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碗狗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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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映寒正处于崩溃和绝望之中，心如同撕裂一般疼痛，忽然，一片宁静中听得一个温柔的嗓音：
“你看你，是舍不得我死吧？”
楚映寒整个身子抖了一抖，茫然的瞪大了眼睛。
怀里本该已失去生命的人忽然坐了起来，一把搂住了他，牢牢拥入怀中，伴随着一阵轻笑：
“你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
下一瞬间，白若羽的脸，每一边都被印上了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
白若羽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在地上躲来躲去，浑身都是拳打脚踢以后留下的尘土印记，苦苦哀求着：
“行了……映寒，别打了，真的别打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疼！……哎呀！你打哪不好，别踢我下面呀……残废了，这次真的要残废了！……”
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白小王爷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刻？
楚映寒揍他揍够了，人也累得气喘吁吁，满身大汗的坐在桌边的圆凳上喘气，杀死人的眼神一直盯着白若羽没松开过。
“拿出来。”片刻，冷冷的开口道。
白若羽见他杀气腾腾，不敢再耍花样，规规矩矩从袖中拿出方才掉包的“蛇性”来放在桌上，紧闭双唇，大气不敢出。
楚映寒拿过药瓶收好，冷笑道：
“小王爷原来不曾知晓，有些玩笑是不好这样开的。”
“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所以任凭你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要不，你再打我几下消消气？”
白若羽嘴上认错的速度非常之快，态度也非常之诚恳，还特别主动的把已经被打红的脸又送了上来，眯着眼准备承受楚映寒的下一巴掌。
只是他那嘴边一闪而过的那一丝……开心，是怎么回事呢？
楚映寒捕捉到了他的那丝表情，更是火大了：“小王爷是嫌我下手还不够重？”
“不够、不够……”白若羽讪笑道，“映寒，你再狠点儿？我准备好了……”
说着，语气竟又有了几分撒娇的意味，连着后面的话锋也变了：
“可是，我觉得好开心，你从来都没为我那样哭过……”
“……”
烦人！烦死人了！讲这样不知天高地厚之话，你可知我上辈子为你这样哭过多少回？！
楚映寒实在不想看到他这张漂亮又招人嫌的脸了，一挥手：
“出去！”
“哦……”白若羽知道他在气头上，慢吞吞的爬起身来，一脸委屈，但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出房门。
楚映寒闭上了眼，懒得看他那样子。
白若羽忽然开口了：
“映寒，你要做的事，大约是危险得很……你真的想好了？”
楚映寒惊了一惊，立马睁开眼，与白若羽四目相对。
只见白若羽神情沉静如水，一汪秋水波光闪动，似有千言万语藏在其中。
他看出什么了？
楚映寒强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若羽叹道：“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处心积虑。不过，你如若心意已决，我自当助你一臂之力。”
“不必了。”楚映寒当然是翻脸不认，“白小王爷误会了，这药只是我无事配着玩儿的，我真没有什么别的打算。”
楚映寒决意要独自行动，不再把任何无关的人牵连进来。
他虽然痛恨白若羽的迟钝无情，但上辈子白若羽因为自己，被李沉风害得也算是家破人亡、穷途末路，这辈子他绝对不希望再害他一次。
能与他互无瓜葛、永不相交，便是最好的结果。
寻仇之事，理应由自己一人来进行。毕竟李沉风跟自己之间的仇，那可不是用“不共戴天”一个词便可涵盖的。白若羽最多只算是被自己牵连的。
白若羽欲言又止：“好吧，今日我也不再逼问你。来日方长……”
什么来日方长啊？没有来日了好吗，来日你做你的白小王爷，我做我的驸马爷，大家各不相干。
楚映寒内心虽然在疯狂吐槽，但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
然而，他多多少少有些为自己方才的绝望和悲伤感到心神不定。
方才他以为白若羽死去之时，真的恨不得自己也一起死了才好。
简直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这样变成一具尸体……
上辈子自己死在白若羽怀里的时候，他也泣不成声，是不是也是一样的心境呢？
但总觉得，自己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不是单纯的悲伤或自责。
楚映寒忍不住不去思考这些。
他正在发怔，白若羽也还未走出房门，忽然见流云从外面急急的进来。
“少主人……”流云原本是个性格沉稳的孩子，楚映寒从未见他有过急躁之时。
“何事如此慌张？”
“少主人，”流云脸色有些苍白，“方才后宫中传来消息，说是九公主……不慎在太清池溺水，薨了！”
楚映寒眼前微微一晕：“你说什么？！”
太过于震惊，他几乎站立不稳，一旁的白若羽及时的接住了他。
流云道：“千真万确。当时九公主独自一人在太清池边玩耍，贴身婢女沉香离开了一忽儿，回来便见九公主已溺亡在池中，似乎……似乎是因为风筝的线圈掉入了池中，公主急着下水去捞，才……”
楚映寒微微张着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白若羽凝思了一阵：“公主身边怎会没有其他人伺候？”
流云道：“公主这几日心情不佳，都是屏退旁人，只留了沉香在身边使唤……”
停了停又道：“当时，圣上正带着赐婚的圣旨进御花园寻公主，刚到池边，便见着了公主的尸身……”
楚映寒听到这，忽然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呼吸急促。
李沉风进宫去寻九公主？
他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一般，几乎停止跳动。
流云在一旁黯然叹道：“九公主真是可怜，就这样没了……”
白若羽凝眉不语，然后侧头看着楚映寒苍白的脸，喃喃道：
“映寒，你无事吧？”
楚映寒缓缓摇头，但心中的寒意，却如同冬日里的大雪，瞬间将他覆盖。
早该知道的、早该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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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四处布置着冰块，将夏日的热气驱散了许多。
李沉风不慌不忙的翻看着各个折子，一一批阅，心情似乎好得无以复加。
“皇上……”赵必德进来了。
“又是逸太妃宫中的人？”李沉风有些不耐烦，“朕已经将阿九的后事安排得不能再妥，她还要如何？”
“不……”赵必德笑得双眼弯弯，“不是太妃，是……是……”
“是何人？”
“是楚少主请求面圣。”
李沉风眼中忽然闪出一丝兴奋的光：“宣！”
……
楚映寒缓缓步入御书房之时，被房内陡然降下的温度激得打了个哆嗦。
李沉风已经迅速捕捉到了这点：“你冷？”还未等楚映寒回答，便开口命道：
“赵必德，把这些冰块撤了些！”
“不必了，殿下。”楚映寒低声道。
“不行。”冷冰冰的口气，不容回绝。赵必德已经带人进来，七手八脚的把冰块撤走了一大半。
旁人都退下之后，李沉风满含笑意的看着楚映寒：
“映寒，你今日怎会前来御书房找朕？”
楚映寒无法忽略那语气中隐藏着的满足与兴奋。
楚映寒斟酌着道：“殿下，我今日得知，九公主薨了……”
“是，”李沉风坦然答道，“她为了追风筝，在太清池失足落水，午后便薨了。可惜了，再过几日，她便能与你成婚，朕连圣旨都拟好了。”
“这么说，这是个意外？”楚映寒见他轻描淡写的样子，咬紧了嘴唇。
“是。”李沉风转头来盯着他惨白的脸，“怎么？你很难过？”
“……”楚映寒没有答话，只是仰起头，毫不畏惧的与他四目相对。
这是他头一次大胆的凝视李沉风的双眼不回避。然而，那双蛇一般的眸子里，他什么也没读到。
“殿下不难过？”楚映寒轻声问，“毕竟，她也是殿下的妹妹。”
“朕自然难过，不过映寒，看你这样子，倒不像是难过……反倒是像怨恨？你在怨恨谁？朕吗？”
楚映寒咬紧牙：“我怨恨老天如此不公，九公主何其无辜，竟就这样夺走她的性命！”
李沉风笑了，笑得如同一阵春风。
“老天哪里不公了？”他一字一句缓缓道，“她虽然命短，但临死之前，已经得到你的一片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依朕来看，老天已对她格外厚待了。”
“……”
楚映寒如遭雷击，这回答，已经完全应证了他之前心中的猜测。
“殿下这样说，却像是我害死了九公主似的……”
“那倒不是……”李沉风那隐秘的笑容一点也没变，下一瞬间，他已经欺身上前来，一把抓住了楚映寒的下巴：
“她只是无福消受你的心意吧？说到底，普天之下，又有谁消受得起？”
“……”楚映寒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这话里的意思，已经明明白白。
李沉风的脸，离他很近、很近，近得几乎要贴上来。楚映寒预感到，接下来他便要不由分说的吻自己，心念迅速转动：
“殿下，我明白了。”
“明白何事？”李沉风越帖越近。
楚映寒微微往后一退，适时的躲了开来，拱手埋头道：
“我此生不会再与任何女子谈婚论嫁，以示对九公主的怀念与敬重。”
李沉风听了，似乎心情很好：“如此，那阿九泉下有知，必定开心得很了。朕——准了！”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十碗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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