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霸凌的第1207号病人》洗猫匠人

20、打直球

　　淼淼还有些奇怪，为什么袁嘉慧拉这里找工作，她还有一年才毕业。不过看到人事转给她的邮件，就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袁佳慧在简历中大肆介绍了自己把自己在上学期间的实习经历，在选择公司的理由那里对威智传媒在业界的地位一番吹捧。前几年舞蹈学院有个学姐在女明星的电视剧里当背景板，女明星唱歌，她跳舞，结果一下子被导演选中进了演技圈。这下后辈们可是杀红了眼，但凡觉得自己好看些的，不是去选秀，就是当群演，削尖了脑袋想出名。

　　慧慧的短视频账户经常发一些跳舞的视频，粉丝也有几万人了，当不了大明星，当个小网红也是可以的。从前的她就很善于在积累人脉方面钻营，做威智传媒CSO的助理，从认识大佬的机会的角度，具有得天独厚的条件。

　　慧慧在前面的面试中一再表示，只要收了她，第一年算作实习，薪水低一些没关系，社保也不在乎，只要一毕业，立刻正式进入威智工作。

　　淼淼想起自己受伤的腿，想起慧慧和其他小女孩一起陪杨昭喝酒的画面，泛起一阵恶心，如果可以，她真的想一辈子不见这个人。网上那些谣言，没有人在乎真相是什么，就算日后真的有机会澄清，曾经受到的伤害也无法挽回了。但是，她不能就这么算了。

　　受人恩惠，一定要报答，被人陷害，也要一报还一报，这是她一贯奉行的道理。

　　经过上次的闹剧，还剩下两个人没发来推出应聘的消息，其他人都被吓退了，其中就有慧慧。戚淼淼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人还有脸皮坚持下来，笑着对给HR打电话，“把袁嘉慧叫来，我要单独面她”。

　　慧慧还是和以前一样，小脸粉嫩嫩的，眼睛里几乎冒出泪花，“学姐，以前的事有许多误会，我真的非常感谢你能救我。后来，学校的同学骂你，我都尽力解释……”

　　“别说了，”淼淼怕再听下去会忍不住吐出来，“在公司不要叫我学姐。你是我的生活助理，需要帮我安排好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如果想留下来，就要学会看人眼色，我没有精力每件事都嘱咐你，所以希望你能想在我前面。你的工位在我办公室外面，如果我因公外出，除了特别说明需要你跟着的，都不要随行，不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场合。”

　　袁嘉慧一直在点头，在结束的时候，突然问起淼淼：“戚总，您和周学长还有联系吗？”

　　“周星河？”戚淼淼挑眉道。马上又说道，：“你猜，这个问题你该不该问？”

　　慧慧连忙道歉，“他知道你住院后一直挺关心你的。”

　　自打淼淼被杨昭害得进了医院，职业规划发生变化，做不了专业的舞蹈演员，周星河这个人就跟消失了一样，再听到他的消息，竟然是从袁嘉慧嘴里，戚淼淼对周星河的反感已经抑制不住从眼底嘴角表露出来。

　　“怎么，你们关系还挺好？他跟你说的啊？”戚淼淼说道。

　　“嗯，周学长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了。听说你们以前交往过，所以，我想先告诉你，不想以后有什么误会。”

　　戚淼淼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我想你确实误会了，不会是周星河跟你说的吧，我可从来没承认过他是我男朋友。”

　　袁嘉慧笑道：“那就好”。

　　就在这个时候，袁嘉慧的目光似乎穿过淼淼，有些呆滞地看向她身后，淼淼回头，只见是逯言向她走过来了。

　　戚淼淼对她的目光有些不爽，“我要忙，你先去找HR报道。”

　　淼淼气鼓鼓地坐到办公椅上，力度大到椅子都转了起来。

　　逯言本来拿着一份资料要跟淼淼分享，见她脸色极难看，打趣道：“什么事，因为男人吵架？”

　　淼淼起身关了门，忍住要爆发出来的声音说道：“什么品位啊周星河！他跟刚才那绿茶交往了。以前我还想睡他呢，真是瞎了眼！”

　　逯言嘴角抽搐道“什么品位啊你！”看到戚淼淼怒视他的眼神，又补充道：“是你那个小男友？你被甩了？也挺好的，现在你需要把精力用在工作上。”

　　“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我就是不服气，要不是他像我的一位故人，又多次帮我，”淼淼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面容模糊，系着蓝色围巾，身材修长的少年的身影，“谁会理这么一号人！木讷无趣！”

　　逯言神情有一瞬间的变化，不过很快隐藏了过去，“人的感觉是有欺骗性的，哪怕记忆，都有可能被篡改，必要的时候，还是得用逻辑性的思维和判断”。说罢把手中的资料递给了戚淼淼。

　　淼淼看着项目进展报告，这份资料做得非常漂亮，怎么说呢，只有反正面一页，非常简短，没有一句废话，取代冗长的描述，所有的数据都图形化，可视化，能让阅读的人一眼抓住重点。当然，逯言不会自己做资料，这份资料是他的下属做得，不过能看出他的指导方向和喜欢的风格。

　　“这么看起来，如果项目能按期完成，不光能扭转前两个季度的颓势，还能盈利不少。我们再去见见合作方吧，给他们点信心，争取早日把项目运转起来。”戚淼淼说道。

　　逯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自打淼淼出院，一直都是和十三妹微信联系，这天终于有些时间，晚上十三妹邀请淼淼吃饭。

　　地点是距离淼淼公司不远的茶餐厅。十三妹早就到了，还带来一个小尾巴。

　　“对不起，我来晚了。”戚淼淼几米开外就爽朗地打招呼，扫了一眼坐在十三妹旁边的小帅哥，补充一句，“哟，这不是表弟吗！”是逯言的表弟许扉。

　　十三妹脸一红，“不不，你没有晚，是我们到早了。这个人非要跟来，你不介意吧！”

　　淼淼笑道：“当然没关系！我最爱当灯泡！”

　　三个人举杯，十三妹说道，“恭喜戚总，以后姐妹要靠你罩了！”

　　淼淼一饮而尽说道：“那是必须的！”

　　“不过，我也不能落后，”十三妹说道：“我也找到工作了，虽然跟本专业没什么关系，但我还是找一个稳定的，有上升空间而且能赚钱的工作，是IT公司的产品运营。”十三妹从大学期间要考了很多证书，她觉得自己家里条件一般，对舞蹈这个专业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赋，成绩平平，早就想好了出路。

　　淼淼说道：“你喜欢就好，我永远支持你！嘿，表弟，说两句，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

　　许扉回应道：“怎么，还得跟戚总汇报！”

　　戚淼淼白了他一眼，想怼他两句，被十三妹拦住：“淼淼你别理他，话少还不中听。对了，你和周学长是什么情况，他和慧慧在交往，我怕你受不了，在电话里都不敢问，一直想见面聊一聊。”

　　许扉说道：“我说你和我表哥才是在交往，十三妹不信！”

　　“什么跟什么呀，我和周星河不是我男朋友，你表哥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我现在能保住这份工作，让我爸认可我才是当务之急。”又补充道，“没错，周星河是帮过我几次，可是他也太含蓄了，火候不到，我喜欢打直球的男人。”淼淼想起自己在学校晕倒，第一个赶来的是周星河，后来他还去家里看望她，在被杨日召等人困到工业废地后，也是他来救自己，如果说没动心思是假的，但是，不对，她扔出去的所有热情表达，对方都没有回应。

　　“我表哥也救过你啊，他爱打直球，你们怎么不合拍呢？”

　　“啊？”戚淼淼诧异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我跟逯言总共也没见过几面吧。”

　　许扉说道：“以前你们专业有个表演项目，是我表哥投资的公司负责的。有一次表演完领舞晕倒了，一群女生没有人管你，还是我表哥抗你去找校医的……”

　　十三妹惊道：“啊，我记得，我去买饭的工夫，淼淼就出事了，我还以为是周星河送她去的，原来不是，竟然是逯总？”

　　戚淼淼的脑袋“嗡”地一声响，头痛地快要炸裂，突然回忆起零星的片段。

　　因为要上台，她节食了几天，表演完就低血糖晕倒，虽然眼前发黑，但四肢感官没有同步静默。

　　那天表演的大多是女孩子，领舞的男生很早就陪女朋友走了，她晕倒后，有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是周星河，另一个，现在想来，应该是逯言。

　　“都别吵了，赶紧救人！”这是周星河的声音。

　　“怎么是你？放开她，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戚淼淼细想起来，他们是认识的，而且逯言对周星河不大友善。当天几个表演者对淼淼恶言相向，见她晕倒，找老师的找老师，能跑开的就跑开了。

　　那天送自己去校医院的是逯言，为什么醒来后他却走了呢，怎么也不打招呼，周星河，和所有其他人都没告诉过自己。

　　淼淼越发不解。问起许扉“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表哥提过一嘴，说领舞的学生专业技术不错，就是身体拉跨，被他捡回一条小命。要不是十三妹告诉我你曾经是领舞，我也不会知道是你！”

　　十三妹忙给他使眼色，叫他住口。

　　淼淼会意，用眼神表示没什么。她不能再当专业的舞蹈演员这件事，夜里想起来仍然会耿耿于怀难以入眠，但她不想令真正关心她的人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