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夜千秋岁》真昼之月

7、草色天涯

　　一路上，谢聆悠没有多问什么，也没有疑惑之意。
　　他只是一如往常，尽心尽力的照顾宁汐言。
　　从皇宫出来后，宁汐言也不说什么话，总是一脸倦容。
　　一路上，山清水秀，柳暗花明，草长莺飞。
　　两人有时停下，有时路过，或许，有限的时光里，总希望留下什么永恒不变。

　　“聆悠，我们留在这里吧？”
　　同样是溪谷之间，山水环绕，宛若世外桃源，有零散几十户人家分布。
　　“好。汐言，你想留在那里，我就陪你留在那里。”
　　于是，在这世外桃源，又多了几间小屋，两个俊秀的年轻人。
　　村民们倒也不奇怪，只当多个邻居。
　　白衣那人似乎身体不太好，但对人和气有礼，小孩子们也多乐意和他打交道，于是索性教他们识字读书。
　　黑衣那人沉默寡言，但身强力壮，常帮村民们干些活。
　　于是，村民们也都常送些新鲜的瓜果蔬菜送去。
　　日子若是这么过下去，倒也悠闲惬意。

　　不知何时起，汐言那一头漆黑长发逐渐变灰，如同垂垂老人，体力似乎也一日不如一日了，渐渐少了出行。

　　谢聆悠多次问起，汐言一笑置之。

　　“聆悠，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汐言。。。。你不后悔吗？”
　　“聆悠。。。我没有后悔过。。。。救你，帮他，都是我自己想要做的事。也许再过些时日，我所有血脉都会逐渐枯竭了吧，聆悠，真是要麻烦你呢。。。对不起。。。”
　　“汐言。。。。。。。”泪无声流下。

　　为什么？
　　原来有些事，无论我们如何想要改变，都已成定局。
　　爱，或者死。

　　雨淅沥沥下个不停，反复整个世界被笼罩在灰色之中，令人透不过气来。
　　“聆悠，把窗打开吧，外面下雨了呢。”汐言坐起身来，披上外衣，虚弱的说。
　　窗边黑衣青年推开了窗，有雨丝飘了进来，屋里的温度降了下来，令人心生寒意。
　　“汐言，你还是躺着吧，小心着凉。”
　　“不碍事，聆悠，我想听你的箫声。”苍白的脸上仍是微微笑意，令人无法拒绝。
　　“好，不过，我不希望我吹奏的时候，你想起他！”
　　微微失色，汐言低头笑了起来，“你啊。。。。。好，我答应你。”
　　窗外的雨似乎是小了些，雨声仍然清晰入耳，清越箫声响起，清澈悠远。
　　箫声渐低，那和衣靠着的人气息渐稳，竟是入眠了。谢聆悠苦笑，扶他躺下，盖好被子。
　　黑衣挺拔的身影立于窗前，望着那苍茫暮色，轻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