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同人]若为不败》游来无方

52、五十一、梅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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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原本是留在路边的，这会儿东方不败就打发了那车夫，只留下踏星，然后带上长阳纵马绕到了湖对面。
　　这边其实已经离西湖稍微有了点距离，前头隐隐约约看得出是一座小山，两人下马，然后又将踏星系好，随即便沿着山上的石阶拾级而上。
　　这小山包起伏平缓，石阶却修的七拐八绕，不过转了两个方向之后，就渐渐闻得到一股清幽的梅花香气，长阳睁大了眼睛四下看了看，果然是夹路都是些梅树。
　　这些梅树都是多年培植，老干横斜，若是在白天，一定是香雪如海，美不胜收。
　　东方不败见她分神，就道：“这回倒不用给你用生绢堆假花。”然后挑了枝花苞繁密的折给她。
　　长阳对这些花花草草没什么兴趣，不过对方说起当初在黄州时候的事情，她倒是忍不住地笑了一笑，说这里有雪有花，该把分坛迁过来才是。
　　不过这也只是玩笑罢了，西湖底下关着任我行，迁日月教分坛过来，岂不是白白地要把这个秘密公布给天下？
　　其实在最开始听说了东方不败怎么接任教主的时候，她本以为东方不败是杀了任我行，然后又借口老教主失踪取而代之，但没想到他只是把这人幽禁了起来。
　　东方不败对此的回答是“任我行对我有知遇之恩。”
　　说是恩情，他说这话的神情多少还有点恨意，长阳不知道这份恨意从何而来，但却觉得或许就是这份左右挣扎的复杂心态让他留了任我行一命。
　　不过如今他亲自到西湖来，那就是要给这笔拖了十几年的纠葛算个总帐了。
　　若是换成长阳，大约早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事快刀斩乱麻了，东方不败心思细腻深沉，要说是因为一时想不出更好的手段而守静不动，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为什么偏在此时拿出了东方教主的魄力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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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方不败从来都有他自己的一番谋划，长阳从前不关心，如今却不得不在乎。
　　衡山，华山，令狐冲，向问天，他的每一次举动都仿佛心血来潮，但是这每一步之间离的越远、越不相干，也就意味着牵扯到越多、越危险。
　　长阳曾经觉得，自己应该是不想让他投身到这样一潭已经越搅越浑的深水里来，但实际上，她也并没有真的阻止过他。
　　这就好像她在最深的思绪里，还是在无底线地信任着这个人。
　　信任他的智谋与武功，信任他的评估与决断，信任着他不会因为这一切而离自己而去。
　　——哪怕是有朝一日万事不如人意，她不过也只要拿起刀来与这四年来的是非怨怼算个总账，是死是活不过一战，又有什么难的？
　　一思及此，长阳不由得放声而笑，她不再跟在东方不败的身后，而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上山路，带起的风把夹道的梅花都刮得纷纷落落如雪下。
　　她隐约听到东方不败在身后说来一声“疯丫头”，但却没有停下脚步，是等到他追上来捉住来她腰肢，她才用手里梅枝一指前头，道：“你要找的可是这里？”
　　那一座朱门粉墙的大庄院，不过因为天黑，行到近处才看得清门外写着的是“梅庄”两个大字。
　　那两扇朱红的大门紧闭着，东方不败先答了句“没错”，两步上前，但却不敲门，而是回头向着长阳道：“把门推开。”
　　要一把推开这锁了的门，按武功来说，东方不败也是轻而易举的，不过长阳心知他这是要摆教主的架子，就干脆利落地抽刀出来，打算大张旗鼓地把这门劈了。
　　结果东方不败笑着拦住了她。
　　“小疯丫头，我叫你开不是拆，之后可还有别的客人要走这大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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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这“之后的客人”，却足足等了三个月才上门。
　　长阳当时确实把这门给他推开了，但东方不败没让长阳进梅庄，而是叫她回山下照顾踏星。
　　“若是有什么人来了，你就跟着他们一起上山。”
　　他留了这么一句话，随后就举步踏进了那“梅庄”的院子，只留长阳一个人抱着刀在外面气得跺脚。
　　——卸磨杀驴啊这是。
　　不过长阳也清楚，自从她撞见有人盗华山派的紫霞秘笈之后，东方不败就始终不离身边地带着她，如今却一句话就叫她自己下山去，大约是那边已经有了安排。
　　只是不知他与那偷书又杀人的坏蛋做了什么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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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东方不败使计让一群乌合之众去嵩山追捕日月教光明左使向问天，长阳猜他是要令把令狐冲与这人逼到一块去，结果一点也没猜错，她在杭州花天酒地了三个月，最后碰见的正是这位华山派首徒。
　　令狐冲好像还假意改扮了一下，与一个白衣老者同行，这两人一起到酒楼里吃饭，长阳不认得向问天，还是仔细分辨再三才认出令狐冲来的。
　　化妆出行，那就是要低调行事，长阳也不大声叫他，而是端着自己的饭碗往他们这桌一坐，笑嘻嘻道：“华山一别数月，想不到令狐兄竟然在这里。”
　　此言一出，令狐冲还没接话，他旁边的向问天倒是先警惕了起来。
　　实际上令狐冲早听曲洋说过长阳是东方不败的“义子”，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在此时提起这事，他先是在向问天的胳膊上轻轻按了一按，然后低声道：“这是长阳姑娘，是兄弟的朋友，当初在华山上被桃谷六怪围困，还是她帮忙出的主意。”
　　向问天这才松开手来哈哈一笑，他看了看长阳，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斩 马刀，道：“我先前听说，有使双刃长刀的小姑娘杀了塞北的木驼子，难不成就是这位？”
　　长阳道：“都是运气，被前辈见笑了。”
　　向问天与东方不败不合，已经多年不在黑木崖上，大约也没听说过当年长阳在黑木崖上摆擂台的“壮举”，一说起她的兵器还是衡山的事。长阳这就也暂且安心，摘了背后的武器随手戳在墙角，道：“是那驼子当时欺侮我的朋友，我是为了帮他——对了，令狐大哥，这朋友你也认得的，他就是你师父去年新收的徒弟林平之。”
　　要说林平之也算令狐冲的师弟，没想令狐冲还真的没听说过她与林平之的交情，一听长阳的话就不由得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向问天倒是反应飞快，立即叫人给她添了杯筷，道：“那木高峰虽然人品猥琐，但也是塞外鼎鼎有名的高手，姑娘替朋友仗义出手，勇气可嘉，武功更是了得，向某替兄弟敬你一杯。”
　　长阳答了声不敢，但她先前被东方不败灌了好几次“糖水”，自觉体质有变，也不再喝酒，就拿自己的女孩身份打个掩护，以茶代酒干了这一杯。
　　向问天倒也不在意，又问她来杭州可是有什么事务，长阳就揪住令狐冲大倒苦水，说自己当初上华山找他，后来又听说他受了伤，就“怕那桃谷六仙回来抓你，替你守门”，结果却被岳不群冤枉是偷了秘笈。
　　令狐冲连忙道：“这是师父误会了，不过小师妹检查了你身上，当时就替你洗刷了清白…”
　　长阳道： “那怎么总有人追着我要抢我的【紫霞秘笈】？我一直跑到这杭州才落了个消停。”
　　这明着是和令狐冲说话，实际上却是回答向问天的问题，不过全是瞎编，任他们怎么聪明，也一时想不出缘由。
　　但说来奇怪，长阳记得令狐冲从来对自己的师父百般维护，这回倒没了伶牙俐齿的劲，不光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低头下去的小模样还有点落寞。
　　看来这师徒之间确实是有了什么间隙。
　　她正想着要怎么再问问他，一旁的向问天已经把壶中酒喝了个干净，抬头冲着长阳道：“寻常宵小是不敢来杭州惹事的，你先在这里呆几天，等我和小兄弟给你澄清澄清，就啥事都没了。”
　　长阳眨眨眼，没接他的人情，而是道：“那些混蛋为什么不来杭州，可是这里有什么大人物？”
　　向问天嘿嘿一笑，起身招呼令狐冲要走，后者却好像压根没听他们俩说了什么，只愣头愣脑地一拉长阳衣袖，道：“长阳姑娘这番遭遇也是因我而起，想当初在衡山时候我还没少承她的恩情，现在甩手就走也不是道理。大哥有事先走，我陪她去看看是什么人在传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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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阳在那一瞬间觉得向问天脸都黑了。
　　不过她这一顿胡编乱造，为了就是令狐冲这一句话。
　　向问天能拉着令狐冲从嵩山来到杭州，一定是有什么用的着他的地方，长阳要想跟着他们，就只能让令狐冲主动带上自己。
　　令狐冲和向问天都不是傻子，她本来以为会费上不少口舌，没想到令狐冲居然义气上头，对她的魔教身份一字不提，只论道义恩情，倒可算应上了他名中的“冲”字。
　　但要是这样的话，他又怎么扔下了任盈盈在少林寺？
　　一想到任盈盈可能正在少林寺受刑，长阳就连最后一点坑他的愧疚心都没了——当然，她与任盈盈远远称不上是朋友，甚至只能做敌人，但是长阳却仍然替她感到气愤。
　　就算令狐冲有十万个理由都没用。
　　所以她这演戏的劲头更足了，令狐冲说要帮她，她就连假惺惺的口头推拒也不必做，直接说上一声“要不得”就飞一样地跑出了酒楼去。
　　而等到令狐冲追上来的时候，长阳也不看他身后跟着的向问天，只说不用帮，抬脚又要跑。
　　这回向问天终于看出令狐冲是非要帮她不可，只好插嘴道：“先前姑娘不是问这杭州城有什么大人物，要不就随我们去见一见，问问他们可有什么消息”
　　然后他又对着长阳笑了一笑，满脸都是真诚的神色。
　　但长阳可不认为曾经能与东方不败平起平坐的家伙会有什么坦率心肠，不过既然他敢请，那她又有什么不敢走的？
　　向问天至少会带她到梅庄，而到了梅庄，凡事可就由不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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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春暖花开，正是西湖暖风翠柳的好时节，向问天带着他们往西湖过来，长阳怕踏星记路，走的太顺露了“马脚”，就抓着缰绳跟在令狐冲后头亦步亦趋。
　　不过她实在低估了这匹马的演技，不知道是真的贪玩还是怎么回事，踏星一路都在追蝴蝶踏野花，明明是高头大马却偏像小猫一样左右分心，连令狐冲都无意欣赏美景了，只看着它乐。
　　都说畜生像主人，这么一通闹，向问天似乎也稍稍卸下了些心防，他叫大伙在湖边栓好马，就带着他们登上了之前东方不败带长阳上过的那座小山。
　　这个季节不比初春，山上的梅树都落尽了花瓣又替换成了绿叶，令狐冲看了看说初春时候满山梅花一定很美，长阳就想起先前东方不败给自己折的那一枝来。
　　她噗嗤一笑，道：“那等下次这花开了，令狐大哥可以带心上人来，不怕她不开心。”
　　她这话本想是讥讽他丢下任盈盈，结果令狐冲却一阵失神，然后低声道：“她只怕和我在一起就不会开心。”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长阳乍一听还以为他和任盈盈吵架了，但转念一想，令狐冲也许更应该是在说他的小师妹岳灵珊才对。
　　长阳想不到这人还真的是长情，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本想劝他两句，一抬头却见到向问天已经走到了梅庄的大门前。
　　向问天可不比东方不败的霸道脾气，见那大门紧闭，就礼貌地抬手拉起铜环敲了敲门，这敲门还挺有讲究，是先敲四下，停一停，再敲两下，停一停，敲五下，又停一停，再敲三下。
　　——长阳这才明白东方不败当时为什么叫她直接推门，要堂堂教主做这种对暗号似的行为，确实是不怎么威风。
　　不过她也更好奇这里面住的“梅庄四友”是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