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尽为词曲敛封华

16、第 16 章

　　君未君篱对视一眼，悄悄起身出去。
　　原来少女家贫，家中老父去世无钱筹备后事，正于阁楼卖艺筹钱。不想一个纨绔带着一群家仆横行霸道，扔下一个钱袋子就欲拉扯少女。少女不从，产生骚乱。
　　少年君篱是个急性子，君未一个没看住，自家弟弟已经跑到阁楼里跟人对峙起来。君未无奈，只好也跟着钻进风头浪尖。
　　那纨绔肥头大耳，自然没把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孩子放在眼里，正指挥着下人把少女拉出阁楼往轿子里塞。
　　“啊，这不是王员外家的二公子吗，”君未施施然出声，“刚才经过您府上，正遇着令尊自京中回府，还想着王二公子一定在府里和兄长筹备为父亲接风呢。”
　　这公子家中排行老二，仗着他娘受宠，平素里最是骄横，却唯独横不过嫡庶。他闻言先是心里一惊，硬着头皮说道：“哪里来的贱民瞎说，我爹明天才回来！”
　　管他什么时候回吧，市井传言无误，纨绔畏爹是没跑了。君未伸手拨开王家下人拖着少女胳膊的手，也没怎么见她使劲，那人就颓然卸了力。
　　纨绔急了，对着下人和君未就欲大骂，只见君未一拂手，本来在王家下人手里的麻绳，不知怎么就塞进了他嘴里。
　　只见那纨绔翻了个白眼，险些没把自己噎过去，耳边还听到君篱幸灾乐祸的声音：“哎，哥哥，你看那边探头探脑看的，是不是王家出来寻人了”
　　纨绔信以为真，连忙背向街道，低声朝下人喊道：“都过来围起来围起来，别让他们看见我！”
　　有个下人想回头，被那纨绔一巴掌打在脑袋上：“造反吗你，敢被我爹的人看到，我要了你的小命！”
　　他爹最烦他在外惹是生非，好不容易等到他爹去京他才能快活两天，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君未暗笑，对君篱眨了下眼。
　　不多时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纨绔生怕暴露，扭头想走。之前那钱袋子被硬塞进了少女手里，这会有个下人过来拽了就要离开。
　　“哎，”君未叫住他，问旁边围观之人：“大哥，您是本地人，也知道王员外家有这奇怪的规矩吗？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我还是第一次见转头又拿走的。”
　　纨绔想骂不敢大声，哪里吃过这样的哑巴亏，他走过来从下人手里一把扯过钱袋子，往阁楼外江里扔：“我不要了，就爱扔江里谁管得着？”
　　说罢带人扭头就走。
　　要怪就怪君未穷惯了，一看那重量不菲的钱袋子眼见掉江里，条件反射就翻身去捞。她身形本控制的极好，捞到钱袋就能在阁楼外壁上借力翻回来。可谁想往外走的王家下人有个精明手快的，看到君未动作，角度刁钻地搡了她一把，倒是离钱袋子更近了，却难维持平衡，更别说翻回阁楼了。
　　君未暗叫声糟，仍伸手握了那钱袋子，一双灵眸四处探寻能借力的地方，忽见不远处一袭白衣掠了过来。
　　索性就放松了下来。
　　后来这件事被那个不讲风月讲历史的茶楼说书人编成了话本，在茶馆里连说了三天，就叫做“俏公子英雄救美，金兰友义救英雄”。
　　由于观众们大都亲身围观了当时场景，听书的热情很高，间或还能补充订正一二，更是让这出话本风靡一时。
　　这是后话，此时君未将钱袋子交给少女，她却怎么都不肯接：“这是公子冒险救回来的，我不能收！”
　　还是君篱出面劝解：“我家哥哥就是为了你才冒险救的，你不收她不是白冒险了吗！”
　　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少女接过钱袋，飞快撇了一眼君未，脸颊飞起了红。
　　这天后来，君未被以受惊寒为由，被迫喝下了一碗黝黑的药汁。
　　她别提多无奈了：“我就是医官，我都说了没事，我没有受惊寒，不需要喝药。”
　　可面前一大一小两个男子严肃地盯着她，并不动摇，不多时君未败下阵来，呵了一声，端起碗一饮而尽：“行了吧？”
　　君篱满意地点点头。
　　上官返携空碗走出去：“晚饭后继续。”
　　君未：……
　　晚间吃饭的时候，君篱特别郑重地跟她宣布要推延看潮时间。
　　君未难以理解：“这就在跟前了，推什么推？”
　　“不行。太冷了。”君篱据理力争。
　　君未继续难以理解：“所以？”
　　“不能让哥哥再受风寒了！”
　　被迫喝了药汁的君未：“你再说一遍，哪来的再？”
　　一旁上官返轻笑出声。
　　听在君未耳里，满满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