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劲[娱乐圈]》柳不断

27、第 27 章

　　“来，对着镜头微笑，介绍一下你自己。”

　　坐在候场大厅的年轻男人正认真地对着化妆镜贴名牌，他穿着和周围人一样的天蓝色训练服，闻言抬头温和地笑了笑。

　　“我叫齐望泽，来自青萝文化。”

　　“请说一下你对公演的期望。”

　　齐望泽稍微想了想，脑中灵光一现闪过什么念头，面上略作惊讶地问：“公演？我们今晚被叫来录制节目是要开始准备公演了吗？”

　　这个反应做得恰到好处，摄像扛着镜头晃了几圈，神秘地说：“这是个保密。”

　　话题主动权交到齐望泽手里，他本想再多应和两句，视线却移到不远处坐靠在墙边闭眼休憩的朗州身上，话说出口又变得中规中矩起来。

　　“第一次公演呢，我希望能和大家成为很好的朋友，同时我知道这也是对自己的一次磨砺，想给观众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个回答一点可播性都没有，摄像有点失望，只好说：“好的，谢谢你。”

　　他向齐望泽礼貌道谢，扛着机器转身寻找下一个高颜值练习生做备选采访。

　　齐望泽目送摄像师的背影一直走进训练生的人群中，确定所有的镜头都离自己很远了，这才转过身在桌子上一沓名牌里开始翻找，大约找了两三分钟，他成功找到朗州的名牌。

　　本来想亲自送到朗州手上的，可是腿刚刚向朗州那个方向迈出去，下一秒就收了回来。

　　等等，朗州现在清醒了，看上去一点儿不记得下午发生过什么。

　　可是他记得啊。

　　下午甩掉段谌回到宿舍时，朗州已经昏睡过去了，就连在睡梦中眉头都是紧紧皱着，呼吸也很粗重。

　　齐望泽平生第一次碰到“发情期”这事，一时间也不敢丢下他离开，便守着他坐了整整四个小时。到了傍晚，朗州悠悠转醒，齐望泽看着他朦胧而迷离的眼睛，瞬间回想起白天时分两人在床上的那一场激战，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匆匆嘱咐了几句就离开宿舍了。

　　所以，这时候要凑上去主动说话，多多少少还是需要一点勇气的。

　　齐望泽站在原地犯了难，秀挺的眉轻轻蹙起。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朗州先绕着大半个房间过来找他了。

　　齐望泽看着不断靠近自己的少年，咬了咬牙，还是伸出手：“给你。”

　　“谢谢齐哥哥。”

　　朗州的表情看上去非常自然，他笑着接过名牌，偷偷看了眼齐望泽贴的位置，自己也学着他贴在了同样的地方。

　　齐望泽又迟疑了一会儿，抬手探了下朗州额头的温度。

　　过了一个下午，朗州的情况有所好转，但额头仍然是烫的，仔细观察一番，能看到他那双淬了光的星眸里透着点红，显出不自觉的疲态。

　　“……不客气，”齐望泽侧眸，声线压低，“一会儿录节目能撑住吧？”

　　“肯定能，放心吧。”朗州安抚地笑了笑，嗓音还带着些暗哑。

　　“齐哥哥，下午的时候有发生什么事吗？”

　　齐望泽拽过两张座椅，示意他跟着自己坐下：“没有，录制完初舞台就结束了，导师们应该也都回去了。”

　　“嗯，”朗州乖巧地点点头，“其实我是想问，下午的时候哥哥你有没有被什么人约见啊。”

　　齐望泽怔了一下，看着朗州的目光忽然锐利起来。

　　“确实有，我想你应该知道是谁。”

　　两个人无声对视，朗州迎着他审视意味十足的眼神，笑了。

　　“你和段谌是什么关系？”齐望泽将座椅向朗州那里挪了几公分，小声道，“你说他不是人，那他是什么。”

　　朗州陷入沉思，过了几分钟才缓缓开口：“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他能用自己的身体激素影响到我。”

　　“激素，影响，”齐望泽重复了一遍，“你的意思是，他和你一样是犬科动物？”

　　？？？这个走向开始魔幻了。

　　“不可能，”齐望泽一口断定，“段谌怎么可能是犬科。”

　　多年前两个人也算是知心朋友，齐望泽了解段谌，知道他很讨厌狗。并且，厌恶的程度让人难以想象。

　　朗州听到他说的这么笃定，面上浮起一丝疑惑：“我也说不清楚，但小时候家人教我辨别过类似的气息，和我今天在段谌身上感觉到的一模一样。”

　　段谌身上带着一种天然的攻击性，让人难以忽视他身上的敌意。

　　“他既然对你有敌意，为什么今天还激起了你的，嗯，生理反应？”齐望泽压低声音委婉问道。

　　朗州无奈地耸耸肩，轻咳道：“哥哥，我现在还在长身体，对方如果释放不好的信号，很容易干扰我的。”

　　这倒也确实。

　　齐望泽撑着下巴，感觉脑子里乱糟糟的，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

　　朗州见他不说话了，望着一处发呆，便开口小声发问：“齐哥哥，我想问问你和段谌以前是什么关系啊。”

　　“刚认识那会儿算不错的朋友吧，后来意见不合就分道扬镳了。”

　　齐望泽说的轻描淡写，看上去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那为什么今天和段谌单独交谈的时候，段谌脸上显现出一丝深久的恨意呢？

　　朗州还想继续追问下去，这时大厅另一边，导演拿着麦克风开始试音，喧哗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所有练习生请注意，所有练习生请注意，听到广播后请速去二楼阶梯多媒体会议室。”

　　齐望泽站起身来，拍拍朗州的肩膀：“先去录节目，你想知道的以后我再和你说。”

　　“好。”

　　朗州重重点头，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齐哥哥看上去坦荡而自然，一定不会做出对不起段谌的事。

　　相信他一定不会错。

　　两个人跟着大部队一齐走进多媒体会议室，大门被工作人员推开，只见亮堂而宽敞的空间内，一排排座椅整齐地拾级而放，讲桌前站着一身西装的江想游，四周围着一圈儿正在工作的摄像机。

　　练习生们对着镜头依次招手，五分钟后，大家井然有序地坐了下来。

　　“各位练习生，晚上好，”江想游看了一眼台下，“恭喜你们通过初舞台的考核，成功进入到下一环节。”

　　“今晚，我们将要进行第一次公演舞台分组，请大家做好准备。”

　　镜头给到台下，照出练习生惊讶的面孔。

　　“根据安排，我们将九十九名男生分成十一个组，每组九人，共同完成第一次公演舞台。根据导师们对每个公司练习生初舞台的评分高低，各公司依次进行表演组的选择。”

　　“本次公演将分为三个vocal组，三个说唱组，以及四个舞蹈组，现在我们一起看一下这十一个曲目的练习室版本，看完后，选择权将交到你们手上。”

　　江想游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整个会议室陷入黑暗，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兴奋的欢呼。

　　紧接着，巨大的荧屏亮起，第一支练习室曲目开始播放。

　　“这是R&B？！我喜欢这个！”

　　听到第一句歌词后，坐在朗州身边的唐宋立刻激动起来，拉着他的衣袖叫喊。

　　朗州不动声色地将袖子抽回来，没搭理他，反而侧过身对着齐望泽道：“齐哥哥，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黑暗中，他的眸光执着而炙热，紧紧盯着齐望泽清隽的侧脸。

　　“这首曲子很考验唱功，我这方面不太专业，”齐望泽捂住别在自己衣领处的麦小声说，“还是等着看看后面的歌吧。”

　　毕竟这次来参加《时练》是背水一战，所有环节都要仔细考虑，公演更不能马虎，一切都要好好打算。

　　“好。”朗州深呼吸一口气，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清楚。

　　“哥哥慢慢选吧……我也想和哥哥一组。”

　　这句话说得实在太小声、太小声了，身侧的男人好像没听到，聚精会神地看着第二支视频，朗州笑了笑，转过头坐直身子。

　　心里涌起一阵酸胀的感觉，偏偏对着他生不起气来。

　　算了，现在这样也还算不错，不是吗？

　　陆陆续续看完所有练习室版本的曲目，叶泓坐直身子向队友探过来：“队长，你们怎么想的？”

　　“唐宋不是很喜欢R&B风格的那支曲子吗，我觉得那个风格也不错，”朗州说，“叶泓选说唱组或者舞蹈组里面第二首曲子都好。”

　　“至于齐哥哥……”

　　齐望泽闻言，对着他温和地笑了一下，耐心听他的见解。

　　“舞蹈组里面有一首曲子叫《charlotte》，大概是最后一首，不知道齐哥哥有没有印象。这首曲子台风很吸粉，声乐部分也不难，很好驾驭，我觉得齐哥哥更适合一点。”

　　齐望泽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曲子简单好学，台风又独特，很适合他这种小白练习生。

　　“真的吗？”朗州的眼睛亮晶晶的，“一会儿轮到青萝分组的时候，齐哥哥第一个去选吧。”

　　这首歌应该是热门曲目之一，演了只有好处没坏处，估计不少人想抢。

　　三分钟后，江想游拍了拍话筒，说：“好了，现在我们根据今天的初舞台评分，公布大家的选择顺序。”

　　朗州手隐藏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紧紧攥住了座椅把手。

　　实话说，这次来参加节目准备得不够充分，从各种意义上。

　　没能让齐哥哥获得广告商的青睐，没能提前把关导师，没能让他在初评舞台拿高分，这次可能连个优先选择权都没有……朗州闭上眼。

　　看来这次录制结束后，有必要再打几个电话。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讲台上那块用于练习生分组的白板，长长的睫毛垂着，静静等待江想游念出第一个公司的名字。

　　“第一个拥有选择权的是范特西文化公司。”

　　唐宋凑到朗州身边道：“哦，这个公司我有印象，下午的时候赢得了所有导师一致好评，但我觉得吧，表演的也就一般，中规中矩。”

　　朗州好笑地道：“请问以你的标准觉得什么样的舞台才算好看？”

　　“嘿你这话说的，搞得像我对他们挑三拣四一样，”唐宋挥了挥拳头，“我是真的觉得他们的舞台不怎么样。”

　　坐在第一排的谭影和旁边的两个练习生站起来，走到白板前填写名字，楚羽歌选了一首vocal组的热门曲目，剩下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将名字写在《charlotte》后面。

　　开局就少了两个名额，看来形势有点严峻了。

　　朗州“啧”了一声，见齐望泽云淡风轻地看着讲台，也就没说话。

　　江想游继续念了两个公司的名字，随后展一遥也去了《charlotte》组。

　　“啊，不是吧，齐哥去了岂不是要和那个皇族待在一起。”唐宋撇撇嘴。

　　坐在前面同公司的艺人听到这句话，回头怒瞪了他一眼。

　　紧接着江想游又报了三个公司的名字，不少人选择去了《charlotte》，最后只剩下两个名额。

　　“我靠，大家口味都差不多啊，”叶泓摸摸下巴，“危险了，危险了。”

　　“接下来要上台选择曲目的公司有两个，根据初舞台评分结果，他们获得了相同的分数，”江想游聚精会神地念着台本，“分别是青萝文化和元气唱片公司，请练习生上台作出你们的选择。”

　　正好还剩两个名额，朗州松了口气。

　　齐望泽率先站起身来，走出观众席，将名字填在《charlotte》那一栏。

　　朗州也快步跟上去，他对哪首歌都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却尤其想和齐望泽一组，虽然在心里不敢说出来，但选歌的时候就想这么做。

　　就在他认为万事俱备、只差自己把名字填上去的那一刻，一个少年先他一步冲了上去，喜滋滋地将《charlotte》最后一个名额占了。

　　？

　　朗州眯起眼睛，看着那个人的名牌。

　　元气唱片公司，苏亦。

　　好的，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