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蔷薇》废柴喵

2、第 2 章

　　李希然在珠宝城门口下了车。白皙修成的大腿，纤细妖娆的身段，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她的目光在珠宝城外逡巡，犹豫了很久都没有进去。一个红彤彤的牌子映入她的眼帘，上面写着：传奇彩票。

　　她搓了一下有些发热的掌心，摊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数字，03 07 09 21 15。她灵光一闪，跑到彩票站，说：“老板，给我来张彩票，03 07 09 21 15！”

　　女老板飞快地打出彩票，交给她，十分职业化地说：“30分钟后开奖，两个月之内不兑换就作废了。”

　　她把那张粗糙的彩票纸紧紧地攥在掌心里，目光死死地盯住墙上挂着的带有彩票开奖倒计时的电视。她像石雕一样立在那里，眼睛里都是期待到疯狂的神色。

　　石英钟哒哒地响着，半个小时过的像是一年。

　　六等奖最先出现，01 09 15 30 08，没中。

　　五等奖接着出现，14 19 21 33 18，没中。

　　李希然屏住呼吸，等着电视上出现接下来的奖项。

　　四等奖出现，03 07 09 21

　　李希然屏住呼吸，眼睛像是要把屏幕烧出一个洞来。黑色的数字滚动，牵着李希然的心脏一起来回的翻滚。

　　叮——

　　屏幕里传来清脆的响声，数字最后定格在15上。

　　“中了，我中奖了！”李希然大喊着，跳了起来。

　　门外的人木然地行走着，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喊叫声，而店里的女老板也习惯了中奖后人们各种各样的反应。

　　李希然把手里的彩票地给她。

　　她放下手里玩着的手机，随手接过李希然手里的彩票，斜着眼看李希然，说：“四等奖，就五万块钱，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

　　女老板背过身去开保险箱，嘴里絮叨着：“十万块钱以下的奖项在我这里领就行，什么时候你中了不用在我这里领的奖的时候，你再蹦。”

　　女老板把五沓钱甩在桌子上，看也不看一眼，继续玩儿自己的手机。

　　李希然把钱一沓一沓地放进包里，兴奋地不能自已。那钞票软软的，握在手里像是握了一条肉。

　　她昂首提胸，顾盼神飞，踩着高跟鞋大踏步离开了。

　　李希然又买衣服又逛珠宝店，将五万块钱都花光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商场。

　　宝马车上，李希然躺在堆满大包小包的座椅上，闻着里面散发出来的衣服香气，心里说不出的惬意。车身摇晃，李希然半睡半醒间想到：“李丽？我好像根本不认识她啊！”不过转念又一想，别墅都有了，认识个明星也没什么不可能。

　　李希然睡的正酣，王叔一个急刹车，差点将她掀到座椅底下。一个装鞋子的纸包掉下来，砸中她的脸。她大怒喊了一声：“你要死啊！”骂完抬头一看，王叔背对着她的身影，抖得像筛子一样。

　　李希然从座椅后面探出头，看见车头有个穿的破破烂烂头发还打绺的老乞丐，心想这是遇见碰瓷的了。

　　“王叔别怕，我下去看看。”

　　她下了车，走到乞丐面前，低头问：“你要多少钱？”话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又没钱了。

　　乞丐伸出黑乎乎的手，拉着她的白裤子说：“给口吃的吧，我都好两天没吃饭了！”

　　李希然赶紧把裤子从乞丐手里抢回来，心疼的看着上面的脏乎乎的手印，想骂乞丐几句，又觉得乞丐是真的可怜说：“在这儿等着！”

　　她在车上翻腾半天，从一堆东西里面翻出自己吃剩的半个炸鸡，又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交到乞丐手里说：“给。”

　　老乞丐掏出炸鸡狼吞虎咽起来。炸鸡上的油腻乎乎地沾了老乞丐一手。

　　李希然见他吃鸡连骨头都不吐，赶紧说到：“慢点吃，别把自己噎死了。”

　　老乞丐拧开矿泉水瓶盖，咕咚咕咚地灌了几口，说：“不打紧不打紧。”他一指车上的司机王叔：“没吃饱，那个可以吃吗？”

　　李希然说：“说什么胡话呢？吃完赶紧走。”

　　老乞丐摸了把鼻涕，把鼻涕蹭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串着葫芦的红绳：“给你的谢礼。”

　　红色的绳子，躺在他黑乎乎的手心里格外显眼。

　　李希然瞥了一眼，说：“你这么脏的人居然把这条绳子护的这么干净。我就收下了，你赶紧走吧。”她拿着绳子往车上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着：“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非得出来要饭。”

　　她坐进车里，耳边传来老乞丐洪钟一样的声音：“是啊，有手有脚干什么不好。”她一个激灵，后背被冷汗浸湿。她看向车窗外，乞丐早就没了踪影。

　　“李、李丽家，还、还去吗？”王叔哆嗦地更厉害了，李希然怀疑他再这么抖下去能把自己内脏抖出来。

　　李希然看了看满车的礼物，握紧了手中的红绳，说：“去！”

　　一路上，王叔把车开的跌跌撞撞，李希然坐的是心惊胆战。一路坎坷，总算是到了李丽的家。

　　她的家是一处四合院，红墙黄瓦，木质大门，古色古香，透着股年代感。

　　李希然拿着礼物，在门童的指引下，穿过九曲回廊，来到李丽聚会的大厅。厅堂里灯红酒绿，人头攒动。

　　李丽笑脸迎客，身边站着一位长相帅气，眉眼和气的男人。

　　李希然走过去，将手中的项链礼物交到她手里。这个礼物是她选了很久，特地送给李丽的。

　　李丽收下礼物，说：“谢谢你的礼物。”说完，就忙着招呼别人去了。

　　李希然有些失落，心里想着：“你还没有看是什么礼物啊！”她走到角落里，拿起桌上的一杯香槟酒，看着三两成群有说有笑的人们，觉得自己并不属于这里。她放下酒杯，准备离开。

　　有个爆炸头的女孩子拉住她，说：“你是希然？”

　　李希然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你是？”

　　爆炸头惊喜地叫了起来：“真的是你啊！我是王默啊！”

　　李希然恍然间记起，自己小学二年级有个同桌叫王默。她仔细地端详起爆炸头的长相，那张脸跟记忆中的脸逐渐重合。她笑了起来，抓着王默的胳膊说：“王默，你变化可真大，我差点就认不出你了！”

　　王默拿手怼了她肩膀一下：“你变化也不小嘛！哎，我问你，你是怎么拿到生日请柬的？”

　　李希然支吾了一下，随便编了个瞎话：“就……我爸给的。”她手里的请柬怎么来的自己都不知道，根本没办法解释。

　　王默也没细问，说：“我上学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隐形的富二代呢？我跟你说，这次来她生日聚会的，非富即贵，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是刚巧跟她一个公司，厚着脸皮说要过来蹭饭吃，她才给了我一张请柬的。我主要是过来看看，能不能钓到一个金龟婿。”

　　“钓金龟婿？”李希然愕然，“你才多大啊？这会儿结婚太早了吧？”

　　“谁说我要结婚了。”王默嘴角一扬，“只要找到个有钱的，跟他一段时间就行。再不济，也要找个够帅的。”她凑到李希然身边，一指李丽身边的男人小声说：“看见那个人没有，他就是卢青山，他外公是军队的高官，参加过开过开国典礼的那种，还有他祖父，是晨曦地产的大老板，资产好几千亿呢！这个四合院就是他的。”

　　李希然不解：“四合院怎么了，我还是觉得欧式小别墅更好。”

　　王默给她解释：“这你就不懂了吧？帝都的四合院都在三环以内，现在三环内早就禁止新建大面积住宅了，有一个四合院是身份的象征。这可不是那些有钱的暴发户可以比拟的！”

　　李希然神色暗淡，那声“暴发户”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在那些上层人士的眼里，只是单纯的有钱并不能真正地被他们接纳。李希然的心里涌现出一个声音：我要一个能代表身份的东西。

　　很多时候，身份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而且往往都是由旁观者赋予。可李希然周围，并没有什么旁观者。

　　“您好像遇到了麻烦，我的主人。”加百列忽然出现，柔柔地牵着她的手说，“这么繁华的地方，只留您一个，实在是这个世界的唐突。来吧，让我弥补这个世界的过错。”

　　他贴近她，就在李希然以为他要拥抱自己的时候，加百列转个身，轻轻地挽住她的胳膊，打了个响指。

　　空间中，似乎有一个薄薄的屏障破开了，屋里的人群像是收到指令的木偶，将目光都投向了他们。

　　一位打扮得体的中年人走过来，从最近的侍者手中拿起两杯酒，递给加百列一杯，很优雅地说：“我是中港地产的负责人，我叫邵仓。先生仪表堂堂，我怎么没有见过您呢？”

　　加百列将李希然向前推了一下，说：“我喜欢呆在家里，很少出门。这次要不是我女朋友叫我出来，我恐怕还在实验室里埋头工作呢！”

　　邵仓举起酒杯与他碰了一下，说：“这年头，年轻人都太浮躁，像您这样耐心工作的人不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底烫金的明信片，说：“我这个人的直觉很准，我相信，我们以后肯定会有合作的。”

　　加百列握住李希然的手，抬起来，轻轻地接过那张名片，侧身低头对她笑了一下。灯光下的金发红唇，在人们炽烈的呼吸中，变成了暗流中的漩涡。

　　人们忽然疯了，疾疾向他奔来，纷纷将自己手中的名片递给他。

　　这次不用加百列指挥，李希然自己就将名片一张张接过来。名片将她的背包撑的鼓鼓囊囊，瘦小的背包最后不堪重负，再也管不住名片，任由其中一些从里面掉了出来。

　　这些名片的质量很高，在各自的领域里都算得上是翘楚。李希然拿着这些名片，心脏像是被一颗颗的水晶填满，无比的开心。

　　人越聚越多，将她层层包围住。人们似乎忘了，李丽才是今天这场宴会的主角。李希然被人群挤的喘不过气来，好在加百列为她挡住人群，才让她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