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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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应该要开始供暖了。”
“嗯。”
“冼哥，周末的签售会你来吗？”
龚冼知道邱鹤的漫画正式出版，选了几个热门省会城市开签售会，也算是邱鹤的第一场粉丝见面会，周末是定在本市的首站。
“凑人气？”那大可不必，邱鹤不说多火，七八十来万的粉丝也不算少，散布在全国各地，去哪儿都不会冷场。
邱鹤挥舞着手里的筷子，像是挥舞着军刀，语气压不下去的得意。
“给你看朕打下的江山！”
龚冼见证了这本书的出生全过程，对周末的江山兴趣不大，而且没空。“周末有事。”
“什么事啊，能不能往后推推啊，或者提前办了呗。”
看着邱鹤期待的眼神，有那么一点点的动摇，但是……
“交图纸。时间早就定了，我想改期对面大老板也改不了啊。”
邱鹤戳了戳碗里咬了一口的鱼丸，嘴角动了动，最终只发出好吧两个字。
北方难得一见的绵雨终于停了，周末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没有风雨，也没有艳阳，当的起秋高气爽四个字。
龚冼提着公文包紧赶慢赶没错过电梯，但是敌不过超载的警报，看了眼时间，慢悠悠的爬楼梯锻炼身体。
甲方人还没到，和几个加班加到天亮的同事打过招呼，钻进接待室。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眼角那几粒名字不太雅观的东西，都是半夜打个盹的产物，呵欠比打呼还响亮。
他们这工作室应该挂一块匾，提字陋室。
整个一层楼的工作区域，四个房间分别为总监办公室，招待室，会议室，休息室。
四四方方的工位拼凑在大厅里，坐在中间的人，每天进出都要走迷宫过关才能获得通行证。
茶水间设在总监办公室门外的转角，没人愿意往李总跟前凑，不接客的时候，接待室就成了大家心照不宣的茶水间。
内心吐槽这他这“寒碜”的新东家，一心二用泡上一壶绿茶开始刷微博。
不知不觉自己也是有小几千粉丝的人了。
他的画跟邱鹤不一样，邱鹤画漫画，从人物到剧情再到场景要有丰富的故事情节和通顺的逻辑，是个精细活。
龚冼不擅长编故事，喜欢随便画点什么，偶尔是人，偶尔是动物，偶尔是城市，偶尔是一片天……当然他的粉丝是奔着那些同人图来的……
给邱鹤转赞评三连，甲方爸爸到了。
张掖轻车熟路的坐下，助理更是自觉的拿了杯子去水池边冲洗，比回了自己办公室还自在。
都是熟人，两人没走那套客套的流程，龚冼把几张手绘稿推过去，打开笔记本。
“上次的草图真的只能叫草图，我加了几张透视图，电脑里面是效果图，张总请过目。”
这栋办公楼设立在江湾，大楼主体是两片船帆，一大一小，作为主楼和副楼。
船身整个设计在地下，作为地下停车场，两头高高翘起突出地面，形成船头和船尾，是地下停车场的进出口。
靠水一侧设计了几处不规则的暗礁形观景台，白色浪花扑打在暗礁上，画的细致，做出来想必不会差。
陆地一侧是一只鱼尾，整个鱼身没入地面，尾巴是深蓝色的玻璃，在效果图上反射出好看的太阳光，打在主楼的蓝玻璃上留下破碎的光点，像极了鱼入水飞溅起的水花。
“鱼尾可以作为一个小型会场，或者做成花园咖啡厅供员工休息会客一类的。”
“感觉整个广场有些空旷。”
龚冼内心咆哮，哥，这是大海，你知道大海吗？！
“可以加一下浪花形的花台，里面种一些……”
“绿植不能加吗？”
对于海面，花台加进去都有些勉强，大片的绿植……“张总想加在哪里？”
“你觉得加在哪里效果好就加哪里。”
我觉得加哪儿效果都不好……
“广场靠近公路可以栽种两排树，靠江一侧种些棕桐树。广场里面就不加了吧？”
“那行，其他没啥问题，我挺满意的，你把这些都加一下，完了手稿借我用用，我这边的甲方也催着我要图。他如果不满意明天还得来打扰你。”
“没事，这个周末权听张总号令。”手稿上标好署名和时间，放心的借给张掖。
灵感和设计在设计师眼里处于平等地位，都是有版权的，张掖了解并表示尊重，找了个文件夹妥善放置才放进公文包里。
龚冼作图速度不慢，卡着午饭时间交了图，张掖心情大好，一起去楼下面馆吃了碗面才散场。
回到花店，姑娘和隔壁绣花店老板腿上搭着毛毯在做十字绣。
龚冼停好小电炉搓了搓吹僵的手，又到了骑车要带手套的时候了。
“坐在外面不冷吗？”
“还行。”
相比起古溪的冷淡，隔壁老板显得热络许多。
“冼哥难得来一次花店啊。”
古溪在线圈上挑线，头也没抬，语气里透着满满的嫌弃。
“来了又怎么了，待不了两个小时就得走。”
店里比外面暖和不少，怕冷空气钻进来锁了一扇双开玻璃门，这边门也是紧闭，倒是挂了“心情好开始营业啦”的云朵牌子。
操作台上的工具有些乱，垃圾桶里还有残缺的枝干，估计是开过张，古溪的平板可怜兮兮的躺在一堆皱纹纸身下，估计又是脑袋短路，呸，灵感短路了。
小半个小时再出去时古溪翻了个白眼，向洪袖吐槽，“看吧，又没了。”
“姑娘口下留情，我要真没了你还得哭鼻子呢。”
古溪抬起头扮了个鬼脸，被龚冼怀里的捧花闪瞎了狗眼，“哟，去见小男友啊？”
“一朋友，今天大喜。”说着向她全方位展示自己日渐精益的手艺，并没有暧昧的红玫瑰。
“出师了，圣诞节可以接客了。”
“接完客请你吃饭，姑娘到时候赏个脸。我先走了，袖袖回见。”
龚冼带着花不方便骑小电驴，也不想去挤周末的地铁，打车到地方已经接近三点。
会展中心共有九个馆，每个馆又分AB座，临时买了票踏进一馆，A座后门突然出来一个熟人，开口就叫他老公能不熟吗？
关庭快步走过来，落后几步的助理也不敢大声喊人，毕竟里面是热情高涨的粉丝……
关庭自然而然的接过龚冼怀里的花束“老龚，你还记得我喜欢鸢尾花啊。”
龚冼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笑，鸢尾花已经入库三天，他只是不忍心浪费店里的材料，姑娘每天也都用这些三天还没有用完的花做特价花束。当然这些不需要告诉眼前这位，前男友。
“老龚你还是这么关注我。”
“注意嗓子，多喝点水。”
关庭摇了颗润喉糖含着，“老龚还是这么关心我。”
龚冼……
身后的助理看不下去了，往关庭手心塞了杯温水把人拉走了。
关庭是学音乐的，两个本不会有交集的人因为一个笔记本相遇。
笔记本不是多贵重的东西，但是里面写满了关庭的灵感和对音乐的执着，每个音符都是他的孩子，就像每一根线条都是龚冼的崽儿。
龚冼还记得那天，关庭顶着满头大汗，红着脸，翻看完自己失而复得的孩子，高兴的跳到他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老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