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凳和少幺爸》飞花斋叶

64、幺妹儿

　　勒声吼比啥子都要来得管用，当时就让精虫上脑的少幺爸一哈逗软老。
　　少幺爸啧了一声，他松开老板凳，提起裤子，转头把各人妈看到起，一副焦麻的样子：“你不是回切了迈！？又来爪子！？”

　　少幺爸他屋妈那个眼神像是刀子一样剜过老板凳的脸，恨恨的说：“你以为我想来看你勒些胀眼睛的勾当迈！？是别个幺妹儿听说你受伤老，想来看哈你！”
　　说到起，少幺爸他屋妈逗把身后的一个妹儿牵了出来。

　　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弯弯的眉毛长得像是修过似的，整整齐齐，一根乱的都没有。她的头上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随着身体的移动，在脑后欢快愉悦的跳动着。
　　她的笑容，看上去像是饱受了名为“青春”的阳光眷顾一样，灿烂而又明媚，很容易让人联想起窗外的烈日灼灼，热情四溢。

　　她的身体纤细，饱满的胸部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漂亮的短裙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双长腿白而细，就连她那双被包裹在凉鞋里的脚趾头也是娇俏得异常的惹人怜爱。
　　她的出现，仿佛像是一道夏日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病房。而自从她一出现，少幺爸的视线就落在她身上，像是生了根一样的，拔都拔不出来老。

　　幺妹儿冲着少幺爸甜甜的一笑，挥了挥手：“少幺爸，还记得我不？”
　　少幺爸抠了一哈脑壳：“说些啥子话！？你跟老子两个是光起屁股耍到大的，老子原来小的时候还遭你撵到鱼塘头差点淹死，啷个会记不得你！？”

　　“逗是，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啷个可能记不到？”少幺爸他屋妈说到起就牵起幺妹儿往少幺爸的病床边边靠，在走到老板凳身边的时候，她把手包顺手一甩，趁着老板凳躲闪的时候，再用肩头一撞，就把老板凳挤到边边割割去了。
　　少幺爸他屋妈把幺妹儿往少幺爸面前一推，然后又开始继续说：“少幺爸，你还记得不，你原来最喜欢的逗是别个幺妹儿老，还扭到别个幺妹儿说，要幺妹儿给你做媳妇儿的。”

　　少幺爸他屋妈打的啥子主意，老板凳一眼逗看出来老，他也没说啥子，各人老老实实的退到一边儿去，安安静静的看这三个人叙旧。
　　少幺爸瞪了各人妈一眼，说：“日妈勒是哪那一年的老皇历老！？你还在拿出来说！？”

　　幺妹儿笑眯眯的把少幺爸看到起，说：“小学三年级的事，好像逗是那一回儿，你遭我撵到跳鱼塘了。还有，少幺爸，你不是答应过我，不说脏话，不带把子的迈？啷个又开始老？”
　　一向嚼得不得了的少幺爸勒一哈晒，逗开始怂老，他抠着脑壳，一副焦麻老的样儿。好半天才咕哝了一声：“我晓得老，下回我不得老。”

　　幺妹儿笑着，伸手拢了拢鬓角的碎发。
　　她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女孩子身上特有的气息，香得连站得多远的老板凳都闻得到。

　　幺妹儿打量了一哈少幺爸，说：“看来你勒回儿伤得是黑严重，脑壳都包起勒个样子老。还有没得其他地方伤老？”
　　少幺爸老大老实的回答：“肚子上头还有个刀口子，不过不是黑大。”

　　幺妹儿眼睛一弯：“我看哈儿也！”
　　少幺爸黑得瞪大眼睛把幺妹儿盯到：“啥子也！？你说你妈些啥子话！？”

　　幺妹儿一挑眉：“我说，喊你把衣服捞起来我看哈伤。还有，你又说脏话老！”
　　少幺爸伸手拍了一哈各人的嘴巴，继续说：“脏话是我不对。但是你一个女娃儿家家，喊一个男娃儿把衣服捞起来给你看肚皮，像是啥子话！？”

　　幺妹儿才不管他，直接上手就去抓少幺爸的病服。
　　少幺爸当然不得干，鼓捣摁到宽大的衣服不松手。
　　毕竟如果传出去他遭一个女娃儿弄来把衣服垮老，勒面子逗不是丢到唐家沱去的问题老，而是勒辈子都抬不起头，尤其是在老板凳的面前抬不起头。

　　一想到老板凳，少幺爸一哈逗楞了神，他突然发现，老板凳不晓得好久从病房里头离开了，一起不见的，还有他那个不招他待见的妈。
　　幺妹儿趁机一把撩开少幺爸的衣服，果然看见松松垮垮的裤腰附近贴着一块手术用的纱布。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幺妹儿心满意足的放下了少幺爸的衣服，说：“你勒回出来操社会看来收获还蛮大。”
　　少幺爸突然没得心思管她，只是问：“我妈……和老板凳也？”

　　幺妹儿眨了眨圆圆的大眼睛，说：“他们刚刚一起出去了。”
　　少幺爸一把逗把被子掀开，慌慌张张的跳下床想要追出去，结果没走两步，那个刀口扯到起，痛得他呲牙咧嘴的，当时就蹲了下来。

　　幺妹儿看到他叹气：“虽然是个阑尾手术，但是你楞个样子还是不可以乱动得嘛。”说到起，幺妹儿逗伸手把少幺爸扶回床上坐起，“你莫要担心，他们两个应该不得有啥子。”
　　“有没得啥子，你说了不着数！”少幺爸窝气一肚子火，不由分说的往幺妹儿身上撒了过去，“勒点都没得你啥子事，你跑起来爪子！？”

　　幺妹儿抄起手，一脸不安逸的把他看到起：“你以为我想来？是你妈鼓捣我来的。”
　　“我妈！？”少幺爸那个脸色垮得更难看老，“她喊你来要爪子！？”

　　幺妹儿耸了耸肩：“大概她觉得当初是我建议她去报警说你失踪了，所以觉得我应该挺关心你的。”
　　少幺爸皱着眉头看着幺妹儿：“你喊我妈去报的警？”

　　幺妹儿点头：“其实我也想到过你真的会离家出走嘛。因为原来你都是嘴巴上吼得凶，最重要的一点是，你身上又没得啥子钱。后来看到你妈慌里慌张的在街上到处打听你的消息，所以我才给她说你可能是离家出走，喊她去报警。不过我没想到，还不到一个月，逗有你的消息老。”
　　少幺爸的眉头皱得更深：“我啷个觉得你勒话里头带到起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唉！？你看上去好像巴不得我最好永远都不要回去一样。”

　　幺妹儿咧嘴一笑：“你回来又不得喜欢我，那你回来有啥子意义吗？还不如多在外头造些孽，我也好出点气。”
　　少幺爸楞了一哈。
　　他突然想起来，在他还没有离开家时候，也就是今年高考的头一天，幺妹儿突然约他出来吃饭。
　　两个人串串店里头，吃了不少菜，幺妹儿喝了些酒，然后趁着酒劲儿跟他说：“少幺爸，我喜欢你。”

　　那个时候，他当幺妹儿是喝多老，打胡乱说，逗没管她的酒疯子话，还说她酒量西撇，不要喝老。
　　现在想起来，幺妹儿他老汉儿一直逗是个酒量黑了得的人，他两父女长期在屋头对吹纯生，哪个都不得虚的，啷个可能两瓶啤酒就撂翻？

　　幺妹儿没有继续说这个问题，她只是笑着看少幺爸，问：“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少幺爸沉默了一哈，说：“我回去没得任何意思。”

　　幺妹儿低垂了眉头，半晌才问：“哪怕是为了我，也不行吗？”
　　勒一句，让少幺爸突然明白了各人那个妈喊幺妹儿来是为了啥子目的了，也明白了老板凳悄无声息离开是因为什么了。

　　如果早些明白，这些事是因为什么，他就肯定不得准老板凳走，更不得准他那个不靠谱的妈和老板凳一起离开。
　　少幺爸看着幺妹儿，他觉得幺妹儿那红彤彤的脸很好看，那脸上的羞涩表情他不常见，但是他觉得，这样的表情很适合幺妹儿。

　　他们从小长大到，哪怕他被幺妹儿放狗撵到鱼塘头差点淹死，哪怕他从来都是被幺妹儿打得满头包，哭得找不到回家的路，但是他也从来都不会否认自己喜欢幺妹儿的心情。
　　只是，勒种喜欢的心情，是和喜欢老板凳不一样的。

　　但是，如果当初，幺妹儿不是在那种场合下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如果当初他不是把幺妹儿说的醉话来打整，是不是他就不会离家出走，就不会遇见老板凳了？
　　少幺爸被脑子里这些漫无止境的猜测给弄得头大，他搞不清楚，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会有这么的麻烦。

　　当这个念头在脑海里如同闪电一般的越过时，少幺爸想起了赵警官那天在老板凳屋头的控诉：“为什么相互喜欢，相互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看来，不管是他的，还是赵警官的，都是难以找打回答的难题。

　　见他不回话，幺妹儿也不再追着问下去，她岔开话题说：“少幺爸，你真的不回去读书了啊？以你之前的那个成绩，回去认认真真的读一年，我觉得考个一本还是没得问题的。”
　　少幺爸摇了摇头：“我现在没得勒个能力去读书，更何况……”
　　“更何况？”幺妹儿一脸疑惑的把他看到起，“更何况啥子？”

　　更何况，老子现在不想离开老板凳。
　　因为只要一离了他，那个赵警官就肯定会趁虚而入，霸占老板凳的身心。那个赵警官一看逗是黑会玩儿的那起人，到时候老子就算是读了书回来找老板凳，老板凳肯定也遭他调教得离不开他老，老子逗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得老。

　　这些话，少幺爸肯定不可能当着幺妹儿的面说出来，他只是说：“我现在屋头的那个情况，你又不是不晓得，莫说读书，回去的话，可能命都要除脱。”
　　幺妹儿伸手拍了拍少幺爸的肩头，颇为理解的叹了一口气：“我们两个是一年的，也是同一年开始读书，我们两个从小长到大，从来都是读一个学校，我现在看到你起勒个样子，连个高中毕业证都拿不到，心头还是黑难过的。少幺爸，读书的问题，我可以帮你想办法，给你妈那边吹风，但是你各人也要有勒个想法得。还有你那个后老汉儿，你不可能每回儿他一打你你就离家出走。现在家暴是犯法的，你可以直接告他那个龟儿子的！”

　　幺妹儿突然义愤填膺的冒了句脏话出来，整得少幺爸楞了一哈，没得好一哈儿，他逗忍不住笑了起来，指到幺妹儿说：“你还喊老子不要说脏话！日妈你各人还不是！”
　　幺妹儿蹙着眉头，咬着嘴唇，一脸娇嗔的伸手去打了少幺爸一把：“你还说！”

　　少幺爸笑得肚子痛，扯起伤口又开始呲牙咧嘴。
　　幺妹儿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趴在床上，身体弓得像是个虾米一样。

　　两个人笑过一阵，幺妹儿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了少幺爸；“少幺爸，那天我问你的话，你都没有给过我正式的答复。”
　　少幺爸端端正正的坐好，他认真的看着幺妹儿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幺妹儿，谢谢你，谢谢你能够喜欢我勒种一无是处的人。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够跟你在一起。”

　　幺妹儿眼睛酸了一哈，问：“为啥子？”
　　少幺爸没有犹豫：“因为，我现在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