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说一梦》饵梦

4、燕京

　　次日
　　桑其识破昨日的声东击西后，今日再次举兵攻城。好在南卿水擅布阵，堪堪拖住了前进的大军。直到午时左右，南城援军到来，里应外合。最终桑其兵败，又由于昨晚营地和粮草被烧，无后援，暂时收兵。
　　战后
　　南卿水来到司马焰军营内，见他正在收拾行装，“侯爷这是准备回燕京了？”
　　司马焰头也不回，一边整理一边回到：“桑其已撤兵，驻守白潼关的新城守已上任，危机已经暂时解除，我等还需回京复命。”说罢，似乎已经收拾好，这才转身，正色道：“多谢南少主的支援，才使白潼关免于危难。此次回京，我定如实上报。”
　　“应该的，应该的。”南卿水手一挥，做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自先主接手南城以来，南城的重要使命就是，燕京有战必应战。将军无需言谢。”
　　司马焰扯出一抹浅笑，不语。
　　“不过…”南卿水看了眼司马焰那我就知道你有事的眼神，轻咳两声，继续说道：“实不相瞒，卿水来找侯爷，确实是有事相求。”
　　“不答应。”说罢，司马焰转身，不在理会。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如果是你，你会把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带进自己家里？”
　　“不…不是，我怎么别有用心了？”南卿水微怒，瞪着眼睛，一脸质问。
　　“那你为何突然就一定要嫁我？”
　　“我喜欢你呗”说罢，南卿水有种想割了自己舌头的想法。
　　司马焰被这回答惊的一愣，转念一想到这分明就是她的托词，随即恢复以往的从容，不语。
　　南卿水看他反应就知道他也不信，沉默了一会儿，平静说道：“这玉佩是真，婚约的事，也是真。确实，因为我父亲知道这婚约并无他人知晓，所以有了反悔的想法，才多年只字不提。”说罢，看向司马焰。
　　司马焰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然后轻微点点头，意思是，然后呢？
　　南卿水呼出一口气，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道：“燕京陛下曾寄书给我父亲，言有意让太子娶我为妃，以此巩固燕京与南城的关系。我包括我父亲母亲都不愿意我嫁入皇室，皇宫后宫攻于心计，尔虞我诈。而在我们南城，讲究的是一夫一妻，这绝对不是一桩好的婚约。正好，我父亲想起我与你还有一道婚约，你是燕京人，与皇室没有关系。嫁给你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
　　司马焰坐在案前，一只膝盖支起，手靠在膝盖上，悠闲道：“你是希望我同太子抢女人？这种事我最不屑做的。少主怕是求错了人。”
　　南卿水从怀里拿出玉佩，看了看玉佩，继续说道：“我听说父亲说，司马老将军曾同他说过，这块玉佩是你母亲在你出生时专门为你寻来的。为保平安，给了你父亲带上。司马老将军一直都是妥帖保管着，因为意义重大，所以才拿出来当信物。你不想拿回去吗？我也不是说需要你出面同陛下说你要娶我。这门婚约，我会在陛下面前主动提起，届时陛下询问你时，你只需承认确有其事就是了，然后，我向陛下请求赐婚，陛下答应这事就算差不多了。等我们成婚，当晚我就将这玉佩还你。”南卿水看见司马焰开始沉思考虑，继续劝道：“而且，我看话本子上不是一直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吗？我昨日在阵前，也算救了你吧？只要你答应下来，我们就算扯平。你放心，婚后，如果你有遇见你心怡的姑娘，或者看我实在不顺眼，我们大可以合离，我一点都不会介意的，绝不会挡你的道儿。”
　　听到最后一句，司马焰实在忍不住，笑了，“听起来我也不吃亏，我可以答应。”
　　南卿水瞬间如释重负，也配合司马焰笑着：“谢过侯爷应娶之恩！。”
　　“那一道回京？”
　　“好。”
　　燕京京都
　　南卿水来到燕京京都，并没有随着司马焰去了永宁候府，而是带着司士司工寻了间客栈住下，等待进京面圣。
　　此时，永宁候府内
　　“你已经见过那女子了？”厅堂上方，是一个年不到四十的老夫人，只见她轻捻着茶盖，悠哉的品着香茗。
　　司马焰坐在下方，仔细擦着自己的长剑，“我已经将她带回了京，现在在客栈，晚上母亲可需见她一面？”
　　老夫人白岚拿出白玉簪，细细看着，
　　和那个玉佩一样，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白玉，簪尾雕刻成了一朵白玉兰，晶莹通透，价值不菲，“你答应了？”
　　“母亲意下如何？”
　　白岚暂时还不知道其中有太子娶妃的缘故，但还是轻叹，“大致我已经听城主夫人那边说过了，我本来不答应，但到底是你父亲定下的，想着便遂了他的遗愿，这也未尝不是一种缘分。你既然已经答应，晚上便带她来用膳吧。”
　　司马焰刚到客栈，便见某人一身男装，手持折扇。扮做翩翩公子似乎要出门。身边的司士司工护卫也换成了两个小丫鬟。
　　南卿水刚跨出客栈大门，一抬首，“你怎么来啦？”
　　“母亲邀你去永宁候府用晚膳。你这……。”
　　“我一直没来过燕京京城，所以准备出门走走，见识见识这边的风土人情。男装方便，我在南城出门一般都是这装扮。有什么不对吗？”说罢，还展开折扇，扇了扇。
　　司马焰忽然觉得，眼前这货一定不是自己理想的温良恭俭让的候夫人。这着男装在大街上抛头露面怕也只有她。退一万步说，这拙劣的装扮，出门也不像个公子，刚才他不也一眼就看穿了？“南少主要见识燕京风土人情烦请改日。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还请少主随我走一趟。”
　　南卿水看了看身旁的丫鬟，眼神示意：我惹他了？这话说的怎么那么像要把我带去大牢审问似的？
　　身旁丫鬟海月接到讯息后，对着司马焰行礼道：“既是面见长辈，少主这身装扮定是不合礼数。待婢子为少主再换身衣裳，侯爷稍等。”说罢，挽着南卿水便回了客栈房间。
　　看着那边主仆二人边上楼梯，司马焰这边隐隐听到，“婢子就说少主该好好待在客栈的，这燕京的姑娘都是闭门不出的，少主还非得出门去买什么酒，这可不就闹笑话了”“少主你记住，一会去了候府，千万注意自己仪容，可别一不小心又把匕首拿出来削水果，燕京的姑娘都温柔，少主要入乡随俗才不会招人嫌。”……本候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当南卿水再次出现在司马焰眼前时，司马焰，愣住了。心里：这，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这么短时间内判若两人？面上：“好了？那便走吧。”
　　南卿水进了马车，为了能表示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的诚意与用心，她还特地精心打扮了一下。内搭白色抹胸纱裙，外披了一件淡紫色广袖轻纱，一半的头发挽成了髻，用三两只玉簪加一只长簪点缀。剩下的青丝随意披散在身后，长至腰下。手里的蝶恋花团扇被她粗鲁的当折扇扇风，额前的发丝被扇的无所适从。某人毫不知觉，骄傲道：“听我丫鬟海月说你们燕京特别注意女子仪容姿态，你看我这可还行？”
　　司马焰瞟了眼她发丝儿，浅浅解释到：“女子仪容姿态不仅仅是换身衣服就可以了。”……
　　永宁候府
　　“南城南卿水，见过老夫人”厅堂前，南卿水很认真的隆重的做了个揖。
　　白岚仔细打量了堂下的人儿，她未发话，南卿水便保持着作揖动作，未曾起身，轻轻点点头，“南姑娘先坐下再慢慢说吧。”
　　南卿水闻言，起身，坐到司马焰对面。
　　白岚继续道：“听闻当时亡夫和城主订婚时，交换了信物。可曾带来了？”
　　“带来了。”南卿水从袖里取出，起身，亲手交到了白岚手上。
　　白岚拿到玉佩后，愣了瞬间，随后，仔仔细细扶过玉佩上的花纹，眼中含泪，哽咽着：“当初指望着它保你爹平安，未曾想………人和玉竟是一去不回。”
　　“母亲。”
　　“老夫人请节哀。”两人一同开口，对视一眼后匆匆移开。
　　白岚哭了一会儿后，将玉佩又塞到卿水手中，并握紧，语重心长道：“你既是他定下的儿媳妇，我也无话可说。我只问你一句，你要如实回答。”
　　“老夫人请说。”
　　白岚认真看着南卿水眼睛到：“你可是真心愿意接受这纸婚约？你可是心甘情愿放弃你一城少主的地位，嫁给阿焰，伺候他一辈子？”
　　听到母亲问出这话后，司马焰也不自觉看向南卿水。
　　南卿水知此时一定不能躲闪，一旦犹豫，没准儿就出变故了。“自是愿意。”她相信她现在的眼神一定很坚定，骗过堂前母子二人，也骗过了自己。
　　司马焰见南卿水那故作诚恳的眼神，以及自己说出的违心话，差点没忍住笑。挺能演啊你？
　　偏偏母亲白岚倒是真信了她，拍拍卿水手背，道：“那便好。用膳吧。完了以后，我让阿焰送你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