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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北国烽烟(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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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正要散去之时,又忽听一人喝道:“且慢。”说话者也是一位少年,身材魁梧,虎背熊腰,身体略似发胖,肥头大耳,一身锦袍,穿着打扮甚是高贵,手持一把折扇,身边有两个随从。众人又聚齐在他的身边,他朗声说道:“这位姑娘摆擂三日,说是比武招亲,可三日过去,竟无一人是其敌手?”
这人说话毫不客气,台上的黄衣女子道:“正是。”
那贵公子再问道:“当真?”
黄衣女子镇定的回答道:“当真。”
彭员外心想今日是怎回事?摆擂三日,虽然意外时有发生,但却不如今日这般烦人,眼见情况不妙,前来打圆场,说道:“这位公子切莫当了真啊,成名的英雄大侠大多都已有家室,而这少年英才怕是嫌弃小女,不屑于上台比武,这才致使小女侥幸取胜。”
那贵公子不理彭员外的话,横生横气的说道:“我却不信这姑娘如此之高,我来试试。”身边的两个随从相视一眼,面色凝重,一个随从凑到那贵公子耳边,低声说道:“公子,人家这是比武招亲,万一公子赢了……”
不等随从说完,那贵公子道:“赢,我当然会赢。”
那随从附和道:“是是,那是当然,只是公子赢了,照规矩,便要娶那女子,要是老爷知道了,未必答应啊。”
贵公子说道:“玩玩而已,我自然是不会娶那个女子的,这样我爹如何知道啊?”
那随从又道:“可是这于理不符啊。”
那贵公子听着不耐烦,嚷道:“去去去,别再多言。”那随从知道惹怒了这贵公子,也不再多言。
那贵公子走上抬去,伸手说了个“请”字,便摆开架势。这边彭员外心想:这个公子穿着如此高贵,说话如此无理,必是哪家有钱人的纨绔子弟,想来不过是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却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让女儿教训教训他一下也好。便对这黄衣女子说道:“既然这位公子,有意与你切磋,你与他比划比划即可,切记点到为止。”然后向她使了使眼色,黄衣女子微微点头示意明白。这贵公子想来是京中哪家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打伤打残了,自然是不好的,所以彭员外故意示意,要女儿手下留情。这厢,粉衣女子将耶律明洁扶到了一边休息。
当众人准备妥当,那贵公子嘴角微微一笑,便急跨三五步出去,直到黄衣女子身前,左手正起一掌,右手反手一拳,直击黄衣女子面门,这双手一掌一拳,在黄衣女子耳前“呼呼”作响,黄衣女子左晃右闪躲了过去。黄衣女子动作极快,不等那贵公子收招,弓腰下身,双腿连续横扫,攻其下盘,一连串的腿功使出,连绵不断,变化不绝,逼得那贵公子急忙后退,彰显了黄衣女子的腿功功底出众。彭员外在旁见女儿功夫已如此了得,面露喜色,轻捋胡须,频频点头,台下的看客们也是叫好声不断,耶律明洁在旁见到,口中也时不时的称赞厉害,那粉衣女子却是满不在乎,不以为然。
本以为这贵公子抵挡不到几招,便会败下阵来,谁知这贵公子的武功却不在这黄衣女子之下。黄衣女子攻其下盘,他躲避动作虽不够潇洒,但却可以从容应付。黄衣女子见下盘不是这贵公子的弱点,便来攻他上身。然而让彭员外大出意外的是,这贵公子的武功一点也不弱,十多二十招下来,这黄衣女子却为占着分毫的优势,然而这贵公子似乎有意承让,未将自己的本事完全使出,在旁的彭员外脸色由喜转忧,只怕这贵公使出全力,自己的女儿怕是难以招架。黄衣女子经过之前耶律明洁和粉衣女子的搅合,早就不耐烦,盼着早些回家去,这贵公子偏偏此刻出现。黄衣女子自然心中不快,想迅速收拾了他,早些离去,但见攻了二十来招下来,这位贵公子毫发无损,故一连打出他彭家二十四路回风掌法,比武招亲至今三日,黄衣女子从未使用过这路掌法,这路掌法乃是彭员外年少时得高人指点,而习得的掌法,正是凭这套掌法,彭员外总是能够克敌制胜,这才有了自己的江湖地位。黄衣女子练得虽不及彭员外纯熟,威力有所不及,但也是像模像样,然而这贵公子竟然一一避开了。这不仅另黄衣女子惊讶,也让彭员外背心惊出一身冷汗,直到此时众人方知,这贵公子的武艺是何等厉害。那粉衣女子在旁也是有些吃惊,心想:如果黄衣女子与自己过招之时,使出这路掌法,只怕自己早已败下阵来。然而,这个身宽体胖的贵公子居然能够一一化解开来,当真是厉害。只怕这个贵公子的武功,比起黄衣女子和自己都要高上一个层次,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时,那贵公子脸上微微笑道:“好,好掌法。姑娘这套掌法真是厉害,在下当真是大开眼见。既然如此,在下也只有使出全力,献丑了。”话罢,便攻了上来。刚才众人都在欣赏着黄衣女子的精妙功夫,那贵公子只是在防御,全然忘了观察这贵公子的武功门路,这时众人才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位贵公子身上。这位贵公子的武功门路很杂,一时间根本看不出他的武功门路,但是这位公子出手毒辣的很,招招伤人要害,要人性命,台下众人都不得不为这位黄衣女子捏一身冷汗。好在那黄衣女子的武功根底很好,这贵公子虽打得热闹,却也伤不了她。两人又斗了一会,贵公子见迟迟不能击败黄衣女子,心中也是有些焦急的。黄衣女子先不清楚这贵公子的武功套路,加之这贵公子出手狠毒,所以开始之时极其的狼狈,但后来慢慢了解了这位贵公子出招的套路,虽处处落于下风,却也便慢慢适应起来了。
眼见不能取胜,贵公子面显怒色,其实先前黄衣女子已战了多场,又与粉衣女子交手了几十招,此时早已是十分的疲惫,加之其自身武功不如这贵公子,只怕再斗上三十招便必定败在那贵公子手下。可这位贵公子似乎另有高招,只见他双脚微分,与肩同宽,双手交叉于腹前,气沉丹田,不断调整呼吸,只是不再来攻。众人见这招式怪异,哪像是要比武的招式,大惑不解,纷纷议论起来。彭员外行走江湖多年,也没有见到过如此怪异的招式,心想莫非这贵公子不想再打了?耶律明洁和粉衣女子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台上的黄衣女子,更是不知如何是好,这贵公子刚刚攻势凌厉,明明是占有大大的优势,可如今怎得这样偃旗息鼓,待观测片刻,不见这贵公子发招,黄衣女子便主动出招攻击,一掌击去,想看看这贵公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一掌是在是平常的紧,黄衣女子不过是想试试这贵公子。那位贵公子,见黄衣女子攻来,不慌不忙,眼睛微微一斜,右脚跨前一步,右臂直出,也是一掌与黄衣女子对峙,而这一掌也是平常无奇。
二人双掌相交,一瞬间,黄衣女子便觉得好像这只手被这位贵公子吸住了,便以为是要比拼内力,便催动真气,与之相抗衡。只见这位贵公子的腹部变得忽胀忽缩,忽大忽小,他的喉结在不停的颤动,上下双唇微微分开,丹田之气皆从口中吐出。这时黄衣女子仿佛听到了动听的歌声,感觉好像正是由这个贵公子所唱出的。起先黄衣女子觉得这歌声美妙,全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舒服,慢慢的她竟感觉身体燥热,全身的真气在体内乱串,不断冲击着自己的内脏,内力好像在不断外泄,渐渐的头昏脑胀,口干耳鸣,神智不清,这歌声仿佛也变成了种种的嘶喊嚎叫,犹如恶鬼扑面,她想用手遮住双耳,可是一只手被那贵公子牢牢陷住,如若强行撤掌,内力必将反扑自己,自己必将受到极重的内伤。另一支手却感觉似乎是失去了知觉,动也动不了。再后来,黄衣女子觉得自己体内的真气和内力,皆聚集于胸前,似乎是要破体而出,她强制运气低压,然而只是徒劳无功,她的鼻孔忽然流出了鼻血,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黄衣女子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她“哇”的一口吐出一大滩鲜血,之后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众人皆是大吃一惊,彭员外疾呼“女儿”便跑上前去,抱起了黄衣女子,不停的呼喊着“女儿、女儿”,台上的彭家众人也都飞奔过来,围在黄衣女子四周。台下众人见那贵公子下如此毒手,个个心惊胆战,只怕这彭家小姐是丢了性命。台上这位贵公子倒是满不在乎,洋洋得意。耶律明洁见粉衣女子被打晕过去,不明生死,心中大是担心,焦急万分。在旁的粉衣女子见黄衣女子受此重伤,心中也是不忍,但她见那贵公子的武功如此厉害,便是十分的欣赏。
少顷,彭员外为他的女儿把过脉之后,道:“还好,性命无虞。”,便命下人将黄衣女子抬了回去。彭员外起身对那贵公子道:“公子真是少年英雄啊,武艺超群,佩服佩服啊,但不知阁下家住何处啊?”
那贵公子不解道:“哼,你管我家住何处。”
彭员外见这公子如此无理,虽然有气也不表现,便又说:“我摆擂比武,意在挑选贤婿,如今公子技压群雄,打败小女,这便是上天的安排,我问公子家住何处,必定是要此喜事告知令尊和令堂了。”
那公子笑道:“什么?要我娶那个女子?你开什么玩笑,你们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们也配,哼,本公子只是上来玩玩而已,你又何必如此认真喃。”
彭员外听到这话,加之他出手之狠,重伤了自己女儿,心中怒气爆发,便正色说道:“公子,未必太过分了吧。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比武招亲有比武招亲的规矩,你既无意娶小女,为何又要上来打擂;如今击败小女,却说只是玩玩,公子未必太不尊重人了吧。我彭某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在江湖上,在这上京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岂容你如此戏耍?”
那贵公子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怎么,你还要我强娶你女儿啊?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对啊,我说不娶就不娶,你能把我怎么样?”
彭员外脸上的青筋暴突,双拳紧握,怒道:“公子如此蛮不讲理,便是以为自己武功天下第一,肆无忌惮了吧。老夫倒想领教领教。”
那贵公子道:“哈哈,那倒是好得很,我正闲闷得慌,想找人来玩玩,来吧来吧。”
彭员外见这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看轻自己,心中默念定要给这小子好看,要抱拳说道:“请。”话音未落,便飞身使出彭家二十四路回风掌,攻向那贵公子。这回风掌在彭员外使出和在那黄衣女子使出,可是大不一样,威力大了不知多少倍。那贵公子摆好架势,准备迎敌还击。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突从台下窜出,那人头侧对贵公子,看也不看彭员外,便轻轻的一掌,将彭员外的这一招给挡了回去。彭员外被这人一掌震飞回来,他落地似乎重心不稳,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定,脸上略带苦色,手掌被震的不断颤抖,此时他便知道这来者武功高强,自己根本不是敌手。他抬起手掌一看,只见自己的手掌乌青,已然是中了毒。
那来者也是位少年,白衣如雪,穿着甚是讲究,同样是手持一把折扇,与那贵公子相比,这位少年相貌甚是英俊,气质更是出众。这少年对那贵公子道:“老爷已经回来了,公子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啊。”
那贵公子道:“什么,我爹回来了。”话未说完,便跳下了台,疾步离开了。彭员外手掌中毒,正在运功调息,不得乱动,只得眼睁睁看着他离去。那白衣少年回头,瞄了彭员外一眼,笑了笑便也大步离开了。
台下众人见如此收场,也都叹叹气,散场了。不一会,彭员外压制住了毒气,便命人撤了擂台,自己忿忿的回家去了。这时,便只剩下了耶律明洁和那粉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