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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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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擎还在运转，前面的车门打开又大声关上，过了一会儿，陈嘉树听到有扇大门打开的声音，车子缓缓前进，引擎轰轰作响，回声变大，最后突然熄掉，四周进入一片死寂。
他听见有人下车的声音，车厢的钥匙孔转动，车门打开了。
外头刺眼的亮光突然闯进来，陈嘉树眯着眼，看到那两人手上都拿着枪。
“下来。”任朝阳用枪口指了指他俩。
陈嘉树看了看四周，除了一幢灰白的房子和斑驳萧索的院子，望不到别的人烟。
“你俩刚才谁开的车？”陈嘉树问。
任朝阳以为他又要找什么茬，生硬地回道：“我开的，怎么了？”
陈嘉树脸上扬起笑容，神情飞扬，“没什么，就是表扬一下你的车技，棒棒的！”
杨柳：“……”
任朝阳不耐烦扫了他一眼，对另一个说道：“……带进去！”
任朝阳回到车上把车开走了，留下另一哥们看着他俩，这哥们明显稚嫩许多，即便手上拿着枪，装出一副凶狠之徒的样子，也没有半点威慑力。
陈嘉树琢磨着，任朝阳是觉得他被铐上了就没有行动能力了，还是看准了他压根不打算跑？
“丁香呢？你们把丁香关在哪里？”陈嘉树进了民房就没听见任何动静，眉间又微微蹙着。
留下的那个小弟名叫罗季，身高一米八左右，中等身材，自认为手里有把枪就天下无敌，左手举酸了换右手：“闭嘴！少他妈瞎打听！”
陈嘉树没想到这人脾性还挺大，真应了那句“越没本事的人脾气越大”，再看看这个和自己铐在一起的“安静乖巧有礼貌”的清秀少年，对比立马出来了……
陈嘉树瞄到门外昏暗一片，空荡荡的，除了一个绑匪和两个肉票，这里好像再没有别的活物。
“我们饿了！”陈嘉树突然喊道：“给弄点吃的来！”
罗季显然是被陈嘉树的气势怔住了，忍不住又换了个手，骂骂咧咧地给自己壮胆：“他妈的叫什么叫！老子也还没吃呢！再叫，再叫老子喂你他妈吃子弹信不信？！”
陈嘉树虽然从不自诩文明人，但这一口一个对长辈的问候还是听得人眉头一皱，下一秒，陈嘉树大步上前，一只手就夺了罗季的枪往旁边一扔，随即扣住他的手肘反身压下，一脚踢中他的膝盖窝，罗季“噗通”一声跪下，被掣肘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我他妈现在郑重警告你他妈，”陈嘉树绕口令般地说道：“你他妈再让我他妈听见从你他妈嘴里说出他妈的三个字，我他妈就揍得你他妈的妈都不认识你他妈，你他妈听他妈懂了吗？！”
“懂、懂了！”
罗季连连点头，陈嘉树这才往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弯腰捡起扔在一旁的枪，别在自己腰带上。
罗季摔了个狗吃屎，脑门在地板上磕了个响头，捂着脸站起来就看到陈嘉树收枪。
陈嘉树半威胁半劝告地说：“这个小插曲就没必要和你任哥报告了，否则他就算来了，我也第一个干掉你。”
罗季糯糯地应着，他还怕任哥责怪他丢枪呢，反正只要在任哥发现之前把枪偷回来就行了吧？
“你任哥干什么去了？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也不怕我们弄死你？”陈嘉树嘴角挂着微笑，说话半真半假，半开玩笑半带威胁。
罗季吃了苦头，开始学乖了，也知道他完全有本事弄死自己，于是老实回答道：“车子没油了，任哥去加油去了，顺便跟上边的人联系，我们的任务完成了。”说完后，又主动补充道，“大哥，你刚才问的那谁被关哪了，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过，我和任哥的任务就是把你们俩带到这儿来，就完事了！”
陈嘉树看着他的神情，确定他说的是实话，罗季看着也就二十来岁，面上虽然晒得有些黑，但单看神情动作，为人不是很老练，属于没心计纯讲义气的那一类，气质跟任朝阳那样的面瘫不是很搭，应该刚跟着任朝阳不久。
“你们跟谁联系？”杨柳突然问道：“是女孩吗？”
罗季摇摇头，“那都是任哥的事，我不清楚，不过我听过声音，肯定不是女孩，我记得任哥好像叫他……叫乔哥！”
杨柳微微颔首，似在思考着什么，陈嘉树正要问，任朝阳回来了。
任朝阳依旧是一张面瘫脸，招呼罗季过去，附耳说了什么，只见罗季往外看了一眼，频频点头，而后一溜烟跑了出去。
“喂！”陈嘉树冲任朝阳喊道：“给我们弄点吃的来！”
任朝阳瞪了他一眼，“你想死吗？！”
“不想啊，所以要吃东西啊！都这个点了，你想饿死我们吗？”陈嘉树不咸不淡地回道：“饿死我们，你怎么跟你的上级交待？”
罗季果真是去取食物了，任朝阳在加油站买了些速食，却只叫罗季拿了两块面包回来，连瓶矿泉水都没有！
陈嘉树在心里骂了句孙子，一脚把面前的面包踢飞，“这什么玩意？！”
“不吃就饿着。”任朝阳瞥了他一眼，“这一夜还很长，但是饿一宿也死不了人。”
陈嘉树冷静地盯着任朝阳，突然神色凛冽，一把扼住罗季的脖子，“这是什么味道？羊排？”陈嘉树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地说：“这小子身上还沾着羊排味呢！还热乎着，对吧？”
罗季心虚地点了点头，心想这人是狗鼻子吗？他只是打开了外包装，连盒盖都没开，身上就沾了味了？
陈嘉树看了看杨柳，“羊排行么，将就一下？”
任朝阳还是冷冷地面瘫，“你以为你是谁？这里是餐厅吗？”
“放心，当服务生你还不够格，态度忒差，拿不到小费的。”陈嘉树嘴角微微上扬，毫不在意地嗤笑道，“而且这个长相，容易把客人吓跑！”
“哼！”任朝阳冷声道，“你们的晚餐就是两块面包，爱吃不吃，你以为你可以用他来威胁我？”那神情分明是不在乎罗季的死活。
罗季当然尝过陈嘉树的厉害，别说枪被他夺了去，就这一只扼住自己命运的手也能够轻而易举地掐断自己的脖子，一看任朝阳那个态度，立马吓得腿都软了，哭喊道：“任……任哥，救我啊……他……他有……”
“你也是替人做事，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你们也别欺人太甚！”陈嘉树看着任朝阳，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我当然不会用他来威胁你，不过用他来叛变倒是很简单。”
罗季立表忠心，“任哥！别信他！我不会的！我永远跟你着！你永远是我大哥！”
任朝阳很想叫他闭嘴。
“你可以不在乎他的死活，”杨柳拍了拍陈嘉树的肩，示意他放开罗季，罗季猛地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个满脸紫色。
任朝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罗季躲过来的时候，他满是嫌恶地别开了视线避开这只弱鸡。
杨柳和陈嘉树站在这两人对面，气势上就赢了一大截，只见杨柳气定神闲地说道：“我想乔纳森应该很在乎我们俩的死活。”
他话一出口，任朝阳那难看的脸色越发怪异了——他是怎么知道乔纳森的？没有人说过乔纳森的名字，连罗季也不知道——任朝阳定定地怔了三秒才把被雷劈碎的心思捡起来，一言不发地盯着杨柳。
杨柳却不解释，清亮的眼睛在灯光下越发明亮，脸色更加苍白，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继续说道：“你们费劲心思把我们弄到这里来，我们俩要是出事，你也交不了差。而且看看你现在……”他的视线落在任朝阳身后，嘲道，“上次行动失败，乔纳森很生气吧？你的手下就剩他了？”
任朝阳捏紧了拳头，显然是被说中了事实。
“朋友，友好一点嘛！你的任务不是很快就完成了吗？最后这个环节出岔子，多划不来啊！”陈嘉树像只鲶鱼一下混入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给降至冰点的任朝阳添了一根火柴，嬉皮笑脸地说：“我们也没有别的要求，两份羊排而已，你不会这么小气的对不对？”
杨柳淡淡地说：“如果我没猜错，两个小时之内乔纳森就会另外派人过来，到时候你们就功成身退了，可要是我们想给你惹麻烦，你觉得你搞得定吗？”
任朝阳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正要掏枪，陈嘉树比他更快一步，“哦，不好意思，这玩意我也有。”
“你……”任朝阳张了张嘴，恨铁不成钢地踢了罗季一脚，“愣着干什么呢？干啥啥不行，惹事你最行！去把羊排拿过来！”
“那什么，有酒吗？”
罗季一脸讪笑，“啤酒行吗？”
陈嘉树上扬着嘴角，比出一个“OK”的手势，想着这小子风向转得这么快，未免也太识时务了。
……
一个小时十二分钟后，一架直升机停在民房后面的空地上。
机侧的门已经打开了，螺旋桨在高速动转，空气中的雨水呈螺旋状往上跳跃飘散。
陈嘉树和杨柳果然言行一致，没有给任朝阳惹麻烦，乖乖爬上了机舱，正要关上机舱门，就听见飞行员指了指地上的任朝阳和罗季。
“我们也要？”任朝阳迟疑道：“可是……”
另一名飞行员骂道：“快点！”
任朝阳和罗季只得跟着上了直升机，机门呼地一声关了起来，引擎逐渐加大，四人把安全带扣上，把耳机戴好，陈嘉树却突然看见飞行员居然戴上了防毒面具！
陈嘉树还没来得及解开安全带扑过去，机舱内释放出来的粉红色气体已经被他吸入体内，瞬间四肢无力，两眼一黑，昏过去了。
直升机在空中回旋，轰然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