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超人]让他降落》橘蛋

138、地球人奴隶AU- 三

　　09
　　夜色里，回廊上的伯妮丝裹紧披风。她望着田野那一边空旷的夜色，喃喃出声：
　　“‘为什么海风游荡，
　　为什么海浪冲刷崖岸’……”
　　“你也没睡吗？”一个近来逐渐熟悉的声音响起。
　　伯妮丝低头，对他行礼：“主人。”
　　那声音似乎很是无奈：“我说过，你可以叫我卡尔。”
　　伯妮丝没有说话，她微笑。
　　“你……刚才说？”
　　伯妮丝手指抓了一下披肩，把微笑的弧度焊死在脸上，抬起眼看着这个氪星人。他的表情却并无防备和压迫性的探究，是纯粹的好奇，隐约还有些喜爱。
　　伯妮丝歪了歪头。
　　卡尔犹豫了一下，问：“你喜欢海吗？”
　　伯妮丝茫然地眨眼：“啊？”
　　卡尔伸出一只手：“我带你去看看海？”
　　伯妮丝低头看一眼那只手，又看向卡尔的眼睛，把手放了上去。飞到天上的过程中，她直着身体手臂绷得很紧，随即才像反应过来似的，柔弱地靠进主人怀里，紧紧抱住他的手臂。
　　“你怕吗？”卡尔问，“如果你怕的话可以闭上眼——”
　　“不！”伯妮丝正伸长脖子看着周围的一切，说实话，这样的话靠着卡尔反而不太舒服，她又迅速地看了一眼卡尔，面上露出慌乱似的神情，“我不是故意打断您——”
　　卡尔睁大眼睛，但开口安抚说：“没事……你真的不怕？”他读过的研究都说人类会恐惧天空……
　　伯妮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轻蹙着眉：“您这样带着我飞，如果被看见……”
　　“不会有人看见的。”卡尔认真说，“我保证。”
　　伯妮丝看了看他的眼睛，慢慢把头靠了回去。

　　他们悬停在海面上空，在海浪一波一波重刷沙滩的声音中，在漫天的星光下呼吸。
　　卡尔没说话，他看着伯妮丝闪闪发光的双眼，她在四处张望，用力体会海水的气息。卡尔常常来海边，或者飞到大气层上空一个人待着，但现在他怀里多了另一个个体的热量，听着她感怀似的呼吸，这令人惊异地让他不再感到孤寂。
　　这是一个人类奴隶女人，他接受过的一切教育都在说她是愚蠢、恶俗、低等的，但卡尔却在她身边感到某种奇异的安宁，这不仅是因为卡尔觉得她很美，也不止是因为她非常善于倾听，卡尔说什么她都很认真地聆听，还因为卡尔总觉得她有某种特殊的气质，好像内心有所笃定。
　　他怀里的伯妮丝动了动，似乎感到了他的视线，不再看四周，抬眼向他看过来，那双眼睛在夜色里近乎黑色，倒映着月光。现在那之中有了卡尔自己。
　　卡尔鬼使神差，倾身过去，亲吻她的嘴唇。
　　伯妮丝眨了眨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And that\'s alright, that\'s alright
　　这一切都没有关系，没有关系
　　I found a martyr in my bed tonight
　　今晚我在床边发现了一位殉道者
　　She stops my bones from wondering
　　她让我对自己是谁的质疑得到平息，
　　just who I am, who I am, who I am
　　哦，我是谁？
　　Oh, who am I? Oh, who am I?
　　哦，我是谁？/

　　10
　　“回去吗？”卡尔收紧了一些手臂问。
　　伯妮丝没有动，她嘴角带着些微的笑意——自刚才的亲吻之后她就一直挂着这种笑意，这让卡尔心底发热——她说：“您说了算，主人。”
　　卡尔心底的热意极速冷却了。他意兴阑珊，却不知道自己因何失落。他沉默地带着伯妮丝回到庄园。
　　伯妮丝落地的时候嘶了一声。
　　“怎么了？”卡尔出声。
　　“没什么——”伯妮丝看着他，似乎改变了什么主意，改口说，“我的脚有点冻麻了。”
　　卡尔想起方才她裹紧披风的动作，看着她的赤足，那，那里是不是有些红了？
　　卡尔也落到地面上——伯妮丝吃惊地看着他，露出了卡尔从来没见过的警觉表情，向四周看去，但她的头迅速扭了回来，因为卡尔蹲了下来，向她的脚踝伸出手。
　　伯妮丝下意识退了一步。
　　卡尔伸出的手停住了。他缓缓抬头——伯妮丝的呼吸都停住了，她似乎非常紧张。为什么？她以为自己会伤害她吗？
　　卡尔站了起来，后退一步，重新漂浮起来。他看到伯妮丝好像松了口气。
　　卡尔有些难受，他强打起一点精神：“你开心吗？”
　　伯妮丝眨眨眼，向前一步：“什么？”
　　“我之前听到你在说海，我认为……我觉得你应该是喜欢海的，”卡尔说，“所以，今晚你开心吗？”
　　伯妮丝眨眨眼睛，又笑起来，似乎和之前的笑意有点区别，她轻松地说：“我很开心。”
　　卡尔犹豫一下，又问：“我刚才落地，你是因为关心我而紧张吗？”氪星人直接踏足新氪星的地面，这属于有辱传统风俗，会被处以罚款甚至拘役。
　　伯妮丝偏了偏头：“我当然关心你。”接着，她低头行了个礼。
　　卡尔不自觉吐出一口气——他理论上不需要空气，但是失落感笼罩了他。他正要离开，听到伯妮丝又开始念那一段带着美感的句子，而这一次她说了更多：
　　“‘问问为什么海风游荡，
　　为什么海浪冲刷崖岸，
　　为什么月亮漫步穿过天庭，
　　就像远航的船只骑跨在
　　阴郁凝滞的深水之上；
　　问问为什么海鸟会扑翼飞过海滨
　　当波浪被自己的歌声催眠
　　而星光在沙丘的起伏中生长呼吸！’”
　　“这是什么？”卡尔的眼睛闪着光，他一向喜欢文学。
　　“这是一首诗，”伯妮丝微笑着。卡尔点点头，正要继续探问。
　　“这是一首来自地球的诗，主人。”

　　卡尔睁大眼睛，看着伯妮丝行了个礼，径自离开了。

　　/This is it, boys, this is war
　　就是这样，孩子们，这是场战争，
　　what are we waiting for?
　　我们还在等待什么？
　　Why don\'t we break the rules already?
　　为什么还没有冲破束缚？/

　　11
　　卡尔翻遍了新氪星的图书馆，没有找到类似的诗句。他甚至在让伯妮丝去给卡拉送东西的间隙去过她的房间，翻阅那几本他之前送给她的地球书籍，但也没有翻到。
　　但他看到了另一段让他沉默的话。伯妮丝用一片叶子当书签夹着，十分醒目。
　　“索朗日：我想帮助你。我想安慰你，但是我知道你讨厌我。我叫你恶心。我知道这一点，因为我也讨厌你。在奴役中相爱，这不叫相爱。”（——《女仆》剧本，让·日奈著，施康强译）
　　卡尔反复读了好几遍，把这本书放了回去。

　　那之后，卡尔总是会想起星光下、波涛之上的那个吻。然后，那段话就会出现。
　　他愈发沉默了，但叔父认为他已经适应了新氪星的环境，开始让他帮忙处理一些公务，比如，让他去巡视比较偏远的庄园和土地。
　　“我能和您一起去吗，主人？”伯妮丝出现在他门口问。卡尔刚才听着她的脚步声，却没想到她会过来这么说。赤足踩在石地板上的声音很小，但卡尔自从上次……总之他开始关注这个声音。
　　“你想去？”卡尔有些无法面对伯妮丝，但还是尽量正常地说，“可能需要长时间呆在空中。”
　　伯妮丝挑了挑眉毛：“如果是来自您的帮助，我想我是很愿意的。”

　　12
　　伯妮丝的态度非常古怪，让卡尔琢磨不透。她有时会用带点儿讥讽的口吻和卡尔说话，下一秒又在空中用□□冰冷的脚缠住卡尔的小腿。卡尔说你的脚很凉，穿上鞋子吧。伯妮丝就看着他笑，说她的鞋子也不挡什么风。卡尔想为她买一双氪星式的靴子，又想起这种形制人类是不允许穿的，他只能说，不应该是这样的。伯妮丝看了他一阵，又轻轻笑了，把嘴唇贴到卡尔的脖子上去。
　　或者是当卡尔坐下，她会带着水果前来贴紧了喂他，吮去卡尔手指上的汁水。
　　每当卡尔为此头晕脑胀、心猿意马的时候，那句话又会出现在他脑中：
　　“我想帮助你。我想安慰你，但是我知道你讨厌我。我叫你恶心。我知道这一点，因为我也讨厌你。在奴役中相爱，这不叫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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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as never one to believe the hype
　　我从不相信天花乱坠的宣传，
　　save that for the black and white
　　留着那些话用在真理上吧/

　　布鲁斯·韦恩站在房间里。作为奴隶，人类没有姓氏，但反抗军内部很多人都知道这曾是一个韦恩。他们对韦恩这个姓氏还有着印象，这让布鲁斯成为领袖的过程更生不少波折。直到现在，都有不少人对他的方案颇多疑虑，不知道是否只是勉强屈服于站在他这边的绝对武力——氪星人卡拉。或者，那些反对者虽然不想听布鲁斯的，但找不到别的路，同时更不愿意接受现状。
　　卡拉也有一阵没见到伯妮丝，上来给了她一个拥抱。事实上，站在地面上的卡拉会比伯妮丝矮一点点，伯妮丝摸摸她的头发，微笑。
　　“要准备最后的行动了。”布鲁斯说，“你那边如何？不行的话就做好控制他的准备然后回来，要安排的事很多。”
　　“这么快？”伯妮丝瞪大眼睛，吸了口气，“你判断应当行动的依据是什么？”

　　伯妮丝·艾伦不是一个乖乖听命令的人。不过她和那些不服气布鲁斯的人不一样，刚加入反抗军，她也直接说了要知道决策背后的理由和依据。布鲁斯自然坚持他的一贯做法，说信息源必须保密。伯妮丝没有被他的魄力吓住，继续在众目睽睽下提出质疑：那么，你至少得告诉我们，你从哪些方面进行了对比吧。
　　结果，尽管布鲁斯还是什么关键信息都没有说，但那一次成为了他得到最高支持率的一次行动部署。因为伯妮丝的发问囊括了绝大多数关键方面，哪怕布鲁斯没有给出依据，在这些方面分别作出保证之后，他的话也听上去可信多了。
　　而且很自然地，这之后伯妮丝的能力也锥现囊中。

　　“你记得荣-诺尔吗？”布鲁斯问。
　　“那个奴隶贩子？你和卡拉调查出什么了？”伯妮丝回答。她从卡拉这里转移到卡尔那边之后，为了据点和联系方式的安全起见，不再参与任何反抗军会议，只偶尔通过卡拉联络。
　　“他其实不是氪星人，他来自火星，真名是荣恩·荣兹，有着相当出众的能力，其中包括变型。”布鲁斯说，“他也想参与我们的战争，同时站在我们这一边。”
　　“可信吗？”伯妮丝问。
　　“卡拉担保了。”布鲁斯回答。
　　与此同时，卡拉也说：“我担保。而且荣恩有心灵感应的能力，有了他我们胜算大增。”
　　“嗯……”伯妮丝开始思索。
　　布鲁斯沉默了一阵：“你那边的……那个卡尔·艾尔如何？”

　　注1：那首诗全文如下，注意标题↓
　　《我为什么爱你》
　　我为什么爱你？
　　问问为什么海风游荡，
　　为什么海浪冲刷崖岸，
　　为什么月亮漫步穿过天庭，
　　就像远航的船只骑跨在
　　阴郁凝滞的深水之上；
　　问问为什么海鸟会扑翼飞过海滨
　　当波浪被自己的歌声催眠
　　而星光在沙丘的起伏中生长呼吸！
　　——贞吉·哈特曼 （美）
　　注2：下章开始含修罗场部分，布鲁斯和卡尔对伯妮丝都有箭头，如果不能接受那么别看下一更，接下来的本番外大纲就是反抗军联合了荣恩还有绿灯军团推翻了氪星人的统治。以卡拉父亲卡尔叔父为首，那些罪行最多的人被他俩想办法关进幻影地带了，剩下的少部分氪星人决定离开。卡拉和卡尔留下来，卡尔化名克拉克，然后人类开始自治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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