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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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阴谋三（3/1）
第二十二篇日记
一
二〇一五年的春天来得特别的早，刚过完春节，时令已到惊蛰了。三八妇女节这天，华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正式投产。每次都是我按照配方先配好比例，交给生产厂长肖蓝。配比的时候我要复核很多次，严格按照配方的比例来做。每次配比完毕，我都会重新把它锁进保险柜里。连续配过几次之后，我已经记住了，不用每次都要把配方带在身边，提心吊胆，生怕出一点问题。自从开始投产，鑫月竹也是常到厂里，每次我配比完，都会见到她。我知道她特别担心，美容产品不能出一点问题，有一点问题将会让企业面临灭顶之灾。
这天我刚刚配比完配方，就接到刘若梅打来的电话。她自从病情好转，我就给她配了一个手机，鼓励她跟外界接触。生病那会儿还没有手机，这么多年几乎跟世界隔绝了。突然一下子用到智能手机，好多功能都不会玩，不知道被她按错了哪个按钮，里面一直在说话，她天生胆小，又是刚刚接触，所以她在电话里惊慌失措。我怕又把她的病根勾起来，赶紧安慰她，让她不要害怕，是她按错了按钮，没关系的，我会马上回来给她处理。她才稳住情绪。
我赶忙驱车往家里赶，在门口遇到鑫月竹，她问我去哪里，我说回家一趟，便开车走了。快要到县城的时候，前面发生了堵车，马路上围了很多人，车上的人都下车赶过去看热闹。我见没办法通行，也下车去看个究竟。
来到堵车的源头，人山人海，我从旁边围观者的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大致经过。
出事的地方是政府将要拆除的民房，政府要在这一片建一个大型体育馆，总共用地两百亩，共拆迁居民十二户，其他都拆完了，就剩下一个钉子户。
钉子户姓尹，户主叫尹三强。六十多岁。老婆有先天残疾，是个哑巴。儿子叫尹三，没有职业，是个社会小混混。他家的房屋正好处在这块地的中间，如果不拆，体育馆的规模将缩小一半。
政府多次上门做工作，都没有结果。老汉到是有些松口，可尹三始终不肯，他要的价格是政府的三倍，如果政府能出这个价，他就拆，出不了这个价，那对不起了，他就会卖给别人。他声称已经有人出到三倍的价钱了。这块地确实是好地方，处在城区两条主干道的交汇路口，在县城属于黄金地段，如果被开发成房地产，那价格能卖到县城最高价，而且下面的商铺价值更高，所以有人出到三倍价钱，他并没说谎。只是修建体育馆属于政府行为，一般开发商不可能当面跟政府对着干，便使出这等计策，私下里出高价阻止政府拆迁。
眼看开工期限快到了，拆迁办只有动用强拆，当时有五六个警察在场，手里都拿着□□，手持防爆盾牌维持场面。就在挖机进场的时候，尹三从家里窜出来，用石头打砸挖机。防爆警察上前抓住尹三，双方顿时起了冲突，从外围上来几十个男女，一窝蜂的把警察围住，警察使用了□□，在相互混乱中，突然有人大喊：“警察杀人啦！警察杀人啦！”
场面顿时失控，很多人都来围观，顿时把马路截断了，这才造成了堵车。等另外的警察赶到时，尹三躺在地上，脸色青紫。救护车到达现场，人已经没救了。尹三的家人悲伤痛苦，至此，拆迁被迫阻断。挖机师傅见出了人命，悄悄的开着挖机跑了。在场的拆迁办人员也悄悄的溜走了。
这次事件引起了民愤，尹三所在的村委会组织村民把肇事的六名警察围在工地上，直到大批的警察赶到，才解救出他们，但是浑身是伤。
警察和交警赶到，才疏散了围观的人群，马路恢复了畅通。我赶到家里，刘若兰正拿着手机，胡乱的摁键。我苦笑不得，接过手机，帮她把游戏关掉。原来她无意中点到垃圾软件了，这是个非常讨厌的垃圾软件，它随时会跳上你的手机屏幕。只要你点到，它就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你，没有耐心的人还真不好关掉。
我又耐心的教她一些手机里面的功能，她学了一会儿，烦躁的把手机扔在床上。我知道她的病情还在恢复当中，烦躁是不由自主，便轻轻的在她的头部按捏。她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第二天，整个凤鸣都在谈论政府强拆致人死亡事件，引起了社会极大反响。受害人家属把死者抬到巡警大队门口，拉着白色的条幅，条幅上写着严惩凶手反对强拆，他们在巡警大队门口摆上花圈，搭上灵堂。一帮人披麻戴孝的跪在门口，围观者更是人山人海。网络上传出的视频迅速发酵，严重影响了政府的形象和公信度。
省政府下令中断拆迁，严查此事。六名警察声称在混乱中，谁都说不清尹三是怎么死的，法医的检验结果却是长时间电击脑部致颅脑缺氧坏死死亡，六名警察全部停职审查。市里派出工作组，调查了三个月也没有查出原因。六名警察均获刑六个月至三年不等。
第三十一章阴谋三（3/2）
二
华鑫生物科技的第一批产品生产出来了，注册的商标为‘鑫月堂’。目前只开发了两款主打产品，一款是乳剂，称作‘隐生宇火山矿物泥’沐浴前后或洗嗽前后对皮肤进行按摩。第二款是提取液精华，称为‘火仙草萃取精华液’可以兑水浸泡，也可以直接涂在脸部，直达皮肤深层改善皮肤。以后陆续要开发出日常所用的沐浴露，洁面乳和护肤品。代言人是蒋少华和龚丽，两人都是颜值超高的明星。广告在网络上一播出，很多代理商自动找上门要求代理。他们先在度假村里享受这种产品带来的效果，随后订单便像雪花一样的飘来。
为了带动温泉消费，销售部制定了饥饿销生产和销售策略。所有的‘隐生宇火山矿物泥’和‘火仙草萃取精华液’优先供应温泉度假村，三个月后才对外销售。一时之间，有通过代理商宣传的游客，有慕名而来的游客，度假村门庭若市，开始了新一轮繁华景象。有一些专门度假出游的女老板，高端白领人士竟然把度假村作为自己的美容院，小住就是十天半个月，每天要服务员用产品替她们改善皮肤，度假村还打出了入住温泉度假村十天，送‘隐生宇火山矿物泥’和‘火仙草萃取精华液’套装三套。一时之间，度假村人满为患，服务员长期疲劳工作，反应强烈。她们不但要做好本职工作，还需担任美容按摩师一角色。
就在‘矿物泥’和‘萃取精华液’火爆销售之际，我这边出事了。五月的一天早晨，我按时来到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保险柜，当我打开保险柜的时候，发现里面的密码箱已经打开，美容配方不翼而飞。这种恐惧让我魂飞魄散。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直到莫慧兰来找我。
她给我看上个季度的财物报表。我哪里有心情跟她处理事情。我把工作任务和权利都交给她，让她自己审阅审签字。莫慧兰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谎称没有睡好，晚上失眠，她半信半疑的出去了，走的时候还叮嘱我去看她。
确实有很长时间没有去她家了，自从刘若梅病情好转，我都按时回家，我感觉到家的力量，感觉到家带给我的温暖，想想都这个年纪，总该有一个温暖安定，团结的家庭，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孩子，或是父母。
还有莫慧兰，我承认她是我喜欢的类型。跟她在一起我感到有家的样子，感觉特别轻松快乐，但这些终究是不现实的，我跟她永远不可能组成家庭。抛开刘若梅不说，还有鑫月竹，她可是法律意义上的妻子。而且鑫月竹为了自己付出了大半生的代价，还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美好的青春都让自己耽误了，不管如何都得给她一个交代。莫慧兰还年轻，她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一个完整的家。每次我隐晦的跟她提起这件事情，她都表现的满不在乎，说自己不再找别的男人，我不要她，她就孤独终老。让我的心越来越愧疚。越来越不安，我慢慢的在这方面躲着她，尽量不去她家里。她也许感触到了，可还是以前的样子，只要见面，总要故意提醒我。为了断绝她的念头，我给她说了刘若梅病情好转的事情，希望她听后明白我的意思。她只是愣了片刻，然后强装笑颜说恭喜我了，并且还说她从来没有奢望做我的老婆，她只想做我一辈子的情人，这并不影响我去看她。
我对她的逻辑只有苦笑。我开始害怕碰到她，我把所有跟我对接的事务都交给她单方面处理签字，这样可以减少我们会面的时间。可是她还是每天都要抱着文件过来，虽说结果一样，但是她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向我汇报的习惯。
莫慧兰出去后，我开始想象秘方册子的样子和颜色。我需要买到一本跟以前一模一样的，然后按照我的记忆把秘方重新抄写下来，放进保险箱。我有一种预感，很快就会有人要求查看秘方，我得赶在他们到来之前完成这件事。那天我跑遍了所有的超市，都没有找到，我接着在网上搜，也没有找到。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鑫月竹，可是现在我无法淡定下来，我拨通了她的电话。
十分钟后我在她的办公室里见到她。进门的时候，我顺手把门关掉，还上了锁，她觉得很惊讶，问我什么事搞得如此神秘。
我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她。她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不必找一模一样的笔记本，只需买一本新的就行，我料想他们并不会来查，他们也会想到这一点，肯定会在别的地方做文章。”
“你是说，他们来查，我可以说以前的老笔记本烂掉了，怕影响秘方的保存，重新抄写了一遍，以前的老笔记本自然是销毁了。只要配方内容没变，这个说法就无懈可击。”我兴奋的说，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她点点头。开玩笑着说道：“看来你还不笨，只是遇事不沉着，不冷静。”我被她说的有些尴尬。
“他们会怎么做？难道他们会出卖配方，反过来诬陷我们泄露了秘方？”我想到这里，脊梁骨都开始冒汗。
“这种可能是有的，但是我们先注册，他们如果生产出同类产品，我们可以告他们侵权。就怕他们在这个基础上研发出更好的替代产品，那我们的配方就一点用处也没有了，那个时候他们再拿配方泄密说事，你该怎么面对？”鑫月竹说。
我一时脑子短路，如果事情走到这一步，我和鑫月竹就没有了退路。那个时候，李华扬再告我们泄露了配方，要求我们做出赔偿。我的20%股份丢了是小事，李华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会要求鑫月竹退出生物科技的全部股份，还会附加他投资的损失。其实那时生物科技也没有可以竞争的产品，名存实亡。
鑫月竹冷笑着说：“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只管按现在的步骤去做，以后的事情我会处理。”
看到鑫月竹这种坦然处之的态度，我自惭形秽。我随便买了本高级一点的日记本，回到办公室，我按照记忆把配方全部抄写下来，发挥我的书法天赋，用了草书，篆字和行楷三种书法，这样看起来更像是秘方。重新把秘方放进密码箱，又把密码箱放进保险柜里。可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对手动向不明，鑫月竹有什么办法可以躲过这一劫？
第三十一章 阴谋三（3/3）
三
体育馆已经动工修建，原来的二百亩规划改成了一百二十亩。尹三强的房子没有拆迁，政府把这块地退出了体育馆规划范围。就在体育馆的施工围墙做好不久，尹三强痛失爱子，加上年老体衰，一病不起。这块地被市里的不明人士买走，赔偿了尹三强老婆原政府拆迁补偿价，便拆掉了这个轰动一时的钉子户。最后这块地辗转到了华鑫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这在凤鸣县城传的是沸沸扬扬，有人说这一切就是华鑫地产的阴谋，但是谁也拿不出证据，传言就在时光的流逝中淡化了。
就在秘方失窃后两个月，蒋照南离开了凤鸣回到港市，原因是东南纺织集团的董事长蒋照东做心脏心脏支架手术，他需要回去主持集团事务。我问鑫月竹，为什么不是她回去主持？鑫月竹说，集团对凤鸣的这次投资很大，凤鸣这块也很重要，原纺织集团都是老人手，压力大家分担，要小一些。所以要她留在凤鸣，调蒋照南回港市，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别人家的事务我也不清楚，也不方便问，便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提醒了鑫月竹，蒋照南这个人不是善类。
度假村所有的板块都按照设计规划建设完工，投入运营。华鑫生物科技的产品需求日益增大，销量在市场上完全打开。2015年5月，华鑫集团在海港上市。成为凤鸣县唯一上市公司。集团的名声一夜之间传遍了××省的大街小巷，执行董事范景山的名字变得家喻户晓。这给我的生活带来了麻烦，每天许多记者堵在家和公司的门口，对我进行采访。甚至一些媒体开始挖我的各种新闻，刘若梅也被他们搜出来，写成文章，标榜我如何爱自己的妻子，如何有情有义，不顾自己前途，舍弃幸福生活，照顾患病的妻子长达近二十年之久等等，内容刊登在各大报纸上。社区找到我，县残联也找到我，要求评选我为县道德模范，被我拒绝了，我自己心里清楚，完全不具备道德模范的要求。如果被评选上道德模范，只会给我的良心增加负担。
狗仔队每天还跟踪拍摄，吓得我更不敢跟莫慧兰再见面了。甚至跟女性在工作中打交道，我都必须小心翼翼。我终于体会到成名后的苦恼。
四
人的福气都是一点一滴的赠送给你，从来都不会一下子把好事都降临在你的头上。但是灾难却不一样，它会紧随着前一个灾难产生连环效应。这就是古人常说的‘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莫慧兰的家庭又出事了。五月的一天，突然接到她的电话。电话里哭哭啼啼，泣不成声。我等她情绪稍微缓和了一点，才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她告诉我女儿张舒晕倒在课堂上，送到医院检查，孩子患有再生障碍性贫血，也就是常说的白血病。现在住在县医院，但是医院建议转院到省红十字会医院，那里设有白血病专科，白血病一般需要骨髓移植，骨髓移植的配型很重要，红十字医院有这方面的专门渠道，可以尽快安排孩子的手术。但是现在需要巨额的医疗费用。
我安慰她不要着急，先在‘水滴筹’上申请大病救助。她说自己不会弄，我告诉她可以找医院配合，他们都会帮助的。我又驱车赶到医院，在重症病房外隔着玻璃我见到了张舒敏。孩子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眼睛大而无神。莫慧兰在外面抹眼泪。我掏出银行卡递给他，里面有十二万。我只有这么多钱，先让她拿着，度过眼前，后续移植费用再想办法。她接过银行卡，看着我，眼泪唰唰的流淌。我也替这个女人难过，为什么苦难总要降临在她身上？
莫慧兰请了一个月的假，把孩子转到了省红十字医院。前期有很多手续要办，大部分时间都是孩子的外婆照顾。
莫慧兰在医生的帮助下，在水滴筹上挂出了求助内容。社会各界热情捐款，一个月时间，差不多有五十多万。这对孩子的医疗有了保证。但是孩子的血型比较特殊，骨髓移植配型还没有找到。孩子现在就是透析加保守治疗，稳住病情，不让病情继续恶化。我几乎每天都要给她打去电话，问候关心一下，这个时候她的感情非常脆弱。需要得到关怀和安慰。
2015年5月28日晚于凤鸣
第三十二章 父子哥们（1/3）
第二十三篇日记
一年一度的高考结束了，范俊的成绩很差，只够得上一个专科成绩。他好像对此并不在意，还是乐呵呵的玩他的游戏。偶尔帮她母亲捏捏肩部。刘若兰看到他就唠叨，他也很烦，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网吧度过。
我这段时间，要忙于各方面的工作，莫慧兰不在，各项财物报表的签字审核我都要亲自过目。还要担心秘方丢失后对方会采取的行动，一天下来，我是精疲力竭，哪里有时间去管孩子的事情。在我看来，孩子都十八岁了，已经算是成年人。成绩已经考成这样，抱怨也没有用。只能等他开学，上一个高职技校。我承认在教育孩子方面，我是一个失败者。我过多的依赖孩子的自然成长，自然教化。没有考虑言传身教，和悉心引导。
我见到鑫想的时候是六月中旬，高考后的某个时候。他来到了凤鸣，跟母亲住在一起，那天，鑫月竹邀请我去她家吃饭。我怀疑太阳从西边出来，从来没有请我去她家吃饭的。到了她家，看到鑫想的那一刻，我才明白了。那顿饭，我吃的有点激动。大概是第一次见到陌生的儿子的缘故吧——上次在港市见面，我并不知道他是我的儿子。我们之间没有多少话题，还像上次见面那样，他叫了我一声叔叔，就只顾自己吃饭和玩游戏。我也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说话，大概这种磨合需要更多的时间和契机吧。
鑫月竹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在给我创造机会，至于怎么跟孩子交往，那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等我下班，叔叔带你到县城转一转，熟悉一下地方好不好？”这是我目前想到的第一个跟他交谈的话题，至于他接不接我的话题，我心里十分忐忑。
鑫想看了我一眼，又把目光看向鑫月竹，鑫月竹点点头说：“想玩就去吧，毕竟还要待很长一段时间，熟悉熟悉也好。”
鑫想才转过头对我说：“谢谢叔叔！”
吃完饭，我带着鑫想去了县城，我问他喜欢玩些什么？他说现在年轻人都喜欢网游，要不就是玩手游。我问他喜欢玩手游还是网游。他说还是玩手游多一点。网游必须到有网络客户端的地方，手游就在手机上，随时可以玩，很方便的。
我不喜欢玩游戏，甚至对游戏有些反感。但是我为了迎合孩子。我并没表现出来，并且还显得很热情。
“那KTV、酒吧、轰趴馆、电玩之类的你喜不喜欢？”我笑着问他。
“是不是我妈让你问我的？”他表现得很警惕。
“我们击掌盟誓怎么样？叔叔是专门带你出来玩呢。咱们玩就痛痛快快的玩，学习的时候就好好学习，你说是吧！”我尽量装的很和蔼可亲，不能让孩子对我表现出警惕心。
“现在咱们去电玩城，晚上去酒吧好不好？”他试探着问我。
“好啊！今天你说了算，想玩什么就玩什么！叔叔请你。”我洒脱的说道。鑫想开心的笑了笑，说了声：“谢谢叔叔！“”
“LETS GO!”我用洋范儿说。我把车开到了公司的美食城，直接停在地下车库里，乘电梯上了五楼。五楼是美食城的电玩城，设置的娱乐项目有篮球机、抓娃娃、赛车、极速摩托、枪击、射击、爵士鼓、跳舞机、敲太鼓、等。旁边还有桌球馆，保龄球馆，轰趴馆，游戏大厅等，这些全部是鑫月竹的华鑫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管辖范围。我去收银台兑换了一千块钱的游戏币。
我跟鑫想先玩了一把篮球机，他的篮球机玩的真好，一连四关通过，又奖励一次，币数相当于一次游戏币。连续免费玩了三把，他嘴角上扬，说了句：“没技术含量！”
我夸奖他说：“那是你智商高。”
他并没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小kiss。”，又走到射击游戏机前面。接着他把抓娃娃、赛车、极速摩托、枪击、射击、爵士鼓、跳舞机、敲太鼓统统玩了一遍。我对这些不懂，也玩不好，看到他玩的不亦乐乎，全身都在使劲的样子，我的心里有一股暖流。孩子快乐就好，我想。
接下来我们玩了三局桌球，这个我还比较喜欢，年轻那会儿也就这些，所以玩的比较多。
他似乎对保龄球馆不感兴趣，我问他喝什么，她说就喝矿泉水。我拿了两瓶，递给他一瓶，他一口气就喝完了整瓶，把空瓶仍在垃圾桶里。我感觉到他有我喝酒的风格。
我看时间还早，就说要不要去看场电影。他笑着说两个大男人看什么电影？我故意问他是不是经常跟女孩子去看电影他愣了一下，说偶尔会有，那要看有没有好的新影片。我问他是不是谈女朋友了？他
想了一下说：“应该不算吧，只是大家在一起玩的比较开心而已。”我不知哪来的好奇，竟然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说：“就是没有表白的那种？”他看了我一眼，说：“我是把你当朋友，才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我妈。我妈不允许我早恋。”
我把手伸出来，他跟我击了一下掌。
“NO PYOBLEM!”我说。
“我们就是一起上学，一起回家。有心事了大家一起到酒吧喝喝酒，跳跳舞。”他说。
“这不算什么。这就是邻居嘛！”我故意说。
“我们不算邻居，隔着好几条大街呢。”他毫无心机的跟我解释。“我会去接她上学，送她放学。特别是晚上上晚自习，我们都是很晚才回家。”
第三十二章 父子哥们（2/3）
我点点头，说道：“那就是比较要好的同学而已。我们年轻的时候也有过。”我故意跟他拉近关系。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我们比这关系还要好一点，算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走吧！”
他一副显得很老练的样子。我知道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谈话要把我分寸，他们正处于青春敏感期，一旦过了，有可能伤害到孩子。他既然不想说，我也不再问。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往电梯口走去。
在电梯里我遇到了沈关怡和夏天，本来他们是上八楼，电梯门开了，我们没注意到电梯是上行，就挤进去了。两人一定是相约去看电影。看到我，他们很尴尬对我打了个招呼。
我毫不在乎的跟他们点头微笑，我现在是执行董事，一定要矜持。
电梯到了八楼，他们跟我说：“范总，再见！”就走出去了。到了车库，鑫想问我：“你们公司不允许谈恋爱吗？”
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不是公司不允许谈恋爱，是不允许办公室恋情。”
“他们是你的下属吧？好像很怕你，他们是不是办公室恋情？”鑫想观察很仔细。
“是我们公司的，但不是一个部门。”我突然想起，现在他们都在一栋楼办公了。那也算是办公室恋情，怪不得两人看到我尴尬。针对办公室恋情，我似乎也没有什么好主意，改天问问鑫月竹对办公室恋情是什么看法。
鑫想不再说话，我们上了车，驶出车库，外面已是华灯初上。“走吧！咱们去酒吧。”我们开着车到了‘爱上黑色的眼睛’酒吧，把车停到停车位。
我用手排着他的肩膀，像哥俩一样走进酒吧。他选了一个靠近舞池的地方。
酒吧里还没有顾客，我们算是店里的第一波客人。一个服务生走过来，问我们有什么需要。我把眼神看向鑫想，问道：“喝点什么？”
鑫想说：“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那就来两打啤酒？”我说。
“啤酒有什么劲头？你平时不喝酒？”鑫想好奇的问。
“你还在上学，酒性太烈，容易伤身体。”我说。看来这小子平时没少喝酒。
“没事。我毕业了。也不想读书。我现在是成年人。喝点烈酒没问题。”他毫不在乎的说。跟我玩了几个小时，已经没有了拘谨。
我给服务员吩咐说：“来瓶白兰地。再弄点下酒菜，鱿鱼丝，牛肉干，鱼片，炸鸡翅一样来一盘。”喝白酒没有下酒菜容易伤胃。
趁着服务员还没上菜的空当，他到舞池四周巡视了一番。我问他看什么？他说就是四处看看，熟悉一下地形，酒吧里打架是常有的事，预先观察地形，好应付突发情况。我笑着说你这小小年纪，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他说在港市就遇到过一次，不是她跟女友溜得快，就中招了。
“你不是说不算女友吗？”我抓住他的话问道。
“不是这个，我说的是前女友。”他回答道。
“还前女友？感情你已经谈了两次恋爱了？”我惊讶的问。“真是牛叉。”我故意吹捧他。
他似乎很得意，斜了我一眼，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班还有上中学都在谈恋爱的。我还是比较晚的，到高中才有。”
这时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他话还没说完便打住了。服务员把菜放下，把酒水打开，说了声：“请慢用！”就走开了。
我摇摇头，说：“现在都毕业了，大家各奔东西，你们怎么办？”
“谁知道怎么办，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所以我说是女朋友，也不算女朋友。”他似乎还很有逻辑。
“你跟你现在那位女同学呢，关系怎么样？她今年考的怎么样？”我给他倒了一杯酒。
他举起杯跟我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我赶忙阻止他：“喝白酒要慢一点，喝的快！醉的快。”
他放下酒杯，说：“没事。你怎么跟我爸一样！”
我turnaround（突然）愣住了，说：“你爸？他是谁？”
他笑了笑，解释说：“没有啦！我就是打个比方，算是年轻人的聊天口头语，表示比较唠叨的意思。”
我紧张的心情才放松下来。我故意问道:“你跟你爸关系怎么样？”
他突然变得很消沉，端起酒杯，一口把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喉咙里，才说道：“我没有见过他，听我妈说，他在我没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
我顿时感到后悔，不该提起这件事，自己明明知道真相，还拿出来伤孩子的心，我为我的自私感到羞愧。但是既然已经聊到这里，我还想听听父亲在鑫想的心里是什么概念。
“那你爸在你心里是什么位置？”我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他，只是上小学的时候，我想过他，那是受到同学的欺负，心里想，要是爸爸在就好了。后来上了初中，父亲在我眼里就变得模糊了，再后来上高中，就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了。”鑫想的话让我很伤感，是啊，父亲从来都是孩子和家庭的保护神，是孩子的依靠。一旦孩子感觉到没有了依靠，父亲在他们心中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看来我跟他之间还隔着很深很深的一道沟壑，想要跨过去，必须要建一座桥梁，而这座桥梁的建设者就是我自己。
这次我给他倒了半杯，他喝酒跟我一样，我怕他喝醉了。就劝他多吃菜。
他拿过酒瓶，给自己倒满，也给我倒的跟他差不多。然后才说道：“既然咱哥俩在一起喝酒，酒要倒好，男人喝酒不喝醉，那不叫喝酒，你说是吧？”
他这都论的什么辈？我苦笑不得。但是还要装成哥们的样子。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开始醉了。但是看眼神，似乎还清醒着。
“行，今日一醉方休！”我说。“但是先吃点菜。”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先夹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他也吃了一点鱿鱼丝。
酒吧里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音乐和灯光把酒吧的气氛衬托起来，舞池里也已经有人开始跳起爵士舞。
“嘿！哥们！跳舞吗？”鑫想看着我似笑非笑的问。
“我不会跳，你想跳就去跳，我看着你就行！”我是真的不会跳舞，身体完全没有协调感。
“老土，你OUT了。”他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完长身而立，一个漂亮的旋转，身体滑进了舞池。踩着舞曲的点位，动作实在是帅极了。
第三十二章 父子哥们（3/3）
鑫想下场没几分钟，所有在舞池里跳舞的男女都停下来，站在一旁欣赏。不时的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俗话说，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我就属于看热闹哪一类型。只感觉到他的动作很优美，协调性很强。
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鑫想又是一个旋转回到了座位上。估计在这个小县城还没有见过街舞跳的如此好的人，酒吧的喇叭响起了播音：尊敬的先生们！女士们！大家晚上好！刚才那位年轻的先生给咱们带来了精彩的舞蹈，本店免费赠送他科罗娜啤酒一打。顿时全场一片热烈掌声。
随着舞厅的音乐声再次响起，一个三十多岁的瘦高男子滑进了舞池。我看到鑫想眼睛发光，男子的各种高难对动作引得鑫想大声叫好。鑫想咕咚咕咚的灌了一瓶啤酒，便目不转睛的看着舞池。随着瘦高男子的步子滑动，鑫想热烈鼓掌。瘦男子投来感激的目光，还打了个响指，对着鑫想吹了一声口哨。鑫想随着口哨声落地，身子再次滑进舞池。舞池里就只有他们两个，竟然像是师兄弟一般配合的完美无缺，紧接着酒吧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舞曲结束后，鑫想带着瘦高男子来到我们座位。男子对我点头微笑打招呼。我也礼貌性的对他点点头。
鑫想抛了瓶啤酒给瘦高男子，自己喝了一口。迫不及待的自我介绍：“我叫鑫想，大哥怎么称呼”
瘦高男不客气的一口气喝光一瓶，把空瓶子往桌上一顿。这才回答道：“大家都叫我猴子，你就叫‘猴哥’吧。”鑫想又开一瓶扔给‘猴子’，说道：“这才是真性情，‘猴哥’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两人称兄道弟，开怀畅饮，高谈阔论，相互吹捧对方的舞技。大有相见恨晚之势，完全把我当做路人甲晾在一边。
我在边上打量这位自称“猴子”的男人，穿戴打扮像一位老师，温文尔雅，举手投足很是绅士。
两人一眨眼功夫，一打啤酒就被他们嚯嚯一空。鑫想又叫了一打，两人喝完，‘猴子’才起身告辞，还相互留了微信和电话。
鑫想似乎有点喝多了，一个劲的批评我：“老范，不是我说你，你看人家比你小不了几岁吧，可你怎么跟人家比，人家一看心就很年轻，你一看就像老头子，泡妞不懂，游戏不玩，喝酒不行，跳舞不会。哎！以后跟我们哥们好好学学。我看你人到挺好，以后跟着我混，不出一个月，保管让你年轻二十岁。”我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为了能跟儿子建立感情，我豁出去了。
喝酒不开车，车就停在酒吧门口，我叫辆出租车先把鑫想送回去。鑫月竹看到儿子喝成那样，瞪了我一眼。我给鑫月竹扮了个鬼脸，便让司机掉头回家。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我都会打电话给鑫想，说有空带他去玩。他跟我说，现在跟“猴哥”两人关系特好，经常去酒吧喝酒跳舞。跟我玩特没劲，让我很是受伤。只是我天生就是老古董，对于唱歌跳舞，玩游戏一点兴趣也没有。既然他有玩得来的朋友，只要孩子高兴，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叮嘱他注意安全。
开学前不久，他主动给我打电话。说是她妈妈逼他去上学，但是他说自己不是读书的料。让我帮帮他，能不能在我们公司里上班，还让我去跟他妈妈说。
我说这件事叔叔帮不了他。这么小年纪，不上学怎么行。他威胁我说不帮他就跟我绝交。我执拗不过他，只好来找鑫月竹。鑫月竹起初也不同意，但是孩子坚持要上班，也只好依了他，先上一段时间的班试一试。我把他安排在华鑫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当副总，顶替蒋照南一职。其实也就是让他锻炼锻炼，一般大事都是我处理，他其实就是个保安部门的头，整天没事就在厂里晃悠。
范俊读了一个不入流的空乘学校，招生简章上吹的是天花乱坠。说是专门培养空姐、空少和高铁乘务人员。到底毕业后有多少人成为空姐空少，谁也不清楚。反正孩子觉得适合他——因为没有太多的文化课。每天主要以形体、语言、微笑、服务等课程为主。我并不想让他以此作为谋生的本领，只是觉得他应该去锻炼一下，快点从懵懵懂懂的自我陶醉中走出来，从虚幻的游戏世界中走出来，步入到正常的人生道路，我想这大概就是成长的过程吧。
范瑶毕业了，她留在原来实习的市检察院上班。实习期结束时，她告诉我她有男朋友了，是大学的学长，比她早两届毕业，在市组织部工作。我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失落。高兴的是女儿终于长大了，她可以自己把握人生的方向，走自己的道路。这也就意味着她很快就要离开我，离开这个生活了二十三年的家庭，融于到另一个陌生的环境。我担心孩子还不够强大，还没有做好应对一切一切的准备。
生活的道路上有很多很多的岔道，只有都经过了，才能看到路上不同的风景。
2015年9月12日晚于凤鸣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