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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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没有异性在场，男人之间开这种有颜色的玩笑实在太平常，反正你有我有大家有的，没什么稀奇。
等上菜的空档，陈嘉树抿了一口餐厅的劣质茶，就听见杨柳问：“哥，你还记得和谁说过话吗？”
陈嘉树张了张嘴，才反应过来他这声“哥”不是在叫自己，一仰头把茶水全灌进嘴里。
周思源打了个喷嚏，用纸巾揉了揉鼻子，含糊不清地说：“就你俩啊，还跟谁说话？倒是有姑娘想跟我要微信来着，大概是碍于我高冷的气质，不好意思过来搭讪吧？”
杨柳：“……”
陈嘉树：“……”
“你俩这是什么表情？吃了屎吗？！”
陈嘉树往杨柳身边靠了靠，用手挡往了一侧嘴角，却拦不住声音：“你说他是被催眠了是吧？”
周思源：“怎么可能？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因为她不想让你知道。”杨柳说道：“她让你忘了自己被催眠，那个——新娘醒了应该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陈嘉树抿嘴笑了一下，把周思源面前茶杯里的茶水倒在水缸里，而后叫来服务员送了一壶温开水进来，亲自给周思源倒上。
周思源：“这么殷勤？”
“你今天辛苦了，觉都没睡好，困了吧？”陈嘉树端着周思源的水杯递到他面前，“喝杯温开水。”
他的语气平静而温和，如春风拂过面庞，在宁和的目光注视下，周思源竟顺从地喝了一口。
陈嘉树把水杯接过来捧在手里，轻声问道：“你在玩什么游戏呢？”
周思源仿佛是真的困了，不自觉地闭上了眼，却仍是维持着坐姿，陷入了某段回忆之中：“我一个人坐在那里，给小洁发了条信息，她在忙，老陈也不在，我就点开了……王者。”
“你玩得很入迷，能听见周围的声音吗？”
周思源微微皱眉屏息，将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听觉上，缓缓开口说道：“能，能听见，我的旁边没有人，但是宴会厅有人在说话，很噪杂。”
“有人过来和你说话吗？”
“我在玩游戏，在等老陈他们回来，我……”周思源突然顿住了，半晌才继续说道：“有人过来了……”
陈嘉树伸直了腰，嗓音依旧柔和：“谁过来了？你认识的人吗？”
“我不认识……一个女孩……”
陈嘉树问：“什么样的女孩？”
“很漂亮，长头发，戴着帽子，她的眼睛……”周思源脸上的肌肉突然紧绷起来，“她的眼睛好奇怪……”
“怎么了？”
“金色的……金色的瞳孔……是外国人吗？”周思源不知道在问谁，只是放在桌上的拳头渐渐攥紧，声音也开始慌张：“她……她说……她说……”
周思源像一盘卡住了的磁带，一直无法往下进行，陈嘉树温和地引导他：“她在和你说什么？”
周思源突然僵住了，紧接着全身开始轻轻地抖动起来。
陈嘉树知道他是遇到了“障碍”，也大概猜得到周思源遇到的“障碍”是什么，潜意识无法认同的某些认知使他产生了对抗，从而机体不受控制地发抖，这是一种自我防御。
“老周，听得见我说话吗？”陈嘉树的声音缓慢而有力地，冲破那道横亘在他心房的障碍，“你看到你面前的隧道了吗？”
周思源渐渐平静下来，“我看到有一条隧道……”
“非常好，穿过那条隧道。”
“我……走到……”
“当我数到‘3’，你就会醒来，当你醒来时，你会忘记刚才的一切。1……2……3！”
周思源缓缓地睁开眼，盯着包厢的墙壁愣了一会儿，突然扭头看向陈嘉树：“我睡着了？”
陈嘉树微微扬起头眯了眯眼，故作玩笑地问：“这么短的时候都能打个盹，昨晚干嘛去了？”
“去！”恰好这时手机响，估计是等了很久的短信，周思源打开手机，认真回复起来。
“宝贝儿，想什么呢！”陈嘉树看向杨柳，挑眉自恋地笑道：“被哥哥的气质迷住了？”
杨柳不以为意地说：“只是没想到你还会这个。”
“嗨！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闲着没事翻了点心理学的书，后来发现催眠挺有意思的，就学着玩了。”陈嘉树笑容放大，抬起手肘碰了他一下：“你想试试？”
“大可不必。”杨柳摆摆手，“你看心理学的书干嘛？”
“我有个朋友不是得了抑郁症么，我就想了解了解，这抑郁症究竟是个什么玩意。”陈嘉树问他：“所以你现在愿意说了吗？这些事跟‘他’有关系吗？”
“……有吧。”
有、吧。
是有还是没有呢？
陈嘉树看着他说话时的轻描淡写，立即想要追问，服务员这时推门进来，开始上菜了，陈嘉树舔了舔嘴唇，想着还是先让这倒霉孩子填饱肚子，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杨柳看来果真是饿坏了，一边先夹了两块牛肉塞进嘴里，一边含糊地嚷嚷着饿死了饿死了，陈嘉树怕他噎着，揭开砂锅盖子给他舀了一碗鸡汤，就听见周思源兴致勃勃地问道：“这就是炖鸡.吧！”
“……”
……
吃完了饭，周思源回家补觉去了，陈嘉树开车载着杨柳，问他：“你说那个给丁香和周思源催眠的人究竟跟陈建雄有什么关系？”
杨柳：“我不知道。”
陈嘉树：“不，你知道。”
“……好吧。”杨柳修长的手指搭在车窗上，挑眉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认为她和陈博士有关系？”
因为和你有关啊！
陈嘉树轻轻笑道，“因为我有第六感。”
“在酒店里，我并没有看到那人是谁。”杨柳想了想，说道：“不过听思源哥说是个女生，金色的瞳孔，我想我可能知道是谁了。”
陈嘉树皱眉：“思源哥是谁？哦！老周啊！”
杨柳：“……”
“哦，你刚说什么来着？”陈嘉树趁等红灯的空档，点了根烟，问道：“是谁？”
“四月。”
陈嘉树没听过这个名字——本来他和陈建雄就虽为父子，却形同陌路，陈建雄和他共同认识的人不超过十个，其中周思源一家就占了三个名额，另外还包括陈建雄的老婆，也就是陈嘉树他妈。其它的交集便只是听说而已，比如丁玲他爸。
所以陈嘉树对关于陈建雄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陈嘉树抽了一口烟，问道：“这女孩跟陈建雄什么关系？”
杨柳坐在副驾上，干净的指尖轻轻抚过车窗玻璃，漫不经心地说：“金钱关系。”
陈嘉树：“……”
老头子还有这种风流债？
杨柳收回目光，“呃，我的意思是，她和我一样，她也是孤儿。”
陈嘉树思绪一时混乱如麻，大脑快速运转起来，陈建雄资助过多少孤儿？应该有名单的吧？明儿叫赵加索去查一查，顺便查查他……
这小子身上应该也背了很多秘密吧，他跟陈建雄真的只是单纯的资助与被资助吗？
陈嘉树沉吟片刻，终于开口：“这么说，是友军？”
杨柳耸耸肩，两手一摊，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这我就不知道啦！”
陈嘉树一想也是，如果对方是友军，怎么会让新娘跳楼自杀，与新郎反目成仇，并且让周思源杀他呢？
“不过，如果你遇到一个瞳孔颜色是金色的女孩，千万不要看她的眼睛。”
红灯已经变绿，陈嘉树保持着单手开车的动作，“怎么说？”
“四月天生有一种能力，看着她的眼睛会让你忘了自己。”
“催眠？”
杨柳手指一搭一搭地敲在车窗门上，像某种令人静心的旋律，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是，又不是。”
陈嘉树弹了弹烟灰，等他说下去。
“从心理学角度讲，催眠的前提是被催眠者对于催眠师极度信任，催眠才有可能成功，就像周思源之于你。而利用催眠让你去做一些犯罪事情，是很难实现的，因为这是违背了道德观念的行为，通常出于本能会拒绝。”杨柳定定盯着陈嘉树的眼睛，缓声说道：“可是她会让你忘了自己的本能。”
陈嘉树手上的烟灰落在车窗缝里，他悠悠地吸了一口烟，才缓缓说道：“所以一向娇弱的丁香会去跳楼，会在婚礼当天去厮打她的新郎，所以周思源会伺机偷袭我，怪不得问他那女孩和他说了什么，他的反应会那么强烈，因为这完全违背了他的本能。”
杨柳没有再说下去，有些事情点到即止，说得越多，错的越多。而且，暂时也没有让他知道的必要。
“卧槽！这姑娘难道是冲我来的？！”陈嘉树忽然醒悟过来，怔愣道：“怎么办，我这该死的魅力啊！”
“……”杨柳扶额道，“哥，你是不是偷偷喝酒了？”
陈嘉树被暗戳戳的挤兑了回去，也没有不悦，飞快地瞥了一眼杨柳，勾着嘴角笑道：“哎！这个四月和大钟难道是一伙的？”
杨柳蹙眉想了想，沉吟道：“我看未必，从他们的做事风格来看，大钟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想弄死你，可是四月明显更迂回，没有直接对你下手，我觉得，她可能是在测试你。”
“测试什么？”
杨柳撑着头，说道：“要么是想着怎么弄死你比较方便，要么是想把你招为已用，你比较倾向哪一种？”
陈嘉树一哂，反问：“你觉得是哪一种？”
“那得看她的目的是什么了。”
陈嘉树有些执着的追问：“你觉得她有什么目的？”
杨柳轻轻笑了笑，“我又不是她，我怎么知道？”
“那如果是你呢？”陈嘉树固执地问，“如果是你，你会想弄死我吗？”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