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二卷 第四章 化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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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四章化蝶
慕容兮招招狠辣，杀红了眼。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仿佛变成了一个嗜血的怪物。
她忽然听到有人靠近。努力抬头望去，终于看清来人。
是你啊……寂渊。
寂渊定定望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慕容兮忽然止住了手中的动作，呆呆看着他，眼神中满是可怜。
北冥瑛玲冷眼瞧着，并未想多做纠缠，冷哼一声，拂手化为一片黑雾无影无踪。
寂渊抿住唇，指尖微微发抖。他看着慕容兮用尽全力将晨曦剑递到他眼前，心中隐隐升起一阵感慨。
为什么这种事都要他来做啊。
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那把剑，拔剑。剑身掠过一道寒光。
缓缓合上眼睛，一剑穿过慕容兮的胸膛。
他睁开眼，却发现她笑了。
“寂渊……谢谢你。”
她如此说道。
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与关怀，如今也愿意放我离开。
我终于解脱了。
慕容兮的身体从贯心出开始破碎，不断延展。化为一只只血蝶，四处散去。
脸上还露着些释然的笑容。
凌沐把头别过去，悄悄抹了把眼泪。
上官锦玉作为在场唯一的一位局外人，一头雾水。
他有点难过。他不知道为什么寂渊要杀了慕容兮，也不知道慕容兮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他才刚刚觉得鬼王殿开始像一个家了，可眼前的不解却又提醒着他。
你做梦。
你根本不了解这里的人和事。
“传鬼王令，”寂渊的声音打破了灰尘弥漫中的寂静，“就说慕容兮试图谋害鬼后凌沐，”他的声音忽然暗淡了下去，“被我就地正法。”
凌沐猛地转头，声音嘶哑带着点凄切：“阿渊！”
上官锦玉也隐隐觉得不对，轻声问道：“但是慕容她没有想害沐儿啊！”
寂渊咬牙，一字一句道：“我说了算。”
上官锦玉愣了愣。
鬼王大佬太过温和以至于我忘了他是大佬了怎么破。
寂渊本以为这种事做多了自己不在意便不需要说什么了，但是忽然有一个人拉住了他。
“待会和沐儿解释一下吧。”
寂渊声音发涩：“没必要。”
“有。”上官锦玉肯定道，“你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的……但是谁都不喜欢被瞒着，沐儿也一样，只是她……你知道的，她不说。”
寂渊心说，我应该知道吗？
他真的不知道。
原谅他这个人洞察力太弱，很难在感情方面主动了解到另一个人。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自私自利，遇事只想着逃避，只顾及自己的血亲……我没用又无能，怯懦又伪君子，”他望向上官锦玉，“这下你明白了吗？”
“你不是。”饶是上官锦玉没见结识过多少人，可他从心里觉得，这个人不会坏到哪里去。因为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我就是。”寂渊语调里带着些许惆怅，他生来就是令人失望的，倒不如不给他们一点儿希望，让每个人都以为他是彻底无药可救的好。
“不是？不是的话你把我当什么？”上官锦玉扯主寂渊衣领，“是你的附庸还是一件毫无感情的摆件？我是人，你体会过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吗？你没有过吧。也对，也没有人敢瞒着你。”
“但是我上官锦玉上了这条贼船就没打算走了！我不管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我就只是不喜欢被人瞒着！懂吗？”
寂渊愣住，盯着他看了一会，轻声叹了口气，“好，我说。”
他缓缓开口道：“我总不能对外声称北冥瑛玲来过……你觉得我是袒护我妹妹也好，总之不能让外界知道。”
“外界一旦知道这件事，知道北冥瑛玲害了慕容兮——虽然这件事和她也没多大关系，我动的手，但是北冥家和慕容家一贯不对付，这一摩擦，两家势力也都不小，搞不好会造成灵门内乱。”
“要是灵门乱了，谁也不敢保证邪门不会趁虚而入，说不定还会因为慕容这件事将鬼门牵扯进来，到时候——”
到时候怕是要乱了。
上官锦玉突然间觉得寂渊有些憋屈，明明考虑了这么多，而且顾全大局，但非要将所有罪责强加在自己身上。
他忽然想明白了，性格使然，再委屈也都是他自己活该。
“等等，”他又发问道，“最重要的事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要杀慕容？”
被人将心防抽丝剥茧的感觉并不好受，寂渊踌躇片刻，才缓缓答道。
“慕容她……”寂渊垂眸，眼中一片惆怅，“她常年守在深阁，久而久之，生了心病。”
“那次她犯病时我也在场，她拉住我的衣角说‘如果还有下次，你一定要杀了我……求你了。’”
“我知道她不想放任自己失控下去，也不想真的变成一个他们所说的怪物。……所以她宁愿去死。”
上官锦玉没出声，凌沐抹了把眼泪轻声道：“你们继续，我先出去看看慕容。”
虽然已经看不到了。
待凌沐走后，上官锦玉走到他跟前，故作无意笑道：“干嘛那么做啊。”
干嘛要把这种事揽到自己身上啊。
活的自在些不好吗。
原来每个人都有深埋在心中不愿提起的往事。
像是他母亲与哥哥的死，慕容兮幼时深闺几近发疯的回忆，凌沐遭到的排挤与这么多年的苦涩……
这些事大多不会被刻意宣扬，平常也如无事般谈笑而过，但当深夜里独自一人无法入睡时，各种各样愿意或不愿想起的，便一股脑涌上来。
丝丝缕缕，淬毒一般，或深或浅，钻心刻骨。
“寂渊。你看着我。”上官锦玉踮起脚尖，伸出手，在寂渊耳朵边挂了一枝小藤蔓。
“有什么事叫我，它很灵的。”
我们一起面对。
“我回来了。”凌沐掀起帘子，转身进入屋内，轻声道：“阿渊……这有封信。”
那信封着实精美，打眼一瞧，是北冥家的来信。寂渊用手指将火漆拨开，抽出里面的信来。
洋洋洒洒数百字，概括起来不过是请他去北冥家议事而已。
一点家人的感觉都没有。
寂渊将信给锦玉沐儿看过，低着头：“我去过就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二卷 第四章 化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