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妖狐巴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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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在这里……”
站在一家废弃神社的门口，白石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讶异。
“请问您是？”
两个矮小的鬼火童子怯怯地看着面前一身和服的青年，软糯地问道：“您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我来找巴卫。”白石蝉的嘴角噙着一抹笑：“他现在在哪？”
“巴卫大人现在不在神社。”一个童子小声说：“大人您可以在神社休息一会儿，我去通报给巴卫大人一声，请问您的名号是……”
“白石蝉。不过不必通报了，我亲自去见他一趟。”
“这……”两个鬼火童子面面相觑，对着白石蝉道了声歉，凑到一块小声讨论了起来。白石蝉抱着胸，面不改色地看两个小精怪当着他的面说悄悄话。过了一分钟，鬼火童子们抬起了头：
“可以问一下您和巴卫大人的关系吗？”
“关系？”白石蝉怔了一下：“算是……朋友吧。”
——是曾经打过很多次，恨不得干掉对方的老朋友。
“那请您跟我来吧。”
“麻烦了。”白石蝉点了点头。
跟随着两个模样别致的鬼火童子，白石蝉一脚迈入了妖怪的世界。
眼前的场景改换了颜色，迎面而来的是一条喧闹的花街。
不少形态各异的妖怪徘徊在街道上，大多是妖怪食物链中最底层的那些——看来无论是人是妖，占大头的都是些基层群众。白石蝉控制着自身的气息，释放出一丝灵力，瞬间引得周围的妖怪们侧目而视。没办法，他身上的气息夹杂着妖魔的血气，一闻便知道是杀过不少妖的。
“白石大人，就，就是这里。”
似乎感应到身边人身上的血气，鬼火童子僵硬地指了指面前的居酒屋。
“多谢了，你去通报吧。”
“是……”
小童子同手同脚地走了进去，对着居酒屋内的狐妖小声通报了起来。
白石蝉隐隐听到它说到什么“邪神”“身上的血气比大妖怪还重”之类的，有些忍俊不禁。
看来还是吓到了那两个小精怪，不过巴卫那家伙听到他过来的消息，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思绪刚落，身前的障子门打开了。
一只身穿漂亮和服的银发野狐狸浑身炸毛地冲了出来，对着白石蝉露出锋利的尖爪。
“你这家伙……活了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死吗？！”
“哟。”白石蝉弯了弯唇角：“你也是，怎么越活越没出息，居然去做了土地神的神使。”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如一开始就收了你做我的式神。”
“锵——”
狐爪如同刀剑白光划过白石蝉的脖颈，白石蝉侧身躲过一击，掷出一枚符咒：
“捉缚来呈——”
“「缚」！”
荧绿的的灵光乍现，巴卫一个闪身出现在白石蝉的身后：
“去死吧！你这个阴险的家伙！”
白石蝉猛地转身急退三步，将符咒一把扔出，伸手从振袖中拔出一把剑直指巴卫：“一只狐狸说别人阴险，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的夸赞。”
「缚」
“该死的！”
巴卫身形呆滞了片刻，眼见剑锋将至，他双眼发红，竟刹那间挣脱了符咒，一脚踢中了白石蝉手中的刀剑，局势扭转，白石蝉反应不及，被锋利的尖爪一把掐住脖颈，狠狠地按在墙壁上。
“你来做什么？”
“巴卫大人！”旁边瑟瑟发抖的鬼火童子们惊叫一声，伸手指向巴卫的右半边脸颊：“你……你的脸……”
被巴卫掐住的白石蝉缓缓仰起头，神情淡定平和：“这么多年身手还没落下，性子倒是温和了不少。”
“换做过去，早就不管不顾杀了我了吧。”
巴卫冷笑一声，他的右半边脸上浮现出一朵藤花图样的刺青，看起来惊人的诡丽。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身上下了什么咒？”
他话音一转：“呵，你倒还和以前一样恶心，身上的血气越来越重了。”
“是吗？”白石蝉皱了皱眉，看上去有些苦恼的样子：“看来还是瞒不过你们这些妖怪的鼻子啊。”
“好了，可以放我下来了吧，毕竟是老朋友，你的待客之道就是这么粗鲁的吗？”
“谁是你的老朋友。”巴卫冷哼一声，松开爪子，任凭白石蝉从半空的墙面上掉下来，这点高度若是都站不稳，那也不配和他过招了。
白石蝉拍了拍和服上的灰尘，有些无奈地说：“我们在哪边谈话，这里快被拆了。”
见状，不远处两个游女模样的女妖硬着胆子走了过来：“巴卫大人，房子的赔偿问题……”
“……”
巴卫突然间陷入了沉默。
自从神主跑了以后，御影神社已经有十几年没拿到正经供奉了，自然没有闲钱来赔偿半条花街的损失。而那个比狐狸还阴险狡诈的除妖师印象中更是穷神附体，找他拿钱肯定没希望，所以……
见狐狸的脸色越来越臭，白石蝉忍俊不禁，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游女，心情很好地说：“就当是为朋友买单了。”
“你！”
“我怎么了？”白石蝉随手拾起一把扇子，把它扔给一脸憋屈的狐狸。
“巴卫，无论人还是妖都是会变的。”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转身走向了花街的另一端。
“还不跟上吗，我以为你会好奇我想问什么？”
“谁好奇你想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说不定跟你也有关哦。”
“……你到底想说什么？”巴卫的火气散了一半，有些郁闷地跟了过来。
……
＊＊＊
“帮我留意一个妖怪。”
坐在御影神社的堂屋，白石蝉的神情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他从振袖里掏出一张符扔向了半空。
巴卫猛地往后退一步。
“……不用担心，我没留后手。”
巴卫神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当初被这个黑心的家伙坑了无数次，不防不行。
白石蝉凌空点燃了那张符：
「显」
绿色的光点漂浮于半空，与空气中的水汽混合，最终形成了一副绘声绘色的图像。图像中的妖怪浑身湿漉漉，和雨水几乎融为一体，他侧对着画面，站在瓢泼大雨之中。在他身前不远处的地方，有一个双目空洞的红发女人，正无知无觉地走向一条深黑的小巷。
引领她的，是一双被漆黑布料包裹住的青白色的手。
“你对那双手有印象吗？”
画面散去，白石蝉双手抱胸，沉声问道。
“……这就是你让我帮忙留意的妖怪？”
巴卫的表情有些扭曲：“一个除了手指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妖怪，连气味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帮你留意？”
“他叫鵺，是个很厉害的家伙。”
“鵺？”巴卫愣了一下：“安倍晴明？”
“……什么？”白石蝉的眼睛突然睁大：“你说清楚些。”
“就是奴良组两年前杀掉的安倍晴明转世，借助羽衣狐不断试图转世到人间，但是被奴良家的少主联合花开院家等铲除了……你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巴卫突然警觉。
两年前……
两年前的他恰巧不在这个时空，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无法察觉……可是为什么，他派遣手下调查鵺却什么都没有查到呢？
白石蝉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抬头问：“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鵺的存在。”
“还挺多的吧。”巴卫皱了皱眉：“像我知道的有奴良组、花开院家、羽衣狐和她的手下、百物语组……莫非你没有查到他的消息？”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白石蝉手底下的小妖怪大多都和奴良组交好，若有相关的消息绝对不会不知道，况且听巴卫的意思这还不算什么秘密。……那么情况便有些复杂了，一种可能是，他的手下存在内鬼，封锁了全部与鵺有关的消息。
但是这基本没有可能，能在他眼皮底下搞这种一手遮天动作的几乎不存在。
另一种可能是……
鵺的名字被施加了禁咒，灵性不足的妖怪无法吟诵出他的【真名】，也无法将这个名字与本体联系上，所以才会无法追踪到它的线索，反倒是灵性充足的自己在大妖怪巴卫这里求证到了相关的消息。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便出了问题了。因为按照巴卫的话来说，鵺，或者说是安倍晴明，在两年之前便已经彻底地死了。
死去的妖不会再有灵性残留，除非……他根本就没死。
或者被另一个强大的存在顶替了名字，现在的鵺……是另一个妖怪！
会是哪种可能呢……白石蝉的目光沉了下来。
“对了，你找鵺做什么？”
一旁懒散的巴卫突然回过头，眼神略带探究地看着他：“那个女人和你有关系？”
“……她是我的姑母。”
白石蝉平淡地说：“五年前忽然失踪了，对外宣称的是急病身亡。”
“……”
巴卫突然觉得有些古怪，白石蝉的眼里像是暗藏着什么东西，而且是……和他有关的。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巴卫移开了视线，有些警觉地问。
“没什么。”
白石蝉的嘴角弯了弯。
不过是，想到了姑母，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能让你和恶罗王绝交的女人罢了。
巴卫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记忆，还真是迟钝啊。
那个小姑娘，应该是叫作……
桃园奈奈生。
而他恰巧知道一个名叫桃园奈奈生的，他们隔壁班的同学。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妖狐巴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