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秘道》晴空圆月

32、报仇

　　“难道要让她和我在这山洞凉风中一吹三年吗？况且她亦不是喜欢在一处长长久久的人。”

　　好说歹说，楚缨劝走了秦晓星。

　　周府楚府与十二军维持着表面的和平。魏府内，十二军夜夜笙歌。

　　秦淮城的铺子关了不少，个个都怕十二军突然来抢，街面冷清的不行。

　　城内的百姓对十二军是有苦说不出，大家虽不明说，可都盼着把这帮强盗永远的赶出秦淮！原来忍让、退却，是根本行不通的！

　　楚缨盘算，自己手头有千名兵士，训练了两年余，个个骁勇。

　　再加上五百多匹狼，打败十二军，应该够了。

　　就是，不知道这楚一文和周家，是帮十二军还是帮自己。

　　外祖母那边，楚一武托王氏姐妹照看着了，如果有机会歼灭十二军，他当然要去。这几年，楚缨心痛，他何尝不是？他和张容尔识于十几岁，相伴二十余载，如今没了她的日子，他是何等熬煎。只是想着楚缨、想着张老夫人，只能熬煎。

　　楚缨：“爹，秦淮苦十二军已久，说服周家和楚一文吧，一起把这帮匪徒赶出秦淮！”

　　他原本以为，经历了天神面一事，自己会恨会讨厌这个城，原来不是。

　　尤其是想到，纵使被秦淮百姓误解，押至神谕台，可联合军也是秦淮的百姓，亦为了秦淮而浴血奋战，今仍未马革裹尸还。

　　他的恨、怨、怒，都能暂且放到一边了。

　　楚缨派人暗中到了周府和楚府，探探他们的想法。周家犹豫、楚一文倒是有合作之意，只是没有明说。

　　“还是要把周府也争取过来。就和周奇说，我这边有近两千可用之人，楚家也已经同意合作，我们是一定要把十二军一次歼灭，只要他点头，我们不可能失败。他要是不同意，我们也要把十二军歼灭，然后就是他周家。”

　　“和他说，十二军真正能用的不足两千人，那些他们虏来的，不会真心为他们卖命，看清形势。”

　　楚缨的人又去了周府两次，周奇也同意了。

　　楚一武：“小缨，你也要考虑到，假如到时周家和楚一文反水，我们所有人的性命就都要枉送了。”

　　“那我就去周府看看，看周奇是真的合作，还是玩心眼儿。”

　　“你怎么净往龙潭虎穴去？要是周奇把你扣在那儿，逼我们束手就擒呢？”

　　“他要是敢搞动作，你就直接先把他周府灭了！”

　　“那你呢，你还有命吗？”

　　“爹，你只有这么做我才有命，你犹豫不决，我就真成了给人拿捏的俘虏了！”

　　楚一武看着眼前这个楚缨，想着，终究不是那个弹弓打鸟的小儿郎了。

　　楚缨带领八百精锐，夜半三更到了周府。他们太隐秘了，周奇前脚刚得到消息，后脚人就找上了门。

　　“周伯伯，这次是打算倾全部府兵吧？”
　　“这...小缨，我们周府总得留一些，万一后院起火，还得有人扑呢！”
　　“那就留五百，扑个火，足够了。”

　　周明启夜半三更起来，听到这么一席话：“楚缨你别得寸进尺！我父亲给你好脸色，你就真拿自己当头蒜了？”

　　周奇瞅了周明启一眼，也不出声。

　　“小缨，我至多能拿出一千，得留个千八百人。”

　　这周奇还是一如既往，想少付出，多捡便宜。

　　“周伯伯，您这些年暗暗扩了府兵，原本您就有两千余名，现在该有三千人了吧？”

　　“周伯伯，您也在秦淮城生活了这么些年，十二军这些年干得是什么事情，您也亲身经历、亲眼目睹了，您暗暗扩了府兵，不就是为的这么一天吗？周府可是南方第一大家，总也得起个表率作用吧。到时候秦淮百姓一看，您周府就派了这么点儿人，有损威望。”

　　周明奕也进来了：“爹，打退十二军，是这个！”一边说，一边竖起大拇指，继续道：“您能忍我也忍不了了，多派点儿人呗，爹！”

　　周奇的夫人也过来了：“明奕，回屋睡觉去！别给大人添乱！”

　　楚缨看着周明奕，心里酸得很，明明和自己一个年纪，却还能在父母羽翼庇护下生活，真好。

　　三家，抑或是两家，马上约好了日子，趁着十二军还沉醉在秦淮的舞榭歌台，发起了攻击，代号为‘绞杀’。

　　十二军在秦淮三年，早失了警戒心。

　　魏府内，觥筹交错，遍是靡靡之音。

　　直到被围困，十二军首领还在说：“你们放下兵器，饶你们狗命！”

　　“我的狗呢？放出来！兄弟们，打翻他们，咱们再接着喝酒！”

　　“呦，这不是那个小毛孩子吗？还活着呢！那狼女没和你一块儿吧？”

　　直到他看见围府的人一层又一层，傻子也能看出人数的差距。

　　“放狗！快放狗！”

　　“正好”，楚缨拎出个白色骨哨，一吹，“一只只凶煞可怖的狼就逼到了魏府前，与野狗一对上，野狗纷纷颓了，瑟缩着不敢上前。

　　狼渴血渴的极了，早就红了眼，管他是人是狗，一顿猛撕猛咬。顷刻间，上百野狗只剩了点儿骨头渣子。

　　谁见了不怕。

　　那首领抽出刀，指着楚缨：“有本事，你我两人比一场，你敢还是不敢？”

　　楚缨：“我为什么要和你比？你现在做这困兽之斗有意思吗？你对我来说已经是死人一个了，也想脏了我的手指？”

　　“你们！好，我们十二军就是人数少点儿，也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到时，小子，我就先扒了你的皮！”

　　楚缨盯着他，面无表情，幽幽地说了句：“以少胜多，以弱胜强，是弱者才会说的话。”

　　他骑马转身，瞟了十二军首领一眼：“那个，留到最后。”

　　绞杀军不消须臾，就将醉醺醺的十二军打了个落花流水。

　　开始，几位十二军兵士扔了刀剑：“我投降！饶了我！饶了我！”

　　破窗效应般，刀剑落地声不断。

　　十二军还剩不足千人，再没有想打的了。

　　周奇瞧了楚缨一眼，意思是“既然他们投降，那不打了？”

　　楚缨咬着牙，半天吐出一个字：“好。”

　　周奇没想到杀母之仇，楚缨也能忍下。血性呢？

　　“打啊，你们这群，你们，打啊！”十二军首领成了彻头彻尾的孤家寡人，也只有他一人，还握着刀。

　　魏府内，传来最后一次血肉被撕碎的声音。绞杀军内，小半数人低下了头，来之前憋着口气，打的时候畅快，可现在才觉得这场景实在是太血腥了。

　　楚一武和楚缨头也不动，就在马上，看着，静静地看着。

　　日落的晖色，将殷红的魏府染得更红。

　　两人却丝毫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反而有些怅然迷茫。

　　只知道绞杀军赢了的秦淮百姓，在当晚就开始敲锣打鼓，歌舞不断。被圈起的魏府，极不和谐的存在于秦淮城，像个黑洞。

　　楚缨终于换回了云纹白衫，依然还是歪着发髻。

　　他到了俘虏被关着的一间间屋子，挨个问：“我想找个宝贝，说不定你们谁身上有，一个金镶玉翡翠首饰盒，这么大的。”他在胸前比了比。

　　没人出声。

　　他回头向阿平道：“既然都没人知道，这些屋子，全烧了吧。”

　　终于听到几声：“我知道！我见过！白起手里拿过那么个盒子！”

　　“我见过！我也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