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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四十九、设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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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东方不败捉了个手下去传令,一方面压住了任盈盈自投少林寺请罪的消息,说是但凡他听到别人提起这事,不管谁传的,他都会把这几个知情人先杀个干净;另一方面,他却悬赏了“光明左使”向问天,说是他人在嵩山,杀了可得三百两。
      说句实话,三百两其实不算少,但光明使在日月教中位高权重,要拿这区区三百两去悬赏他的人头,那就多少有点微妙了。
      东方不败当然不是小气的人,更不可能用这点小事来故意侮辱曾经的同级,长阳想了几种可能的目的,却直到几天之后才验证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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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这一条悬赏的缘故,或者是先前被令狐冲和任盈盈的胡闹搅起来的风波,一路南下过来,路上的江湖人是越来越多,东方不败厌恶吵闹,就叫人送了架马车过来。
      教主要在车棚里享清净,所以除了刮风下雨,这驾车的活都得由长阳现学现卖。
      其实赶车也不难,坐在外面也通风,长阳觉得还不错。可怜的是踏星,他们不舍得他拉车,就把它挂在车后跟着走,这可给它气了个正着,天天找机会欺负那拉车的两匹青骝马,还不许长阳给它们偷吃水果。
      日月教教主的车驾本来就华丽宽敞,再加上后面跟着时不时就耍脾气的踏星,走在哪里都引人注目。
      长阳披了个锥帽在前头赶车,一路从开封到淮安都没少了视线,不过大多还是觉得她这双马的车驾非同一般,不敢真的上来招惹。
      问题出在她会招惹别人。
      其实靠搭讪唠嗑来获取消息,这是每个行走江湖的老油条们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套路,而对于长阳来说,如果她不想事事都只能听东方不败那精挑细选过的说辞,那就要抓紧这个难得的机会去与路上的行人说话。
      当然了,搭讪的方式有很多类别,比较不幸的是长阳只会最粗糙缺德的那种。
      那天他们是在颍州城外,天气不算晴,不过没雨雪也没有大风,赶路并不碍事。颍州算是南京属地,路上的商贩说话都是些长阳听不太懂的方言,唯独一伙江湖人都是北方口音,其中两个腰挂铜锤,更是日月教招牌的黑衣黄带打扮。
      长阳打定了主意要跟这几人玩上一玩,就也不开口说什么,只扬起鞭子催了催马。
      那拉车的两匹青骝马脾气温和,其实跑快点也无所谓,但是挂在后头的踏星却不同,它本来在后面悠闲地晃荡着,这下被迫加速,还不是它在前头领路,立即就大怒着耍起了脾气。
      踏星那四只碗大的蹄子跺起来可是千军万马的效果,一时间尘土飞扬黄烟弥漫,长阳驾着车从那几人身边经过,简直就像镀金似的,给他们连人带武器都挂上了一层细细的土。
      这几人登时就气得破口大骂,一个妇人说是“莫与这丫头一般见识”,另一个男子嗓音却粗声粗气地斥道:“谁知这丫头是不是也来与我们争夺那悬赏,才故意挑衅的?”
      后说话这人大概是脑子里装得净是些杂草,长阳与他们相向而行,根本不是同路,而且他若是怕人竞争,又何必喊出这悬赏来?
      不过这舞刀弄剑的江湖人要打架只需要个借口,甭管这草包脑袋说的多傻气,其余几人还是同仇敌忾,掉头就风一样地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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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长阳跟着田伯光的时候,田伯光跟漂亮女人以外的家伙搭讪,就是这个样子。
      找借口打架,然后把对方胖揍一顿,那就什么话都问得出来了。
      ——还都是真话。
      只不过他都是一对一地打,而如今长阳自信膨胀,居然觉得自己一杆刀也能打得过这么一大群人。
      最先追上来的就是那个喊话的“草包脑袋”,这人看起来三十来岁,使一把凤头刀,拉近了距离就拔地一跳,大约是想要直接跃上这车来。
      长阳可不想叫这人污了车驾,当即便抽出斩 马刀来迎头一刺,刃尖直逼对方面中。
      兵器是一寸长一寸强,长阳和那人都是用刀,但是她居高临下,刀柄又长,这一刺不避不让,后发先至,立马就逼得他倒仰往后,错脚又跳下了车去。
      此时第二拨人也追了上来,正是那腰挂铜锤的兄弟二人,他们膀大腰阔,舞起八角铜锤分列两路,看样子是要仗着蛮力左右夹击。
      不过长阳最不怕的就是比力气,她哈哈一笑,把刀收回胸前横握,看着左手边铜锤赶到,便用刀头猛地一击,然后又借势反弹向右,把包铁的刀柄末端在另一人的铜锤上狠狠一撞。
      这左右撞击几乎就是同一动作,但发力却分两头,要做到既快又重,就算是满膀子腱子肉的大老爷们也不敢说十拿九稳。
      但长阳做的举重若轻,甚至还是单手。
      这下那两个使铜锤的终于意识到自己碰上了个硬茬,不过却不敢退,只能又拉起那使凤头刀一起攻上。
      长阳大约得有几个月没和东方不败以外的人交手了,这下可算是找到了机会,只恨不得当场大笑他个三声。
      她一手执缰绳,另一手握刀,不伤人命,而是把刀刃竖起来,像扇巴掌那样左右拍打,没一会儿就打得几个家伙鼻青脸肿,简直比断胳膊断腿还要狼狈。
      这回对方可算萌生了退意,长阳却不给他们机会,反手抄起刀来,照着那一个铜锤大汉的后肩处就是猛地一挑。
      斩 马刀刃窄,那汉子穿了件毛皮坎肩,这一下就被她从贴着皮直接穿过衣服,扎糖葫芦似的挑在了刀上。
      那家伙连人带锤少说也得有个二百来斤连马车都被压得嘎吱作响,唯独长阳神色轻松,好似手里挑得不过是盏姑娘家爱玩的花灯。
      这下几个人大惊失色,一时都忘记了逃跑,长阳却把手上的“俘虏”随手甩开,回头笑道:“去嵩山要往西北进河南,你们几个可别走反了。”
      这话明着调侃他们没脑子,误以为自己也是要去嵩山杀想向问天的,但是实际上却是说给车里的东方不败听的。
      ——就好像她真的只是为了出这口气才去戏耍人家。
      而也是因为东方不败在场,她打人虽然打得痛快,却不能真的抓了人就问,不过这交手试出了对方实力,就已经算是在印证长阳心中所想了。
      就像她猜的那样,确实很多旁流左道为了东方不败的一条悬赏而赶赴嵩山,但都是些二流散勇,能不能拿下那向问天还是个难题。
      所以东方不败只悬赏三百两,到底是想要他死,还是想要他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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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习惯性地先想了一想,然后就飞快地领会了这人的意图。
      “令狐冲与任盈盈在少室山少林寺,都是嵩山,你想要逼他们凑到一起去?”
      她问这话的时候顺手回头掀了下帘子,没想到东方不败正半卧在车里调糖水,他闻声就抬起头来,不疾不徐地道:“我叫他们凑到一起做什么?”
      长阳停了马车,挂起缰绳坐进来,道:“那我们去西湖又是要做什么?”
      此时正是十月,天已入冬,东方不败却叫她喝了他刚调好这一大碗冰凉的糖水,但等她咽下肚子里,却觉得神清气爽,几乎比喝热水还要舒坦些似的。
      她低头拨拉碗里的残渣,想知道这都是些什么配料,却听东方不败接着前面的话头道:“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但是我记得你以前还会装傻,怎么现在偏要刨根问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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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阳心说那时候是因为不敢,不过还是先放下碗来,嘻嘻一笑道:“教主宠爱有加,是我得寸进尺。”
      但虽然这么说,她却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下去了,一撅屁股就要钻出去赶车。
      没想要东方不败轻轻拉住了她腰带,道:“我去,你歇着。”
      其实这会儿外面没有风也没有雨,还算不上需要长阳躲进车里的时候,她直觉是那一碗糖水有点猫腻,可又清楚地知道东方不败不会用这个害自己。
      而且看样子也暂时不会告诉她那是什么。
      于是她只好应了,爬到车厢里坐好,又拿起刚刚东方不败披过的毯子裹在自己身上。
      其实她刚打完架正热着,盖毯子也只是为了给对方做样子,但东方不败却笑着摇了摇头,上前来扯过一段衣带,把她五花大绑地和那毯子绑在了一起。
      “一会儿热了就睡觉,不许自己乱扯衣服开窗,明白吗?”
      ——看来那一碗糖水还真是有点意思。
      长阳感觉这人最近说的“不许”有点多,但不知为什么,这次她却觉得一点也生不起气,只歪歪头,格外乖巧地答了他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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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她这一觉可算睡了个天昏地暗。
      就像东方不败说的,她觉得自己热得发疯,像在蒸笼里,又浑身动弹不得。
      长阳醒不过来,又被这温度烧得难受,就可着一身力气没完没了地挣扎,不管毯子还是衣服都撕了个利索。
      最后应该是东方不败上来抓住了她手,长阳在梦里不知是他,只气得七窍生烟,一会儿骂师兄丢下自己先跑,一会儿又抱怨师叔偷偷喝酒不带她。
      但她毕竟嘴上没得那么多力气,说了几句声音就渐渐地小了,最后好像是轻轻地含糊了一句什么,连她自己都没听清。
      但对方却忽然抱紧了她,道:
      “杀了就是,又有何难”
      八个字清冷轻蔑,几乎是瞬间就刺进人的灵台,长阳被这一句话惊醒,她大口喘息着睁开眼睛来,却正对上了东方不败的面容。
      她说“杀谁?”东方不败却拨了拨她汗湿的头发,道:“我怎么知道?也不知是谁被你这样戒惧,在梦里也喊不出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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