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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光暗之谜03 ...

  •   谢司渺将银牙粉和松枝以及它们的使用方法一并交给了顾念安和许少冰,撤了邓如许身上的探知阵法,拽走了在邓家补觉休憩的魏姜羽。
      魏姜羽满脸倦意、睡眼惺忪,坐在谢司渺副驾上的时候,还神志不清。
      “老谢?你回来了?”
      “嗯,如许这边,谢谢你了。”
      谢司渺的状态也没比魏姜羽好多少,胡子拉碴,眼下乌青严重,眼睛里满是红血丝。
      “太见外了……事情解决了?”
      “还有一些收尾工作,你要不先清醒一下?”
      谢司渺的话音刚落,他就打开了车窗,寒风夹杂着雨雪卷走了所有的倦意,冻得鼻头通红。
      魏姜羽立马关上了车窗,他吸了吸鼻子,嘴角抽搐,“有的时候行动力太强也是一种缺点,说吧,什么收尾工作?”
      谢司渺:“找苏玲姐,要求白君盛案重查,我已经通知施瑞准备去雁来山监狱提人了。”
      魏姜羽困惑极了:“这和如许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那个案子还有没清楚的地方吗?”
      “白君盛是魔界西城城主,那个案子没有那么简单。至于如许的案子,我姐一会儿给我带材料,我去找盟主面谈。”
      “明白了,苏玲姐那边交给我。”
      谢司渺的车子穿梭在风雪中,雨刮器都刮不过来,不过他还是安全抵达了霁月联盟的地下车库。

      魏姜羽下车不过三分钟,谢司涯就带着一身寒意上了副驾驶位置。
      “沈默的资料都在这儿了,”谢司涯把一沓材料和一袋面包递给了谢司渺,最上面一份材料上还有一张沈默的两寸照,“我和星回比对过了,他大学毕业到入职特处科中间有半年的考试时间,一共考了两次,第一次和第二次的异能有显著区别。”
      谢司渺一边往嘴里塞面包,一边快速翻阅材料,他咽了咽嘴里的面包,“之前考核的时候没关注到?”
      “关注到了,但是异能进化是常有的事,当时邓鑫宇也没有特别注意,这是他的两次考核录像。第一次考核时他的快速移动伴随有水的痕迹。”谢司涯点开手机上的视频文件,指着沈默第一次考核录像末尾的水痕说道。
      录像中,沈默的身影在一秒内转移到十米外的目标旁,并抬手击破了目标,他的脚下是两道清晰可见的水痕。
      谢司渺来回拖动着进度条,他指着目标靶子下面的两个架子腿,说道:“姐,你看这里,比起沈默的脚,这水痕更贴架子腿吧?”
      “……这么说,沈默的异能应该和控水有关?而不是什么速度。”
      “我看大差不大,他应该是用水将目标靶子移向自己,再完成击打靶子的任务,”谢司渺迅速解决了一袋面包,擦了擦嘴,他往谢司涯手里塞了磁场控制器,“姐,这个你拿着,我去找盟主——绘景姐怎么还没来?”
      话音未落,穆绘景敲了敲谢司渺的车窗,谢司渺立马打开车门让出驾驶座。
      “两位姐姐,情况就是我电话里说的那样,施瑞已经去找人了,恢复异能的线索就拜托你们了!”他扶着车门说道。
      “啧,少说废话,涯涯把车载导航调到鹤渊山,我们准备出发——”穆绘景瞥了一眼迟迟没有关门的谢司渺,挑了挑眉,“怎么?还有事?”
      谢司渺一哆嗦,“没有了,路上注意安全!”

      不少魔趁着暗夜寒潮之际出来作乱,邓如许的案子又一时停滞,邓鑫宇所带领的紧急事件小组便理所当然的出去剿魔去了。
      穆绘景因为丈夫和女儿都是非圣人,退居联盟二线,此时反而空了下来。她和谢司涯从小比到大,读书、工作、找对象,每每都在暗自较劲,后来各自成了家反倒没了比赛的兴致。
      “子怡现在有五岁了吗?”
      “四岁半了,她爸爸在帮她物色幼儿园了,”穆绘景一边调整座椅靠背和后视镜,一边说道,“你和邓鑫宇呢?这么多年没打算再要一个?”
      “你怎么——”
      谢司涯坐直了身子,她的震惊被汽车的启动声掩盖过去,她重新靠在了椅子背上,苦笑了一声。
      “之前工作环境辐射太大,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再要也是对孩子不负责……这事儿渺渺都不知道。”
      穆绘景的食指轻轻敲打着方向盘,“我去产检的时候看见你了,放心,没跟别人说。说来也是唏嘘,自从你调职到特处科,咱俩也很久没见面了吧?”
      谢司涯盘弄着手里的磁场控制器,笑道:“你退居二线之后就没怎么碰上啦!”
      穆绘景撇了撇嘴,“说是退居二线,其实就是被老头子拉去管家了,穆家的事情跟线团一样,这个你应该也深有体会啊!”
      “那可没有,谢家的事情还是我爸在管,以后也应该扔给渺渺,我才不管呢,多累啊。”
      “也是,邓鑫宇也舍不得你那么辛苦。”
      “他啊,哪里会疼人?少让我操心就算不错了。”谢司涯修长的手指轻按副驾驶位上的储物柜,弹出一盒口香糖,“吃吗?”
      她拨了两个口香糖出来,剥掉外包装,也没管穆绘景回复了什么,直接往她嘴里塞了一个,然后把剩下那个塞进了自己嘴里。
      咀嚼口香糖的感觉和她们行驶在被雪覆盖的道路上的感觉没有什么区别,吱嘎吱嘎,山路尤其难走。

      “就算两次沈默的异能不一致,也没法证明他就是魔啊,而且联盟门口的探测器又不是摆设,”盟主看上去是个有六七十岁的小老头,胡子和头发都夹杂了白色,“你小子可别乱诓我啊,我准找你爷爷告状!”
      胡业当初是从异能研究科升上来的,同顾承泽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同事,跟谢沛安更是大学同学。
      “胡盟,我诓您做什么?您看看这儿,”谢司渺点了点他办公桌子上铺着的沈默的资料,“连沈默的家里人都说,他第二次考核回去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而且我们也查到了假沈默的真实身份,他——”
      “停!你就跟我说你想要干什么吧,是觉得邓如许的嫌疑太大,直接把受害人变成魔?”胡业放低了声音,嘴角也勾起了弧度。
      “紧急事件小组的人已经证实邓如许的异能是鲜红色的火焰,和焚尸的蓝色火焰根本不一样——照之前的说法,非用蓝色火焰锁凶的话,我还有个嫌疑人。”谢司渺站直了身子,不等对方发问就直接说道,“婉罗殿。”
      “致死伤是腰腹部的刀伤?”
      “……是,凶器在尸体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上面只有假沈默的指纹。”
      “周围路段的监控视频看了吗?”
      “案发地是监控盲区,但是对比往来人群,只看到假沈默一个人走过去。”
      “或许……凶手是魔呢?瞬间转移之类的——”
      “对魔来说也不是什么易事,现在不是您那个年代了,胡盟。”
      当初冯莉莉的失踪已经证实是新的时空裂缝缺口,而凶案现场并没有发现时空裂缝缺口。
      “那你说说看,这个题应该怎么解?”
      “假沈默为了栽赃陷害,自导自演的一出,连傅孟商都是他计划中的一环。”谢司渺一抬头就看见在胡业背后左右横跳的念初,他右手背在身后,五指一抓就将他收在手心。
      胡业挑眉,身体前倾,“他就非得死?”
      谢司渺咧嘴一笑,“对于背叛者而言,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胡业叹了口气,坐回了位置上,“罢了罢了,你们且忙去吧,承泽那边帮我带个好。”
      “诶!胡盟您忙,我先回特处科了。”
      谢司渺给各家都更新了最新消息,这件事算是盖棺定论了。他三步并两步赶回特处科办公室。
      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连关门都有回声。
      他靠在门上,抬手释放出手掌中的念初,不等对方站稳抢先问责道:“乱跑什么?不是让你乖一点吗?”
      “你怎么不先问问我从哪里进联盟的?”念初摇摇晃晃,扶了一把椅子才稳住。
      “那是保卫科该关心的事情。”谢司渺抱胸。
      “我就想问问,你说我阿姊的事情有转机是什么意思?”念初随便找了个办公桌坐了上去,两条小短腿晃悠着。
      “你阿姊的灵魂还在吗?”
      “在!”
      念初立马从怀里翻找,手忙脚乱。
      “现在不用,等我们从鹤渊山回来再找也不迟。”
      “?我们?”念初环顾四周,发现空无一人后点了点自己,“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去鹤渊山了?”
      “你来不就是为了给我送磁场控制器的吗?”
      谢大科长随口就来的本事是一等一的。
      念初翻了个白眼,两腿一蹬直扑向谢司渺,被谢司渺一把接住后,二人瞬间消失在了特处科的办公室中。

      鹤渊山,时空裂缝。
      与南城的黄沙漫天不同,西城一踏入时空裂缝就像到了热带雨林一般,茂密的植被、炎热的天气,潮湿、闷热。
      穆绘景一手挑开眼前的藤蔓,一手拉着谢司涯的手腕,将她掩护在身后,在热带雨林中艰难行进。她们身上的单衣都浸出了汗。
      “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谢司涯反握住穆绘景的手腕,拉住了她,穆绘景回过头看向她。
      “有发现?”
      “嗯,这里的景应该都是他们障眼法,只有一样东西到现在为止只出现过一次。”
      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横在她们中间的绿色藤蔓。像是有风拂过,藤蔓在她们中间来回摆动,而后“悄悄”伸出叶片去够她们互握的手。
      她们对视一眼,默契躲开。穆绘景借谢司涯的力飞身回到藤蔓这一面,她甩出钢丝缠住藤蔓猛地一扯,顿时天翻地覆、天崩地裂。
      “当心!”
      谢司涯一把拉回她,伸手顶天,温柔的力量组成保护膜笼罩着二人,再转眼,她俩已经站在了漆黑的甬道里。
      “把外套披上吧,魔界西城不见得有多暖和。”谢司涯从储物袋中掏出两件外套和一盏写着谢字的引路灯,灯中火光摇曳。
      “谢了,我们动作可能要快一点了,在雨林里耽误的时间太长了……你还可以吧?”
      “嗯,走吧。”
      谢司涯捋了捋袖子,遮住了手臂上的细小伤口,越过穆绘景往前走去。
      “诶,你的储物袋还挺能装的,在哪买的?链接发我呗!”
      穆绘景突然朗声喊道,谢司涯二话不说抡起引路灯就往后砸,她错身躲开,引路灯里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她们身后突然冒出的魔,蓝色的火焰异常耀眼。穆绘景拉着谢司涯往前跑去。
      “呼~谢司涯,你准头可以啊!”
      “你要是不出声准头可以更好。”
      引路灯因为撞击后的创伤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音。

      时空裂缝,西城。
      城主失踪,西城群龙无首,乌烟瘴气,一片狼藉,甚至连城主大殿内都被无家的流浪汉占据着。
      “稍微有点野心的都顺着缺口出去投奔其他城了,剩下的……”
      也都和普通人一样过着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平凡的生活。
      “看着是比南城差了好多,都是活了那么久的魔,这是魔比魔,气死魔啊!”念初挂在谢司渺肩膀上,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怎么,在南城待了几个月就把自己当南城魔了?认真算起来你可得算东城——”
      “什么地狱笑话!哼!”念初一下子从谢司渺身上跳了下来,“我不陪你了,你自己忙去吧!”
      “那正好,你到门口接应着,晚些时候应该还有我们特处科的人过来,”谢司渺趁机揉搓了两下念初的小脑袋瓜,“你阿姊的事情我会托人问问顾家的。”
      “顾家!我听到了!可别赖账!”
      谢司渺一早就注意到一旁石墙上谢司涯留下的标记,他冲念初摆了摆手,顺着标记一路走了下去。
      起于西城大殿的标记逐渐往下、逐渐潦草,仿佛做标记的人也很困惑,探测到的能量怎么会在大殿之下?难不成西城大殿的地基之下竟然还有空间?
      谢司渺用指尖蹭了蹭半个陷在地板下面的标记,随即站了起来——这里是西城大殿的地下二层,阴暗、潮湿,还充斥着一股腐烂的气味,整个房间很是空旷,除了最中间分辨不出颜色的地毯,再没有其他家具了。
      他走近发现地毯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掀开地毯,地毯下则是个奇怪的阵法,隐约闪着白光。
      他掏出毛笔,顺着白光的轨迹连笔成型,阵法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直接将谢司渺拍到了墙上!
      他反手拍墙,借势落地下来,捂着胸口微微气喘,只听周围轰隆作响,地板缓缓上升,房间中间的地毯却不翼而飞!
      难道阵法是传送门?
      地板和天花板的距离越来越短,谢司渺来不及细想,直扑向阵法中心,天旋地转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石板上,他立马拿出引路灯转头看向之前标记的方向——一个完整的标记赫然钉在墙上。
      果然。
      一个花里胡哨的眩晕阵法也掩盖不了新空间就是在地下二层的地板下面的事实。
      谢司渺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拎着灯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里的空间比“楼上”那间要小很多,是个底半径大概一米、高两米的圆柱形空间,出现标记的那里有个深不可测的通道。周围都是有石砖堆砌而成的。
      看起来像是什么墓室的耳室之类的。
      沿着标记的方向七拐八拐,谢司渺终于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丝火光,看颜色尤其像这引路灯的火光。
      “涯涯姐?绘景姐?”
      “到了就赶紧过来吧!这里特别古怪!”
      穆绘景的声音自那头传来,谢司渺自然三步并两步的往前赶路,心道:果然是墓室,直到过了拱门,入了主墓室,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
      主墓室里面用木板架了个第二层,二层有三个房间上第二层的楼梯有两个,一个在右手边、依墙而建,一个在墓室尽头是个木质长梯,木质长梯的尽头好像是二层中间的房间。
      主墓室的一层像是个客厅,纯白色的沙发、茶几和暗红色的窗帘,只是里面原本餐桌的位置上放了一副石棺。
      “怎么会有人在地底下建落地窗啊?”谢司渺吐槽道。
      “别废话了,过来看看石棺。”谢司涯催促道,“施瑞给的探测显示,石棺中有大量能量,我怀疑白君盛是将自己全部的异能封印在石棺里了。刚刚我们尝试打开石棺——”
      “失败了!”穆绘景接过话茬,她亮了亮自己发红的手掌和手臂,撇了撇嘴,“看着也没有很重啊?怎么那么难打开!”
      谢司渺绕着石棺走了一圈,发现石棺的下面也有个阵法,只是这个阵法和地面颜色相近,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两位姐姐,挪挪脚,地上有阵法,看着和锁魂阵差不多——”
      “什么阵法?!这里头除了机关暗器以外还有这么高级的东西呢?”穆绘景拉着谢司涯后退了一步,一脸诧异。
      “地下室地毯下面啊?你俩不是从哪里下来的?”谢司渺比她俩还有惊讶。
      “我们从地下一层下来就直接是那个耳室了,没有看见什么地毯,更别说阵法了,”谢司涯将散落的头发别回耳后,“看来白君盛对于阵法确实很精通,这个你会解吗?”
      “我试试。”谢司渺蹲下身子,仔细研究着地上的痕迹走向。
      两位先行军正好都有点累了,一起坐到了沙发上休息。
      “这个西城主有点意思啊,把墓室修成这个样子,看陈设……有点二层小洋房的样子。”穆绘景拍了拍还蛮有韧性的沙发感慨道。
      谢司涯忽然想起来,鹤渊山的案子谢司渺完全没有参与,“啊,是了,你们都没去过鹤渊山南面的那个‘凶宅’,就是抓住白君盛的那个地方——这里和那个宅子里的装潢布置一模一样。”
      “是施瑞和沈默破的那个案子?”谢司渺回忆了一下案件总结的细节,“我只记得报告里说在二楼发现了地窖入口?”
      “当时非圣的兄弟部门走了之后,我去看了一眼,二楼的木梯高度根本到不了地下,看这里的布局,或许他们到的根本不是什么地窖。”
      谢司涯的话音刚落,穆绘景就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传送阵?那他们能全身而退也不容易。”
      “开!”
      谢司渺的声音伴随着石棺震动的嗡嗡声,棺盖缓缓打开。
      棺椁里面躺着一个容貌昳丽的姑娘,她的嘴里还含着一颗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珠子。只不过棺盖一打开,珠子瞬间化为汹涌澎湃的力量冲破墓室的顶端直飞向远方,而那姑娘也在眨眼间化成一具焦尸。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被活活烧死的傅家大小姐?
      ……
      等到力量消散殆尽,墓室就开始迅速坍塌,三人情急之下顺着木梯爬上了二楼,推开地窖口的木板时,外头鹤渊山中的阳光越过围墙铺洒在他们脸上。
      暗夜寒潮结束了?这么迅速?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谢司渺和谢司涯原本没有信号的电话几乎同时响起。
      “渺渺,你爷爷走了。”
      “涯涯,你二爷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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