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二卷 第三章 叹兮泪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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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三章叹兮泪兮
上官锦玉静静聆听着，时不时作出不理解的神色。但是他没有出声打断她，只是默默听着，听着这个平淡却悲伤的故事。
其实他并不能理解凌沐的做法。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能抓着他说自己喜欢他？管他结局是什么呢，总比小心翼翼藏着不让他知道一个人暗地难过要好。
他没有喜欢过谁，他不能断言他将来就一定能直白大胆，但是……他还是希望自己能这样做。
合则来不合则去，再好不过了。
他拍了拍凌沐的肩膀。
别难过啊。
血魂誓准备就绪。上官锦玉向祭坛远远望去，迷蒙的雾气掩盖住了整片视野。他向前迈出几步，足底的血水细细地流着。四周没有人影，他不知道要去向何方——
一只手拉住了他。
“跟我走。”熟悉的声音穿过层层叠叠的雾气，回响在上官锦玉耳畔。
“好。”
寂渊手上一发力，将上官锦玉拉了上去。脚下凌空而起，衣袍哗啦啦在空中翻了翻。他被乍一牵引，没稳住脚底，腾空
而起时向前跌去。他本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谁料却稳稳落入了一个怀抱中。
那个怀抱带着点冷，又混了点湿涟涟的雾气，却又安稳又温暖。
寂渊忽然将他推开了些。脚下一转，似是作舞般向祭台另一边翩然而去。
那祭台另一端还有一只案几。上面用剑托端端正正放着一把剑。
寂渊舞至岸边，反手将剑一提，转瞬之间拔剑出窍，剑柄上挂着的流苏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凌厉的剑锋划破长空，带着点孤傲的凉意。寂渊的舞姿青涩，却具有少年人特有的风度翩翩。
一曲幽幽响起，在台间游荡回响。
“兮明越兮，可知兮，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一红衣女子作法轻.吟，声音染了些愁绪。刹那间血蝶环绕，围着祭坛，几乎化作了一道蝶墙。
寂渊近前，拉住上官锦玉绕了一圈，挥剑削下一段灰发，又转了剑尖，在上官锦玉指尖化出一道血痕。
嘀嗒。
寂渊带动剑锋一挑，剑气将那绺灰发抛上去，恰好接住那滴鲜血。
空中雾气忽然转成了红色。仿佛染上千百亡人的魂血，在空中悬浮着。
“今者得偿兮，感兮泪兮……”
寂渊终于渐渐停下，踱步上前，归剑入鞘。
礼毕契结。
祭台边，却早已不见凌沐的影子。
“哪里走！”凌沐追上前，抛出水袖，试图拦下那人，却被一道黑雾活生生截断。
“你倒是机敏。”彼端那人转过头来，高高束起的头发随风一摆，额间一道暗红缎带，其下是一双矜傲的眉目。
“慕容兮说不曾知道那段裂谷，我看她不像在说假话。想来也是你的手笔吧。”凌沐轻声念叨了什么，手中显现一把长剑，“我刚刚在祭台边看见你，谁知道你又揣着什么坏心思。”
“呵，你觉得你跟过来有什么用？我要是想，现在就可以找到北冥寂渊杀了他。”那女子不屑地用两指夹住凌沐的剑尖。
“我死也不会让开半步。”凌沐发了狠，手上加了力，将剑向下压去。
剑尖锋利削铁如泥，少女的指尖渗出血丝来。
她将手指收回，看了一眼，那血痕飘忽不定，最后化作一抹黑色，悄然流逝。
凌沐看着她，咬咬牙。
“哥哥，嫂嫂走了……”慕容兮上前望着寂渊与上官锦玉，“我先去看看……我今天总是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这话说的很凝重，全然没了往日的轻慢。
“你先和小棋……上官，祭剑礼吧。”
这边凌沐心下飞速思量，却听见噙笑一句：“呦，谁在我的地盘撒野？”
翩翩一只血蝶飞至。
那女子往旁一躲，点染黑雾吞噬血蝶，“慕容兮？慕容府家那个怪物……”她突然换上一副玩味的笑容，“北冥寂渊的义妹？”
“居然认识我啊……”慕容兮笑晏晏一挑眉，“我这个义妹至少不会整天想着杀了他。
“居然还欺负我嫂嫂，活太长吗。”
“说到底不过是北冥寂渊一条懂事的狗罢了。”女子忽然阴恻恻看向凌沐，“还有一个死心塌地的卖身奴。”
凌沐抬了抬眼皮，“自然是比不过二小姐自在潇洒，无拘无束。”她特意咬重了“二小姐”三个字，故意刺激她。
“北冥寂渊可从来都配不上当我哥。”北冥瑛玲冷冷看向她，“未来北冥家的当家人也只能是我。”
“是么？本是庶出却偏要做些伤天害理的事强行夺嫡，是到如今也只有你才能不要脸到说是自己应得的吧。”
北冥瑛玲冷笑，反唇相讥，“如今还有人和那帮老东西一样迂腐。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贱婢生的贱种，也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疯子。”凌沐挺剑而起，剑尖寸寸封喉，着实染了怒意。
北冥瑛玲轻飘飘一闪，“就这点本事？想不到还果真是个废物。”
“在我的地界这么骂我的人，二小姐着实有些过分了哦。”慕容兮探手拔.下头上玉簪，化为一把古剑，协助凌沐展开攻势。
此剑名为“晨曦”，意为黑暗中的黎明。
几人缠斗起来，势均力敌不可开交，凌沐一席长裙几乎染成了红色，慕容兮手背划破一道血痕。
北冥瑛玲打出了兴致，满面烟尘，露出个笑来。
“慕容家的。”
北冥瑛玲阴冷一笑。
“管太多了。”
刹那间万鬼齐鸣，咿咿呀呀地在慕容兮耳边嘀咕着，试图唤醒她最难言的回忆。
那段混乱不堪，天昏地暗的回忆。
“你不该管北冥寂渊的事。”
“哈。”慕容兮低声喘了声，“我偏要管。”
因为寂渊他待我，有知遇之恩。
即便她心知肚明，他可能并没有对她带有什么感情，甚至只是在利用她。
但是他在她的岁月中就是不一样。他是唯一一个许诺她自由，不把她当怪物看的人。
他与她平等相待，待她如亲生妹妹一般照顾，又将她留在鬼门。让她终于有个像家的地方。
即使他只是看中了她的能力，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如晨曦在黑暗中带来一抹光亮。
何必去问晨曦为何到来呢？
我大概要撑不住了吧。慕容兮想。
太多，太冗杂，太痛苦了。
她仿佛溺入无休无尽的深渊，终身不见天日。
好难受，呼吸不了，胸口沉沉地压着什么。
她忽然失去了神志。
隐约间还听见凌沐喊她：“慕容兮！”
她忽然站了起来，发疯一般刺向北冥瑛玲。
去死吧混蛋。
不远处一阵脚步声渐渐停息，寂渊与上官锦玉匆匆赶到。
一个心头一紧，一个一头雾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二卷 第三章 叹兮泪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