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雀斑与长卷发》御衿子

197、第 190 章

　　大礼堂里黑蒙蒙的，飘浮在空中的蜡烛照亮了讲台上麦格教授挺拔的身影，她的身后站着留下来的教师们，还有前来参加战斗的凤凰社成员。米凯莉亚和伙伴们走向格兰芬多的长桌时，看见到处都坐满了衣冠不整、头发蓬乱的学生。
　　一双双眼睛紧张地盯着礼堂前高高的讲台，麦格教授正在为后续的疏散工作做安排，声音平稳有力，传遍了整个大礼堂。
　　危险正在降临，伏地魔已经知道哈利就在霍格沃茨，随时都会带着食死徒大军赶来。时间紧迫，学生们需要通过有求必应屋内的密道前往猪头酒吧进行疏散，那些够年龄的学生可以选择留下，同城堡里的其他人一起参加战斗。
　　米凯莉亚找了个角落坐下，一只手牢牢地牵着弗雷德。
　　“我们已经在城堡周围布下防御，”麦格教授说，“但不可能守住很长时间，除非我们不断加固这种防御。因此，我要求你们必须迅速而沉着地行动，听级长的——”
　　突然，另一个声音响彻了大礼堂，把她的话淹没了。那声音高亢、冷酷、清晰，说不清从什么地方传来，似乎是墙壁本身发出来的。这声音就像它曾经指挥过的蛇怪一样，仿佛也在那里沉睡的好几个世纪。
　　“我知道你们在准备抵抗。”
　　尖叫声在米凯莉亚四周响起，学生们吓坏了，惊恐地四处张望，寻找声音发出的地方。米凯莉亚寒毛直竖，冷汗一下渗出皮肤。这是她第一次听见伏地魔说话，那种深入骨髓的畏惧仿佛与生俱来，在这之前，她从未意识到自己在恐惧面前如此弱小。
　　“你们的努力是没有用的。你们不是我的对手。我不想杀死你们。我对霍格沃茨的教师十分尊敬。我不想让巫师流血。”
　　大礼堂里一片寂静，这寂静压迫着人们的耳膜。
　　“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伏地魔的声音说，“你们谁也不会受伤。把哈利·波特交出来，我会让学校安然无恙。把哈利·波特交出来，你们会得到奖赏。
　　“我等到午夜。”
　　寂静再次把他们全部吞没。米凯莉亚看见了哈利，他站在格兰芬多的长桌旁，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他。
　　潘西·帕金森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举起颤抖的胳膊尖叫道：“他在那儿！波特在那儿！快把他抓住！”
　　多么刻薄的姑娘！没有一丝犹豫，米凯莉亚站起身，同格兰芬多的其他学生一样抽出魔杖，面对着斯莱特林的长桌，将哈利护在身后。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劳的学生紧随其后，转眼间，大礼堂分成了两个阵营。
　　“谢谢你，帕金森小姐，”麦格教授清楚而干脆地说，“你和费尔奇先生一起先离开礼堂。你们学院的其他同学也可以跟上。”
　　米凯莉亚握紧了拳头，听见板凳的碰撞摩擦声，礼堂另一边的斯莱特林纷纷离开。
　　“拉文克劳，跟上！”麦格教授大声说。
　　四张桌子渐渐空了，一些高年级的学生留在原地，没有动弹。
　　趁麦格教授下来驱赶不到年龄的学生的工夫，金斯莱走到讲台上，向留下来的人发表讲话。
　　“到午夜只有半个小时了，我们需要迅速行动！霍格沃茨教师和凤凰社成员联合拟定了一个作战方案。弗立维、斯普劳特和麦格教授分别带领战斗队登上三个最高的塔楼——拉文克劳塔、天文塔和格兰芬多塔——那里视野开阔，位置有利，便于施魔法。莱姆斯，”他指指卢平，“亚瑟，”他指指坐在格兰芬多桌旁的韦斯莱先生，“和我带领队伍进入操场。我们需要有人组织把守进入学校的各个通道入口——”
　　“听着像是我们的活儿。”弗雷德指指他自己和乔治大声说，金斯莱点头同意。
　　“好了，领队的到上面来，我们分一下队伍！”
　　米凯莉亚挤在学生中间，朝讲台拥去，等待接受指令。
　　很显然，弗雷德和乔治这些年来对霍格沃茨的探索为他们带来了极大的优势，没人比他们更了解这座古老的城堡。他们被分别安排带领一小队学生去城堡的各个通道入口进行把守，尽可能拖延食死徒进入霍格沃茨的时间。
　　福灵剂仿佛在心中流淌，米凯莉亚决心一整晚都不会离开弗雷德一步。她跟着他，还有一小伙学生，快步离开礼堂，冲向东塔楼的六楼，那里有一座马屁精格雷戈里的雕像，在它身后隐藏着一条通往校外的秘密通道，他们需要守在那里，将敌人一个个击退。
　　“也许你不一定记得，”弗雷德一边跑上楼梯，一边骄傲地说，“那是我和乔治在学校里发现的第一条密道，要知道那时候我们才刚刚入学一个礼拜！”
　　“我当然记得，你们当时写了封洋洋洒洒的长信来吹嘘自己的本领呢。”米凯莉亚回忆道，“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久啦！”
　　一群人在六楼走廊上停下了，马屁精格雷戈里的雕像近在眼前，两侧的石墩盔甲消失了，只留下一个个空荡荡的底座。画像中的人们乱纷纷地跑动、大喊，挤进别人的画框里，大声通报着城堡别处的消息。
　　米凯莉亚突然有些站立不稳，城堡颤动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拨动它的地基，雕像朝一侧倒去，发出轰然巨响，积攒在各处的灰尘纷纷震落，大家摇摇晃晃地抱作一团，惊叫着互相搀扶。
　　“来，我们上那儿去——看见了吗？在雕像后面有个隐蔽的小洞。”弗雷德扶着米凯莉亚，朝李·乔丹和汉娜·艾博招呼道，“站在那个底座边上，保证一只老鼠也进不来！”
　　他们凑在一起，蹲了下来，抓紧魔杖，倾听洞口的动静。在密道入口处，几个大石块将通道牢牢堵死了，不过食死徒们想要突破这种程度的防御依旧是轻而易举的。
　　米凯莉亚屏息凝神，贴在弗雷德身边，心跳得很快。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过了午夜，这些由我们把守的通道会最先被冲破？”她看向同伴们，思路清晰地问道。
　　“那很刺.激，是不是？”李兴致勃勃地说，“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能为保卫学校出一份力呢！”
　　“也许我们应该对战争多一些敬畏之心。”汉娜在一旁小声说，看上去很紧张。
　　窗外闪烁着一道道强光，城堡震动得更厉害了，四下响声杂沓，奔跑声、叫喊声充斥在米凯莉亚耳边。几个幽灵滑过走廊，乳白色的身影匆匆消失在墙壁之后。
　　“离午夜只剩十分钟了。”米凯莉亚看了眼手表，说道。
　　“不知道哈利找到他要的东西了没有。”汉娜说。
　　米凯莉亚想起早在礼堂里待命的时候，哈利就已经独自离开，继续寻找魂器了，二十分钟过去，他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呢？
　　好几只猫头鹰哗啦啦地从窗外飞过，在强光的照耀下划过夜空。
　　这太疯狂了，米凯莉亚想，整座城堡都在沸腾，他们就像浮在水面上的泡泡，随时都会破碎消失。
　　雕像底座晃动起来，扬起阵阵碎屑。洞口隆隆作响，在密道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现了。
　　“退后！”弗雷德立刻说，“保持警惕！”
　　大家一跃而起，几根魔杖同时对准了洞口。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米凯莉亚仿佛能听见走廊尽头那只古铜色的座钟发出的嘀嗒声。
　　嘀嗒，嘀嗒。
　　准点的钟声响起了，时间已经走向午夜。
　　几乎在同一时刻，巨大的轰隆声从密道深处传来，石块炸开了，锋利的碎片极快地飞向守在洞口的学生们。
　　“盔甲护身！”米凯莉亚敏锐地大喊道，一层看不见的保护壳及时挡下了那些碎片，发出硬物碰撞的铿铿声。
　　又是一阵猛烈的晃动，他们被震得东倒西歪，好像地板突然变成了一块流动的软垫。他们四下扑去，洞口接连传来令人恐惧的爆炸声，随后是一道道咒语发出的光芒。烟雾弥漫中，画框纷纷掉落，砸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玻璃渣。
　　他们胡乱地朝洞口发射咒语，可是没有用，那些咒语似乎被看不见的力量弹开了，在走廊里横冲直撞。天花板开始坍塌，米凯莉亚终于失去平衡，滚到了地上。
　　尖叫声、呐喊声，无数声音冲撞着她的耳膜。在时针指向零点的那一刻，战争便开始了。
　　烟雾散去，几个魁梧的身影从密道深处走来，兜帽底下的面孔狰狞可怖。
　　“哈，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快滚回去找妈妈吧！”那些食死徒狂笑起来，好像他们是几块黏在地上的脏东西。
　　李一溜烟爬了起来，举着魔杖朝他们发起猛攻。
　　在他们交锋的那一瞬间，米凯莉亚便意识到他们实力悬殊，即使所有人同时发动攻击，也无法击退那些猖狂的敌人。
　　弗雷德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边挥舞魔杖一边领着大家向后退去。
　　丢下最后一道障碍咒，米凯莉亚来到了分岔路口。
　　“跑！”她响亮地喊道。
　　他们四散分开，默契地朝不同方向跑去。
　　其中一名食死徒紧紧跟在米凯莉亚和弗雷德身后，他们跑上楼梯，奔向塔楼，一边向身后甩出一道又一道咒语。
　　“也许你该试试这个！”米凯莉亚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球状物体，回过头径直丢向那名食死徒，伴随着一声怒吼，小球精准地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砰的一下，那个小型炸弹一样的玩意儿爆炸了，大量浓稠的黑烟瞬间充斥了整条走廊。
　　一片漆黑中，传来了食死徒愤怒的叫喊，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无法冲散这片深不见底的黑烟。
　　“秘鲁隐身烟雾弹。”米凯莉亚朝弗雷德竖起大拇指，“简单有效。”
　　“酷！”弗雷德高兴地说。
　　“那么——”米凯莉亚举起魔杖，对准了无边的黑暗，“——房塌地陷（Deprimo）！”
　　地板坍塌了，无数石块向下落去，传出的动静宛若一场小型地震。食死徒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们听见他重重落在地面的声音，像一颗砸入水中的石子儿。
　　“他不会再追上来了。”米凯莉亚说。尽管看不见，但她知道他们身后的地板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
　　“别管他了，走吧，我们去支援大家。”弗雷德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奔跑起来。
　　到处都是陷入打斗中的人们，食死徒已经攻入霍格沃茨，四周一片混乱，不时有柱子和墙壁轰然倒塌，摆在走廊两侧的花瓶全部被震碎了，他们跑动时必须十分小心，才能不被各种碎片绊倒。
　　米凯莉亚朝窗外一瞥，看见了一层笼罩在城堡外侧的亮蓝色的防护屏障，像一只巨大的鸡蛋壳，此刻已经出现了许多裂痕和破洞，那些鸦群一般的食死徒正是从无数个大洞中源源不断地涌了进来。
　　她的脑袋很疼，这样的景象似乎在梦中出现过很多遍，在那之后，城堡将会陷落，黑暗再次降临。她又一次感到恐惧，深深的无力感几乎让她双腿发软。
　　“是珀西！”弗雷德突然喊道。
　　他们已经跑到了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落在地上，边缘烧得焦黑。珀西就在拐角后面，和两个蒙面大汉决斗。
　　“我们得去帮他。”米凯莉亚强忍着不适说。
　　“看我的——昏昏倒地！”弗雷德跳到他们面前，魔杖闪出一道道耀眼的亮光。珀西惊喜地转过头，看向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亲兄弟。
　　“我没错过什么好戏吧？”弗雷德侧身躲过一道恶咒，忍不住放声大笑，“比如未来的魔法部部长让食死徒身上长满蘑菇什么的？”
　　“当然没有，”珀西后退着说，“不过这个建议值得采纳。”
　　“嘿，别分心了，现在可是在打仗呢。”米凯莉亚灵活地从他们身边闪过，魔杖射出一道强光，和其中一个食死徒放出的魔咒撞在一起，刺眼的光芒照亮了整条走廊。
　　她被咒语的余波震得退开几步，双眼因强烈的光线而刺痛。一股怪异的焦糊味在空气中弥漫，她看见拐角处跑来三个熟悉的身影，像他们一样飞快地甩出一道道咒语。
　　是哈利、罗恩和赫敏赶来相助，他们的衣服破破烂烂，魔咒射向四面八方。跟珀西格斗的那个人快速后退，他的兜帽滑落了，米凯莉亚看见他高高的额头和杂色的头发。
　　“你好，部长！”珀西大喊一声，冲着辛尼克斯干脆利落地发了个恶咒。辛尼克斯丢掉魔杖，用手抓住长袍的胸口处，显然难受极了。“我说过我要辞职的吧？”珀西补充了一句。
　　“你在说笑话，珀西！”弗雷德喊道，跟他搏斗的那个食死徒在三个昏迷咒的重击下瘫倒了。辛尼克斯倒在地上，全身冒出许多小钉子，好像正在变成一种海胆。
　　弗雷德高兴地看着珀西。
　　“你真是在说笑话，珀西……我好像很久没听你说笑话了，自从你——”
　　米凯莉亚尖叫一声，双眼突然疼痛难忍，好像无数根针扎进了她的眼眶。战前喝下的那一小口福灵剂就像一颗小铃铛，在她心中狂响起来。在极短的一个瞬间，她好像听不见任何声音，仅存的一丝意志驱使她扑向弗雷德，连带着他一起飞出十英尺远。
　　“小心！”
　　在他们身后，空气爆炸了。他们好像飞到了空中，时间定格，米凯莉亚闭上眼睛，死死抱着弗雷德的身体。一秒过后，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响起，他们重重地砸向地面，沿着破败的墙壁不受控制地朝走廊尽头滚去，长袍与地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一声闷响，他们的后背撞在一块坚硬的石板上，一切都停止了。
　　寒冷的空气包裹住她，米凯莉亚仍闭着眼睛，额头传来湿热、黏稠的触感。
　　弗雷德可能会死。
　　她看见了，看见他被埋在废墟下，失去生气的脸上还留存着最后一丝笑容。
　　“……莉亚，莉亚！”
　　她猛然惊醒，睁开眼睛，弗雷德焦急的面孔和那张死去的脸重叠起来，两个世界突然在她眼前合二为一。
　　他还活着，并且在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城堡的一侧被炸飞了，他们刚刚待过的走廊成了一片废墟。在他们身后，伙伴们从一大堆碎石头中挣扎着站了起来，惊魂未定地聚到一起。
　　米凯莉亚愣愣地盯着弗雷德，泪水落在他的脸上。
　　“你受伤了！你……莉亚，你怎么了？”他惊慌地抱着她坐了起来，看着她一把环住自己的腰，泪水和鲜血融合在一起，顺着她的脸颊流淌。
　　她的嘴唇在蠕动，弗雷德低下头，凑过去，听见她用无比轻微的声音说：“弗雷德……有时候我会觉得，我是为了保护你而生。”

---

作者有话要说：　　83w字了，为这碗超巨大饺子准备的醋终于端上来了:D感谢在2023-11-30 20:20:00~2023-12-01 17:44: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致羽 16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