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业成魔》寒熠

7、第 7 章

　　“武江，还有没有发现什么吗？”休君看向坐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柯杰道，“柯杰，庾绮不见时，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独自一人去找？你耽误了时间知道吗？”
　　“对不起！”生疏的称呼让柯杰一震，他了解休君在生气了，忽然柯杰站起身直面着休君说到，“说对不起是因为我的隐瞒造成要找到庾绮时间上的延误，但我不认为自己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她是我的妻子，她所有的行为都由我负责，与你无关。”
　　“杰！”
　　“阿杰！”
　　柯杰突如其来的冷言让涟漪和武江皱眉，休君却笑了，他拍了拍柯杰的肩膀，眼神柔和起来，“杰，记得你和武江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我身边的吗？15年零3个月前的今天，你们两个发誓只效忠于我。到今天为止你们一直实践着自己的诺言，效忠于我，甚至把所有的一切都奉献于我。杰，武江，这并不是我希望的。看着你们仿佛是无生命的机器一样跟随着我，执行组织的任务，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哀。武江，一年前，你杀的来行刺我的那个女人你认识她对吗？我明知你对她的感情，还故意派你去执行消灭她的任务，我不知道自己是在测试你的忠诚度，还是希望你能够拒绝我的命令。看着你没有犹豫的下手，我开始恨起自己来。”武江看着休君忧郁的表情，想起曾令她心动也是亲手毁灭的那张脸，手不由得握紧了。
　　“杰，当初你带庾绮回来时，我很高兴，因为杰第一次有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是不久后，我就发现了你们之间异样的相处模式。我很生气，生气那个女人竟然让你有了愁眉不展的日子。于是，我带着她去了那种聚会，我本想让她难堪而已。但令我失望的是你的无动于衷，你默许我带着你的妻子出去，不敢来质问我的动机，默默承受着猜疑的痛苦。杰，如果你认为我背叛了你，那也是你给我的机会，我一直试探着，希望会看到你站出来，阻止我的想法。杰，今天，你说她是你的妻子，已经太迟了。”
　　柯杰难堪的低下了头，涟漪本想安慰他却被武江拦住了。
　　“这是你们的离婚协议书。”休君叹了口气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文件递到已惊呆的柯杰手里，“我知道这不是你和庾绮签的，但它已经生效了。我找过笔迹专家鉴定，可没有任何结果。”
　　“这份东西哪来的？”柯杰红着眼怒视休君。
　　休君看着他讽刺地笑了，“怎么，你以为这是我做的？人的怨恨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呢！”休君忽的敛绮笑容厉声到，“我在你心目中是这样的人？这是几天前有人寄过来的，信不信由你。我想要的会光明正大的夺过来。”
　　“抱……抱歉。”柯杰一呆，沙哑着声音说到，“你承认她是你想要的了？”
　　休君阴沉着脸没有回答，转而说到：“今晚我们回G国。”
　　“那庾绮怎么办啊？而且我们的任务还没完成啊！”涟漪拉住想离开的大哥焦急地问到。
　　“回去后就知道了。杰，武江，在我心里，你们一直是不可缺少的助手和……朋友。杰，生平我第一件要的东西是无上道，而第二样，就是庾绮。我不会放手，这是我对你的宣战，希望你不会再次令我失望。”休君留给柯杰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走出了书房。

　　Ｇ国的天气仍十分寒冷，带着小雪的雨水刮在脸上生疼。庾绮走在熟悉的山路上，心隐隐作痛着。走到了路的尽头，庾绮看见了，悬崖边上伫立着的那幢本已变为焦碳的房子。庾绮奔向她心中永远的温暖的家，她仿佛回到了孩提时代，焦急得想赶回家品尝爸爸做好的晚饭。庾绮走到大门前，发现门是开着的，她激动的用力推开门，扯开嗓子大声喊着“爸爸，妈妈……”跑遍了整幢房子却发现是空无一人的，几天来身体上的虚弱，精神上的悲伤让她再也承受不了。庾绮靠着墙，缓缓滑落，看着自己熟悉的房间，想起往日玩乐的情景，眼睛慢慢闭了起来。

　　感觉到温暖的源头，庾绮把梦中的棉被抱得更紧了。
　　欧阳离看着怀中的庾绮，心被填得满满的，脸上没有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有深深的哀愁，“小鱼，你还是回来这了。我把我们的家恢复成原样了，你发现了吧，家里所有的家具摆设和原来一模一样，除了……那些照片。小鱼，你恨我吧？你和爸爸妈妈好心收留了我和琳儿，我却那么对你，爸爸妈妈也死于非命。小鱼，我不想的，真的不想。”欧阳离痛苦的闭上眼睛，“你相信吗？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一想到你要属于别人，我就想杀了你。随着你20岁生日的临近，看着你满怀期待的等着那个人的到来，我越来越受不了。哈哈，果然，我身上也流着那个恶魔的血。记得那次在海边玩时，你差点淹死吗？其实不是我找不到你，只是我犹豫该不该救你。看着你在水中慢慢隐去的身影，我才惊觉那时的我已不是为了原来的目的，只是单纯得想要你死。呵呵，小鱼，那时候你看到我了对吗？为什么妈妈救你上来时你没说呢？小鱼，我害怕，害怕失去你，害怕会控制不了自己杀了你。”
　　欧阳离轻轻褪下庾绮颈上的项环，看着那道刺眼的伤痕，离的手颤抖起来，“把你交给迷昏交给石添，是因为……因为我想让你自动得逃开那个人。因为小鱼不会原谅自己的不完美，我了解你，这样的小鱼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对不起，小鱼，我太懦弱了，我不敢承受你的恨，连得到你的勇气都没有。但我没想到爸妈会死的，在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失去了爱你的资格。我不敢找你，不敢打听你的下落。我真是个混蛋对吗？”
　　“对，你是个混蛋！”清冷的声音在离耳边响起，离低头看见那双冰冷的眼睛，一惊松开了手。“哥。”庾绮淡淡笑了，笑得令人发寒，“你觉得你配得你这声哥吗？”

　　只有10岁的欧阳离拉着哭泣的妹妹怒视着站在他们家门前的一群孩子，脸上是被石头所掷的伤痕。
　　“杀人犯的孩子！恶魔的孩子！滚出去！”孩子们大声喊叫着用各种杂物扔向欧阳兄妹，欧阳离只是挡在妹妹身前抵挡石头却也没反抗，忽然听到他一声痛苦的喊叫，孩子们才发现欧阳离已经满脸是血，也不知道是哪的伤口了。
　　“喂，你们在干什么？”充满精神的声音闯了进来。
　　“小鱼啊！我们在惩罚坏人！”和小鱼一个班级的其中一个孩子开口道。
　　小鱼拎着爸爸要她买的调味料钻进人群，大怒道：“什么坏人？那不是班上的欧阳琳和她哥哥吗？你们为什么要欺负他们？”说着上前拿出手帕想帮欧阳离擦掉血迹，却没有防备地被他一把推倒。
　　“你看，那么粗鲁的人，你还帮着他？”男孩拉起小鱼，“听说他爸爸在外面杀了人才逃到这来的，他妈妈不是不见了吗？可能也是他爸爸杀的。我姑姑上个月失踪了，警察说可能也和他爸爸有关，昨天我听到爸爸妈妈的谈话了。”
　　“笨蛋，那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反正不许你们再打了！”小鱼瞪大眼睛吼到，连调味料被睬在脚底都不知道。
　　“小鱼，你再挡在他们面前，我们连你都打了！你快让开！”男孩气急败坏地叫到，看到小鱼的一脸倔强，男孩朝她扔了一块石头。
　　“你，你还真打啊！”小鱼大喊一声扑了上去，转眼间，几个孩子就拽到了一起，也不知是谁打谁了。欧阳离冷眼看着还是没有插手。
　　忽然间，一双手毫不费劲的把孩子们分开了。
　　“妈……妈妈。”小鱼狼狈的不敢看妈妈生气的表情，孩子们一向很怕泼辣的小鱼妈妈，一下子跑开了。
　　小鱼看了眼欧阳离，不顾他的反抗一手拎着他，另一手拎着他妹妹，又对着小鱼说到：“快回家了，你爸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你还把他要的调味料睬在脚底，等会别说我不帮你哦。”
　　小鱼哀叫了声，迟疑着要不要回家。

　　欧阳离用一只眼奇怪的看着这家人，雷厉风行的妈妈，温柔谦和的爸爸，和傻傻呆呆的女儿。
　　“还好只是眼皮破了，眼球应该没事，今天太晚了，明天还是去医院看下吧。”庾勋轻轻揉了揉欧阳离的头发说到。
　　“来，小琳，这是小鱼爸爸最拿手的排骨汤，多吃点。”古纤扦捧出喷香的饭菜笑意融融地说。
　　“小鱼，你只能吃米饭。这是对你今天打架，还把重要的调味料扔掉的惩罚。”温柔的爸爸一下变得严肃起来，无视女儿哀求的眼神，坚定道。
　　“为什么，为什么接近我们？”欧阳离不领情地问到，眼底全是不信任，“我爸爸可是魔鬼，刚被警察抓去，钱什么的也全没了。你们想要什么？啊！”欧阳离抚着生疼的手臂，有些心虚的看向怒气冲冲地古纤纤。庾勋握了握她的手对着欧阳离说到:“吃饭吧，饿了吧。”

　　在小鱼父母的申请下，欧阳离兄妹成了小鱼家的一份子。温暖的家让欧阳离孤僻的性情一天天地改变着，欧阳离看着小鱼为了他们兄妹而被同学排挤，看着她为了给自己买生日礼物而辛苦地存零用钱，看着庾勋和古纤纤面脸笑容地去参加他们兄妹的家长会，看着他们对自己的真心，欧阳离的心慢慢软化了。那一天，当他叫出那声爸爸妈妈时，他笑了，笑得十分单纯。原以为这种幸福会持续着，但离发觉自己对小鱼的心境正在发生改变，可这也是痛苦的来源。小鱼几乎每天都会提到她的那位煦哥哥，说他们之间的约定。离觉得自己的思想正在失去控制，看着小鱼这样的笑脸，他会想毁了它，毁了不属于他的那种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