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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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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代即将开口的话被一只声音尖锐的乌鸦打断了：“南南东，南南东，南南东发现弦鬼聚集痕迹，请岩柱行冥尽快前往调查！”
悲鸣屿又摸了摸千代的脑袋：“走吧，路上再说。”
于是千代便一路上都没有了开口的机会。
她由此见识到了身为柱是多么的忙碌！
整整一个月，千代跟在悲鸣屿的身边，跟着悲鸣屿去往各地解决各种各样的难题。
比如这边有个家族供养鬼来使用鬼的力量争权啊，那边又有下弦大面积的转化普通人变成鬼再去为自己猎取更多的食物……
一般鬼杀剑士解决不了的事情都会上报到柱处，由柱去统筹解决；每个需要柱亲自前往的事件，必然都已经堆满了许多普通等级剑士的鲜血与残刃。
仅仅一个月，千代作为岩柱的弟子随行前后，在狐之助的结界掩饰了容貌和气息的情况下，收获了无数的战斗经验；岩柱也在一旁不断点出她在基础上和意识上的不足，帮助她更快的了解了自身的长短优劣，飞速进步。
别的剑士不知她真实身份，只纷纷赞叹岩柱收了个好弟子，温良谦恭，进退有度，最重要的是实力强大，潜力无限，虽然看不出使用的是什么呼吸，但岩柱后继有人啊。
“呼、呼哧……”千代手驻竹刀，浑身狼狈，半跪在竹林中剧烈的喘着气，而她面前是手握阔斧流星锤、僧袍破碎露出健硕上半身、身上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的悲鸣屿。
和众人想象中不同，岩柱这个所谓的“弟子”现在单论实力其实已经超过了最强的柱，哪怕不使用鬼的力量，她光凭借肉/体便可以与最强之柱战得不相上下，两败俱伤。
悲鸣屿的确不太擅长教导，所以他简单粗暴的选择了让千代在压制了自己的力量后，不断的通过大自然的伟力来熟悉自己的身体。
无论是在巨大的瀑布下坚持承受强大的水压，还是在水底深处进行冥想，挑战身体的极限，亦或是在高强度的训练之后，进行无止尽的对战突袭——她手无寸铁，仅握一把竹刀；他全副武装，招招致命。
一开始哪怕是这样的一种对峙下，千代仍然束手束脚，生怕自己一个没控制住力量对对方下了死手，所以只是一昧防守。
但是柱毕竟是柱，在当今世间，岩柱悲鸣屿冥行几乎可以算做是最强大的人类了，甚至他的肉/体本身就已经是被锤炼到了极致。
很快，只是防守的千代，在对方攻击性极强的武器下就开始疲于招架，最后不得不全力反击。
除了跟着柱出任务外，千代所有的琐碎时间都在争分夺秒的修行。
无止境的奔跑，时刻不停的默读佛经，随时抽检，除了进食的时候，就连睡觉的时候也会突然遭遇袭击。
太苦了，千代感觉自己身心俱疲。
说起来，在她第一次和悲鸣屿师傅说自己饿了的时候，真的是感觉遭受到了死亡凝视啊，空气都冻结了。
还好一切在她小心的说了想吃“天妇罗”之后，空气就恢复了正常。
之后每次吃东西，她都是想吃啥吃啥，管饱，仿佛生怕她吃得不好再去开发什么新的食谱一样。
想到这里，千代勾了勾嘴角，却没有力气再笑出声，实际上，她感觉自己此刻就是一条死鱼了，或者是被玩坏了的布娃娃之类的东西。
咳出一口淤血，千代拐着竹刀抖着腿站起来，走到自己其实已经动弹不得的师傅面前，掌心亮起微光，为他治愈内伤。
正是因为她有着治愈的能力，才使得两人可以肆无忌惮的生死相搏。
掌心的光芒很快黯淡下来，悲鸣屿身上的伤口也都消隐无踪。
这段时间除了不断淬炼自身，她的灵力也在高频率的使用中得到了很大的提高，具体表现为，为了更好的节省力量，她对灵力的把控更加细微精准了，理所当然的，她对身体被压抑的力量也使用得更为得心应手。
在每次突破了一个阶段的训练，即将进入下一个强度的时候，她都被允许可以解放一部分的力量，现在——她觉得也许是时候给悲鸣屿师傅看一下解锁了最后一个形态的她了。
千代抬起头，悲鸣屿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无喜无悲，除了落泪的时候，他大多数都给人感觉像是一尊栩栩如生的石佛。
一只温暖的大手压到了千代的脑袋上，悲鸣屿有几分复杂的感叹到：“我已经没有什么可教你的了，你已经出师了。”
“明天，跟我去见一下主公大人吧。”
千代所有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她惊讶的睁大眼睛，没想到这会面来得如此突然。
悲鸣屿没有告诉千代的是，在他将她留下来的第二天，鬼杀队的主公大人就通过信鸦寄来了亲笔书信，信中安抚了他对于这个小姑娘存在的最大顾虑，并且让他在一个月后将小姑娘带到本部去见他。
这一个月，他都有好好的观察、不断的试探她，可是她没有，哪怕是疲惫至极、几次濒临极限、失去意识、任务中闻到稀血……她一次都没有对人类……不，应该是说，对被她划分为“自己人”的人类表现出丝毫敌意。
她很多的时候甚至都显得十分有礼，对剑士，对隐，对普通百姓，行为举止都透露出不一般的教养，有好些崇敬她的隐成员都在暗自讨论他是不是把高门大户家的女公子拐来收为继子了……
她就像是眼中没有身份之见，没有人鬼殊途，虽然知道自己作为非人的身份，却又一直以人类的道德标准来要求自己的，一个奇异的……人类。
悲鸣屿感受着手底下乖巧的小脑袋，心下也松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中，他对待她已然像对待晚辈子侄一般亲厚，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切的由来虽然有千代本身表现优异的原因在，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无条件相信主公的一切判断。
敏锐的直觉，是产屋敷一族重要的利器之一，凭借这又被称作[先见之明]的能力，几百年来，鬼杀队避过了无数次的重大危机。
越是出现重大的变故，这直觉的判断就越敏锐。
“悲鸣屿师傅，我之前想和您说的一件事……”
千代感受着头顶上久久没有移开的手，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深究。
在去面见那“传说中”的主公之前，她想先把一直因为各种突发情况都没有机会和悲鸣屿师傅说的事情告诉他。
“在小镇上我对您和蝴蝶家的姐妹说的话，其实隐瞒了一部分。”
千代低下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角。
悲鸣屿似乎终于想起来他还放在小姑娘脑袋上的手，他收回手，两手合十，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后淡定的反问道：“是跟‘泉子’有关的吗？”
“嗯。”千代抬起头，倒不是十分意外他能猜到，“我其实是在山上接受了泉子的妹妹的求助，所以才会去到那座镇上的，但是，我遇到泉子妹妹的时候她已经死掉了。”
悲鸣屿眼中流下热泪，长叹一声佛号后，也很快反应过来了千代话中的意思——
“对，”千代点点头，没有细提两姐妹的故事，她坦言道：“我的眼睛，能够看到彼岸的存在，可这一点对刚见面的人就坦言会很奇怪吧？”
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但是千代还是有点羞囧的移开了视线。
“我一个月前就想要和您说的，但是却拖到了现在……真是非常抱歉！”
？
悲鸣屿感到有些奇怪：“这本便是属于你的特殊能力，哪怕不同我说也是无妨的。”
“话虽如此……但是好歹接受了别人非常重要的委托啊……”
千代略有几分复杂的看着她高大的师傅。
“请您蹲下来一点好吗？”
悲鸣屿不解，但仍然半蹲下来，感受到女孩冰凉的指尖轻轻的点在了他的眉心——
“叮咚~“仿佛一滴凝聚着月华的水珠，散发着莹白的光辉，落入了他漆黑的心湖，泛起涟漪点点。
紧接着整个湖面、整个世界，都以这一圈圈的涟漪为中心荡开，光辉逐渐点亮整个湖面，直到整个世界都化作了一片白色的空茫。
血鬼术……？
饶是最强岩柱悲鸣屿一瞬间也愣怔住了，此刻，他耳边能够听到鸟鸣，鼻间嗅到花香，眼前也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被光明点亮。
虽然这份光明过分空寂。
“老师……”
熟悉的声音。
他心里隐隐有了某种预感，仍然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缓缓的抬起了头。
时间仿佛又倒流回那一天，他抚育长大的孤儿们，他拼死想要保护的孩子们，一个将鬼放进了寺庙自己逃走，四个瞬间为鬼所杀，三个扔下盲眼的他仓皇逃窜，最终死于黑暗中的鬼手，最后一个最小的最乖巧的孩子，在他用生命将她保护下来后，却对事后赶来的人指证他是杀人的怪物。
现场只剩下孩子们的尸体，和鬼死后化为的灰烬。
若不是主公相救，他早已被斩首示众。
七个孩子，七双清澈的眼眸，个个都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他喉头涌上苦涩，有一瞬间完全不能发声。
虽然这也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看到他们的模样，但是在见到他们的一瞬间，他却马上就认出了他们每一个人、能叫出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
是一直……陪在他的身边吗？
几个永远停留在了这个年纪的小家伙见他抬头看他们，纷纷都流着眼泪涌了上来将他簇拥在中间。
“老师对不起……这些年来，我们一直都想为了那晚的事情向您道歉……”
“我们害老师伤心了对吧？但我们真的不是为了逃命而跑出寺庙的……”
“我知道老师您眼睛看不见，所以就想着去拿被放在寺庙外面的农具来保护老师……”
“我是想要去叫其他大人来帮忙……”
“嗯……”
他柔和了神色，张开有力的双臂，缓慢而慎重的，将所有的孩子都搂入怀中。
“原来……是这样啊……”
一声释怀的叹息。
孩子们靠在他的怀中，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跟他解释了之所以把狯岳赶出去的原因。
“……本以为等到第二天一早就可以告诉您了，没想到……”
“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对……”
是啊，如果大家还有……明天的话……
悲鸣屿缓缓闭上眼睛，收紧怀抱，露出了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但泪水还是无法按捺的夺眶而出。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啊……对不起……”
“不要道歉！”
孩子们说。
“我们最喜欢最喜欢老师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最后几句孩子们和悲鸣屿的对话都摘自原著。
我只是希望，老师不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知道真相啊，太难过了，我看一次泪奔一次。
所有的OOC属于我，是我写得不够好！他们都超级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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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后肯定会修一遍，嗯，总之先写着！前面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有很多的漏洞啊表述不当节奏混乱什么的……
总之能看到这里的真的是真爱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