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灵师》無羽琊

2、无巧不成双

　　肖铭弘开车到了海山市近海边的四海商业园，余七事务所是一座两层独栋的白色建筑，门口立着一个两米高的白色石柱，上面用行书写着：余七事务所。
　　推门进去，正对着是一个L形的茶水间，左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往右是开阔的办公区，沿着门口一排长长的落地窗户，不过现在拉着窗帘，办公区中间放着一张三米长的大木桌，还有投影仪，左右各方着三排大书架，卫生间在最里边的角落，简单利落，茶水间隔壁有一个隔开的洽谈室，再往里就是余牧的办公室。
　　“我去睡觉，记得发报。”余牧直接上楼。
　　“OK！”肖铭弘比了一个手势，突然想起来说：“余哥，记得洗完澡再睡觉啊！”
　　楼上的灯亮了，余牧应该是听见了。
　　肖铭弘放下车钥匙就进去余牧的办公室，办公室也很大，摆着一张大沙发，一张大办公桌和一个大书架，大办公桌旁边放着一张小办公桌，小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台老式的打字机，肖铭弘坐在打印机前，拿了一张A4纸放进去，开始打字写报告，但是这台打印机并没有放墨水，但随着噼里啪啦的敲打声，一个个方正的文字便一一出现在纸上。
　　一番忙活儿，肖铭弘拿着那两页写满的纸张，摸了摸大拇指上那枚银戒指，戒指上面显出一道发着红光的印记，纸张缓缓漂浮空中，肖铭弘右手轻轻一挥，纸张瞬间燃烧殆尽，一丝灰烬都没有留下。
　　“终于可以洗澡睡觉打游戏了。”肖铭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哼着歌离开办公室。躺着打游戏当是人生一大乐事。
　　一天后，早晨。
　　余牧和肖铭弘站在商业园入口的马路旁，看着那辆法拉利敞篷车，还有驾驶座上那个带着大墨镜自以为很炫酷的男人，对着余牧和肖铭弘两人吹了吹口哨。
　　余牧头也不回就往回走，左慈下车赶紧拉住余牧，讨好着说：“老余，你这是做什么？看到我还这么害羞。”
　　“我不会带你去的。”
　　“别这样嘛！”
　　“阿弘，知道地方吧？”
　　“额，知道，昨天发的资料上有。”
　　“去开车。”
　　“哦......”肖铭弘挠了挠头慢悠悠打算去开车，左慈一把抓住肖铭弘，一副可怜兮兮地对余牧说：“老余，你就带我去见识一下！就这一次好不好？”
　　“不行。”余牧挣开手。
　　“为了这次我可是专门从国外定制了一整套的拍摄设备，就这一次。”左慈直接抱住余牧的大腿不依不饶，这下直接引得人行道的行人无不投来奇怪的目光。
　　“左慈，你真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老余，你看咱们都认识六年了，你就依我一次嘛~而且这次因为有警察插手，我花了些功夫这才拿到机会让我们进去，你要是不让我去，你也别想进去。”
　　余牧和左慈对视几秒......
　　“那我不管了。”
　　“哎哎哎！老余你可不能这样啊！”
　　“余哥，咱们就带他去嘛！这大庭广众的耗着不好看。”肖铭弘对余牧挑眉示意，余牧瞥了他一眼，会意点头，对左慈说：“行了，起来。”
　　“你答应带我去了？”
　　“嗯。”余牧随意应了一声。
　　“太好了！快快快，赶紧上车！”左慈拉着余牧上车，看着只有两个座位的跑车，肖铭弘识相坐到后面。
　　车穿梭于城市的街道，伴随着节奏感极强的摇滚乐一路开往郊区，跑车引擎的轰鸣声实在是......太吵了。
　　余牧套着帽子，风呼呼吹的他头发乱糟糟的，很烦，肖铭弘和左慈倒是很嗨。余牧瞥了忘乎所以的肖铭弘一眼，趁左慈不注意一巴掌直接拍在肖铭弘的脑袋上，肖铭弘这才反应过来，他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对正跟着节奏摇摆的左慈说：“左哥，你这车上怎么连个喝的都没有啊？”
　　“有啊！你后边有个小冰箱，里边有啤酒。”左慈开着车，伸手往后一指。
　　“我看了，没有。”肖铭弘故意打开冰箱。
　　“不会吧？”左慈往后瞄了一眼，还真没了。
　　“左哥，路还这么长，一点酒都没有也太寂寞了。”肖铭弘左右环顾了一圈，指着路旁一处加油站，说：“那里有便利店，趁现在去买点呗！”
　　“成。”
　　左慈打着方向盘转进加油站下车去买饮料，肖铭弘看着左慈进去，扫了下鼻子，直接跳到驾驶座上，发动引擎呼的一声开车离开，后面依稀还能听见左慈愤怒的呼喊声。
　　当初是你要分开，分开就分开......
　　肖铭弘的手机响了，余牧接通电话。
　　【老余！你太不仗义了，你居然骗我！】
　　“更正一下，骗你的是阿弘。”
　　【我不管，我要跟你绝交！】
　　“待会儿到了怎么跟管事的交代？”余牧话锋一转。
　　【你就说是左董请来帮忙的。】
　　“车回来还给你，阿弘会帮你录像。”
　　【余牧！】
　　挂掉电话，肖铭弘举起手，说：“Give me five！”余牧伸手跟他击掌，肖铭弘从后面拿出一罐啤酒，直接用手指拉开拉环，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
　　“哇呜！超爽！”
　　“还敢喝酒，我可不想再跟你去警局。”
　　“余哥，上次去警局好像是因为你袭警吧？”
　　“少废话。”
　　“其实按咱们这实力带着左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肖铭弘试探着问。
　　“他是活人，我跟你说过，不要跟他接触太多，经常跟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事。”
　　“不过咱们老是这么欺负左哥好像不太好吧？他要是真的有一天忍不住跟咱们绝交了咋办？”
　　“我倒希望他能别再赖着。”余牧淡淡笑了一下，看着外面的风景接着说：“我还不知道他，而且每次干坏事最起劲的还不是你，你还知道愧疚。”
　　“哈哈哈！”
　　不过肖铭弘还没笑多久，两人就听见一阵熟悉的警铃声，肖铭弘往后视镜一看，一个交警正骑着摩托车跟在他们后面，并对他们比手势让他们靠边停。
　　“我去，还真有警察，这两天怎么这么倒霉。”肖铭弘赶紧把啤酒藏起来，靠边停车。
　　警车开了过来，交警下车走来，余牧瞄了眼后视镜，这个交警看着也太眼熟了。
　　“真是有意思，老天有眼，又给我碰上你们两个。”常易安一看这俩公子哥就来气，上次给他们跑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放了他们。
　　“富二代的罚单我开的多了，还没给开法拉利的开过罚单。”
　　“警官，这么巧，真是有缘......”肖铭弘打着哈哈，咋又是这个交警。
　　“呵呵，是很巧，你们这叫‘好事’成双。”常易安冷笑，走到驾驶座旁边，又瞄了眼余牧，说：“酒瓶呢？别藏了，这酒气我隔老远都闻见了，我告诉你们，我才不管你们什么来头，我常易安不怕你们！超速酒驾，这次你们死定了！”
　　“警官，你误会了，我俩不是故意的，给个机会好不好，要不咱们加个微信？”
　　“少套近乎。”常易安拿出酒精测试仪递给肖铭弘，说：“吹！”
　　“小哥哥，不要这么强硬嘛~”
　　“吹！”
　　余牧开始不耐烦，他跟肖铭弘打了眼色，伸手接过常易安的酒精测试仪，余牧对常易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经典假笑，常易安正奇怪，余牧随即收回笑容，突然一声引擎的发动时，呼的一声眼前的法拉利便飞一般开了出去，瞬间便开出去老远。
　　“你们给我站住！”简直目无王法！常易安立马开车追上去，今天他就跟这俩纨绔子弟杠上了！
　　摩托车哪里追的上跑车，肖铭弘没多久就甩开常易安了。
　　“还真是位倔强的小哥哥，不过是个好警察。”
　　“就是笨了点。”
　　“不过咱们这么跑了，是不是不太好？”
　　“法律法规是给人遵守的，你是人吗？”余牧瞥了他一眼，肖铭弘恍然大悟，说：“余哥说的好有道理。”
　　“让左慈处理，反正这是他的车。”
　　“余哥，你好腹黑。”肖铭弘忍不住笑，接着说：“不过我喜欢。”
　　郊区的马路一直延伸入山林，这处林子看着是老地方了，车开进来这么些时候，居然都没看到有人，这还是刚到下午，高耸的树木便遮挡着阳光，让周遭的环境更显出一种莫名的冷气四溢。
　　“人烟稀少多游灵，古屋老物鬼成精，沙场坟圈尸啃肉，最怕恶怨难善终。”肖铭弘念念叨叨地说着，这还是第一次余牧带他去现场时说的一句顺口溜，实在是生动形象，他看着不远处那栋高耸的老房子，对余牧说：“余哥，就是那儿！”
　　肖铭弘把车开到房子门口，余牧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建筑，园林景致和建筑工艺应该是民国年间的风格，围墙好几处墙皮都脱了，生锈的铁栏门里有一处不小的院子，三层的房子不小，已经很老旧了，是栋民国时期的老建筑，不过院子里的花草长的还是不错的。
　　“奇怪，怎么没人？”肖铭弘下车走到门口，喊道：“请问有人吗？我们是左董派来帮忙的。”
　　隔了一会儿，屋子里出来一个看上去五十来岁，头发花白，带着眼镜穿着西服的男人，男人走过来，挺胸抬头走路的样子，特别有范以前那种大管家的风范。
　　男人打量了两人，这才打开门，对两人说：“两位先生不好意思，这屋子里就只有我还有一位团丁，两位是左董请来的客人，自然就是老爷的客人，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没事，不过老伯，我这车停在哪里好呢？”肖铭弘说。
　　“停在那边的停车位上就行了。”男人指了下围墙旁边的一处空地。
　　“好，谢谢。”
　　停好车，男人就带着肖铭弘和余牧进屋。
　　“我姓吴，是这里的管家，两位可以叫我吴伯或者吴管家都行。”
　　“好嘞吴伯，我叫肖铭弘，这位是我余哥。”肖铭弘看了眼余牧，余牧本来就已经打算这次让肖铭弘做，所以只是跟在肖铭弘后边，完全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
　　吴伯带着两人进屋，虽然是老房子，不过打扫的还算赶紧，里边的陈设摆件都十分具有民国氛围，吴伯让余牧和肖铭弘在客厅坐下。
　　“两位想要喝点什么？”
　　“白水就行，谢谢。”
　　吴伯给两人端来水，肖铭弘说：“吴伯你能给我们说说大概的情况吗？”
　　“事情是这样的，这栋老宅子是老爷家的祖宅，前段时间我家老爷刚从国外回来，看着这么大个宅子空着挺可惜的，就想着将这老宅子推掉重砌建个大别墅，这段时间老爷在外面找人设计施工，就让我带着两个人先在这儿看着，顺便打扫整理一下，谁知道怪事就发生了，最开始只是每天晚上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没多久，打扫卫生的保姆总是说听见屋里有奇怪的动静，像是关着窗户的窗帘突然飘动起来，屋里的摆件被人动了，最开始我也没当回事，后来保姆说她休息的房间有人出入，可是这屋子里就我们三个，我以为是有小偷就跟园丁合计了一下，巡了两天晚上倒没什么事情发生，可是就在我们以为没事的时候，第二天保姆就不见了，她的房间一团乱，像有人在里边打闹过一样，但是我俩是一点声音都没听见，后来我报警了，最开始以为是山里有不法分子，警察查了几天山，但是实在没什么头绪，后来老爷担心是老房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毕竟关系着人命，朋友介绍找上左董，左董就把两位请来了。”
　　“你家老板说这里有鬼，你俩不怕？”余牧幽幽说了一句。
　　“我一直跟老爷呆在国外，这鬼啊神的说不上相信，再说我俩也没遇上什么怪事，说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其实不是很相信。”吴伯淡淡笑着。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肖铭弘说。
　　“可能就是警察说的那样。”
　　“这么说吴伯你不相信我们？”
　　“两位是老爷请来，我自然不好说什么，毕竟老爷也是为了求一个心安。”
　　“说的对，求心安。”余牧说着站起身，对肖铭弘说：“既然人家求心安，你就循例查查吧！”肖铭弘点点头，对吴伯说：“吴伯，你带我们去保姆的工作间和房间看看吧！”
　　“好。”
　　吴伯领着路，肖铭弘和余牧跟着一起绕过客厅，通过一条长廊，便是保姆的工作的厨房杂物间和休息间，肖铭弘和余牧四周看了看，地上墙上干干净净，东西摆放整齐，显然打扫过，再看休息间也是已经全部收拾干净，不大的房间，单人床衣柜梳妆台都是齐全的，余牧感受不到一丝灵的气息。
　　从进来余牧便感觉奇怪，明明这山林里隐隐约约都有灵的气息，唯独这房子里干干净净。
　　“余哥，我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这干净得有点过分啊！”肖铭弘小声对余牧说。
　　“动动脑子。”余牧转而走到房间唯一的窗户旁，从窗户正好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景色，不得不说这院子里的花草弄的是很不错，花红柳绿，不过越看越觉的少了点什么。
　　“吴伯，可以带我们去上楼看看吗？”肖铭弘说。
　　“当然可以，楼上都是主客卧，三楼还有一个大阳台。”吴伯站在门口笑眯眯说着。
　　三人去了二楼和三楼查看，看了两个房间，都没什么特别的，整栋楼都干净的过分，肖铭弘一边走过一边不经意地说：“吴伯，都说这老房子有老故事，怪事也不少，你能给我们讲讲吗？比如在这里发生过的一些离奇死人的事情。”
　　“您说笑了，老爷家里世代经商，都是本分的生意人，怎么会发生那种事情。”
　　“吴伯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你也不用跟我说客套话，现在是没有，那个年代的事情谁能说的清呢？特别是在这么漂亮的大别墅里头，吴伯你说是吧？”
　　吴伯微微一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这一时半会儿我也说不上，毕竟这房子也确实很久了。”
　　“那你就慢慢说，正好让我们也了解了解这老房子。”
　　吴伯又想了一会儿，这才娓娓道来：“我倒是听说过一件事，以前老爷家里是做钱庄生意的，后来到了民国，世道乱，那时家里的老人就找先生寻了处地方在这儿建了这栋房子避世，可是老人又爱热闹，时不时就会设宴去请一些亲戚老友来这里聚餐喝酒，说相声唱曲子，也算是乱世繁华。”吴伯顿了一下，接着说：“我听说有一天，院里设宴请了位耍把戏的大师过来，按现在来说其实就是魔术师，老人喜欢那魔术师的把戏，所以这魔术师在这宅子一住就是半个多月，你们知道，那时候的大户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总有几个耐不住寂寞，魔术师有个学徒，是个落魄的富家公子，本性风流，看到老人的一个小妾就没有把持住自己，两人夜夜相会缠绵，可惜纸包不住火，两人的事被揭露，学徒被人拖到院子里活活打死，小妾后来也日渐消瘦，最后在院子的树上上吊了。”
　　“果然是大户人家...”肖铭弘感叹真是狗血如斯，余牧瞥了他一眼，他才把接着要吐槽的话吞回到了肚子里。
　　吴伯摇了摇头，接着说：“再后来，老人病逝，加上战乱，这里也就越来越少人，直到建国初期，家道中落，府里人丁稀少，再到□□时期，老爷的父亲带着一家人出国做生意，这里只留着几个老仆人，老仆人都离开了，我家老爷就寻思着从国外回来，落叶归根。”
　　“你知道的还不少。”肖铭弘说。
　　“跟着老爷久了，听的也就多了。”
　　三人闲逛着上三楼，余牧靠着大阳台，从这里看风景倒是不错，余牧扫了一眼楼下，正好一辆摩托车开过来，车位竖起的红灯十分显眼，来人将车停在门口，下车，走到门口打量着院子里，穿着警服，麦色皮肤，这不就是刚刚遇到的那个交警吗？他怎么来这里？难道是跟着他们一路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