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星星没有光》须弥卷过话

20、无妄

　　俞果果出了门越想越奇怪，倚着册门那倍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阿倍，你说许日生星会不会已经死了？”
　　“意识没有灭亡，只是一直都无法找到原来的那个人而已。”册门那倍回答。
　　“那既然这样，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我也不知道，就这样顺其自然，便找到了。”册门那倍叹了口气，“想来我运气是属实的好。”
　　“臭美！”俞果果笑，揪了一把册门那倍手臂上的肉。
　　册门那倍呼痛。
　　两人相携走远……

　　这晚栗辰橙没有做梦。
　　因为她看着自己的身体躺在床上，而自己被带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那里空旷又白茫茫一片，寂静无声。
　　“你来了啊！”远处有人叹息出声，然后栗辰橙感觉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
　　栗辰橙站在旁边观看了整个过程。
　　年轻的女孩慢慢长大，成为了一位出色的科学研究人员。
　　而在那天，栗辰橙发现一种特殊的物质，它能将人的意识带进梦里，让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但是，栗辰橙后来发现，这种物质不仅仅能将人致幻，准确来说，是将人带往平行时空。
　　而许日生星，原来是她的意识中分裂出来的另一个“意识”。
　　当这个意识拥有自主意识之后，祂也算是一个“人”了，与栗辰橙一样的人。
　　怪不得，栗辰橙觉得之前的许日生星别样的熟悉。

　　想到这里，栗辰橙问道，“你在吗？”
　　“我在，在你旁边看着你。”
　　“那为什么我看不到你呢？”
　　“因为我是你啊……你存在即是我存在。”

　　画面一转，栗辰橙来到了和顾遖升分别的时刻。
　　她看着顾遖升风尘仆仆赶回来，面容疲倦。
　　但她自己却坐在床上，一脸漠然，只关注着顾遖升手上的东西，“东西拿到了？”
　　“嗯。我们什么时候走？”
　　“快了，今天晚上吧。”
　　“好。”
　　可是到了第二天早上，病床上已经没有栗辰橙的身影，而顾遖升也离开了基地，过着逃亡的生活。
　　栗辰橙看到这里，心里难受得像堵了块石头似的喘不过气来。
　　她听见身体里的那个声音在安慰着她，“别哭，已经过去了。”
　　“所以那时候的你便是他吗？”
　　“是的。”那个声音变得有些低落，但转眼又变得高昂起来，“我们看看其他的，后面还有。”

　　这个场景……栗辰橙看着眼前瑰丽的星空，如梦似幻，“这是？”
　　“是的，这是顾遖升的梦境。也是后来我们在这里发现秘密的地方。”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栗辰橙站在空中，看着眼前运转着的每一个星系，手指轻触，手臂便不由自主地随着星系旋转划圆，随后，便被一股力量吸了进去。

　　栗辰橙站定身子后睁开眼，入眼即是一具男性的身体，长得与顾遖升有九分相似。
　　“这也是你吗？”栗辰橙凑近仔细瞧了瞧，对方倏地睁开了眼。
　　“不是，却也是。”身体里的声音在停顿了一刻又解释道，“这位是史刻方留，算是一个全新的我。”
　　“意识是如何保存得如此完整的？”栗辰橙指尖轻触着史刻方留，对方恍然不觉，“他，看不到我们么？”
　　“看不到。此时的他与现在的我们时间坐标不一样，但是他能凭意识感受到。”
　　“我们走吧，于和南要来了。”身体里的声音对着出神着的栗辰橙提醒着。

　　画面一转，栗辰橙站在了空中，看着眼前灰尘漫天飞舞着的场景，第一次感觉到了内心深处的慌乱。
　　“这里又是哪里？”栗辰橙望向远处，赫然看见于和南与许日生星面对面站立着。
　　随后于和南走近许日生星，手中似是握着东西，然后拉着许日生星跳下了高塔。
　　“那手里的东西又是什么？”栗辰橙想要走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些，却发现跟前似是有道屏障阻拦着。
　　“你过不去的。”身体里的声音无奈叹息，“我们在这儿只是旁观者，走吧。”
　　在临走之前，栗辰橙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星球慢慢分离崩析，最后被时间吞噬。

　　“我不去了，你不能把我带回去。”栗辰橙站在黑暗中，似是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内心满是抗拒。
　　“你知道啊。”身体里的声音语气沉重，“我要走了，但我想来跟你说一声。”
　　“不能像之前那样回来么？”栗辰橙闭上眼睛，努力感知“祂”的存在。
　　“大概不能了。”祂语调低了下去，“这是最后一次了。”
　　“为什么呢？”
　　“是啊为什么呢？”祂突然笑了，“你呢？又是因为什么而不去了呢？”
　　“我——”栗辰橙想了想，想到之前的事，还有最近稀奇古怪的梦，也很疑惑，“大概想停下来了。”
　　“我走了，谢谢你。”祂在虚空中拥抱了栗辰橙一下，很轻很轻。

　　栗辰橙醒来，发现手里握着一样东西，像是石头，却又没有那么硬，颜色纯白，上面缀了一串金刚结，刚好能戴在手腕上，红色的绳结，衬得手腕很白。
　　“咦，橙子，什么时候买的红绳？挺好看的，我也想整一根。”钟珰语正梳着头，看着栗辰橙下来，正好瞟了一眼，惊讶道。
　　“昨天回来的路上买的，最后一根了，没有了。”栗辰橙转动着手腕上的石头，里面有很多彩色的沙尘漂浮着，像流动的星河，跟真的一样。
　　回忆起最近发生的事情，栗辰橙就看到手腕上的星河在飞速旋转，然后其中一颗星体渐渐大了起来。栗辰橙甩甩头，将脑子里的想法甩掉之后，手腕上的石头又恢复到了原样。
　　应该是错觉吧。
　　“橙子，看什么呢？”钟珰语拍了下栗辰橙的肩膀，“我先出去啦！上课记得帮我点到哦！谢谢橙子啦！”
　　“橙子橙子——”睡在床上的方禔安努力探出头，“帮我也点个到，谢谢——”
　　“知道了，睡吧。”栗辰橙望向赵谷玙的床位，已经没有人了，想来已经上课去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点了。
　　想着能快点到的栗辰橙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周围的异样，只知道自己到的时候，时间刚刚好。
　　考完试出来的时候，正好许日生星从对面教室门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你——”
　　“你——”
　　“同学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图书馆见过？”
　　“见过么？”栗辰橙歪头反问道。
　　“对啊，同学你落了本书在我这里，给。”许日生星掏出包里的《周易》，递给栗辰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好奇便翻开看了看，不小心将书签的位置挪了，真不好意思。”
　　“不要紧，我最近总感觉丢了什么，想来应该是它。谢谢同学，我先走了。”
　　“哎——同学——”不一起吃个饭么？许日生星还未说出口的话瞬间梗在喉咙里，心里一阵难受。

　　栗辰橙翻开书页，书签停在了升卦与困卦之间，不由一怔，回头正好对上许日生星笑着对她招手，不由得关上书，并加快了脚步。

　　“星星啊，这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位“下笔如有神”的女生么？”舒方知考试完出来搭在许日生星肩膀上问道。
　　“嗯。”许日生星沮丧地低下了头，“她没吃饭。”
　　“哦——”舒方知拖长了音，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你的法子不管用。我先走了，你自己吃吧。”
　　“哎哎！等等我啊星星！”舒方知看着门后正在考试的众人，不得不压低了声，然后追了上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在每个时期都会有变化，或许，曾经的变化连自己都不知道，记忆也会有偏差。
但是，该遇见的人，还是会遇见的吧。
写给处于低谷期的我们，愿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