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物理）感化世界[快穿]》梦落遗尘

262、救命之毒

　　祝桓生很担心少女的伤势。
　　但是。
　　围攻魔教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谁都没讨到好。
　　身为武林盟主的他，自是要留下来坐镇，安抚众人，以及商讨后续。
　　他哪里都不能去。
　　所谓的责任，过去束缚了他的心，如今又束缚了他的身。
　　是么，这就是他一生追逐想要的么。
　　只不过他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三天之后，她竟亲自找上了门。
　　辜月是众人眼中的妖女，虽然她舍命救祝桓生的行为叫人褪去了不少防备，但她始终是个妖女，不被正道所接纳。
　　祝桓生甚至不能在表面上对她亲近关怀，出口便是诘问，而非慰问。
　　口舌手脚皆不由己。
　　这就是权力地位带给他的“好处”。
　　正道不敢对辜月出手还有另一个理由。
　　她身后赘着一个尾巴，甩都甩不掉的尾巴。
　　看着无害，却能轻易夺人性命的尾巴。
　　少女是恶，不在乎人命。
　　所以。
　　他不愿旁人接近碰触，从而出手伤人，她必定不会插手。
　　苏大夫素来以温和淡泊的君子模样出现，导致人们都忘了他本是个隐世高手，或许，不一定比他们的盟主差。
　　此时此刻，哪怕君子的皮囊不要了，他们依旧不敢对他有什么不满。
　　这人，再怎么变，他是当世无二的神医这一点，奠定了他在武林中无法动摇的地位。
　　你说，医生拿着把手术刀，同样是切开你的皮肉，可以救你性命，为何不能害你性命？
　　做的事是一样的，有什么问题么？
　　少女进进出出畅通无阻。
　　苏枕眠就算脾气变坏了，他还是不会轻易杀人。
　　她会。
　　谁都不知辜月到底是什么实力。
　　盟主以待贵客之礼待之，他们也不好故意找茬。
　　顶着可疑身份还堂而皇之登堂入室，莫不是心中笃定，便是真的心大。
　　此事似是尘埃落定，正派不会那么不知轻重的监视少女。
　　她在祝桓生那里住下，空落落的山庄里再没有“外人”。
　　费了那么大力气，他才终于能在少女面前露出真实情绪。
　　就很好笑。
　　“武林盟主啊……这个位子坐的开心么？”
　　少女一手支头，一手捻着点心，笑得眼眸都眯成了一条缝。
　　祝桓生坐在会客厅的主座，离她可以说是有十万八千里远。
　　这个位子，这个距离，开心么。
　　一时间，莫名的郁气涌上心头，祝桓生硬生生咽下。
　　怎么会……解了毒之后，他暴躁的时间甚至比过去更多。
　　不由将视线移到少女身边，那里坐着的男人，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苏枕眠是个世外高人，看起来颇有不食人间烟火的意思。
　　他对谁都温和，等于对谁都无情。
　　哪怕对恶人，苏枕眠亦会毫不犹豫伸出援手。
　　纵然有人要对他不利，他会防御却甚少反击。
　　这样一个人。
　　明明还是一身高洁的白，却……
　　早已入了魔。
　　祝桓生本不会多想，可看苏枕眠对这个少女的态度，容不得他不想。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想呢？
　　祝桓生和辜月是什么关系呢？
　　苏枕眠心悦辜月，与他祝桓生又有什么关系？
　　苏枕眠何必要为了辜月来害他？
　　他不应该这么想，却忍不住想要这么想。
　　对，他想要这么想。
　　苏枕眠若是故意针对他，只能有一个解释。
　　辜月心里的人不是苏枕眠，而是……他。
　　这是什么可笑的结论。
　　谁给他的脸。
　　定了定神，视线重新回到少女脸上。
　　“辜月……”
　　“盟主慎言，我们没有这么熟。”
　　三番两次不顾危险来救他，这叫“没有这么熟”？
　　祝桓生抿了抿唇，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你说过拿我当朋友。如今我亦是这样认为。你若真心与我形同陌路，何必再来救我？”
　　少女嗤笑一声，挑了挑眉，“祝桓生，当了武林盟主，武功不见长，脸皮倒是练得不错。”
　　还是那句话。
　　谁给他的脸。
　　祝桓生摇了摇头，“辜月，你心中若是对我又怨又气，不妨告诉我，我是哪里得罪了你。若真是我的不是，我定会负荆请罪，绝不推诿。”
　　“盟主言重了。自始至终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认识你。”
　　这话，才是真的言重了。
　　祝桓生心头骤痛，脸色也变了几番，“那么，如今你又为何会在此。”
　　少女来时，正道曾问过她这个问题。
　　少女说要弃明投暗，少女说她先前是被魔教抓走威胁的，少女说魔教必定会杀她灭口所以要找人庇护。
　　句句在理，没有问题。
　　他不信。
　　不管出于理智还是情感，他都不信。
　　这女孩是个疯子，怎会因为贪生怕死便受制于人。
　　“祝桓生，我曾经说过的话，不需要再重复一遍了吧？像你这样的伪君子啊，我就是想撕开这张虚伪的面皮，叫你在所有正道面前威严扫地。若你为了我这样一个妖女辜负了他们的信任，他们会怎么看你？又会怎么待你？我要做的事从来没有改变过，是你们以为我反复无常，肆意揣度。既然猜忌，不如往最恶毒的方向去猜，准是没错的。”
　　实话。
　　可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
　　何必呢，给自己不切实际的希望。
　　“我如今出现在你面前，自然是为了引起你的负罪感。你看啊，我被你重伤，险些丧命。却因为记挂着你，才不过三天就拖着伤重的身体来看你。祝盟主，你感不感动啊？”
　　祝桓生顿时怔住。
　　是。
　　她说的没错。
　　知道她到访的一瞬间，他心里漫出了无尽的愧疚感动，只想着要好好待她补偿她。
　　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这样的念头依旧不会消失。
　　毕竟他伤了她是事实。
　　“再者说，真要看，也不是来看你的。”
　　在这个世上，少女唯一不能辜负伤害的人……是无射。
　　还有一个人……
　　少女嘴角微勾，掸了掸裙摆起身。
　　“无射对你才是真正的救命之恩。祝桓生，你记住，一旦我对你失去了兴趣，你在我面前血肉横飞我都不会眨一下眼。你莫要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
　　说罢，毫无留恋转身就走。
　　苏枕眠安安静静的跟上去。
　　祝桓生猛地摁住了自己的胸口。
　　真气翻滚，血液沸腾。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会？
　　祝桓生真要怀疑自己是毒性加深了。
　　抬眼看去，苏枕眠高大的身影将前方的少女挡了个结结实实。
　　他燥意更重。
　　随之而来的，是汹涌磅礴、无法抑制的……
　　杀意。

　　“这话我可只对你说。那山头根本不是魔教老巢，只不过是将人引去打算一网打尽。你们也不想想，过去那么久都杳无音信，怎会突然之间就露出马脚。还真有人信了。”
　　少女对她，则是全然的亲昵与信任。
　　山庄安静，连下人都很少。
　　他们坐在凉亭里，四周空旷，也不方便藏人。
　　适合说话。
　　无射一边点头，一边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她，“你是如何得知？魔教将你掳去，可有对你做了什么？他们若是对你用毒，我的血……”
　　少女抬手止了她的话，“你们都以为我只会用毒不会解毒。这话也对。我与你不同的是，你什么毒都能解，而我，什么毒都入不了体。真当我炼毒是炼假的？以毒攻毒懂不懂？若是我真中毒了，自然不会与你客气。”
　　三观早就被腐蚀的无射没觉得自己给少女当解药有什么不对，满脸的颇以为然。
　　“我不知他们原想对我做什么，但我提出要和他们合作，魔教自然不会再为难我。”
　　无射面色僵了一瞬，“你这是……将计就计？”
　　“不。”少女肃着一张小脸，“我认真的。”
　　无射不说话了。
　　好吧，确实是她会做的事。
　　“我本就是邪魔外道，难道还帮着正道不成？但我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看着他们狗咬狗我更乐意些。这一次看似双方皆有损伤，实则……”
　　少女眼眸垂下，嘴角上扬。
　　“正道人士集结精英，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怎知魔教一开始就打着请君入瓮的主意。他们伤的均是良才，魔教损的却是走卒。怎可同日而语。”
　　而且，他们甚至可以不费一兵一卒。
　　只要……
　　他们的武林盟主临阵倒戈。
　　自然不是真的倒戈，指的便是他的“毒”。
　　所以，少女才会出现在那里。
　　胧月知道祝桓生是什么情况，比祝桓生、比苏枕眠都清楚。
　　魔教随时可以退，可正道不知道，若是魔教生了退意，他们必然乘胜追击。
　　可是这一场仗，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同样是因为她。
　　魔教退了，正派也退了。
　　谁都没有恋战。
　　以所有人都尚能接受的“两败俱伤”为收场。
　　说是要帮魔教，其实少女的行为救了那些名门正派。
　　他们都不知道。
　　少女也未曾想过邀这个功。
　　她喜欢、她享受，众人的畏惧。
　　“此次计划失败，魔教定会有后招，而且很快。正派确实元气大伤，可魔教不是，‘趁你病要你命’是最正确的选择。如果你们还一直待在这里，喝着茶翻着旧账，不出十天半月，这正派怕是无人可用了。”
　　她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出现在这里。
　　三天已是浪费。
　　若是再过三天，他们来不及逃。
　　他们以为她是疯子，但有一个人，比她还要疯。
　　无射听了这话，噌的一下站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快去找祝大侠！”
　　“我不去，你去吧。”
　　她一点都不想在祝桓生面前刷好感度呢。
　　她要的便是祝桓生憎她惧她，偏偏又怎么都放不下她。
　　“诶……你，辜月，你明明就……为何总是说些叫人误会的话？”
　　“没有误会。”
　　少女冷了脸，斜睨她。
　　“我心肠歹毒嗜血如命，没有什么误会。”
　　无射狠狠蹙了眉，想劝又不知如何去劝，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只得先放下这些。
　　“我去和祝大侠说，你……你这次千万不要再不告而别了！”
　　少女漫不经心的点了头，无射便急匆匆的跑了。
　　无射想的是，少女既阴了魔教一手，又被正道排斥，若是放她一个人出去，正邪两道都不会放过她。
　　她不会在意少女到底是善是恶，她只知她们是朋友，有过命交情的朋友。
　　“哎。”
　　少女站在亭中，浅笑着目送她离开。
　　嗯，果然还是把那些臭男人全踹了，和女主大人双宿双飞吧！
　　“你为何告诉她，却瞒着祝桓生。”
　　少女回过头，只见那倾世的美人婷婷嫋嫋向她走来。
　　哪怕衣衫周正，也掩不住她极细极婀娜的腰身。
　　少女嘴角一勾，露出个极恶劣的笑。
　　“世人如何我不管，祝桓生的死活我亦不在乎。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无射受到半点伤害。”
　　花期在少女面前停下，垂眸凝视她的脸，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为何。”
　　“无射是我的朋友。士为知己者死，还需要什么理由？”
　　花期抿了抿唇，眸光微闪，似有动摇。
　　“你……曾说过，你会护我。”
　　“嗯？”
　　少女高高挑起眉，微微偏过头去，看起来无辜极了，也……惊讶极了。
　　“花期，你莫不是忘了。我……是恶人啊。很坏很坏的大恶人啊。”
　　少女上前一步，伸手抚上她的脸，极轻佻的勾了一下。
　　“你，不是这样想的么？”
　　花期嘴唇微颤，不知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张嘴。
　　“喜怒无常，朝令夕改，全都是家常便饭。过去我将你当做知己，如今已没有半点情分。这有什么问题么？”
　　“那么你待无射又是如何？你先前待祝桓生，是否真心？”
　　“在你们的心里，一直都有很明确的界线。无射没有。”
　　少女嘴角轻扯，若有似无的笑了笑。
　　“无论我是善是恶，她都会不离不弃。她待我好，我必倾尽所有去回报。这世间一切，但凡她要，我全都给。”
　　“……”
　　他们，都搞错了什么。
　　每一个人。
　　他们是否以为她狼心狗肺贪得无厌。
　　实际上，她什么都不需要，什么都不想要。
　　只图享乐，只图快活。
　　与善恶无关，与正邪无关，与生死无关。
　　在这世上，不因她身份、性格、作为，待她始终如一的人，只有无射。
　　是啊，至真至纯至善之人。
　　他们都很喜欢无射，想要对她好，不愿伤害她。
　　无射和辜月就是两个极端。
　　他们应当欣赏其中一个，理所当然的厌恶另一个。
　　这才是正确的。
　　谁又能想到，极善与极恶，反而是最亲近的两个人。
　　他们都比不上。
　　他们都配不上。
　　呐，到底……
　　哪里不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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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我想快进的→_→因为写了那么多废话（咳）都没有进入我想要的剧情！→_→然而我又想把剧情脉络理清楚，然后话痨本质又怎么都控制不住……啧。
→_→以及，9月17日开始，我可能要消失两个星期→_→无限池活动，顾名思义，“只要我没死就能无限刷的活动”→_→我爱它
→_→说个题外话，说好的喜新厌旧，其实我真的既长情又专一→_→fgo玩了五年（六年？），而且那么多年只玩这一个，我以为爱会变淡或是转移，其实根本没有→_→每个活动都翘首以盼，哪怕因为还有日服能提前一年知道情报，热情也丝毫未减→_→自己被自己感动哭！【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