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爱（物理）感化世界[快穿]》梦落遗尘

198、色上是刀

　　公主留宿在皇帝那里的时间太多了。
　　自个儿家倒像是个旅店似的，她去时，多半是为了看面首。
　　翻译过来呢，就是会见幕僚，公事公办的很。
　　她不一样了。
　　很多人的幻梦都破碎了。
　　为什么会以为她□□放荡呢？
　　根据呢？
　　事实呢？
　　他们明明是如此的亲昵。
　　实则，他们之间隔着千岩万壑，一步都无法靠近。
　　她早起梳妆，男人就站在床边。
　　少女微微抬眸，清清淡淡的看他。
　　“不是说了，不用你伺候。脂雪，你从来都不是个下人。”
　　他听不进这话。
　　有个认知，有个猜想，对他来说非常的可怕。
　　还不如是个下人。
　　她的下人，她的人，能时时见到她，有正当理由接近她。
　　她是不是曾说过，他是她的男人。
　　他没有当真。
　　起初是不信，后来是不敢。
　　过了那么久，他才突然意识到，她有没有对别人说过这话？
　　时至今日，若她不再说他是她的男人，甚至不愿承认他是她的下人。
　　那么，他是什么人。
　　脂雪微微笑着，捧着她的外衫上前。
　　“照顾公主，是脂雪的本分。”
　　他进了一步。
　　她侧身避开。
　　脂雪瞬间攥紧了拳头，掩饰般垂下了眼。
　　陌路人。
　　“我倒是欠你一句抱歉。过去只是在利用你，因为对你有愧，所以我允许你提条件。你想要什么都行，这世上没什么我给不了。我知道，你一直以来想要的是自由，我当然可以给你。如今已没有什么必要再做戏了，换句话说……”
　　少女回眸，勾唇一笑。
　　“你已经没有用了。”
　　衣衫落地，男人直愣愣的盯着地面，久久不发一语。
　　“公主。”
　　“嗯？”
　　少女坐到梳妆台前，角梳划过青丝，流泻一身瀑布。
　　“你是否嫌弃脂雪。”
　　“此话何解？不该是你嫌弃我么？”
　　“不是！”
　　男人走到少女身后，难得一见的强硬，自少女手中夺过梳子。
　　“脂雪配不上。可是脂雪也离不了。”
　　他执起少女一缕发丝，如此温柔而细致的缓缓梳理。
　　珍而重之。
　　“不值得。”
　　少女摁住了他的手，抬眸看他。
　　“你要知道，你自幼坎坷，满心求得自由。我若将你囚禁在笼中，你必不可能快乐。脂雪，我是要陪着他从生到死的，这偌大的皇宫，我无论如何都出不去。这是我一个人的事，我不会拉着谁一同殉葬。我早就想放你自由，你不该自己踏入这阿鼻地狱。这里，远比风月场更危险、更肮脏。”
　　你懂么。
　　对，你懂得。
　　从一开始就懂得，所以从一开始就决定了。
　　那么坚定的信念，保持了那么多年。
　　她都被感动了呢。
　　若没有连城徽琮，她或许还会愿意陪着他天高海阔。
　　可她放弃了自由。
　　等同于放弃了他。
　　“好了。”
　　少女轻轻拍着他的手背。
　　角色颠倒，她成了哄孩子的长辈。
　　“我知你对我的心，可那不是这样重要的东西。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不信自己。你的选择是正确的，没有任何问题。等你离开了这里，记得要跑的远远的，最好跑到另一个国家去。这样你就可以重新开始，抛弃过去的身份和经历。脂雪，你这样好，会有人将你视若珍宝，用生命去呵护你、去爱你。”
　　她松开手，低声一笑。
　　“这个人，绝不会是我。”
　　所以。
　　你现在懂了么。
　　她啊，向来泾渭分明、爱憎鲜明。
　　她说你是她的男人，你就一定是她的男人。
　　你可以尽情的索取，渴求她的身、她的心。
　　若不是她想要的人，便是连一片衣角都不一定能碰到。
　　怎么就能这样愚蠢呢。
　　只要是她口出之语，皆是一言九鼎。
　　她是君呐，比谁都重诺。
　　为什么不信。
　　有什么理由不信。
　　她愿意给的时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有什么不能信。
　　难道说，你以为她给不了么。
　　一时间，心如刀割。
　　曾经畅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天地之大，何处不能去。
　　他是天地间这般无足轻重的存在，只不过是沧海一粟。
　　离了这宫，离了这城，离了这国，会有多少人识得他？
　　若以为过去的枷锁会束缚他一生，那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没人会在乎。
　　往外走上一段路，经过一段时间。
　　谁会知道他，谁会记得他。
　　他将会泯于众生、归于平凡。
　　除了外貌出挑一点，他还有什么值得旁人惦记。
　　那是他……梦寐以求的未来啊。
　　“闭上眼，好好想一想。你在我这里算是工作了几年，我会给你一笔财富。你一路走走停停，观赏景、观赏人，累了就留下，腻了就继续走。没有什么再能束缚你，你可以尽情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等到……岁数大了，若是有中意的人便娶妻生子。若喜欢孑然一身，便可买下个院子，自己种种花养养草。收养几个孩子也行，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总会不好，得有个人照顾。还有啊，你现在其实还非常年轻，若有其他抱负理想，从头开始也不迟。你看，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去教书也不错。到时候桃李满天下，不定就能名垂青史呢。”
　　离了这里，离了她，未来有无数可能性。
　　无论怎么样，他身心都是自由的，快活似神仙，皇帝都不愿做。
　　多好啊。
　　少女看着她，轻轻浅浅的笑。
　　“是不是特别美好？是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看着她，看着那张娇艳华贵的脸庞。
　　她笑得极美。
　　他却笑不出来。
　　他以为自己懂得。
　　原来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天地之大，江山如画。
　　他伸出了手，指尖在抖。
　　她为他描绘的未来非常美丽。
　　丰富多彩的人生，任他在白色绘卷上泼墨挥毫。
　　画的再丑又何妨，总之是随心所欲、畅快淋漓的。
　　但。
　　未来有无数可能性。
　　这未来里没有她。
　　独独不会有她。
　　他握住了她的手，将其纳入怀中。
　　“我……不想要那样的人生。”
　　无论如何去描绘，无论如何增色添彩……都是灰白的。
　　没有色，没有光，没有喜怒哀乐。
　　她不明白。
　　少女微微偏过头。
　　“莫不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你在我身边时，总是想着要重获自由。如今给你自由，你又舍不得我？……不如，我从你一回，叫你圆满，便再不会有留恋。”
　　“不是的！”
　　他抱得更紧，浑身都在颤抖。
　　冷到骨子里。
　　疼到骨子里。
　　每一次呼吸都很艰难。
　　少女拍着他的手，轻声哄着他。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想想看啊，当初你家破人亡，被人拐到风月之地，那时候多绝望啊，你还不是熬过来了。这世上呢，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更没有谁离了谁就真的活不了。脂雪，是我的错，我拘了你太久，磨损了你的志气。你在我这里，看到的只有我，自然不知外面有多精彩。当你真正见识到了天高地远、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就会发现……此时此刻的你啊，是多么的浅薄愚蠢。什么女人啊什么情爱啊，都是不值一提的东西。”
　　她是这样的人呢。
　　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呢。
　　她的面首们，敬她爱她，却半分不敢越界。
　　理由就在这里。
　　没有什么……能比她更好。
　　天地之大，江山如画。
　　怎抵得上她……笑靥如花。
　　她就是这天、这地、这画……是他们的整条人生路。
　　抬眸是她，垂眸是她，回眸还是她。
　　去到哪里能真正离得了她？
　　是梦，是魇，是爱，是绝望。
　　太残忍了。
　　“你可以有野心……”
　　“可我只想要你。”
　　自欺欺人太久，压抑太久。
　　从来都不是不在乎。
　　而是越来越在乎。
　　强制锁在心底的情感一旦解了枷锁，便如洪流般倾泻而出，无可阻挡。
　　少女微微叹息。
　　“孩子气。”
　　吵着闹着要吃糖的孩子，给他点新玩具，他便会把其他事物抛诸脑后。
　　他只是没有遇上。
　　她这样想着。
　　“你都没有碰上过几个正经姑娘呢。这也怪我，不若在离开前，我介绍几个大家闺秀给你？”
　　谁没有把谁当真。
　　过去，他不信她的话、她的心。
　　如今，他在她面前百口难辩。
　　她不会再当真。
　　她已不要他了。
　　有谁攥着他的心脏，生拉硬扯，活活撕裂。
　　若是可以，他愿意将心脏撕成一片一片，鲜血淋漓的摆在她面前。
　　她不屑去看。
　　“公主。”
　　他抱着她，如浮萍攀着巨木，半点不愿松手。
　　“再信我一次吧。”
　　少女语调轻柔，满是慈爱。
　　“离开这里，你能得到的更多。”
　　外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为何非要留在这光都透不进的深渊地狱呢。
　　不该的。
　　傻孩子。
　　系统：……呃……那个……【欲言又止.jpg】
　　“若留在这里，你没名没分没有自由。争宠之人还是那九五之尊。图什么呢。”
　　她认为，这根本没有什么好选的。
　　哪来的可比性啊？
　　连城徽琮这个人啊，是在人生中最阴暗最绝望的时候遇到她，有点什么雏鸟情节也正常。
　　但，像是脂雪，像是玉人玦。
　　在他们眼里，世间重要之事本就不多，情爱绝对不会排上号。
　　图什么呢。
　　背后之人突然低低笑了一声。
　　“脂雪不会走。”
　　他凑到少女耳边，吴侬软语。
　　“若公主嫌弃脂雪，便将脂雪千刀万剐，但终究是要埋在离公主最近的地方。”
　　晓栩：？？？
　　系统：所以说……那个……【瑟瑟发抖.jpg】
　　男人执起少女的手，如轻羽般的吻落在少女手背。
　　“最好是埋进公主的身体里，连皮带肉，连骨带血，半点不要浪费。”
　　他侧头轻吻少女脸颊，满是爱怜。
　　晓栩：！！！
　　系统：黑化值爆了啊啊啊！！！【声嘶力竭】
　　晓栩：为什么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啊！！！本大神还不够温柔善良慈悲为怀嘛！！！我都这么轻声细语的去安慰他了！！！
　　系统：……呵呵。【战术闭麦】
　　画卷描述的太详细了。
　　每一幅。
　　每一卷。
　　都没有她。
　　没有她！全都没有她！
　　目光所及，道路所指，全都没有她！
　　这人生没有她。
　　这世间没有她。
　　这天地苍茫独独没有她！
　　是地狱啊。
　　是地狱啊。
　　那才是地狱啊。
　　她不可以这样残忍。
　　不可以。
　　男人敛眸，语调泫然欲泣。
　　“公主，莫要抛弃脂雪。脂雪离了你，当真活不了。”
　　晓栩：是不是下一句就要说什么“那我们一起去死吧”这样的暴论？【面无表情】
　　系统：这样的话你听得还少么。【无慈悲】
　　少女微微蹙眉，挣开他的怀抱。
　　“随你吧。”
　　横竖不过多养一个闲人，与她又有何妨。
　　他知她想法。
　　可他已没有退路。
　　不然，就真的要形同陌路了。
　　自由算什么。
　　连自尊都可以双手奉上、任她践踏。
　　浓雾染上瞳眸，男人轻声笑了。
　　“脂雪定当恪守本分，为奴为婢，伺候好公主。”
　　不不不，这话现在从这男人嘴里说出来，那个意味就完全不对了！
　　晓栩：本大神始终是不明白，他黑化的点到底在哪里啊啊啊！！！【抓耳挠腮】
　　系统：这种玄学的事就不要在科学的世界讨论了。【无慈悲2.0】
　　晓栩：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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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咦？他为什么会黑化啊？→_→不不不，原来的剧情里他是没有黑化的！就是个柔柔弱弱求宠爱求宠幸的小可怜→_→唔，是我一时控制不住真情流露了→_→嘛，反正写出来都是1V1，随便他怎么黑化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