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的成年老债》黄风

3、第 3 章

　　瓜子当晚就下山了，几天后，只能在医院里羡慕地听着同学说篝火晚会、半夜惊魂（这个是周茹提供的）什么的。出院的时候石膏还打着，坐在学姐的电动车上，不停被抱怨该减肥了，超级无辜。也不知道这辆车从哪里弄来的？
　　“瓜子，学姐以后不能罩你了。”
　　“为什么？”瓜子以为又是玩笑。
　　“我下岗了啊，再半年就要高考了。”
　　“哦。”瓜子虽然接受这个理由，但是又有淡淡疑云飘过心头。
　　“那我还能去找你吗？”学姐应该不会转学吧。
　　“那还用说。”陆霞说的时候，非常严肃，若干年以后瓜子仍清楚记得当时的画面。明白学姐虽然爱指使人，但是对自己的关心是非常真诚的。
　　回到学校的时候，正是上课时间。陆霞去停车，瓜子就自己慢慢移动，幸亏是住一楼。
　　“啊，我的背包。”里面还有半包瓜子。估计掉在电动车上，又挪回去找。走了一段路，看见学姐站在大约50几米（体育考试有50米考试，瓜子因为害怕而印象深刻）远的车棚下，刚想开口，才发觉有人在和陆霞在讲话。是陆灵刚，无论看几次，校草就是校草啊。对于帅哥，胆小的瓜子向来秉持“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精神。据瓜子推测，当下的情景应该是：校草不知道哪里又赢了学姐，并且这次问题很严重，绝对超出以往的总和。因为学姐动手了，看来累积的愤怒终于无法压抑。由学姐发起的对决，当下愈演愈烈，从口角升级到手脚。以上纯属瓜子想象，拉扯的二人终于发现有第三者在场，校草从学姐手中接过某样东西，从另一个方向离去。
　　陆霞提着瓜子的背包，脸色不善。瓜子发觉自己暂时失声，二个人一路沉默。
　　“瓜子，学姐拜托你，今天发生的事情当做秘密，不要说，也不要问。”陆霞觉得自己最近变得多愁善感。也许成长只在刹那间。
　　瓜子点头如捣蒜，虽然十分好奇，但只能在心里悄悄推测了。
　　打着石膏过日子是辛苦点，但是同学们还是很仗义的。上下楼梯有人背，吃饭有专人送，连碗筷都不用收拾，还有不用被BOSS抓去，这种大小姐的日子，瓜子享受了20几天，仍意犹未尽。
　　学姐正式离任，虽然还有钱喆在，不过至少没人叫瓜子去写报告。但是她并不能因此而空闲出来，为了答谢BOSS的救命之恩，无端的又多了几样工作，还是免费的。不过窃喜，BOSS实习马上就要结束了，意味着自己脱离苦海的日子就要来临。所以帮他输入几十页的论文也值了，哈哈。《老子》所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果然是很有道理的。
　　当学生的，总爱私底下给老师取绰号。像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的陈妈妈，政治老师“葵花宝典”，教英语的“白菜”（该老师说话口音，白经常念be,上声）等等。翟立行的“BOSS”之名因瓜子一个不留意也开始广为流传，以至于N年以后再见面，多数同学反而忘记他的真名。
　　等待了6天以后，BOSS离开的时间到了。这天晚饭后，瓜子照旧在当录入员，BOSS告诉她，明天就要走了。她那小脸灿烂的都没法掩饰。
　　“你很高兴？”瓜子不知道是迟钝还是激动到麻痹，没注意到BOSS的腔调很惊悚。她很坦白的用力点头，冰冷的气氛瞬间凝结，令人窒息的漫长的时间以后，听到轻哼一声。
　　“不是，那个当然......当然也没有那么高兴。”死，拗不回来了。
　　“算了，今天就到这里。”
　　瓜子见机不可失，立马窜了出去。连再见也没说。
　　当天晚上瓜子失眠了，当她顶着2圈淡淡熊猫眼飘到教室的时候，有人一副“我知道”的神情安慰道：“没想到瓜子是这么重感情的人。”“那没办法啊，他们相处时间最多。而且还有救命大恩呢！”......好事者继续八卦。懒得理他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计较。
　　“你真的......”周茹一脸诧异。瓜子在她面前私底下没少抱怨过实习老师冷血、无情剥削等等等等。
　　“切，无聊，我是兴奋到睡不着。被剥削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呵呵呵呵！”
　　周茹同情的拍拍她的肩，可怜这姑娘被折磨的，就跟旧社会被压迫农奴似的。
　　翟立行是直接走的，没有想象中的感人道别，和他来时一样。一个提着包的身影似清风飘出雷大爷的视线。
　　BOSS走后，瓜子有了真正空闲时间。图书馆的藏书、周茹的鬼故事、学姐不定时的召见填补了那些多余的时间，宿舍、教室、食堂三点一线的日子简单又平缓的过去。新的一学期又要开始，校门口挂着的高考倒计时牌让才高一的瓜子经过的时候，心脏不能匀速跳动。
　　中午学姐请客，据说她最近考试、复习很顺利，瓜子怀着一腔热情前去赴约。钱喆因为要自掏腰包，一脸郁闷。
　　“保送名额出来了，知道吗？”
　　“钱吉——吉，现在别刺激我。”
　　“你不是希望最大的......”
　　“老娘看不上那个破学校。”
　　“哪里破，人家还是全国重点。”
　　“你是认为我考不上重点大学，是不是?是不是？......”又是一通叽里呱啦碎碎念，哎，学姐离职后还改不了领导讲话——长长长。
　　“......”钱喆犹豫着，不知道怎么接话，知道说什么都后果严重。
　　瓜子紧张地看着他们二个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到底来吃饭还是吃他们唾沫的，巨汗。
　　“到底吃不吃？”是个泥人还有三分土性，瓜子爆发了。
　　“吃吃吃......”钱喆找到台阶赶紧下。这顿饭吃的稍微难消化，瓜子发誓近期不要和这2个人一起用餐。
　　饭后，陆霞早早回去复习，瓜子感叹学姐是越来越用功了。
　　“没办法，我们学校的保送名单里没有她，只能靠高考搏一搏。你也知道，陆霞心气高。”
　　“连学姐都不能保送，条件很苛刻？”
　　“条件是肯定苛刻，但也难不了陆霞。问她又不肯说为什么，麻烦。”
　　瓜子也不明白，如果是因为陆霞出了什么差错才落选，那学校怎么会没消息？按学姐的性格，如果不想别人知道，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说的。学姐的秘密真的是越来越多了。
　　回到教室，同桌的周茹拿着一封没拆的信在那里翻来覆去研究。诡异女做的诡异事情。
　　“怎么不拆？”
　　“啊，瓜子你终于来了，快快，你快拆开来看看。”
　　原来是自己的啊，瓜子疑惑的接过信，寄信人还真是意外，难怪周茹一脸八卦样。
　　“快拆啊。全班就你的还没看呢。”
　　“全班都有？BOSS用复印的吗？”写45封，手非断不可。打开后，是手写的。瓜子才瞄了一眼，周茹就急着把她拉到身边，两颗脑袋贴在一起。
　　“不是每个人都有，全班有四五个同学收到，他们的我都看过了，内容不够吸引。”
　　“**，你以为我这里就有，有够八卦。”
　　“我错了，大姐。”周茹一脸扫兴状，“我真的错了，你的内容一样贫乏。啊，我的生活什么时候能精彩点啊。”
　　“去当狗仔吧，那最符合你的需要。”瓜子把信随手丢进抽屉，反正说些废话，最后那句“殷切劝告回信是种礼貌”也当废话忘记吧。
　　“中午和学姐吃饭，有什么内容透露一下。”周茹是通校生，母亲强制中午回家吃饭，要不然恨不得厚着脸皮跟去了。早上保送名单在公示栏贴出来后，大家都很吃惊，陆霞居然不在上面，周茹当时就坐不住了。
　　“她没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听到......”周茹向来小道消息最灵通。
　　“嗯。”周茹得意的点点，“现在市面上有好几种说法，有人说学姐犯了错误被老师惩罚，也有人说校草爹妈为了儿子能进名单动用恶势力压迫学校，还有人说学姐和校草私下交易。唉，当事人和老师们也不出来解释一下。”
　　“做什么？要开新闻发布会吗？这件事情我觉得还是悄悄过去的好，说白了对谁都是伤害。”瓜子因为与学姐私交深厚，想明白后，自然不再去深究。校草历来品学兼优，能被保送也有很大可能。
　　时间匆匆，转眼夏季来临，期间没有收到BOSS的信，很放心。高三学生高考结束后就开始放假。而瓜子们还要继续读书，羡慕的看着学姐回家的背影，瓜子怏怏的回去教室。虽然放假了还可以手机联系，但是见面的机会就少好多，瓜子肯定自己会不适应的，这就是跨学区读书的麻烦之一，每个人的家都有些距离，想一起出去走走都不方便。
　　暑假中，和学姐通过几次电话。不是很意外的知道学姐被N大录取，就是原来要保送的那所重点大学，在本市。隐隐约约感觉到学姐会去那里，是证明实力也好，还是与校草有关也好，瓜子决定把这个谜团保留到学姐愿意开口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