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量》蓝瓶伏特加

4、买了门票的游客请礼貌观赏校草毁容后进食

　　“第一场跟哪个班打啊？”
　　臧泽和李超越刚从体育组办公室抽签回来，王克嘉就立刻从课间补觉状态清醒，迫不及待地翘起头冲前门大喊。
　　“理十一班。”李超越回答，“他们班没有特别厉害的，能赢。”
　　王克嘉听这话也放下心来，接着趴回桌子上。
　　“有文理对打吗？”亓迹闭着眼睛揉太阳穴。
　　“第一场没有，文科班和文科班打，理科班和理科班打。”臧泽靠在亓迹的课桌边，“等过了第一轮，第二轮就可能遇上了。”
　　“学校真的是剥削，搞个活动还要周末搞。”张霄在一旁吐槽道。
　　“算好的啦，本来我们这周周末也是留校自习。”陈律倒是乐观，“现在既能打球还能不上晚自习，何乐而不为呢！”
　　“还能看啦啦队，嘿嘿。”王克嘉贱笑着转头问文娱委员郝可，“同桌，你们啦啦队到底跳啥舞啊，搞得神秘兮兮的，不让看也不让问。”
　　“周末不就能看到了。”郝可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郝可姐姐～你就告诉我嘛～”王克嘉开始不要脸。
　　郝可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王克嘉又隔着半个教室叫苗雨：“苗雨，你是管后勤的，你肯定知道吧！你告诉我嘛！”
　　苗雨看了他两眼，低下头去，“不行，不能告诉你。”
　　“什么嘛……”王克嘉郁闷起来，“还吊人家胃口。”
　　理一班的主力球员是李超越、亓迹、臧泽、魏一和张霄，替补球员是王克嘉、陈律、张子豪、赵博文和孙奇。
　　虽然王克嘉对自己是替补这件事有点不满，但他对自己的体力也是心里有数，比较平和地接受了安排。
　　第一场和理十一班的比赛打得并不轻松，但是也以十三分的分差赢了理十一班。啦啦队的表演也让王克嘉过足了瘾，中场休息的时候叫得像只狒狒，挨了过来送水和毛巾的苗雨好几个白眼。
　　时间有限，比赛日程也排得紧。周六上午开幕式，下午第一场，周日上午第二场，下午决赛。所以比赛一结束，一行人就去食堂买了饭回宿舍洗澡躺下了。体委和班长再次去体育组办公室进行第二场的抽签。
　　臧泽回宿舍的时候，王克嘉正在帮亓迹捏腿，王克嘉只在第四节上场替换了有些体力不支的魏一，而亓迹打完了全场，体力消耗较大，这会儿正眯着眼趴在床上。
　　“兮兮！你回来啦！怎么样怎么样？”王克嘉从亓迹床上蹦起来，看到臧泽的脸色后立刻又坐了回去，“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抽到文科班了吧？”
　　“文六班。”臧泽眉头紧锁，“跟他们班打总觉得像是欺负人。”
　　“不是吧！文六班？”王克嘉撇嘴，“他们班一共就七个男的，全年级最幸福的班！”
　　“那是对你而言！”臧泽把上衣脱了扔到床上，“我可不觉得。”
　　“哇，班里女生这么多还不幸福呢！兮兮，你不会是觉得全班就你一个男的才算幸福吧？那你也太难满足了吧……”王克嘉夸张地捂着嘴，“但是遇到这种需要男生的比赛确实是吃亏了。”
　　“会打篮球的不多，替补也不够。”
　　“各自尽力。”亓迹翻了个身，指了指墙角的桌子，“给你打的饭，快吃，要凉了。”
　　“这倒也是。”臧泽走过去把饭盒打开，转身对着亓迹双手合十鞠了一躬，“亓君，阿里嘎多。”
　　“不必多礼，臧花姑娘。”亓迹半睁着眼睛看过去，“今天晚上洗干净了到皇军床上来。”
　　“亓哥！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道貌岸然的居然也干这种肮脏的ｐｙ交易！”王克嘉双手捂胸，花容失色。
　　“我让他去皇军床上，管我什么事？”亓迹勾起嘴角，“都是为了太君您啊。”
　　“太君，今晚等我啊～”臧泽咬着筷子冲王克嘉抛媚眼。
　　“操？又坑我……我就是咱们班的班欺！一个两个的，生怕我这日子过得顺了心！”王克嘉佯装抹泪，继而晃晃脑袋，“话说文六班上一场赢了没啊？”
　　“赢了倒是赢了，跟文一班，四分之差。”臧泽往嘴里塞了口米饭，“打得很艰难。一整场下来也就拿了三十来分，全靠体力硬耗。”
　　“毕竟没有替补嘛，而且就俩打得好点儿。据说还有三个现学的呢！”王克嘉一边说一边把手伸进了亓迹的睡衣上衣里。
　　“你干嘛？”亓迹瞥了他一眼。
　　“摸摸亓哥的腹肌爽一把。”王克嘉笑得像个招财猫，“我要是练出来了我肯定天天摸自己的！”
　　“啧，”亓迹又闭上了眼睛，“变态。”
　　“张霄呢？还没回来？”臧泽看了一眼自己上铺。
　　“跟女朋友腻歪去了呗，难得不上晚自习。”王克嘉把手收了回来，交叉抱住了自己的肩膀，“我也想跟女朋友腻歪，但我只有我的小左和小右，哦！”
　　“哪个女生看上你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臧泽发表感想。
　　“什么话！”王克嘉陶醉地捋了一把头发，“说不定就有人喜欢我这种性感中透漏着一丝小坏的成熟男人。”
　　臧泽差点把饭喷出来，他选择了沉默。亓迹更懒得搭话。
　　王克嘉只得自己转移了话题，“其他人知道了吗？跟文六打的事儿。”
　　“回宿舍之前我去其他宿舍挨个儿通知了。”臧泽回想了一下，“魏一他们宿舍反应比较激烈。”
　　“猜也是。”王克嘉左手指天花板，右手拍胸膛，“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就你丫戏多！”臧泽瞪了他一眼，“再说，邓铭奕又没跟人家夏婷婷在一起。”
　　王克嘉往后一躺压在亓迹身上，“情情爱爱的，麻烦死了。”
　　“刚才还吆喝着要女朋友呢。”臧泽吃完最后一口饭，进了浴室，“洗澡去了，拜拜。”
　　“亓迹你谈过吗？”王克嘉躺着翻了个身，跟条泥鳅似的趴在亓迹胸前，“亓哥这么帅，身材还好，学习成绩也好，还会跆拳道，肯定不少女孩给你告过白吧？”
　　“没。”亓迹回答得很干脆。
　　“嗯～”王克嘉摸着下巴思考，“那肯定是因为亓哥比较招腼腆小女生喜欢！我一个男的都被亓哥芳心暗许，小姑娘们就别说了！”
　　“好好学习，不要早恋。”亓迹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了。”
　　“成，亓哥晚安安。”王克嘉腻歪了一声，也起身爬到了上铺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上午，因为王克嘉赖床的缘故，三人到达比赛场地的时间晚了一些，两个班的人基本已经到齐了，正围成一团不知在做些什么。
　　亓迹看了眼手表，离比赛开始还有五分钟左右，刚好可以入场热热身。
　　臧泽突然站住，严肃道：“是不是魏一和邓铭奕？”
　　“不是吧，又吵起来了？”王克嘉跑了过去。
　　亓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人群中正在对峙的正是那两个人，邓铭奕后脑勺上扎了个小揪揪，很好认。
　　亓迹跟着臧泽跑进篮球场，就听见魏一不屑的声音，“哼，不如让你们班啦啦队掀掀裙子给我们看，说不定能让你们几个球！”
　　围观群众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邓铭奕的拳头就猛地砸到了魏一的脸上，魏一反应倒是快，毫不犹豫地跟上一拳。
　　魏一的体格明显比邓铭奕结实，力气也要大得多。邓铭奕一拳下去，魏一只是偏了偏头，而魏一一拳下去，邓铭奕已经跌坐在地上。
　　魏一还要再跟一拳下去的时候被亓迹抓住了手腕，邓铭奕也被李宏拉了起来。
　　“亓迹，你别拉我！我今天非他妈给这小子一个教训！”魏一试图从亓迹手里挣出胳膊，却又被亓迹顶了下膝盖，单膝跪在了地上，两手也被别在了身后。
　　“冷静！”亓迹低声道，手上也加上了力气。
　　“嘶——”魏一疼得倒抽一口凉气，“好好好，我知道了，亓哥你松开吧。”
　　亓迹感觉魏一不再有挣扎的迹象后，才慢慢卸了手上的力气。
　　魏一站起来后确实没有什么动作了，只是狠狠地瞪着邓铭奕。
　　臧泽正在代表魏一向文六班的同学们道歉，女孩子们义愤填膺实在不好安抚。
　　“受伤了吗？”亓迹盯着魏一的脸看了一会儿。
　　魏一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没，那小子没什么力气。”
　　“以后私人恩怨私下解决，不要上升到班级矛盾，给班长和老师添麻烦。”亓迹沉声说，“你去问苗雨要瓶冰水敷一下，免得肿了。”
　　魏一也看到正在替他道歉的臧泽了，心里也很过意不去，“知道了，谢谢亓哥。”
　　负责当裁判的体育老师已经入场了，看到这乱哄哄的场面也是一愣，“怎么了？”
　　臧泽赔笑解释：“班里同学闹了点儿矛盾，马上处理完。”
　　老师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嘱咐了声“快点儿”，就走到了计分处。
　　邓铭奕的嘴角在冒血，腮帮以肉眼可见的程度肿了起来。
　　“这得去医务室看看！”臧泽环视了一圈文六班的男生，一会儿比赛没一个能走开。
　　夏婷婷立刻站了出来，“我陪他去。”
　　“你去什么，你是啦啦队队长。”李宏给她轰了回去。
　　“没必要。”邓铭奕用手背蹭了一下嘴角的血，一脸无所谓。
　　“我带他去医务室。”亓迹走到了球场门口，扬了一下下巴示意邓铭奕跟上。
　　邓铭奕愣了一下，收起了刚刚的满脸无畏，低眉垂眼地跟了过去。
　　臧泽向来放心亓迹，他再次向文六班道歉后，安排王克嘉和陈律顶上亓迹和魏一的位置，准备开始比赛。
　　邓铭奕一言不发地跟在亓迹身后往医务室走，亓迹不说话，他也不敢吭声。
　　说实在的，他被亓迹上来制住魏一的那一招给吓住了。
　　“疼吗？”亓迹突然回头问他。
　　邓铭奕本来想装潇洒说声“没感觉”的，但听到亓迹说话的语气之后他突然觉得很委屈，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你等一下。”亓迹说完跑进了学校超市里，很快拿了瓶水出来，“冰的，你先敷着，消肿。”
　　邓铭奕接过水贴在脸上，亓迹又往他手里塞了根棒棒糖。
　　“嗯？”邓铭奕低头看着手心里的棒棒糖。
　　“凑个整数好付钱。”亓迹瞥了他一眼，“怎么，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嗯……”
　　“张开嘴我看看。”亓迹轻轻捏住邓铭奕的下巴，邓铭奕下意识地张开了嘴，“牙齿划破了口腔内部，有可能会引起口腔溃疡，去医务室拿点儿西瓜霜和维生素Ｃ片，这几天注意不要吃辛辣等刺激性食物，多吃蔬菜水果。”
　　“啊……”邓铭奕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爸是医生。”亓迹解释了一下。
　　“哦……”邓铭奕点点头。
　　“怎么了？被打傻了？”亓迹笑起来，“怎么只会‘嗯’‘啊’‘哦’了？”
　　邓铭奕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斗鸡眼的鸭子？”亓迹指着邓铭奕的袜子问。
　　邓铭奕今天穿了双低帮的运动鞋，露出了袜子边儿，上面是小动物图案。
　　“是小鸡。”邓铭奕跟亓迹差不多高，但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湿漉漉的，让亓迹想起了自己家里养的那条小狗。
　　“行了，去医务室吧。”亓迹伸手想摸邓铭奕的脑袋，但在半空中停住，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朝前走去。
　　邓铭奕愣了一下，跟了上去。
　　“你这是牙齿划破了口腔内壁，不管的话有可能会引起口腔溃疡，我给你拿点儿西瓜霜喷雾，再拿点儿维生素C片，这段时间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多吃蔬菜水果。”
　　邓铭奕听到校医跟亓迹说的一模一样的话，又忍不住看向亓迹。
　　校医老师找好药把药递给邓铭奕。
　　“谢——”邓铭奕刚说一个字嘴角就被扯得生疼，“嘶——”
　　“谢谢老师。”亓迹替邓铭奕把话说完了，又掏出校卡替他付了药费。
　　“不用你……”邓铭奕还没说完就被亓迹打断了。
　　“上次你请我和我弟喝东西了，礼尚往来。”
　　“这是打架了？”校医老师问了一句。
　　“一点儿小摩擦。”亓迹笑了笑。
　　“你们这群小男孩啊，年轻气盛的，随便一点儿小事就能打起来。”校医摇摇头，“不过这两天篮球比赛确实容易起摩擦……行了，你俩快回去吧。”
　　“好，谢谢老师，我们先走了。”亓迹推开门让邓铭奕先出去。
　　邓铭奕闷头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住，回头看向亓迹。
　　“不想回去？”亓迹试探着问了一句，邓铭奕迟疑地点了一下头，“那去哪儿啊？”
　　邓铭奕捂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去次饭，你先，嘶，回吧。”
　　“我跟你一块儿吧，回去也没我的事儿。”亓迹继续往前走，“没吃早饭就来打算来比赛，看不起我们班啊？”
　　“没……”邓铭奕抬眼瞟了亓迹一眼，“起晚了。”
　　亓迹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亓迹向来是个挺能沉得住气的人，本来也不是很喜欢说话，为了缓解尴尬才跟邓铭奕说这么多，这会儿邓铭奕坐餐桌前吃鸡肉卷，他就全程一言不发地盯着人家看，看得邓铭奕好几次呛着自己。
　　“你，能不能，别一直看我。”邓铭奕喝了口水把嘴里的鸡肉卷顺下去。
　　“不让看啊？”亓迹眨眨眼，“你长得挺好看的。”
　　邓铭奕差点儿又被水呛到，“看要收门票。”
　　“行呗。”亓迹站起来走开了。
　　邓铭奕拿着鸡肉卷看着亓迹走远，思考了几秒钟，决定继续吃。
　　邓铭奕现在十分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吃鸡肉卷，平时吃没觉得怎样，这嘴一受伤，咬也咬不动，嚼也不敢嚼的，吃得那叫一个艰难。亓迹还坐在他对面着看他笑。
　　这人指定有点儿毛病。
　　正当邓铭奕犹豫要不要放弃鸡肉卷的时候，亓迹回来了。
　　“喏。”亓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餐桌上。
　　邓铭奕看了一眼，是杯南瓜小米粥，学校超市买的带吸管的那种。
　　“给我的？”邓铭奕问。
　　亓迹坐了下来，把吸管包装拆开插进塑料杯往邓铭奕面前推了推，说了一句，“门票，够吗？”
　　邓铭奕伸手拿起南瓜粥，还是热乎的。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