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物理）感化世界[快穿]》梦落遗尘

210、青鸟衔线

　　她躺在床上，破烂不堪。
　　但她，在笑。
　　“若你觉得我欠你的，就当是我还你的。”
　　“我要的不是这些。”
　　“可你已经要了。”
　　沉默。
　　“你……”
　　男人紧紧抓住少女的手，紧到恨不得把她嵌进体内。
　　“你爱常乐。”
　　“不。”
　　少女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原该是懂得，但你现在不懂。”
　　男人看着她，纵然面无表情，也无法掩饰眸底燃烧的黑火。
　　“她救过你，不是么。她也救过我，但没能救个彻底。我还是烂掉了，但我不希望她跟着我一起烂掉。你应该明白啊。我就想看着她一直都那么阳光灿烂……活在童话里。”
　　这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世界。
　　他们与之格格不入。
　　哪怕不会嘲笑。
　　亦不可能感同身受。
　　“正因为没有，才显得弥足珍贵。你当初没有错，谁都没有误会。只是……你再一次做出了选择。”
　　他珍惜过。
　　那片阳光。
　　只是因为她，他才惊觉，黑暗原来是如此的美丽。
　　对，不是爱着光明或是黑暗，而是爱上了她，她的一切都是如此令人心驰神往。
　　“但是你为了她，拒绝了我。”
　　少女抬眸，神色清清淡淡。
　　“我打算伪装一辈子。你没有家人了，但是我有。我可以伪装一辈子。你不想，也不能。”
　　“我可以。如果你想。”
　　“罗侯。”
　　少女掰开了他的手指。
　　一根一根。
　　毫无留恋。
　　“曾经我们只是立场不同，而现在，我们确实是立场对立。我说过了，只要我活着，你就会生不如死。”
　　童话故事何其美好。
　　不过是被人们歪曲到面目全非的谎言。
　　“我也说过，只要我不死，你死都逃不掉。”
　　他们都是霸道任性到扭曲的人格啊。
　　少女低声笑了笑。
　　“你就真那么想死？你死了，常乐也不会开心的。虽然她说过要制裁你，要让你坐牢，要杀了你。但人心这种东西……如果你真的死了，她肯定会介怀一辈子。”
　　这就与委托背道而驰了。
　　系统：都什么时候了这变态脑子里还是只有委托！
　　“你不给我活路，别人也别想活。”
　　大不了拉着所有人一起下地狱。
　　他本就是这种疯子。
　　被她强行说是个好人，她现在有没有觉得可笑？
　　在常乐心里，无论是安长乐还是罗侯，都是无法取代也无法忘记的存在。
　　任何一个人痛苦或者死亡，她恐怕都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该怎么办呢。
　　她可以说谎，她可以扭转局势。
　　可这个男人，存心想要把一切都毁掉。
　　毁掉所有人。
　　给他的爱情陪葬。
　　她依旧可以说谎，她依旧可以扭转局势。
　　对，只要她想。
　　目光落到窗外，少女神色有些缥缈，似陷入了沉思。
　　“我与你不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但你和常乐是。人生处处都是选择，我只不过是一条路走到底罢了。”
　　“如果我杀了她……”
　　他其实早就可以杀了常乐。
　　他没有这么做，不是看在所谓的旧情，而是本能告诉他，这非常危险。
　　他这个人，无论怎样坏事做尽十恶不赦，她都不会有半点感觉。
　　可若是他伤害了常乐，他有这个预感，这结果绝不是他能够承受的。
　　“我到底有什么好。”
　　少女打断了他，语气淡淡，事不关己。
　　“你当真愿意为我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是。”
　　“如果只是无谓的死亡，并不能换得我的愧疚和怜悯呢？”
　　“还能比现在更绝望？”
　　不是愿不愿意。
　　而是他已经这么做了。
　　将一切，包括生命，都放在她面前，任她践踏。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罗侯，是我太残忍。我早该……让你解脱。”
　　每个故事，都该有结局。
　　只要她想。
　　没什么做不到。
　　他身在地狱。
　　她就是地狱。
　　他陷入黑暗。
　　她就是黑暗。
　　既然是她将他拉入这万劫不复之地。
　　那么，就该由她，帮他彻底解脱。

　　当常乐接到少女电话，有勇无谋的孤身一人闯入敌营时。
　　在她面前的，是未曾设想到的一幕。
　　惊世骇俗的一幕。
　　男人倒在沙发上，胸口被血染红。
　　少女坐在他身边，手上拿着一把匕首。
　　正一下又一下，往不断渗血的胸口里捅。
　　看到常乐来了，少女面朝着她，轻轻笑了笑。
　　“你来了啊。”
　　“……安安……你……在做什么？”
　　她不敢动，语气都那么小心翼翼。
　　常乐觉得眼前的人有点不大对劲，是她不认识的人。
　　“不是乐乐你说，你想要他死么？你曾经希望他入狱，我帮你达成了心愿。现在你说要他死，那我就杀了他。”
　　“……”
　　常乐捂住自己的嘴，惊恐的瞪大眼。
　　她无法理解少女这句话的含义，那都是她听不懂的词汇。
　　“怎么了？不是你亲口说的么？”
　　少女微微偏过头，笑颜无辜，满脸懵懂。
　　“不、不是……我不是希望……”
　　“这个男人想要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他确实该死。”
　　“不！不是的！安安！你怎么了？！你清醒一点！”
　　少女眨了眨眼，脸上带着天真的茫然。
　　“我很清醒啊。乐乐你说过，他是一个坏人，大坏蛋，他该死。乐乐讨厌他，那我也讨厌他。”
　　“我和他的事情早就过去了！”
　　常乐像是猛然惊醒，大步向前，一把夺过少女手中的利刃。
　　“安安，杀人是犯法的。如果他有罪，我们就该把他交给警察，让法律去制裁他。”
　　“法律？”
　　少女抬眸，低笑一声。
　　“以他的罪名，不管无期还是死刑都理所当然。可事实上呢？他服刑不到两年就被放出来了。堂而皇之继续犯罪。没有任何法律真的会制裁他。乐乐，我早就提醒过你。”
　　“可是……可是也不该由你来动手啊！你不要因为这种人脏了自己的手！”
　　身旁传来微乎其微的冷哼。
　　常乐转头，在看到罗侯似乎还意志清醒的看着她们时，当即被吓得魂飞魄散！
　　“还差几下，你没有捅到要害。”
　　男人语气平稳，神色平静，将常乐手中的刀刃再次放入少女掌心。
　　常乐被惊吓到不敢轻举妄动。
　　她觉得纵然是重伤的男人，还是能将她们都灭口在这里。
　　“还是你想捅几下尽兴？”
　　少女垂眸，冷冷清清的看他。
　　“你这是觉得自己做了坏事，想要赎罪？”
　　“不。”
　　男人笑着伸出手，抚上少女的脸。
　　“只要能把你留在身边，做什么我都不后悔。曦曦，你想要什么我会给你。只不过你现在想要的，是我的命。既然你要了，我怎么能不给。”
　　荒谬至极的理由。
　　最起码，常乐是无法明白这种情感的。
　　“死在你手里，总比生不如死要好。我的命握在你手中，被你亲手杀死，不知死后灵魂能不能继续纠缠你。”
　　“我不会记得你。我不会因为肩负你一条命就把你刻在记忆里。没有必要。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我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恋爱，结婚，生子，白头到老。你这条命，又算什么呢。”
　　“……真是……”男人无力的扯了扯嘴角，“残忍又恶毒。”
　　“是呢。我就是这样的人呢。”
　　少女抬起了手。
　　常乐被这两人的对话震惊到魂飞魄散，却在少女再次落下刀刃时猛地扑上去抱住她的胳膊！
　　“不可以！安安，你不能变成杀人犯！”
　　“我想……”
　　少女回眸，对她轻轻浅浅一笑。
　　“陪他一起下地狱。”
　　常乐怔住了。
　　男人也怔住了。
　　“这是我欠他的。我必须还他。我们不该在一起，我们身份不同立场不同，我们不会受到任何人的祝福。既然天地不容，不如湮灭于世。”
　　“不不不！不对！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这样想！”
　　常乐还没来得及消化“或许他们是两情相悦”的重磅消息，又被她这殉情的言论给吓得心脏骤停。
　　她理不清这乱七八糟的关系。
　　她只知道不能让安长乐死，也不能让她变成杀人犯！
　　“你不能因为这个坏人……”
　　“乐乐，这个坏人或许会毫不犹豫取任何人的性命。但他也会毫不犹豫将性命奉献给我。”
　　这不是什么情话。
　　而是摆在她面前的事实。
　　常乐被说的噎在那里，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
　　“他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他将所有的好都给了我。我几乎可以肯定，这世上绝不会有人比他更爱我。但是啊。”
　　少女伸手摸了摸常乐的发顶，安慰着她。
　　“但是他太过十恶不赦，他理应得到惩罚。既然只有我能惩罚他，那我就必须这么去做。但我又没有这个资格，只能说……若我欠他一条命，我自然就该还他一条命。”
　　“不对不对不对！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为什么你非死不可啊？！为什么他也非死不可啊？！”
　　“可是……”
　　少女眼角沁出了泪。
　　她在笑。
　　“我们不能在一起啊。他对我做的一切，我对我父母、对你做的一切，都是不可原谅的。纵然法律能容许，天理都难容。乐乐，我觉得这样挺好。生不能同寝，那便只能死后同穴。”
　　“不！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你想想看，你要是死了，你爸妈怎么办？我怎么办？你舍得让我们伤心么？！”
　　“爸妈一直都把你当女儿看待……”
　　“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我不可能代替你啊！”
　　“可是……”
　　她弯起了眼眸，泪水淌过脸颊。
　　“我不想离开他啊。”
　　“……”
　　常乐愣愣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该怎么说？
　　斯德哥尔摩是种病，治愈之后她就不会再留恋他？
　　还是说，无论怎么样的爱情都能被时间冲淡？
　　万一。
　　万一在守得云开见月明之前，她就先想不开了呢？
　　不，她已经想不开了。
　　“乐乐……我没有办法了……我真的……累了。”
　　“不！安安！你别急着下定论！让我想想……你们……你们是可以在一起的！”
　　上钩了呢。
　　“怎么可能啊。你那么讨厌他，我爸妈也不可能会接受他。我知道，这感情是错误的。错的彻彻底底。它不该发生，所以该由我亲手结束。”
　　“不是的！乐乐，你说过的，你跟我说过的，感情这种事嘛，不要去管什么身份什么立场。你们是相爱的，你们当然可以在一起啊！我不是曾经也……咳，只要彼此相爱，什么艰难险阻都能挺过去的。这都是你告诉我的啊！”
　　“可是……”
　　少女的手在抖。
　　常乐眼明手快再次夺过刀刃。
　　这一次，她把匕首扔到远处。
　　“安安，听我说，我们先叫救护车，先把罗侯的命保住。其他的事，我们之后再说，好嘛？没有什么事不能解决的，不一定非要用死亡来结束。这是不对的，是对任何人都不负责任。听我的，好不好？”
　　少女垂下了眸，没有再说话。
　　等同于默认。
　　常乐长舒一口气。
　　再回头，神色莫名的看向罗侯。
　　她能怎么办呢？
　　本来就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死去。
　　如今这种残局，除了让这两个人互相舔舐伤口直到痊愈，还能有什么办法？
　　对此。
　　罗侯感到叹为观止。
　　果真，妖物就是妖物。
　　一举一动皆是非同凡响。
　　他看似伤重，没有那一刀真的切刀内脏或是要害。
　　就是血流的有些吓人罢了。
　　多可怕的女人啊。
　　他还真是主动踏入了地狱，想都没想过要回头。
　　罗侯的事只有常乐知道，一旦说服了常乐，安长乐的父母就不会知道所谓的“真相”。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只要罗侯在明面上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就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安长乐的丈夫竟然是令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
　　日久见人心嘛。
　　常乐本来还担心罗侯痊愈之后会不会又发疯。
　　事实证明。
　　若非少女一直在拒绝他，罗侯也不会疯成那样。
　　为了得到少女的心，为了得到她父母的认可，这男人同样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骗过了无数双眼睛，还以为他是个什么十世大善人呢。
　　常乐觉得这个世界很玄幻。
　　但对她来说，既然安长乐自己觉得幸福快乐，这就不是她该置喙的事。
　　时间的确能冲淡很多东西。
　　她对罗侯重新改观，到最后，她竟有些羡慕了。
　　普通男人。
　　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宠妻如命么？
　　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就不错了。
　　常乐的丈夫当然爱她，他们过的也很幸福。
　　但是。
　　唔。
　　怎么说呢。
　　凡事有两面性吧。
　　她该这么想，正因为爱的那么疯狂，爱到愿意为对方去死，才会有死都不愿放手这么一说。
　　普通人啊，还是谈些普通的恋爱为好。
　　不然心脏怎么受得了？
　　但只要有晓栩在，常乐这辈子就不可能不幸福。
　　嗯，职业素养问题。
　　从结果上来说。
　　常乐、安长乐和罗侯都有属于自己的大团圆结局。
　　嗯，当然是完美达成目标！
　　不要怀疑她的专业水平！
　　系统：……咱还是去毁灭世界吧。待本系统看看委托列表。
　　什么爱与正义与和平的……
　　让晓栩做这些事实在太特么辣眼睛了！
　　不要勉强！千万不要勉强！
　　不正常的人就该去做不正常的事！
　　所以说。
　　尽情的毁灭世界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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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我忏悔→_→我果然只适合变态→_→换个世界继续变态→_→
→_→权欲！杀戮！毁灭！这才是属于晓栩的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