坠落，黑发的女人端着猎枪放到一头瞪羚，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她向他转过头，眼睛晶亮。一个男人从越野车上下来，给她一瓶水和一个吻，闪耀银发在阳光里被渲染出猩红的颜色。
　　不不不不不！
　　“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小尚。来，来看看我的丈夫和儿子，你看他们有多像。”
　　不破被强迫着往车里望，里面有个婴儿床，小家伙有和他父亲如出一辙的银发，大眼睛转转从顶棚旋转的玩具落到他身上。
　　他跌跌撞撞的后退。
　　“有什么不对么？你看他多可爱多美丽。”
　　别这样对我，这是我一辈子所见的最令人苦涩的景象。
　　别这样对我。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女人怜悯的摸摸他的脸。“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你跟我有什么情分？你抛弃我的情分？还是你伤害我的情分？”
　　雷诺拉回她的手，把她完完全全的收拢在怀里。“好啦，我可爱的小怨灵，看在他的愚蠢成全了你我的情分。”
　　这不能是真的，绝不可能是真的！如果这是梦请让我醒过来……………………
　　景象再一次旋转起来。
　　最上京子这回身边站了另一个男人，面目模糊他看不清楚。
　　“小尚，我现在很幸福。”
　　这样也不对。
　　别说这样的话，别在这时候露出这种笑容，别向我炫耀你过得很好，别让我确定你忘了以前所有的事，别向我否认你曾经爱过我……
　　别告诉我你现在很幸福，别。
　　她哀伤的垂下眼：“你为什么不想听我很幸福？你为什么不希望我很快乐？小尚，告诉我。”
　　她向他伸出手。
　　她和他的距离看似无限近，实则无限远。她的手一直一直在延伸，把带着尖锐青紫指甲和细长指骨的长手伸到他颈边。
　　勒住他。缠紧他。捏碎他。
　　她的脸同样变得可怖：“告诉我，小尚。你一直希望我不幸，你希望我过得一团糟，你盼着我和雷诺离婚，你盼着我过得凄惨。这样金光闪闪的你就有机会上我递出橄榄枝，你就可以办成你一直想当的白马王子来拯救落魄的我。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不是！不是这样！
　　他的脸涨红了，空气被从肺里挤出去了，喉头压迫的想咳嗽，肢体恐惧的在颤抖。
　　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我总是忘了，只有你能把谎言说得如此美丽。”
　　她的指甲在他脖子上打了一个叉，热血汩汩而下。
　　“我是你得不到的。我是你拿来向别人炫耀成就的。你不需要一个光芒胜过你的女人，你只是想把我作为活动的战利品带在身边。”
　　我爱你……爱你……
　　“但是我不爱你，现在不爱，以后更不可能爱。”
　　“现在来看看我儿子，小尚。”
　　一直站在她身后男人露出脸孔。
　　“看看他，好好看。把这张脸深深记住。”
　　他的眼睛努力聚焦。
　　“如果不是你的背信弃义，他本来会是你的孩子。你的。可是你毁了所有的一切。”
　　“开心么？开心吧。小尚。”
　　“想要更开心么？”
　　“我来帮你一把好不好？看在过去的情分上。”
　　她笑得如此阴惨。

　　“医生！医生！！！”
　　警报响了。
　　监控器响了。
　　不破的血压骤降。
　　医生和护士涌进来，有人把祥子推了出去。
　　有人为他做心肺复苏，除颤仪也准备好。
　　“准备！”
　　电击。一次。
　　“再充电！360v。”
　　电击。两次。
　　“准备！”
　　电击。三次。

　　“你开心么？”
　　“不开心。”他嘶喊出这个词。
　　“我也不开心呢。你说让你活着好不好？”
　　“活着比死了难多了。”
　　“你活该享受这个，你说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