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物理）感化世界[快穿]》梦落遗尘

209、青鸟衔线

　　罗侯是那么轻易认输的人么。
　　他在赴约之前会没有考虑过后果么。
　　签了文件又如何，只要把人夺回来，其他事都可以从长计议。
　　他是真的不可能想到。
　　竟然有人能够残忍狠毒到这种程度。
　　她在他面前自杀，瞬间剥夺了他所有斗志。
　　除了她的生死，他什么都无法思考。
　　他认罪了。
　　他入狱了。
　　她们自由了。
　　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对常乐来说并不容易。
　　她精神出了问题，被晓栩带回家照顾。
　　如果。
　　如果啊。
　　这是什么勇者斗恶龙的童话故事，那么故事也该结束了。
　　从偶像剧到童话，接下来呢？
　　复仇剧么？
　　过了两年，常乐逐渐恢复到最初的那个少女模样。
　　她有了稳定的工作，有了很普通的男朋友，似乎把某个人彻底抛到记忆深处去。
　　可是。
　　可是啊。
　　这并不是什么风趣幽默的轻喜剧啊。
　　当某一天，少女下班回家，面对的是空荡荡的别墅。
　　她闭了闭眼，轻叹一声。
　　是不是真的应该……杀了他。
　　有琴声从楼上传来。
　　少女自然无所畏惧。
　　高跟鞋踩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别墅。
　　配合着琴声，似在演奏一曲交响乐。
　　她走上二楼，走到琴房。
　　他曾接受过最好的教育，他本该是天之骄子，富贵荣华一辈子。
　　身陷囹圄，命运多舛。
　　有谁保护过他，有谁拯救过他，有谁怜爱过他。
　　都是她的错。
　　是她给的太多，却又不肯一直给，最后竟然残忍的全部收回。
　　对，都是她的错。
　　琴声急骤，如狂风暴雨，形象的凸显出弹奏着的心情。
　　她推开了门，一步一步走向深渊。
　　“你越狱了？”
　　“你明知道关不住我。”
　　琴声还在继续，男人的声音四平八稳。
　　他那张脸，也非常具有欺骗性。
　　最起码，常人并不能从这张脸上，看出他的极怒。
　　“就不能给彼此一条活路？你要的我给不了，也不想给。”
　　琴声骤停。
　　男人起身，一把拉过少女重重压在钢琴上。
　　刺耳的魔音奏鸣。
　　少女微乎其微的蹙了蹙眉。
　　琴键被压在身下，轰鸣声无法间断。
　　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罗侯，我以为两年牢狱可以让你清醒一点。”
　　“我说过，只要我不死！”
　　“你若苦苦纠缠，我们不过是彼此伤害。你从我这里得到的只有痛苦，你找这世上任何一个女人都比我千万倍。你明明痛恨黑暗，可我就是黑暗。”
　　“是你教会我的。是你亲自教会我，身份地位还是立场，全都不重要。我清醒了，过去的我才是错的。我从来都不痛恨黑暗，也从来都不向往光明。既然我藐视法律道德，又怎么能自欺欺人说我曾经想做一个好人。”
　　好吧，的确是悟了。
　　少女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该演的戏还是得演。
　　“我爸妈，还有乐乐，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暂时死不了。”
　　男人轻描淡写的说着，手指如刻画般抚过少女脸部轮廓。
　　这张脸何其平凡。
　　偏偏长在了她身上。
　　少女微微抬起腰部，想要避开那扰人的琴声。
　　真像是地狱唱诗，搅得人脑壳都疼了。
　　“曦曦，你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虽然我已经不确定，你对他们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现在……我还是能拿他们威胁你的，是么？”
　　他已不在乎手段。
　　或许曾经的他，确实有底线。
　　可什么底线什么信念什么教条，不全都被她打破了么？
　　“罗侯，你就不能放过你自己？”
　　“是你不肯放过我。”
　　这女孩的一张嘴，脱口而出，句句诅咒。
　　他封住了那张嘴。
　　用着几乎要将她吃进去的力道。
　　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么。
　　杀了她。
　　这样一来，或许她才能真真正正只属于自己。
　　一个人的身体可以禁锢，但是心怎么办呢。
　　他很绝望。
　　谁来放过他。
　　少女悲鸣混合着琴声轰鸣。
　　男人脑中如绽开火花，将理智炸的四分五裂。
　　他已经被她逼疯。
　　若当时她真的朝他开了枪，那就一了百了。
　　可她偏不。
　　她偏要让他活着。
　　让他痛不欲生的活着。
　　他从不认为自己好人。
　　但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让他这个大恶人都觉得可怕。
　　蚀骨之痛，她懂么。
　　他撕咬她的皮肉，恨不得口口都带血。
　　她又怎么会是坐以待毙之人。
　　趁着男人动情之际，她狠狠咬住他的下唇，确实口口都带血。
　　她就是这样的人。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他真的看清楚了么。
　　他真的想清楚了么。
　　他确定自己想要的是这样一个人？
　　男人扣住少女双手，强迫性与她十指交缠。
　　除了死亡，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
　　他松开嘴，放少女呼吸。
　　她瞪着他，冷漠至极。
　　“我要的，只有你给得了。”
　　两年，足够他想清楚。
　　到底什么才是无论时间还是生命都无法承受之物。
　　“我心甘情愿死在你手上。但只要我不死，你只能是我的。”
　　话音刚落，男人便张嘴咬住她的咽喉。
　　想和她同归于尽。
　　想过不止一次两次。
　　不是舍不得。
　　而是还不够。
　　他要的不只是这些。
　　他要的更多。
　　她说过的，她允许的。
　　生命被掌握在他人手中，本能的战栗。
　　不自觉屏住呼吸，少女怔怔望着天花板。
　　“你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到我的痛苦之上。这就是你的爱么。”
　　她的……这张嘴啊。
　　喉间溢出低笑，带着少女咽喉一同震颤。
　　他终是没有下这个口，没有就此咬断她的咽喉。
　　“你不会痛苦。你只会让我痛苦。凭什么，常乐凭什么能得到你的眷顾。你告诉我，你对常乐，到底……”
　　是什么样的一种感情呢？
　　亲情？友情？还是……
　　他不信。
　　这个女孩对万事万物都如此漠然，怎么可能对那样一个普通人情有独钟。
　　“生来不普通的人，或许会向往平凡普通的生活。这点你都不懂么？你当初为什么会执着于常乐，这还需要我提醒你么？”
　　看起来很有道理。
　　若不是对她有所了解，他差点就信了。
　　“我不管你对她怎么想。如果她是横在我们之间的阻碍，就算我会感到愧疚，我依旧不能容她。曦曦，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以爱之名，做着十恶不赦的事，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不要赖在我头上。”
　　“安长乐。”
　　男人直起身，双眸深深凝视少女。
　　他笑了。
　　从未有过的笑容。
　　张狂而狠戾。
　　“你说的没错，你就是黑暗，你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诅咒。我希望你无所不能，能让我不爱你。如果你不能，你必须承担后果，诅咒反噬的后果。”
　　语罢，他张口咬住少女颈项。
　　利齿陷入，鲜血迸发。
　　尽数被他吸纳在口中。
　　疼痛并不能让人清醒。
　　反而让人沉沦。
　　她的血，正在温暖他冰冷的心脏和四肢。
　　少女瞳眸微眯，低笑一声。
　　“罗侯。我也这么告诉你，只要我活着，你就会不得好死。”
　　白刃落下。
　　艳红花朵晕染在黑色画布之上。
　　她手腕扭转，骨肉搅动之声响起。
　　必定很痛。
　　男人搂紧了她的腰，半分不松手。
　　“杀我。”
　　他低声呢喃，如同情语。
　　“活着才能感受到痛苦，不是么。”
　　她语调更轻，柔如蜜糖。
　　“你说的那些话，明明都是真心话。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拒绝我。”
　　刀刃陷得很深，他知道自己伤得很重。
　　真的，或许只有死亡才能结束这场折磨。
　　她就是那么吝啬，不愿给他解脱。
　　少女睁着眼，仔细想了想。
　　唔，为什么呢？
　　因为常乐不开心啊，因为罗侯让常乐不开心啊。
　　幸福是什么啊。
　　普通人想要幸福是什么啊。
　　常乐现在工作稳定，和男朋友感情稳定，成家又立业。
　　只要没有罗侯，便可一生顺遂。
　　那么，杀了他？
　　思索间，利刃又陷入几分。
　　不杀他，自然是因为安长乐是常乐在乎的人，若她因为杀人获罪，常乐必定会痛苦一生。
　　果真世事难两全。
　　“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凭什么你爱我，我就要接受你。你还试图伤害我的家人和朋友，我怎么可能接受你。”
　　“是你在逼我。我不想伤害你，不想伤害你身边的人。可你……就是不听话。”
　　“你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啊。”
　　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
　　男人本不是这样的人。
　　他是因为她，才会黑化到这种地步。
　　真奇怪。
　　她没想把人逼上绝路。
　　他们非要自己走上去。
　　真奇怪。
　　“你先把人放了。不然……”
　　刀刃拔出。
　　男人闷哼一声。
　　“你不怕死。但……”
　　少女低笑一声，妖邪之气染上眼角眉梢。
　　“你怕不怕我死。”
　　在这世上。
　　最残忍。
　　最狠毒。
　　最不择手段。
　　……的怪物。

　　她又被软禁了。
　　这次是真的。
　　罗侯当然不是逃狱出来的。
　　任何一个地方，光影都是相辅相成的。
　　这个世上不能没有影子。
　　换而言之，既然有白道，就不能没有□□。
　　哪怕是在狱中，他依旧有渠道处理一些事情。
　　出狱之后，他清肃了自己的势力，还剿灭了计都的势力。
　　更强大了。
　　少女无所畏惧，但安长乐的父母和常乐都在罗侯的控制下瑟瑟发抖。
　　她不能杀他。
　　别说罗侯一死，□□势力失去均衡，她怕是还没上法庭就会被罗侯的残党追杀。
　　她是什么都无所谓，可会连累别人。
　　更何况。
　　她欠他。
　　罗侯对常乐造成的伤害，她都讨回来了。
　　可她对罗侯的呢？
　　若她答应和罗侯在一起，常乐又会怎么想。
　　这一次的委托人想要别人幸福，她自己就是一个纯粹的工具人。
　　偏偏，安长乐其实两个人都不想伤害。
　　要让常乐接受她曾经爱过的人、伤害过她的人，和自己最重要的朋友在一起？
　　她怎么可能放心啊？
　　这个人不仅没有“改邪归正”，甚至还变本加厉了。
　　不管怎么说，都要以常乐的意愿为前提。
　　她没有人心。
　　她不通人情。
　　她凡事以任务为重。
　　在罗侯眼里，她这就叫非暴力不合作。
　　人在这里，心又在哪里。
　　他步步为营。
　　她事不关己。
　　仿佛时刻在嘲笑他的无力。
　　可他看到了。
　　看到她和常乐通话时，那笑颜如花的模样。
　　温声细语，体贴入微。
　　可恨。
　　可悲。
　　“你放心吧乐乐，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嗯，你要相信我。”
　　如果。
　　如果。
　　如果一切如果都是枉然。
　　如果一切都会走向必然。
　　那么。
　　不如……
　　毁掉吧。
　　“乐乐……啊！”
　　“安安你怎么了？！安安？！罗侯！罗侯是不是你？！你把安安……”
　　“不要！乐乐还在听……”
　　就是这样。
　　就该这样。
　　从一开始，他就应该……
　　彻底坏掉。
　　本来就没有退路。
　　本来就没有救赎。
　　祈求上苍是没有用的。
　　神明并不会眷顾他。
　　既然希望不过是奢望，不如拉着她一同绝望。
　　把眼前的一切都破坏掉。
　　让整个世界都破碎吧。
　　野兽终于撕开了人皮。
　　伪装已没有意义。
　　手机掉落到地上，仍然保持通话中。
　　她半截身子越过床面想去捡，最起码要挂断它。
　　男人钳制住少女腰身，让她寸步难行。
　　他就是要让对方听见。
　　出于某种隐秘的不甘。
　　他幼稚的通过这种方式向对方宣告。
　　这个人，是他的。
　　“不……乐乐她……”
　　“不要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她的名字。我怕自己会忍不住。”
　　除了怀抱中的女孩，整个世界毁灭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
　　他想让她懂。
　　他想让她知道。
　　就因为她，他已经彻底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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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我没有偷懒→_→我前两天去打疫苗了→_→被公司领导逼着去的→_→然后总是觉得头疼，又不能洗澡又不能喝咖啡又不能吃辛辣和油炸→_→这两天就是颓废到什么都不想做_(:з」∠)_
→_→以及，不知道明天更不更→_→因为我又要背着你们去写“奇怪的东西”了→_→再一章把这篇完结，我要写古代，我要写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