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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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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肆一直睁着眼睛,此刻感觉到怀中人身体放松,呼吸缓慢均匀起来,知道江瑜已经睡着了。
他刚刚的话不过是借口而已,他掳来江瑜自然有他的打算,可惜他一直以来的为人,到底做不出那等禽兽之事。他叹了口气,终于闭上眼睛入睡了。
深夜,原本烂醉如泥的李岗却端坐房中。他听亲信来报,摸着胡子道:“如此说来,两人果然是旧相识。”
吕肆初来山寨时不过十五六岁,可此人有勇有谋,擅兵法智计,短短几年就爬上了二首领的位置,颇得寨中众人信服。好在此人非彭城本地人士,虽让人信服,可到底离首领之位还差上一点。
寨中好几个当家的都对吕肆很是看好。所以李岗一直对他颇为忌惮。这个亲信就是他安排到吕肆身边的。
听闻亲信转述两人房中的对话,两人应确实是旧时相识。他就说吕肆这个人行事作风就不像小门小户,想来原也是世家出身,只不知是何缘由落草为寇。
“不过那小娘子许是不愿意嫁给吕肆,哭喊的厉害。”亲信接着汇报道。
李岗回过神,道:“两人原先许是门当户对,可吕肆如今已是山匪,人家小娘子自然看不上她。便是原先有些情谊,想到要在山寨中受苦,只怕也烟消云散了。”
“属下倒觉得吕肆对这小娘子倒是颇为上心,要不也不会拒绝四当家的姑娘,娶了这个小娇娘。”亲信之人知道的自然不少。
四当家的家中有个姑娘,正是豆蔻年华,一直对吕肆颇有情谊,四当家也有意促成此事。若真让两人成事,四当家必然全力支持吕肆,到时候寨中何人当家作主怕是不好说了。
好在吕肆一直对这位姑娘不假辞色。如今又娶了别人自断臂膀,今后倒是不用再忌惮他了。
虽如此想,还是吩咐道:“暂时还不能放松,你再派人盯着他。最好打探下那个小娘子是哪里人。之后我们再做打算。”
第二天一早,光线透过窗户,吕肆率先醒来。
江瑜睡觉很乖,还保持着昨夜入睡时的姿势。吕肆见状笑了笑,抽回双手,正要起身,却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把江瑜翻过身,一摸额头,滚烫滚烫的,竟然在发烧。
江瑜在京城最后几日便没休息好,后来出了城更是连夜赶路。此时压抑下去的疲惫和劳累突然就爆发了出来。
吕肆顾不上想其他,急忙差人去找大夫。
大夫看过后便开了药:“不过是因连日劳累所致,待烧退了便好,虽看着凶险,却无大碍。”他说着,把药方递给旁边的药童,嘱咐他前去抓药。
待药童出去,大夫却变了脸色:“喜服都未脱,昨夜你没动她?”
吕肆正盯着江瑜发呆,闻言回神道:“我昨夜思考良久,觉得李叔你的建议不妥。”
“北方氏族和我们南方不同,历来没有什么守节之习。纵然我强行娶了她,待她回了滁州,也不会因与我有夫妻之实便放过我。何况北方氏族贵女彪悍,杀夫留子之事也不是没有。便是她放过我,萧老城主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叔叹息一声,收拾好医箱:“李叔也老了,除此之外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
门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吕肆抓紧时间安慰道:“李叔放心,此事我另有打算。”
说话间,脚步声已至门前。
还未进门,李岗的声音已传了进来:“吕肆,听闻你新娶的娘子病了。”吕肆如今娶了江瑜,李岗反而对他放心许多,对他大首领之位不再有威胁,又青年才俊,自然可以拉拢一番。所以一早听闻他的新嫁娘生病,便带着夫人一起过来看望。
吕肆忙出来迎接道:“大夫已经看过了,不过劳累过度所致,并无大碍。”
吕肆话说的正直,李岗却是想到了别处,他暧昧一笑,冲旁边人道:“还是个毛头小子呢,手脚不知轻重。”
转而叮嘱吕肆道:“知道你娶了美娇娘心中欢喜,可自家娘子不同于外面的女人,还是要好好珍惜疼爱的。”
吕肆听这话便知被误解了,他也不解释,只道:“大当家说的是,是我心急鲁莽了。”
江瑜醒来已是深夜,她只觉口中发苦,嗓子又干又燥说不出话来。喉咙里恶心的想吐,偏偏肚中空空。她起身坐了起来,恍惚片刻,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山寨中。
屋内无人,她口渴的厉害,自己挣扎着下床找水喝。壶中的水已是冰凉,她顾不得许多,连喝了几杯,才感觉口中的苦涩稍减。
这时吕肆提着饭盒走了进来,见到她清醒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江瑜一天未醒,他不放心,又去找李叔开了点药,如今刚刚煎好,正是合适入口的时候。见江瑜醒来,他把汤药放到桌上,叮嘱她趁热喝。
江瑜自来不爱吃药,滁州时大夫开药都会尽量避开味道太怪的。她历来身体不错,吃的药也少。如今在这山寨中,自然是有什么药用什么药,顾不得味道如何。所以这碗汤药熬得浓稠漆黑,散发的味道也是古怪苦涩。
见吕肆把汤药摆到她面前,江瑜面色不虞。别过头去并不想喝。
吕肆见状,并未逼她,而是把汤药端到自己面前,慢条斯理吹着:“娘子若是不想喝,我只能按你生病时的方法来喂你了。”
见江瑜看向他,挑眉道:“娘子以为你昏迷时的药是怎么喝的?自然是夫君我一口一口喂的你。”说着,紧紧盯着江瑜,自己舀了一勺汤药,慢条斯理的倒入嘴中,脸上挂着笑就逼近了江瑜。
江瑜恼羞成怒,匆匆站起来后退几步。想要说话却因喉咙肿痛停了下来,只能恼怒的看着吕肆。
吕肆把口中汤药咽了下去,并不多言,只把汤药端起,再次递给了江瑜。
江瑜心中憋闷,可也怕这人真的没脸没皮再亲自喂药,一把端过汤药,皱着眉头一口灌了下去。由于喝的太急,最后还是呛到了一点。
江瑜喝完药,就倒水准备去去嘴里的味道,吕肆忙拦下来她:“壶里水冷了,我给你带了粥。”
见江瑜走近,吕肆确实目光一凝。
江瑜下来时恍恍惚惚,竟然忘记了穿鞋。此时双脚赤裸踩在石板上。吕肆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把抱起了她。
江瑜大惊,挣扎着,勉强用嘶哑的声音道:“你做什么?”
吕肆把她放到床上,才道:“你病还未好,别再着凉了。”
江瑜这才感觉到脚上已经被冻得冰凉透红。
吕肆把食盒提进来,见江瑜小口小口的喝上了粥,才又出门提来了一桶热水。把江瑜的教泡了进去;“你脚太冷了,暖一暖才好休息。”
江瑜一时心情复杂。她才觉得吕肆是好人,吕肆就要没脸没皮的调戏她,还未等她生气,又突然贴心起来。
汤药许是有安神的成分,江瑜喝了粥,没一会就昏昏欲睡。
吕肆见状,把她双脚擦干送入被中,又给她多添了一床被子,这才在床外侧躺下休息。
江瑜病好已是几天后,这几日吕肆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她。虽然在逼她喝药方面让她不满,可两人关系到底缓和了不少。
瓦坡山山下林深茂密,山上却没什么景色。
吕肆住的这片山寨位于半山腰一个隐蔽的石壁处。房子依壁而建,屋顶和地面都是借助原石壁走势,中间以泥墙并木材间隔。构思甚是精巧。
因此处地势下陷,所以窗户修的又高又小。并非她以为的特意关押的居所。出了房子拾级而上,才到外面的开阔处。
外面三面环壁。此面是居所,临近一面有山泉流过,正好在此处汇聚出一个水潭。寨中人用水皆在此处。另一个临近出则是出入的通道,在高处依据地势见了一个哨点,能看见下方动静。常年有人巡逻把守。
江瑜出来时正值午时,寨中人俱在吃饭,她一路行来把地形记了七七八八。便放下了逃跑的心思。不说此处出入口常年有人把守,便是逃出此地,林深茂密她又不清地形,最后只能是走失在丛林中。
她悻悻的回去,正遇上吕肆出来寻她。
吕肆见她回来,也未多言,只把一包衣服递了给她,让她赶紧换上,晚间寨中宴席,带她一起过去。
江瑜随手翻看着了下衣服:“你们一群山匪聚会,为何要带上我,不怕我说漏了自己身份给你添麻烦了?”
这几日吕肆就是以此为借口,让她少出门,少找人攀谈。
吕肆正在书桌前写画什么东西,闻言道:“我好不容易娶的娘子,自然要带去炫耀一番,有人问你话你不理他们便是。”
江瑜也想多了解下瓦坡山的形势,顺势答应了下来。
晚间两人去时,宴席正要开始了。
吕肆抓着江瑜的手腕,一路把人带到了第二个桌几处。
江瑜看了看四周,大厅中一共放着六个桌几,想来对应着山寨中六位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