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今天暗堕了吗？》水呼

6、第 6 章

　　香奈惠在千代的要求下将她带进了暂时放置尸体的屋子，此时正值冬日，又是清晨，因此尸体得以短暂的停放在此处而不至于损坏。

　　蝴蝶姐妹看着千代刚进到屋子，便好似不忍地合上了双眼，半晌做好了准备，才慢慢睁开了眼睛四处打量。

　　两人正打算开口询问她是否要帮忙查找尸体时，又见她眨了眨眼，空茫茫的双眼猝然落下了一串泪水来，嘴唇紧紧抿着，好似在努力控制住悲伤的情绪一般。

　　蝴蝶姐妹一惊，心中猜想这名为“泉子”的女孩定然是她重要的人，不然这一直面目淡然的强者何至于突然如此情绪起伏呢？

　　蝴蝶忍向来是不擅长面对这类场面的，而香奈惠迟疑了一下，不知是应该退出去让她好好发泄一下情绪还是上前安慰。

　　不等她犹豫多久，她们面前这个看起来颇为年幼的鬼女就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回过身来看向她们，只有微红的眼圈才透露出她刚才痛哭过的痕迹。

　　“我们可以帮她们超度吗？”

　　*** *** ***

　　灵视状态下对灵魂的情绪感知会有点过强。千代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狠狠闭了闭眼睛，总想着自己能够为她们做些什么。

　　于是便回身询问蝴蝶姐妹是否能够通过做一场法事什么的来帮她们超度。

　　蝴蝶姐妹对视一眼，看着她的眼神莫名多了几分怜惜，理所当然的同意了。

　　“请让贫僧来主持超度吧。”千代闻声转头看去，只见一盲僧流着眼泪，双手合十，从大门方向缓行而至。

　　千代看了他一眼，见他不似普通的僧侣，整个人的气息如同久经锤炼的岩石一般厚重而坚韧，便猜测这位一定也是鬼杀队中的重要人物。

　　“悲鸣屿先生。”

　　果然，在男人走进来后，无论是香奈惠还是之前一直隐隐戒备着她的忍都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香奈惠抚去忍搀扶着她的手，朝僧侣靠近两步，之前一直维持得很好的神情在他面前也出现了几分崩裂。

　　“悲鸣屿先生……对不起……”

　　她终于哽咽着落下泪来。

　　那被称为悲鸣屿先生的僧侣眼睛完全是呈现盲人的苍白无神的状态，他转向香奈惠的方向，流着眼泪摸了摸她的头，给予无声的安慰。

　　蝴蝶香奈惠，这个方才十七岁的姑娘，比所有人都清楚，比起安慰，她此刻更需要的是将这愤怒与为未能保护她人的愧疚独自在血泪中咽下，转化为前行的动力。

　　很快大家都各自收拾好情绪，虽然条件简陋，但好在这名为悲鸣屿行冥的僧侣随身携带有线香。

　　如此便焚香，净手，诵经超度。

　　千代跪坐在他的身侧，觉得他的这个香不似单纯的檀香，其中透着浓郁而清新的甜香味，有点类似槐花却不尽似，但无论如何，这个味道对于嗅觉饱受血腥味摧残的千代而言无异于救命稻草，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她趁机深呼吸了几大口清新的香气。

　　宁心静气，在悲鸣屿慈悲的诵经声中，千代也慢慢地跟着垂眉敛目，低声跟诵。

　　在所有人都看不不到的世界中，悲鸣屿身上以他为中心散发着淡淡的金光，而这金光在触碰到身边的千代后竟然逐渐把她也包容进了光圈内，紧接着便仿佛共鸣一般，千代的身上也跟着发出了光芒，这光芒一开始只是如同萤火一般微微闪烁，却逐渐随着两人诵经的声音而越来越亮……

　　可惜，此刻唯一有条件见证这一幕的人正身心都沉浸在诵读经文超度怨灵这一工作中，失去了一个发现自己身上变化的机会。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只是转瞬，当千代睁开眼睛的时候，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让她几乎以为这位僧侣大人顺手把自己也给超度了。

　　抬头一看，本塞满了整座屋子的怨灵们现在已经消散得寥寥无几，剩下的几个无一不是面色忧愁，一看便心有牵挂。

　　这样的怨灵不完成执念是不会去往生的。

　　而千代，她仰头看向前方的悲鸣屿，不知为何，经过刚才一事，她此刻觉得这个流着眼泪的盲僧让她感觉分外的亲切和……熟悉。

　　就像是卖了几十年的煎饼果子后，哪怕好多年没碰，一上手，嘿！这手艺还是很快就能捡回来。

　　原来如此。

　　千代严肃的得出了结论。

　　她天生就是卖煎饼……不，天生就是走神道的料！

　　经过了这个事情，她彻底推翻了原本以童磨为突破口混入鬼王大本营的打算，经过长达三秒的深思熟虑，她在蝴蝶姐妹震惊的视线中冲悲鸣屿俯身行了个大礼。

　　卧底是不可能卧底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卧底的。

　　这个童磨，不如就作为投名状，为她进入鬼杀队铺路吧。

　　现在的千代，是莫得感情的酷盖。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她起身，复落，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再次起身的时候，她明显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吸气声，但她没有理会，只是抬头看向她未来的师傅。

　　哪怕对方理论上看不见，她还是笔直的跪着，眼睛直视着他的。

　　出乎蝴蝶姐妹的意料，悲鸣屿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她，而只是一颗一颗摩挲着手上的佛珠；他眼中没有落泪的时候，无喜无悲的神情配上那白色的眼眸，竟然显出了几分超脱人世的漠然来。

　　对于他的反应，千代并不意外，她看着他的眼睛，两人淡漠的神情竟然颇有几分神似。

　　千代挺直脊背，在对方的“注目”下有条有理的陈述自己拜师的几个理由：

　　“我在此世既然已身为鬼，这是我无法选择的，但是我从始至终未曾进食过人肉也对此不敢兴趣；我不惧阳光，不畏紫藤花，实力强大，然而相对来说心性却没有什么十分过人之处，假以时日，谁知道会不会变成第二个无惨呢？”

　　千代一脸平静的吐槽着自己的可疑与危险。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之前闻到的那个甜甜的香气不就是紫藤花吗！

　　回想狐之助之前给的资料，鬼一般惧怕的东西，除了阳光，就是紫藤花了，就连斩杀鬼的日轮刀也是加入了能吸收了阳光的玉钢淬炼而成的，但她并不算这个世界上的鬼，所以毫不畏惧这些东西……

　　千代抽了抽嘴角，这不是显得更加可疑了吗……

　　她不怪他们一再试探她，不如说，只要还愿意试探，就是还有和平共处的机会。

　　“鬼杀队”，光听这名字都是和鬼不死不休的死仇。

　　可就她目前所遇见的这几个人，在这样的对立下，却还能够根据她所做的事情去判断她的善恶，而不是先入为主的给她判处死刑，她知道这是多么难得的胸襟。

　　千代心中叹了口气，看着她未来的师傅，继续说道：“感谢您在刚才的超度中也安抚了我不安的戾气，实不相瞒，方于昨夜，我在云取山刚与鬼舞辻无惨进行了一场对战。”

　　摩挲佛珠的手停了下来，蝴蝶姐妹也严肃了神色。

　　鬼舞辻无惨。

　　柱们对这个名字毫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刻入骨髓的熟悉。

　　千代仿佛没有看到他们骤变的神情一般，摇了摇头无奈道：“其实无惨比我强上太多，我不过是凭借力量的特性暂时唬住了他将他骗退罢了，如果他要持续与我缠斗我是必败无疑的。”

　　虽然她看着占了上风，也给无惨造成了一些小麻烦，但是实际上无惨连真正的实力都还没使用出来，她的底牌却已经几乎被掏空了。

　　她利用了一把无惨的大意与轻敌对他造成了伤害，又利用了自己能力的特性与对方过分谨慎的性格达成了劝退对方的结果。

　　如果是生死相博呢？如果她——要无惨的命呢？

　　她必败。

　　等无惨冷静下来思考，定然会发现端倪。

　　届时他必然暴怒，要取她性命。

　　“所以，悲鸣屿师傅，请您收我为徒，训练我，待我手刃无惨，我向您保证——”

　　千代抬起头，清凌凌的眼睛直视着对方的盲眼，声音清脆，斩钉截铁：

　　“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一只鬼。”

　　包括我。

　　在场几人都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不免震撼。

　　香奈惠眼神复杂的看着千代稚嫩却坚毅的背影，不知作何想法；忍抿了抿唇，眼中的提防又散去几分。

　　而悲鸣屿安静的听着面前稚嫩的声音，是小孩子的声音啊。

　　小孩子总是狡猾的，她们常说着甜蜜的撒娇，却满嘴谎言，会在你回身相护的时候在你的背后插进一把致命的毒刃。

　　但是这个身为鬼的孩子，和他遇见过的所有孩子都不一样，话语中的大义与觉悟，要远远胜过许多历经世事的成年人。

　　是了，这个孩子是鬼啊，虽然看着年岁尚幼，却是只能维持着死去时的年龄，不会再长大了。

　　他不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不吃人，还能够拥有这样的觉悟和实力。

　　他瞎了很久，却因为眼睛看不见，反而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

　　她没有说谎。

　　悲鸣屿抬手摸了摸千代的脑袋，轻叹：“那便先和我走吧，虽然我并不是太擅长教导……”

　　他没有提收她为徒的话，却已经是默认了她的称呼。

　　千代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应该会得到一个靠谱的老师了。

　　虽然之前打算通过不断的战斗，呃比如先去山林单机一段时间，再去找弦鬼练习，在战斗中快速解决熟练度的问题……

　　但是如果可以稳扎稳打有人引导疏通力量那不是更好吗！而且说不定还能光明正大的获得其他柱的指点……啊，这个先等她获得悲鸣屿师傅的认可再说吧。

　　如果千代知道悲鸣屿对她心性的评价，一定会难得的因为羞耻而红脸。

　　在她看来，她哪里有这么伟大呢，不过是什么能力就做什么事情罢了。

　　看着隐的队员出现将所有的尸体都安葬好，她们在祭拜之后便打算离开。

　　分别的时候，蝴蝶忍竟然再次跟着姐姐郑重的向她道谢。

　　看着小姑娘认真又有点别扭的模样，她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等到只剩下她和悲鸣屿两人的时候，她犹豫着拉了拉对方的衣袖：

　　“师傅……抱歉，我有一件事隐瞒了您……”

　　在对方疑惑的“看”向他的时候，千代深吸一口气，她实在是受不了那些小鬼嘤嘤嘤哭泣的声音了。

　　在超度的时候还顺便听了一耳朵悲惨过往的她一直维持着稳定的情绪已经很棒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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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呜啊，我觉得自己写得真的，啧，但是又不知道怎么改，只能先硬着头皮写下来康康！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