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那个她》科默家的朱大公子

3、第3章 教训

　　唐君言背上书包离开，到了校门口，向外张望一番，没寻到陈爱华的身影，只好往回走，找位置坐下来等。
　　“男人婆，你在跟踪我吗？”已经坐在那儿的柳俊杰用略带敌意的目光看向不断靠近的唐君言。
　　“少自恋了，我等我妈妈来接我。”唐君言朝他翻了个白眼，找了相距较远的位置坐下。
　　陈爱华大概四点左右下班，可很多时候都要稍微加会儿班，或许要多等十来二十分钟。唐君言索性拿出作业，翘起二郎腿，放在腿上写。
　　就在她全身心沉浸在抄写中，柳俊杰忽然在她耳边问：“男人婆，这不像你的字，为什么写成这样？”
　　“要你管。”唐君言快速把本子盖起来，收进书包，装出恼怒的样子，说道：“别老喊我男人婆，虽然我没发火，但不代表我没意见。”
　　柳俊杰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低声道了个歉，嘴里咕哝着，“不想被人说是男人婆，就表现出女生该有的温柔斯文。”
　　“行了，哪凉快哪待着去，谁准你可以坐在我旁边的。”唐君言板着脸把人赶走。
　　“反正今晚作业不多，不如你陪我聊聊天吧。”
　　唐君言闻言一怔，稍微想了想，说：“可以，想聊什么？”
　　“为什么要骗同学们的钱？”柳俊杰问。
　　“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骗钱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唐君言皱起眉，并发出像连珠炮似的反问。
　　“你之前卖给我的那包零食，我觉得挺好吃，于是回家经过商店时进去买了包，发现比你卖给我的那包要便宜一块。请问这不是骗钱的话，那该是什么？”
　　“老板觉得你帅，算你便宜点。”唐君言耸耸肩。
　　“看吧，完全不能怪我叫你男人婆，哪有女孩子说话像你这样轻佻，没个正经的。”柳俊杰一脸嫌弃。
　　“你这人真古板，现在的女孩子说话都这样。”
　　“扯远了，我问你为什么要骗大家的钱，你还没回答。”
　　“别用‘骗’字这么难听，我这叫跑腿，赚些辛苦费不过分吧。”
　　“那你也太黑了，两块钱一包的零食收我们三块！而且学校旁边就有卖这种零食的小卖部，一点都不辛苦！”
　　唐君言耸耸肩，厚颜无耻地说：“你有没跑过腿，怎么知道我不辛苦。再说了，做生意是你情我愿的，我又没用枪指着你的头，硬是要你买。”
　　“你．．．．．．”柳俊杰语塞。
　　“哦！”唐君言恍然，抬手指着柳俊杰，说：“是你跟那些人说不要在我这里买零食的，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我在保护他们不要上当受骗呢。”柳俊杰扬了扬下吧，似乎非常得意。
　　“难怪你没有朋友，没人愿意和二五仔做朋友。”
　　“哪有的事，我的朋友多着呢！不像你，你才没朋友，因为你是骗子。”
　　“我才不稀罕有朋友呢，朋友之间总是互相背叛，这是电视剧里的经典桥段。唯有亲人才值得用真心对待，外人对我来说，都只是顾客。”
　　不知怎的，柳俊杰不说话了，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
　　“老实说，你今早有没有去林老师那儿打我的小报告？”唐君言问。
　　“真没有，要我说几遍啊。”
　　“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早上我拉肚子，一到课间就去上厕所，哪有时间找林老师。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我同桌，我问他借了好几回纸巾。”
　　“姑且相信你吧。”唐君言轻咬嘴唇，强压内心的愧疚。
　　两人说话间，校门方向传来女人的喊声，“妹妹！”
　　“我妈妈来了，拜拜。”唐君言向柳俊杰摆摆手。
　　柳俊杰朝她还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过了会儿，他拿起书包追上刚走出不远的唐君言，问：“其实你人不坏，我想跟你交朋友，可以吗？”
　　“等你不当二五仔的时候再说。”唐君言委婉地拒绝。
　　．．．．．．
　　翌日，唐君言从书包里拿出一堆作业本。昨天那群人纷纷过来认领，检查过后都露出满意的神情。之后，她去交作业，交完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操场跑圈，而是回到位置上，扭过头，留意着语文科代的动向。
　　大概十分钟后，语文科代站起身，伸手搬起桌上那叠语文作业本。唐君言赶紧起身，拿起桌上水瓶，拧开瓶盖，快步走了过去。
　　“哎呀，抱歉。”
　　唐君言假装滑了一下，往语文科代衣服上洒了点水。她原以为对方会发火，然而只是说了句没关系。
　　“你用纸巾擦一下吧，我帮你把作业拿去办公室。”
　　“嗯，谢谢。”
　　唐君言把作业本搬走，嘴角扬起奸计得逞的笑容。离开教室后，她去了女厕所，进入隔间，关上门，也不管地上是否是湿的，直接把作业本放到地上。随后，她从裤子口袋掏出一盒火柴、一卷小透明胶和一把小剪刀。
　　“让你针对我，给你点颜色瞧瞧。”唐君言咕哝着。
　　她蹲下，把所有火柴拿出来，再用剪刀裁剪火柴盒，只留下侧面部分，用透明胶将其固定在最上面那本作业本的边缘，随即拿起来，放到一旁。
　　然后，她拿出六根火柴，将下一作业本反过来，使底面朝上，也用透明胶把火柴固定在作业本的边缘，火柴头朝外。
　　最后，她一手拿起有火柴的作业本，另一只手拿起有火柴盒的作业本，轻轻将前者叠放在后者上面，六个火柴头均在火柴盒残片上。
　　“大功告成！”唐君言声音透着喜悦。
　　她把有火柴的那面反过来，再将俩本子放回去。而剩下的火柴和残渣扔进厕所里，冲掉；剪刀和透明胶扔进垃圾桶。一切准备妥当，她搬起作业本，离开厕所，去往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外，唐君言探头进去观瞧，里面人很少，然而最不希望见到的人却在座位上吃早餐。
　　ＭＤ！林老师怎么这个时候在。唐君言暗骂一句，然后回教室找来柳俊杰。
　　“老师，语文作业给您拿过来了。”柳俊杰把作业放到林老师面前。
　　“咦？今天怎么由班长亲自拿过来？”林老师笑着问。
　　“她，额，她有别的事，所以拜托我来。”
　　“原来是这样，辛苦啦。第一节课快开始了，你去上课吧，体育课玩得开心点。”
　　“唔．．．．．．老师，您能跟我去趟教室吗？”
　　林老师思索片刻，站起身，与柳俊杰一同离开。
　　等两人走远，唐君言立马溜进办公室，来到林老师的办公桌前，把加工过的作业本拿出来，放在桌上，并把火柴头对准火柴盒位置，小心翼翼地叠放在一起，再然后搬起那叠作业，轻轻压在那两本的上面，随即悄然离开。
　　体育课上。唐君言好不容易在器材室里抢到一颗篮球，准备和柳俊杰去玩。
　　“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柳俊杰问。
　　“你帮了我，而且没做二五仔，我当然会说话算话。走，打球去。”唐君言边说，边往远处水泥地操场走去，那里有几个篮球架，因为不算正规的球场，所以没人愿意去那儿玩。
　　场地旁边是片很大的空地，此时正有几个同班的女生在那儿玩跳绳。唐君言的视线落在其中一个扎着长马尾辫的女生脸上，她的名字叫黄童心。
　　黄童心有双大大的眼睛，皮肤白皙，举止文静优雅。跳绳一下又一下鞭打在地上，她随之一蹦一蹦的，金黄色晨曦笼罩着她，反射出无限的青春与活力。
　　唐君言呆呆地看着，手中篮球差点脱手掉在地上。
　　真想被她像我注视她那样注视，唐君言如是想着，抬手一指离空地最近的篮球架，并对柳俊杰说：“在那儿玩。”
　　两人拿着球来到篮球架下。唐君言野蛮地从柳俊杰手里抢过篮球，循着记忆做出运球的动作，看着像模像样。
　　“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厉害的。”柳俊杰大放厥词。
　　投进一个算一分，两人开始了分数之间的比拼。柳俊杰无论是运球和投篮姿势，都有些不堪入目，果然不是擅长运动的男生，看身材就知道了。而唐君言心不在焉地玩着，每投进一球就往黄童心的方向看一眼。
　　“你学过打篮球？”柳俊杰喘着粗气问。
　　“我看过灌篮高手。”唐君言耸耸肩。
　　闻言，柳俊杰顿感无语。
　　与此同时，办公室内。
　　林老师吃完早餐，开始检查作业。她的手按在最上面的作业本上，拿到跟前桌面上，打开来看昨晚作业的完成情况。每看完一本，便将其放到右手边的空位，再继续看下一本。
　　有点讽刺的是，学生完成作业需要花半个多小时，而她检查只需十秒钟不到，算上评分的时间，姑且算她十秒吧。
　　不知过了多久，林老师闻到浓郁的焦糊味，还有点呛人。她抬头寻找味道的来源，左转一看，惊呆了。
　　“着火啦！着火啦．．．．．．”林老师看着那叠改了还不到一半的作业本，尖声叫喊。
　　办公室里人不多，大部分教职工要不就还没来上班，要不就去了给学生上课了。在剩余人的帮助下，火被泼灭，作业本已经变成灰烬，其中有几个像是火柴梗的东西。
　　学校被起火办公室里的大叫声惊动，体育课被迫中止。唐君言抬手，用手臂擦去额头上的汗水，这动作看起来有几分男生的豪迈。
　　“我把球放回去，你先回教室吧。”柳俊杰虽一球未进，但脸上却是透着浓浓的喜悦。
　　唐君言点点头。
　　在回教室的路上，唐君言身旁倏然追上来一个人。
　　“请问有事吗？”唐君言疑惑地看向黄童心。
　　“我刚才看了你打球，觉得你超厉害的，所以想和你互相认识一下。我叫黄童心，你呢？”
　　唐君言愣住了，直到腋下渗出的汗留到胳膊上，才回过神来，语气僵硬地回了句：“我，我叫唐君言。”
　　“这名字真好听。”黄童心咧嘴一笑。
　　不知是紧张还是怎的，唐君言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脸蛋在发烫，汗也越流越多。她低下了头，脚步开始放慢。
　　黄童心先一步离开，在走远前回头对唐君言说：“继续加油，会打篮球的女生超酷的。”
　　唐君言呆呆站在原地，许久未回过神来。
　　在那以后，林老师大发雷霆，要对整个班，乃至整个学校进行搜查，势必要找到那盒火柴。而重点怀疑对象自然是接触过那叠作业本的学生，包括唐君言和柳俊杰在内。
　　被林老师盯上后，柳俊杰有点做贼心虚。在唐君言软硬兼施的威胁下，他没把他知道的那部分真相说出来。
　　当天放学前，集全校教职人员的力量都没找到证据和证人，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入账：０元。支出：１３．８元。总存款：１７２．２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