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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眼睛回来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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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倾寒回来就躺在床上，偷偷换了几次药就又躺回去。
眼睛上的伤愈合了，为了不烦心索性就不解开绫子了，换药也是一直闭着眼。
隔着被子都能看到他的怨念了。
【请前往安定神庙】
倾寒终于坐起来“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而且去了也是问罪吧。”
【是落雁叫你去的】
听的落雁两个字，倾寒像是活过来一样，蹦下床就穿衣服，胡乱理了理头发就出门了。
【双标狗……】
“倾寒！”落雁看到跑过来的倾寒，“你的……眼睛……怎么了？”
倾寒下意识的去摸，只是摸到了厚厚的白绫。
“啊…抱歉……”
落雁担忧的看着倾寒，但还是让他走进些“我看看。”
倾寒有些抵触，一个劲的后退，因为只能用右眼看所以很容易的摔倒了。
“抱歉，我是不是很狼狈……”倾寒沉沉的声音让人觉得压抑。
落雁也察觉到了异样“……你怎么了？从前你不会躲着我的。我不是来问罪的，错的不是你，是我想起你的病才叫你过来的。”
“望川，你有什么话想说吗？我又不是两只眼都瞎。”倾寒别过头去，还是抗拒让落雁看到眼睛。
“没什么想说的——倾寒你的眼睛——”望川也沉默了一会儿。
“自己作的孽。”倾寒依旧面无表情。
“对自己可真狠心啊倾寒，又不是你的错，何必把自己逼到这一步呢？”望川的笑容像是故意的。
倾寒皱眉道“望川，这种语气有点讨厌。”
“就是和你的上司是这样说话的？”望川眯了眯眼睛。
“你是我的上司？明知道不是我的错还要禁足我的上司？知道我拖一身病骨靠着药草续命还禁止他人见面的上司？望川，打一手好算盘啊。”倾寒嘴角上扬，同样不怀好意的笑，“算计得了我吗？生死神和安定神平起平坐，我自然不差你一分一毫，当然篡位夺权的想法不错，不过我觉得用这种方法对付你……恶心。弱者就是弱者，手里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也一样，我选择臣服，可不是因为我惧怕你。望川，想清楚。”
望川脸上的笑容没有减少半分“哦呀？倾寒长大了？也是，收起之前你那种善良的想让别人踩在脚下的性格，更适合做一个生死神。不过掌控生杀大权的是你啊，我的命都在你手里，这可是你自愿选择当我的垫脚石的。”
话是这样说，望川却突然拔出剑划过倾寒的眼睛。
好在白绫够厚，只是布条零七八碎的躺在地上。
倾寒向后闪躲才没伤到右眼，失去白绫保护的眼睛露出一道伤口，有些可怕。
“暗杀技术不够精湛。”倾寒闭着左眼不想让落雁看到眼睛的空洞，“如果只是为了看我的眼睛的话，大可不必。”
“你不怕我剜了你另一只眼睛？生死神靠眼睛审视众生，没了眼睛，岂不是砸自己饭碗。”望川笑吟吟的撑着下巴看倾寒。
倾寒不知从哪变戏法似的又拽出来一条绫子，慢条斯理的缠好“生死神的眼睛看不透人心，人心叵测，生死神只好以心去感悟人世，而不是审视。心能看到眼睛看不到的东西。”
“你不好奇为什么同样为神明，臣桦却死的那么容易吗？”
倾寒冷淡的目光瞥了望川一眼“神明动心，会消失不死之身，她也会经历生老病死。动心，对我？我不值得她喜欢。”
“可她的确喜欢你。这可太让人嫉妒了对吧，那些人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欲望才想陷害你，可谁知你被人拉下泥潭都不挣扎。”望川佯装思忖。
“垂死挣扎只会越陷越深，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至于现在，到底是不是我杀的我都有些恍惚了，毕竟你给我处理过那么多烂摊子，没准就是报复呢？”倾寒眼神里恢复了一些温柔。
“你就没什么要求吗？”望川打断了这个话题。
倾寒想了想说“我想见泠风。”
顺带了一些续命药回家，整理好衣服又出去了，为了找泠风。
“泠风。”倾寒敲了敲朽烂的门。
泠风躺在屋顶上，总感觉动一下就会掉下去“来找锦尘的？”
“找你。禁足……还没有资格见他。”倾寒垂下眼皮，“没有允许，我不能私自见面。”
“不可能这么听话吧。”泠风稳稳当当的跳下来，甩了甩头发抬头看倾寒，“啊呀啊呀，生长期明明过去了啊，怎么又长高了。”
一身青衣的泠风有说不出的意气风发，不像灾厄神那般，高挑的身材却很难看出是女孩儿。
倾寒温柔的笑了笑，随手一抓解开了绫子“这个痕迹……能去掉吗？或者说，眼睛还能回来吗？”
泠风挑了挑眉毛，拉着倾寒跳上树“你不想让锦尘看见吧——你自己作的孽。是多大的打击呢？能让你绝望到想断了前程。我猜猜……是亲人吗？”
倾寒看着泠风，轻叹道“是些对我而言很痛苦的事情，禁足期过了，也要见人的，这个样子肯定是没办法的，锦尘那孩子我就对付不过去。”
“还有你对付不过的人？看来还真是情—深—似—海。”泠风转过头去表示嫌弃，“锦尘那个小孩儿一天天的吵着我要见你，你该谢谢我我没告诉他你被禁足的事实。”
“咳……是是是谢谢谢谢，不过就算是我死了然后再告诉他，他都敢去找我殉……你怎么净把我带沟里去！”情字还没说出口，反应过来的倾寒打了泠风一下，差点泠风就掉下去。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的？哼，不帮你治眼睛了！”泠风像小孩子一样叉着腰。
倾寒下意识的揽住了泠风的腰“抱歉，我过激了。”
又忘记我不是女孩子了啊。
泠风恢复了一脸沉寂，和倾寒那天参加葬礼的表情很像，只是她不是变成这个样子的，她本就没有善良什么的。
“走吧，疗伤你也不想被锦尘看见吧。”
又是沉默，灾厄神这里没有活物，更是安静的似乎能听见呼吸。
“灾厄是如何成神？”倾寒打破了沉默，“只是问问，如果你不愿回答……”
“我不是真正的神，堕落的神明不配称为神。我也曾经和你一样高高在上受万人瞩目，那时候人们也惧怕厄运，可我生来就是厄运，我就是黑暗，可偏偏有人拉我去见阳光，我答应他从此不再杀人了，到最后我连生存都要靠着人类的梦魇、靠着人心里最害怕的东西才能勉强生存。但那是禁忌，我犯了错，被丢下神坛成为了被遗忘的神明，可我找不到那个人了，他骗我，那么多年我都没有杀过人，到现在为止，我见证了那么多生死，心里也渐渐消失了那个人。我也从新获得了不死之身。”泠风倚着墙壁。
听到这里，倾寒却笑了出来“真是的，为什么动了心的神明下场都那么惨啊……”
泠风拍了倾寒的后脑勺一下“哈？你当我讲故事哄你开心？”
“啊！哈哈哈哈……要是故事也好啊，最起码你还有故事，我被自己以为最亲的人骗了十年，哈哈哈…十年啊……”倾寒发疯一样蜷着身子哭，心疼又好笑，“我直到他们死了才知道的事实……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生下我……”
几乎要哭的断气，后来都没有声音了，攒了十年的眼泪在事实面前崩塌，什么苦都吃过了，恨错了人，而又是在最软弱无力的时候，有多想用自己的命换回来十年前的完整的家。
没有肖程，家就不会散了，对吗？
“我真的，不想再看见这个世界了……”
泠风推了一下倾寒“那你就想瞎着一只眼去当别人的养料吗？再痛苦的生活你也得睁着眼睛看着，没有眼睛你拿什么和望川争，你真当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生死神没有眼睛拿什么评判生死，用你那种善良吗？”
倾寒没说话，却渐渐安静下来。
“你真是无可救药！”泠风把手放在倾寒眼睛上，“会很疼，忍着。”
像是在用小刀一下一下的割眼球，疼的倾寒死死抓住衣服。
“不需要什么代价吗？”倾寒揉了揉眼睛。
泠风呵了一声“代价？你书看多了吧。”
“能睁眼了吗？”倾寒淡定的转移话题。
“如果你还想继续瞎着的话就睁眼吧，不想就闭着，明天大概就好了。我是说应该啊。”
“……”
果然都是怼人专业选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