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写》Heron

6、结束与回归

　　他静静地看着那星辰坠落，反转，回返天上，这次的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原以为那个人类会死去，没想到执念，来自逝去之物的执念会如此那个强烈，让他活了下来，还完成了近乎完全的“降神”，猫神巴斯特，虽然还没有形状，但是顺着这个方向，假以时日，没有“树冠的光芒”，神也能降临尘世，那样就五大界的统治就能结束，所有存在由神统治，完美的世界就实现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加快了脚步，要快点实现那个理想，神界，源疆，星域，圣境，灵城那些曾经否定自己的人，就能明白曾经的坚持实在是愚蠢。
　　在路的另一端，有一个身影在等待着他，风吹动了他的衣襟，但他纹丝不动，讳莫如破晓是对他最好的概括。
　　“什么人？”走来的人警觉了起来。
　　他缓缓转过了身，两人是一模一样的脸庞。
　　“你？怎会？”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咽喉已被扼住，手指紧紧的扣住了自己的脖子。
　　“需要解释吗？”那个声音虽是这么说，但他并不会说，话多只会失败。
　　“一开始，就是局吗？”他的脸上露出狡猾的微笑。
　　他没有作答，算是默认了，然后手一用力，一声清脆的声响之后，那人的脖子就无力的瘫软了下去，尸体瞬间化为尘埃。
　　“有趣。”他一转身，接住了袭向他的暗掌。
　　“你低估了我。”那人借力，再一次消失于暗中。
　　“不，我高估了你，第四神理，咒威。”
　　原本消失在暗处的咒威被弹了回来，背上直接一掌，打趴在地上。
　　“刚才再快点，你就能杀掉我了。”他没有落井下石，只是静静地看咒威站起来。
　　“现在，一样也能。”咒威又站了起来，又是一轮猛攻。
　　“你能吗？”他没有接招，只是躲闪，绵软无处着力，一轮猛攻却是招招落空。
　　清风了无痕，是他名字的来历。
　　“知道这一局的妙处吗？”无痕问他，“你以为敌人只有御影寒棺，你以为自己在暗处，你以为你能成事，其实这都是我让你以为的。”
　　无痕的一腿把咒威扫倒在地，他看着在地上想要爬起的咒威，缓缓说出了那句话。
　　“杀你，我不用动，只要你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
　　这一句话，击碎了咒威的骄傲和自尊，让他急火攻心，呕了一口血出来，原本模仿无痕的脸也在这时碎裂，露出了他原来的样子。
　　“这脸蛋，实在是可惜了。”无痕嘲弄着他。
　　咒威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平生最恨的事今天一起发生了，气上心头，怒不可遏。
　　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发疯似的笑了起来。
　　“你”他指着无痕，“是谁？”
　　“圣者无痕。”他静静地回答着，并没有丝毫害怕的意思。
　　“我记住你了，终有一天，我要吃你的骨，啖你的肉。”
　　“你想多了。”说完，无痕就冲了过去，一拳头把他抡翻在地，扣住他的喉咙。
　　“你太愚蠢了，我不是神界的人，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无痕把一颗红色的石头刺进了咒威体内，地上的法阵显现，连接地脉，咒威堕入其中，陷入了长长的沉睡，之后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还有价值吗？”无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一旁，无聊地摆弄着头发。
　　“不然呢？”无痕反问。
　　“和他对弈，其实蛮无聊的。”无明看了看地上。
　　“为我们所用，就有趣了。”无痕的脸上还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他不会露出任何破绽。
　　“是挺有趣的。”无明靠到了无痕的身边，“不过，在此之前，欢迎回来。”
　　“谢谢。”无痕笑了笑。
　　“现在你回来了，文职工作要补齐进度，可不能给我拖后退哦。”无明讲的头头是道，但突然她意识到自己没有资格说无痕。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太阳出来了，梦境破碎了，这夜终于结束。

　　回归（番外）
　　那是多年以后的某个月夜，林黓蹲坐在花坛的边上，他转过身子，看着里面的花朵，在月光的照耀下，这可真是妙不可言的精致，他又看看了街上的人们，他们的脸并没有被月光照亮，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到哪里都是一样。
　　一个胖嘟嘟的小孩子，跑到花坛边上，慢悠悠的蹲下来，想要抓里面的花，花朵随风晃动，对幼儿不是很有力的手来说，这是一件挺难的事。
　　林黓看着他，无可奈何地皱了皱眉头，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一朵小花就躺在了小孩子的手中，那小孩子咧开嘴笑了起来，自言自语似的吐出了个不清不楚的“谢”字。
　　“别摘花，他们也会疼的。”林黓站了起来，那小孩子踉踉跄跄地跑回了父母的身边。
　　林黓离开了那个花坛，顺着街道，漫无目的的闲逛了起来。
　　又是这座城市，想不到追杀“白魔”还有机会回到出生地，沈智在的话，会在这里做什么呢？
　　“亲爱的，我们明天去那里玩？”这是个嗲嗲的女声，看样子过得应该很滋润吧。
　　“随便，都依你。”林黓已经想象到了那个刮鼻子的动作，真是太恶心了。
　　说道恶心，空气里有“白魔”的味道，
　　林黓看到了那对情侣，对沈智来说两个都是熟人，陈浩淼和李茉，但对自己而言，都是要解决的事情。
　　“两位，晚上好，我是位魔术师，能不能让我表演个魔术呢？”林黓朝他们两个后屈膝，鞠了一躬。
　　“可以啊。”陈浩淼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倒是李茉的脸上流露出了些许不快的神色“我们快走，这不就是骗钱的嘛。”
　　“欸，女士，我只是出于义务，想多练习一下，不用出钱。”说着，林黓已经拿出了一块小黑布，“请把手放在这里。”林黓把黑布盖在了陈浩淼的手上，吹了一口气，“现在想想你最想见到的东西。”
　　陈浩淼闭上了眼睛，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想到，这种矛盾然他不自觉地皱了下眉头，他又睁开了眼睛。
　　“那么，我揭开了。”林黓拿开了那块小黑布，下面是一封信，信封已经泛黄了，看起来是放了很多年的样子。
　　陈浩淼打开了那封信，里面知识写着“我爱你”三个字，连个句号也没有。
　　李茉想把信拿过来，但是那块黑布突然变得特别巨大，罩住了她。
　　在一片黑暗之后，她发现自己正端坐在一个金壁辉煌的音乐大厅之中。
　　那音乐起起伏伏，令人沉醉。
　　“所以，是为什么呢？”林黓正坐在自己旁边。
　　“什么东西？”李茉嫌恶的想要站起来。
　　天空变得血红，是个夏日的黄昏，空气中残留着蝉鸣的残响。
　　林黓正站在她的面前。
　　“为什么要做那场交易呢？”
　　听到那场交易，李茉转身想要逃跑。
　　田野之中，麦穗摇曳，林黓缓缓的从他对面走来。
　　“是不满于自己的命运吗？”
　　“我的命运？”
　　父母，朋友，老师，没有人认为我会成功。
　　“那什么是成功呢？”
　　静谧的湖水上面氤氲这阵阵雾气。
　　“成功，不就是那样吗？”
　　“仅仅是那样吗？”
　　“我不知道。”
　　“成功就够了吗？”
　　“我不知道。”
　　那是只有她一个人的教室，只有她一个人看着那皱巴巴的试卷哭泣。
　　那是不只有她的地方，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她是唯一的胜利者。
　　“白魔，你欺骗所有为之奋斗的人。”
　　在李茉的背后，是个坐在大理石上的白色恶魔，它怀抱着自己，静静地沉思着。
　　林黓并不是人类的姿态，那是黑色的天使，身着六翼，每一翼都是夜般深沉，夜般温柔。
　　“你是什么？”那恶魔问道。
　　“毫无疑问，我是邪恶，真实的邪恶。”那天使答道。
　　“为什么？”
　　“ups and downs，起起伏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狭隘的想法只会到头来局限自己。”
　　“那样的难道就不是幸福吗？”
　　“看样子，你把标准和生活混为一谈了，真的会有全部达到标准之上的生活吗？”
　　“可是却有生活全在标准之下。”
　　“那样的生活就不会有开心的时候吗？那样的生活就必然充满不幸吗？”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回归呢？”
　　“这是他的选择，他选择要拥抱的命运。”
　　“这是她的选择。”
　　“她有做出选择吗？”天使指了一指李茉。
　　“我只是想改变我的命运。”李茉抱住了自己的头，她不敢相信自己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你画了个约等号呢，然而相近并不是相等。”天使拿起手中的镰刀，架在它的脖子上，为着一切画下了句号。
　　他牵起李茉的手，“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要回去了。”
　　“我接下来会怎么样？”
　　“我不能保证，你会遇到不幸，但是你也会有你的幸福。”
　　“我还会那样吗？”
　　“你的经历造就了你，伤心也好，开心也罢，他们都是无可替代的。”天使拭去了她的眼泪“你因为不满足于自己的命运而去交易，可是现在看来你原来的命运并没有那样残破不堪，只是你从未爱过我自己，你永远只是向往着别人，不妨试着先拥抱自己的命运，再用自己的双手去改变它。”
　　李茉看了看前方尽头的一片茫然，那是自己原本的命运，她想起了自己真正想要的幸福，不是别人给她的，而是确确实实在自己手中的幸福。
　　那天，她画下了一朵小小的花朵；
　　那天，她写下了一篇小小的诗；
　　那天，只是是看着午后的阳光，她就很满足了。
　　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温柔的，坚强的。
　　她走了过去，前面有什么，无论是什么，她都能克服。

　　陈浩淼手中的信燃烧了起来，只剩下灰烬，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了，顺着这条街道静静的走着，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应该经历过很多，但他现在一件事都想不起来了，心里空荡荡的，好像把什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在街道的尽头，林黓看着天上的月亮，这个世界又一次被改写了，他看到陈浩淼从他面前走过，赶忙把他来了下来，不然就来不及了。
　　“晚上好，这位先生，能不能让我表演个魔术呢？”林黓朝他后屈膝，鞠了一躬。
　　“骗钱的吧，我不感兴趣。”他准备离开。
　　“不，是免费的。”林黓摇了摇手指，陈浩淼停了下来。
　　“来闭上眼睛，一，二，三，快看那是谁？”顺着他指的方向陈浩淼，有一个人正在缓缓走来，那个身影，曾经很模糊现在变得清晰起来，那个身影谈不了一段空白，记忆正在鲜活起来。
　　在球场上，会看向他，希望他也在看向自己；
　　在教室里，会转向他，希望他也不会不理自己；
　　回家后，回去找他，唯独怕他寂寞。
　　他是如此的重要，应该放心头上疼的，为什么好像已经忘记了他好久了呢？
　　“嗯？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好去你家的吗？”沈智轻轻地问他。
　　“我...”他觉得内心很复杂，想了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陈浩淼看了看眼前的人，一把抱住了他，“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额？我也是。”沈智也抱住了他。

　　林黓穿梭在夜幕下的城市里，哼着小曲，好不惬意，毕竟今天他完成了所有承诺，虽然都不是自己的，但是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