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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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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车已经备好了。”林景杨恭敬得等候着正在翻看早报的林颐煦。
此时的颐煦已恢复正常,重新挂上了温和的面具。但在他打开车门探下身子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有了松动,看着那张仍有些陌生的脸,熟悉的感觉却连绵不断的袭来。
“见到我,你似乎很惊讶。”庾绮看着维持弯腰姿势的颐煦笑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颐煦整了整表情坐上车,“你怎么会在这?”
“因为你不来见我,那只好我主动站在你面前了。时间是很宝贵的,我不想再浪费了。”颐煦看着窗外的视线让庾绮有些失望,她黯然的低下头,习惯性地伸手,却只摸到头发。
颐煦透过窗上的反射注意到庾绮的动作,心动了动,他开口到:“小鱼,今天我要出席一个拍卖会,如果你不觉得无聊可以跟着我。”
听到那声熟悉的叫声,庾绮难以抑制地笑了,还有大概半年的时间,虽然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多少,但迈出的第一步让她明白她的决定是正确的。
到达会场后,颐煦对景杨低声说了什么,景杨看了庾绮一眼就离开了。
“他不陪你吗?”庾绮疑惑道。
“景杨陪我?”颐煦笑了,“怎么这个词从你口中说出来,我觉得那么别扭呢?说起陪的话,小鱼陪着我,我会比较高兴。”看到庾绮呆楞的表情,颐煦撇过头向周围的人客气地打着招呼,心底仍为刚才脱口而出的话震动着。不应该是这样,自己是不能动心的。
庾绮发觉颐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周围的人都受影响了,媒体眼中的颐煦是个总是带温柔笑意的男子,偶尔露出的精明眼神只会叫人倾倒于他的魅力,但今天的冷硬似乎是极少有的。
拍卖会开始后,颐煦仍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心里不停重复着自己当初的设想。直到敲定的重击再次响起,颐煦才发现他想要的东西早已经被拍走了。
“你怎么了?”庾绮看着颐煦一会白一会红的脸,有些新奇于报章杂志中不一样的颐煦。业界人士评价颐煦是个精明却又不失正义的人,不管电视中或杂志封面上的颐煦总是淡定地笑着,不曾有像现在这样慌乱的表情。
颐煦摇了摇头没说话,他的视线再次回到会场。
“接下来的物品是已销声匿迹的画家飞扬的最后杰作——恋影。”拍卖会主持人激昂的声音响起,“飞扬是二十几年前风声鹊起的青年画家,没人知道他的长相来历,他的每幅画都曾大受好评。可惜不知为何,忽然之间他消失在了这个舞台上,恋影是飞扬的最后一步作品。事隔这么多年,它终于与世人相会了……”
飞扬,庾绮默默念着这个名字,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
“底价为100万,增加的幅度从50000元到500000元不等”
“40号应价”
“36号,125万”
“57号,130万”
……
“98号,285万。290万是否有,285万一次,189万……”
“65号,350万……”
颐煦看了眼65号的主人,发觉似乎有些眼熟,周围的人也切切私语起来,“庾天凛?他怎么会在这?”
“105号,400万,400万一次……”
“咦,那不是古宣?早听说古家和庾家不和,没想到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一时间,只听得105号和65号不断增加拍额,庾天凛的脸微微颤抖着,凶狠的眼神射向古宣。
“65号,800万一次,800万两次……”
“13号805万……”
庾天凛低声咒骂到:“那个老不死的,还想和我争……咦?13号是谁?”
颐煦呆呆的收回自己牌子,低头看向庾绮,“小鱼,你?”
庾绮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匆忙放开颐煦的手臂道:“对不起,林先生,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还给你的,就算我做牛做马一定会还你钱的!”
看着庾绮焦急的眼神,颐煦拍了拍她的头说到:“你叫我林先生?我很不喜欢,以前小鱼不是一直叫我煦哥哥的吗?”
庾绮感受到颐煦话语中的温柔,她笑了,低声叫到:“煦哥哥。”
“65号,855万,一次,855万二次,855万最后一次,成交。恭喜您。”
“小鱼,为什么不要我出价?你不是很想要那幅画吗?”颐煦对着有些无精打采的庾绮说到。
庾绮摇了摇头,看向众人围着的那名老人,“也许恋影应该回它自己的家。”
走出会场甩掉记者后,庾天凛与古宣的碰面变得充满火药味。
“你这老不死的,还出来啊,小心摔死!”古宣吹着胡子,敲打着拐杖大声呵到。
“你才是老不死呢,你该庆幸我那么早就引退,不然你家的古桓不知道失败多少回了。不过现在,由飞扬代替我,给你们点颜色瞧敲。”庾天凛气哼哼地道。
跟在两位老人后面的飞扬和古桓看着两人孩子气的叫骂,不发一言,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劝架只会令两个老人越发兴奋,如果让老人知道他们早已成为好友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古桓,飞扬,你们还真够辛苦的。”颐煦拍了拍两人的肩,笑到。
“呵呵,还好他们很少碰到。”古桓与飞扬相视一笑,通常两人会互相通气,告知对方的行程,好避开这种场面。
“对了,颐煦,已经不只一个人来问我你身后的小姐是什么身份了。”飞扬好奇地打量着低者头的庾绮,“颐煦可从没传过诽闻啊,除了和那个欧阳琳似真似假的婚姻。”
“小煦!我不知道你也对画有兴趣啊!”庾天凛的话语中充满着怒气,与古宣的争吵告一段落后,矛头直指向颐煦。
正当颐煦想着怎么搪塞时,突发的一幕让众人都大吃一惊。
“纤纤!你是纤纤!”古宣放开拐杖,抓着庾绮的肩大声叫着,庾绮却只愤怒地盯着古宣,沉默不语。
“爷爷,她不是纤纤,你怎么了?”古桓焦急得扶着古天凛,“纤纤现在也有四十几岁了,你看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是纤纤啊!”
“是吗?不是纤纤!”古宣茫然的放开手,一下子没了刚才的势气,摇摇晃晃地靠着古桓。
“很像,的确很像。”庾天凛低声道,脸色苍白起来。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混蛋!把我的纤纤还给我!”古宣指着庾天凛的鼻子骂到,苍老的眼中充满了恨意。
“我还没跟你算小勋的帐呢?你究竟把我儿子怎么了?”仿佛积蓄的愤怒一下子爆发起来,庾天凛喘着粗气大声叫到。
刚才的争吵无伤大雅,可现在的却是两人间的悲愤互相碰撞,令人难受。飞扬和古桓皱着眉看向庾绮,庾绮脸上冷冷的笑容让两人吃了一惊。
“可笑,真是可笑。”庾绮大声笑了,“他们消失不是你们希望的吗?伤害了他们后,再来反省显得愚蠢了些。”
“你究竟是谁?”古桓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沉声到。
庾绮的脸色变了,长久以来掩埋的愤怒憎恨让她的意识渐渐远离,眼前的人仿佛全化为自己深深痛恶人的脸,庾绮没有意识到现在她的表情有多可怖,她慢慢走向古宣。
“小鱼!”颐煦发觉庾绮的不对劲,从后面紧紧抱住她,温暖着她冰冷的身体。
庾绮停止了动作,低着头转过身把脸埋进颐煦的胸膛,胸膛快速的起伏着。
平复了情绪,庾绮转身说到:“飞扬,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替身!”
飞扬一惊,手不自觉地握紧,庾绮眼底的讽刺刺痛了他。别人都以为他是庾天凛的亲身儿子,可其实不是,飞扬这个名字是当初被庾天凛领养时改的名字。为什么她看起来仿佛知道一切一样。
坐上车,脑海里仍不停地盘旋着那些不想见到的脸,庾绮用力拍打着脑袋。
“你在干嘛?”颐煦制止庾绮的动作,厉声道。
“只是想让自己清醒些。”庾绮知道此时的自己仍有些不正常,她拼命压制自己自残的念头。为什么会提前了,应该还有半年的!
“人的脑袋是很重要的,应该好好保护!”颐煦从前座的景杨手中接过纸袋,拿出里面的东西戴在了庾绮的头上。
庾绮楞住了,她能闻到它那熟悉的味道,是她的那顶帽子。庾绮用力拉了拉帽子,遮住了自己的脸,轻声道:“谢谢。煦哥哥。”那不是梦,原来真的是他救了自己,庾绮趴在自己的腿上笑了。
看着平静下来的庾绮,颐煦放松下来。想起对古庾两家的所知所闻加上对庾绮的调查报告,连在一起的事实让他不能遵守当初自己的诺言,不再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