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帝高阳

6、第五章

　　红裙女人带着金光的尸体回到了某栋古旧的别墅。
　　“长老，长老，你快来。”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老人走了出来：“金灵，这么着急找我什么事？”
　　“请你救救金光吧，长老！”金灵“扑通”一声跪在长老面前祈求。
　　长老检查了金光开始结冰的身体，摇了摇头：“救不了了。”
　　他说出的话就是定论，金灵呆了一呆，豁然站起来，咬牙切齿：“我要杀了那个凡人，为金光报仇！”
　　“凡人？”长老诧异：“金灵，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下。”
　　金灵含泪点头，把玄夜袭击龙无极失败、金光前去帮忙却受了伤转而向她求助、姐妹俩在龙渊家里的战斗、还有金龙出现的事情说了一遍。
　　长老听她说到龙渊破除了金光的结界时眉毛抖了一下，听到睚眦剑让人结冰而碎的时候，长老更是眼睛一亮。金灵敏锐的发现了长老的异常，耐着性子把事情说完。
　　“长老，你发现了什么？”
　　长老又检查了一遍金光的尸体，沉思了一会儿，才决心把自己的疑惑告诉金灵。
　　“金灵，你感觉那个龙渊能力如何？”
　　“长老指哪方面的能力？”
　　“神性和灵力。”
　　金灵略略回想了一下，才答道：“我在他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的神性和灵力，他会一点小小的法术，并且凭此来驾驭睚眦剑，但那也是后世道家的一些雕虫小技，跟我族天生的灵力完全不能比。”
　　“你觉得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凡人？”
　　“除了可能是青龙族的后代，我看不出他和凡人有什么区别。”
　　“但是他破坏金光的结界，却没有费一丝力气，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金灵思考了一会儿，豁然抬头：“长老，你是说……”不会的，不可能。
　　长老点了点头：“还有第二个原因：睚眦属性为火，在龙渊手中用来，却完全是冰的属性，若他是青龙族的后人，睚眦的本性应该不会完全发挥不出来。”
　　“若真如长老所想，您打算怎么做？”
　　“若真如我所想，这个龙渊可能会帮我们的大忙。”
　　“那金光呢？”金灵反问：“长老是不是不打算给她报仇了？”
　　长老叹了一口气：“等集齐了九龙子，金光的死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你先回朱家，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插手了。”
　　放学后，龙无极迅速收拾书本，准备回家，却挡不住朱甜甜硬拉着他去买冰淇凌。
　　“我……我有急事。”无极不敢碰甜甜的手，只好口头推托。
　　“自从你手受伤之后，你就消失好几天了，我天天为你担惊受怕的，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却连解释都不解释一下，你对得起我么你？！”朱甜甜一边凶神恶煞的质问，还配合着眨眼睛，拼命想眨下几滴眼泪来。
　　“我真的有事情，甜甜，下次有空我告诉你行不？现在我必须得走了，我小叔等着我呢。”拖着甜甜拼命往前走，一边抬头看天，一边看校门口，龙渊怎么还不来。
　　阳光灿烂的很，下午5点了，依旧晒得人受不了。朱甜甜死拉着无极：“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你今天必须得留下来。”
　　龙渊还是没有出现，围观他们两的人却越来越多，无极只好答应：“好吧，我们就到离校门口最近的那家去。”只要龙渊一出现他就能看见。
　　两个人买了冰淇凌，一起坐到路边的椅子上。椅子后面是一个小小的公园，此时无数的水管正在对园中进行灌溉，给下午的校园带来不少凉意。
　　“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甜甜舔着冰激凌，诡秘一笑：“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跟你一起坐坐而已。”
　　无极很无奈。
　　“你这次到底去哪里了？我到你家去过，没人。”
　　“我回老家了。”
　　“怎么又回去？”
　　“啊，这个，我幺爷爷，也就是我小叔的父亲，突然过逝，所以我和他一起回去奔丧。”
　　甜甜面上露出疑惑：“既然是长辈过逝，你们怎么也该过了头七才回来，怎么这么快？”
　　无极把脸埋到冰激凌里，含混道：“呃……龙渊工作上有事情……所以……”
　　甜甜点了点头：“是暂时的吧？”
　　“唔，嗯……”
　　“哇，帅哥耶！”甜甜惊呼。
　　无极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辆红色夏利停在校门口，龙渊刚摇下车窗：“无极！”
　　无极站起来，甜甜兴奋地八卦：“那个人是不是你小叔？跟你一点都不像，这么帅！”她立即拉着无极往夏利跑去。
　　公园中一道凉水突然喷出来，正朝着他们两人的方向。无极心神一凛，抱住甜甜扑到在地，眼角一瞥，发现甜甜的裙子居然被水击穿了一个大洞。
　　他拉起甜甜开始跑，水柱一道一道的喷向他们，落在地上，全是深洞，洞中又冒出水柱攻击它们。
　　龙渊见状，急忙下车，白色的光芒在他手中亮起，他要用睚眦剑了！
　　“快上车！”
　　无极和甜甜就要跑到车门口了，一辆黑色小车“唰”到他俩和夏利之间：“甜甜，上车！”
　　甜甜和无极上了车，才发现开车的是一个女人。
　　“姐，你来得真及时。”甜甜抹了一把冷汗。
　　开车的女人纹丝不动握着方向盘在车流中穿梭：“今天堵车，我想这反正回不了家，就拐过来接你。”
　　反光镜里无极正往车窗侧面看，开车女人安慰道:“别担心，我马上停下来。”
　　他们把车停到了学校的侧面，透过铁栅栏看去，学校门口方向，水柱一道一道冲向天空，但是马上水柱就变得没有规律，四处乱射，在空中散成花状落下来。
　　开车女人把手机递给无极：“打电话，告诉我们的位置。”无极接过手机，才发现甜甜的姐姐非常年轻，才二十岁左右，脸上淡施薄粉，穿这蓝色的套裙，既漂亮又年轻又干练。
　　马上，龙渊的小夏利就到了跟前。他下车后，马上向甜甜的姐姐伸出手：“我是无极的小叔龙渊，谢谢。”
　　“我是朱玉珑，甜甜的姐姐。举手之劳，龙先生不必客气。听甜甜说，无极前两天也遇到危险，也许是跟水相克，少跟水接触，或许就会好了。”
　　“你说的很对，我正打算这么做。”
　　“既然没什么事情，我们先告辞了，有空请来我家坐坐。”朱玉珑微笑着告辞。
　　宝马绝尘而去，留下叔侄俩原地观望。
　　“甜甜的姐姐真漂亮！”
　　“是啊，还很有钱。”
　　“他们家本来就很有钱。”
　　“可你以前没告诉我，死小子！”
　　“你不是老说有钱的女人大多数有毛病吗？”
　　“可是这个又年轻又漂亮又有钱啊……”
　　“真俗……”得到一个爆栗。
　　宝马上，两姐妹坐在一起。
　　“姐，你真是顺路来的？”
　　“不是，特意来接你，顺路看看那个龙无极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看出什么来了没？”
　　“我只看到睚眦剑的光芒。”
　　“连睚眦都出现了？”
　　“那个龙渊就是驾驭睚眦剑的人。你上次把那些玻璃渣拿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看出是有人用法术形成的。龙无极身上有朝风，肯定是引来了邪怪的觊觎，这邪怪就在你们学校，不过刚刚已经被睚眦剑除掉了，所以最后那些水柱才失去了方向，四处乱喷。”
　　“这样，无极不就安全了？”
　　“想得简单，有第一就有第二，这只是一个开始。”
　　“那无极岂不是很危险？”
　　“他如果不能自己保护自己，迟早会死。”
　　“姐——”甜甜着急了：“能不能想想办法？”
　　朱玉珑从反光镜里看了甜甜一眼：“你是不是喜欢无极了？”
　　甜甜脸红了：“没有！”
　　“脸都红了，还没有？”
　　“姐——人家说正事呢！”
　　朱玉珑笑了：“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放心，他是青龙族的后人，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回到公寓后，朱玉珑换了白体恤、牛仔裤和运动鞋，立即开车出门。车子穿过城市，到了一个颇有些年头的别墅前。铁门打开，玉珑开车进去。
　　停好车，一个老头穿过草坪跑过来：“二小姐。”
　　“陈爷爷，爷爷在家吗？”
　　“老爷今天晚上跟人有约，不在家。小姐你找老爷有事？”陈爷爷看见玉珑，脸上笑成了一朵花。
　　“没事，我想找本书，所以想到那个放老书的屋子里去翻翻。陈爷爷您把小花园的门打开就好，我自己知道位置。”
　　别墅后面的小花园，有几间砖石小屋，爬满了绿藤。夏天天气潮湿，屋子里又少通风，推开虚掩的门，一股纸张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几间屋子里，堆满了木箱和其他一些杂物，在四面靠墙的木架上，有不少线装书，或散或集，因为少有人看，书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木架的下面，也塞了很多东西。
　　玉珑从最外面的一层木架开始，从上到下翻阅查找。小时候，她经常来这里翻阅爷爷的老书，好像看到过什么根神话、龙凤有关的书籍，但是年代久远，已经记不清楚，只能重新找，希望还能找到。
　　她一架一架翻阅，走过几个木架后，一个靠墙席地而坐的长发女孩抬头。她把散开的长发别到耳后，火焰一样美得不可逼视的脸微微仰起，俾睨着玉珑。