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光暗之谜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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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松，何许人也？
一棵老松树修炼千年化形为人，五百年前与一名剑侠结缘，助其修行，剑侠挥剑斩不平，终成一代名士。四百年前，妖魔大战，老松卷入纷争，剑侠提剑入局，以命封印魔君。之后两百余年，妖族式微，老松下落不明。
婉罗殿口中的老松会是传说中的老松吗？
谢司渺暗自忖度，他探头看向柜台，却只见柜台上的那只手迅速化为枯枝，老板自断枯枝，换手作爪，竟敢直取婉罗殿门面，婉罗殿抬手直接折断了他另一只手。
“我再问一遍，老松在哪？”
老板恶狠狠地瞪向他们二人，却不再开口。
“阁下可是故人？”
紫色绒布后面传来一个清亮的青年音，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掀开绒布，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老板低眉垂目，连同光源一起瞬间消失在了店铺内，店铺笨重的大门也在同时砸在了地上，激起了一阵尘埃。
旁边的店铺里，有位客人吓了一大跳，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人闹事？！”
店铺老板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他翻着眼皮看了一眼隔壁。
“无事，店铺易主罢了，”说着他扬起标准笑脸，露出标志的大金牙，“客人，您看，您需要什么？”
黑市的店铺都是一铺一人，店铺易主自然是要关门、换灯，等下一个老板到来，带来新的灯和门。
而店内的婉罗殿和谢司渺在经历过短暂的黑暗之后，现身于一座古老而神秘的木屋内，周围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青年一袭棕色长衫，墨绿色的短发被塞在了雪白色的绒毛帽里，他拎起热茶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
“许久不见，您还是这样心急。”
虽然话中略含抱怨，可他的眼角眉梢分明皆是笑意。
“事关你的安全，怎么能不着急。”婉罗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条斯理，“寒暄稍后，你先去准备银牙粉，我还有些话同他说。”
青年这才将视线挪到谢司渺身上，他同谢司渺点头示意后，就径直出了屋子，关上木门。
“还未请教前辈尊姓大名。”谢司渺率先开口道。
“墨礼，黑土墨礼物的礼，”墨礼顶着婉罗殿的脸，端起另一杯茶递给谢司渺，“老松的茶很香，你可以尝一尝。”
谢司渺接过茶，却没有品，“墨前辈是传说中的剑侠？是之前的气运之子？”
“是也非也，我只是依凭一把剑踏遍了山河人间，最后在婉罗身上失了分寸，要说气运之子，当是老松。”墨礼与他刚出场时狼狈的模样已经判若两人，他站在窗边观景品茗，嘴里仿佛说着别人的人生，“你的那把锁，老松原来也有一把，只是他那时为了救我，将锁融进了我的身体里。婉罗也同你一样误以为我是气运之子。”
墨礼摇了摇头，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谢司渺更是安心不少，起码这样的大前辈不至于耍弄自己。
“现在魔界之外，暗夜寒潮汹涌，灾害频发，生灵涂炭，还望墨前辈不吝赐教，如何才能结束暗夜寒潮，还天下以光明。”
“我记得，你最初是来找婉罗抹去魔迹的吧？”墨礼突然转过身来，婉罗殿的脸终于露出了属于她的邪笑，“如果二者我只能告知你一个，你当如何选择？”
“我选择寻回光明的方法。”
“不怕失去挚爱？”
谢司渺摇头，“既然老松可以拿本命锁救您，我也可以拿本命锁救他。”
墨礼讶然，“老松是千年树精，没了本命锁他还有千年修为傍身，你没了本命锁可就没命了，你可想好？”
谢司渺一口饮尽杯中物，仿佛烈酒过喉，“想好了，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墨礼盯着他的眼睛，发现谢司渺没有一丝犹豫、眼神异常坚定，竟然笑了起来。
“罢了，不拿你逗乐子了。你回去先用松枝沾着银牙粉涂在魔迹上，再用银牙粉煎服一贴，就可以去除魔迹了，至于暗夜寒潮……”墨礼提起茶壶又给自己和谢司渺续了一杯，面露难色。
“连您也没有办法吗？”
“不也是没有办法，只是——你听过光暗平衡之说吗？”
谢司渺一怔，迟疑道：“比如希伯来神话中为了维持光明与黑暗的平衡，上帝耶和华将天使长路西菲尔打入地狱，成为魔王路西法？”
墨礼点了点头，“世间规则如此，若一方势力太过强劲，要么会引发大规模灾难，比如现在的暗夜寒潮，要么会牺牲强势方的主力军，当年我的牺牲就是为了维持平衡，而老松的隐退也是为了避灾。”
“您以命封印魔界裂缝，留下锁魂阵，其实也是为了保护魔界南城，保护她吧？”
“婉罗好胜，没有封印怕是会搅弄风云，比现在更甚，”墨礼勾了勾嘴角，眼尾多了一抹浅红，“霁月与立日互相压制抗衡，隐约有平衡之势，可说到底，你们皆为光明一方，如今，魔界式微，若是不赶紧采取措施，怕是会导致更猛烈的灾祸。”
“……说到底还是牺牲？”谢司渺眨了眨眼，垂眸掩去情绪。
“非也，非也，”墨礼将他的茶杯往他面前送了送，“西城城主异能失灵才是天平倾斜的主要原因。”
“白君盛？”谢司渺抿了一口茶水，竟品出了一丝甜味，道谢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多谢前辈指点。”
老松叩门时，恰逢二人交谈完毕，或许是有所感应？
他放了一瓶银白色粉末在桌上，便抬眼打量起谢司渺，“银牙粉取自千年松树枝头为数不多的嫩芽，细细研磨制成，且收好。”
谢司渺堂皇，连忙鞠躬以示歉意与敬意，“多谢前辈。”
“老松，小谢是个实诚孩子，少逗他了。”墨礼掩嘴虚咳两声，“雪松树下银色月牙状的草药磨成的粉末，可去除魔迹，解百毒。”
老松颔首道：“还是当初您发现的，现在也是店里卖的最好的东西了。”
老松与墨礼的嘴巴一张一合，谢司渺猛然间觉得困意上头，不出三秒便倒地不省人事。
老松弹指神通，将谢司渺安置到椅子上，转身看向墨礼。
“您终于回来了，我在这儿可等了您两三百年了！”
“封印阵内没有时间，百年时光一晃便过去了，难为你惦记……这次若不是婉罗有生命危险，我也——”
“墨礼，不要蹬鼻子上脸。”老松直接放弃扮演忠仆的角色，他凑到墨礼眼跟前，贴得很近，呼出的气全部扑在了墨礼的脖子里，“看来，殿下的美貌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墨礼一巴掌拍开他的脸，“小谢的对象和我容貌相似，为了缓解尴尬才出此下策，别趁机吃婉罗豆腐，吃我的也不行！”
他还趁机踩了老松一脚，老松也毫不示弱踩了回来，两位久别重逢的老友抛开“德高望重的前辈”架子，各自抱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脚趾，笑得张狂。
谢司渺努力在混沌中找回自己的意识。等他睁开眼时，发现他同顶着婉罗殿脸的墨礼又回到了那个灯光昏暗的小铺中，他的大衣口袋微微鼓起，显示出瓶子的轮廓。
墨礼拔出插在柜台上的匕首，拿起柜台上的两段松枝丢进了谢司渺的怀中。
“收好。”
老板还是那个喉咙里有陈年老痰的老板，他垂着双臂，低声道：“客人，走好。”
墨礼又故意去拨钟摆，引得对方咬牙切齿却不敢发作。
二人一出店铺，谢司渺立马问了一句：“茶水有问题？”
“我们同饮一壶茶。”
墨礼抿着嘴，嘴角微微向上弯，看得出他现在心情不错。
那就要么是茶杯的问题，要么是老松动了手脚，不然他怎么会突然失去意识……不过，他全须全尾的出来了，那就无所谓了。
谢司渺撇了撇嘴，转而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墨前辈的剑是那把玄铁重剑吗？您和婉罗殿的异能/武器是互通的？”
墨礼对谢司渺跳跃的思维有些惊讶，却也一一作答：“是，交换心头血之后，异能确实会互通。”
“能见一见您的冥焰吗？”
“你们小朋友现在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么？”
墨礼一边吐槽一边搓了搓手，掌心瞬间燃起蓝色的火焰，摇曳、张扬。
冥焰，初呈蓝，再而橙，终为鲜红色，以魔为饲可完成进阶。
墨礼的冥焰竟然是蓝色的？！他和婉罗殿竟然都没有杀过魔吗？！
墨礼像是看穿了谢司渺的想法，眯着眼浅笑道：“我和婉罗为何要杀魔，嗯？”
那沈默的死……
谢司渺收回紧盯冥焰的目光，作揖道别，得对方颔首后转身离开时空缝隙。
婉罗殿将目光从谢司渺的背影挪回掌心的冥焰，眸光之中的红色愈来愈强烈，她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大。
高大的身影慢一步从老松的店铺里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棕衣雪帽的青年，他从后面圈住婉罗殿，一掌盖住她掌心的冥焰，低声絮语：“什么时候醒的？”
“你跟老松互踩脚指头的时候，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呢！”
“哎呀，这就是互换心头血的弊端啦！我只针对墨礼，可无意伤您，殿下千万别迁怒啊——”
“闭嘴。”婉罗殿先是瞪了一眼老松，转而用手肘捅了一下自己身后的男人，熟悉的茶香萦绕在四周，“两个幼稚鬼。”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光暗之谜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